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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095 青梅竹马要吵架

    一向安静的安然最喜欢和他在一起,每次黏在他身上不愿离开。这是他教的好,从小开始便让安然喊他的名字,她才会那么粘着他。

    顾南城起身要走,顾李氏和窦氏哪里能阻止得了。只能看着他们一家离开。

    倒是窦氏姐妹躲在屋里看着外面,见人走了立刻出来,“大表哥拿了什么东西?中秋十五的也不该姨娘一些钱。”都水灵说着伸手掀开竹篮子。

    “晚上再动,我先提屋里去。”顾李氏起身。从南鑫和水灵婚事退了之后,水灵是越发的嚣张放肆,动辄乱拿东西,说是对她的补偿。

    之前还能容忍,直到现在,看她举止更加大胆和肆意。毫无规矩可言,顾李氏心思晃动,她是和这远方来的表妹交好,但她家这两个孩子真真不是省心的。

    倒是南城媳妇做事文静不毛躁,说话温声又细语,看着顺眼规矩。

    她倒是念想起小娘子的柔和安静。

    窦水灵瞧着顾李氏离开嘴角撇着,“娘,姨娘她是越发看不惯我们了。”

    “看不惯能怎样?还真想赶我们出去。他儿子毁了我姑娘,养咱们一辈子都应该。”窦氏微微拍了下身上的衣服。坐在凳子上,甚是悠闲自在。

    在顾家多好啊,吃喝不用愁,还能打打秋风捞点零花钱。她们怎么舍得离开。

    窦水心站在她们娘俩旁边,眼神瞧着外面,“娘,那傻子真的给他们了?我们不卖了留在这里也是隐患,万一他们找来了怎么办?”

    清哥他娘本不是当地之人,是被窦氏村里人从官道救出来的。救了之后便留下跟了清哥他爹。谁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也是窦氏最厌恶清哥的原因之一。好在清哥他娘死了,留下个傻子谁管他,她是乐的清静,有人养一个傻子就让他们养好了。

    “你还真打算一辈子留在这里?趁着机会找了南城给你们说了亲事,我们便离开。这顾家终不是容忍我们到最后的地方。”窦氏心中明白,表姐恐怕是心生厌烦了吧!

    “嫁人可以,我必须得嫁得好,必须比顾家强上百倍。”窦水灵心比天大,一心想着嫁到老好人家。

    她若动脑想想,也能明白。单看顾家如此家境,找来的人家能有多好?那比顾家好上千万倍的又能有几家?

    小户人家有小户人家的悠闲舒适,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她习惯了嚣张跋扈若真是嫁到大户人家,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不分老少,皆有故事。但谁的故事不可说不能说,也只有那隐藏的人明晓。

    子墨和顾南城回了家,刚到家便闻到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荷香擦拭干净手从厨房出来,满脸笑意,“姑爷和小姐回来了,我准备了饭菜一会儿就能吃了。”

    “辛苦你了荷香。”子墨轻声而说,有荷香在她清闲好多。

    顾南城把安然交给子墨,“你抱着安然回屋,她像是困了。”

    安然蔫蔫的趴在他肩膀上,像是睡着的样子。子墨伸手抱住安然,轻柔的托着她的小屁股便往屋里走。

    顾南城折身往前走了几步,“你想好怎么做了?”

    “姑爷,我只是留下来照顾小姐,其余的不敢多想。”荷香面色正常,不敢看他,低着头说的话清楚毫不含糊。

    “那就好。准备开饭吧。”他终究是不放心,对荷香他没过多信任。

    中秋之后天气周人变冷。整个戈壁滩像是即将进入冬眠,冷的刺骨。夏天闲不住总想出去玩。邻居小胖放假归家。读了书的孩子看起来更显干净,小胖虽然还胖着也长高了不少。依旧跟在夏天身后,在村子里晃荡玩耍。

    小孩子天性,随便找了个东西都能欢喜的玩上一天。

    夏天和小胖坐在村子里的枯木上玩着,前面走来一个身材矮小面黄肌瘦的小娘子,步履走的不稳颠颠的。

    “你们俩在玩啥?”身材矮小的小媳妇张口喊他们。

    夏天回头看了下那人,她是记得是谁但不知道如何称呼,他们两家并未有过多的交情。夏天点点头,“嗯,玩儿呢。”

    小胖手里抓着半截木头在地面戳来戳去,“夏天,我们回家玩。你们家有个秋千我们去荡秋千。”小胖起来拉着她就要跑。

    那小媳妇心急,“哎你们别跑啊,我这里有糖给你们吃,吃吧,很甜的。”

    她神情怪异,拿出的糖本是白色却被她抓的很脏。上面沾着一层黑色物质像人身上的污垢。夏天嫌弃,她和小娘子一样喜爱干净,看到那般脏的东西摇头,“我家里有,我不吃。”

    小胖本想伸手去接,听夏天一说,眼睛晶亮的看着她,“夏天我可以吃你家的糖吗?”

    “可以,走吧,我让荷香姑姑给我们拿糖吃。”两个孩子说着跑了起来,把后面的小媳妇甩的远远。

    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真想毁了。小媳妇面色阴郁,把手中的糖放入怀中,后面背着个小包裹,之前那里面还有个孩子。现在哪里有孩子,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小包裹。走近她身能闻到刺鼻恶心的臭味。而那味道便是从小被子里面散发出来。

    早前盖房子的时候种下的两棵树苗已经长得粗壮。两棵枣树长得极其好,但年轮偏小并未结枣,顾南城找了麻绳栓上木板做成了一个秋千。夏天和清哥平时最爱,今儿却是那小胖子在和夏天轮番推着玩耍。

    夏天笑的撒欢,一阵笑声冲向天际。清哥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双手托腮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奇异,他不懂为何会难过。他看到她笑的那么开心却难过了起来。

    清哥比夏天大上许多,心智却差很多。饮食方便的营养充足,清哥长的格外高。抽高的身子像初春的柳条,修长却显单调。加上他本就羞涩木讷,没有夏天在跟前他更加沉默寡言。

    夏天坐在秋千上,大声喊叫,“你推的再高一点,再高一点,我要飞起来。”她开心至极,双手紧抓着麻绳。小胖子在后面推动。

    “夏天,该我了,你下来我也要荡秋千。”小胖子推的有些累,想伸手拉住麻绳让夏天停住,他要坐上去。

    夏天玩的正在兴头上自然不许,“我还要玩,你等我停了你再上。”

    她刚说完,小胖伸手卡住麻绳,阻止绳子的晃动。而夏天正随着绳子晃动,绳子被小胖卡主,她整个身子扑腾从秋千上面趴了下来。

    啃了一嘴巴的泥土,当场疼的哇哇大哭。

    清哥一听夏天哭泣,跑过去推倒小胖打了一通,两个拳头打的小胖鼻血直流。

    吵闹声音太大,在屋里休憩的子墨起身,“外面夏天在哭,我出去看看。”

    “没事,肯定是玩耍的时候摔着了,你躺着我去看看。”

    他起身从书桌前离开。书桌上放的是他做的画,一丝不挂、身材凹凸有致,细腻光滑。头发遮挡住半面身子,偏生那重要位置一点不露。巴掌大的脸没有五官。

    出门家夏天嘴巴里尽是泥土,小胖子鼻子上挂着血液,他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夏天你们怎么回事?”

    “爹爹,是小胖先推我下来的。”她反声呛了一句。

    被夏天搂住大腿,顾南城拉开她,“好好说话不许哭。”

    “我刚才荡秋千,小胖拉住绳子我才掉下来的。我摔的嘴巴好疼。”她哭着张嘴,吐出一口水,口水和血液混合。

    “别哭了,拿水漱口洗洗。”夏天太皮实,他们并未多加管教约束。现在后悔,早知就好好地约束也不至于如此顽劣。

    “爹爹,我牙都掉了,你看。呜呜我以后豁口了咋办?我还那么小就成老奶奶了。”她哭着说着,手中捏着掉下的牙齿。

    夏天的幼稚话语弄的他哭笑不得,正欲解释。小娘子从屋里出来,身上披着外套,散落的头发别种风情,“夏天,你是换牙了。别哭了赶紧去洗洗。这事怪你爹爹,他不该绑秋千。”

    “是,怪我。一会儿把秋千拆了去。”

    “不要,不许拆了秋千我还要玩。不怪爹爹,是我不好我不该和小胖争夺秋千。”她捂着嘴说。牙齿掉落说话漏风,她也害怕自己这副丑样被人看到。

    小胖在院子里站着,憨憨一笑,“不怪夏天,我只想着玩拉住了绳子她才摔下去的。”

    “你鼻子也流血了,过来我帮你看看。”子墨温柔,伸手招招让他过来。

    顾南城看小胖子一眼,拦住子墨,低声喊道,“荷香你拿药箱出来帮他擦一下鼻子。”

    夏天牙齿掉落是正常换牙,但小胖的鼻子被打的严重,明显脸上有大块的淤青。

    “谁下手那么重看把这脸打的,短时间内很难消肿。”荷香拿着药箱给小胖子擦留下鼻子,看到脸上的伤忍不住问。

    “是清哥,清哥是个笨蛋。下手太重把小胖鼻子出血了。”夏天张口喊道。

    “夏天,不许说清哥。去道歉。”子墨厉声对夏天呵斥。清哥的情况大人懂得小孩子可不明白。但夏天的话确实说的过分,不该说清哥。

    夏天不懂她哪里来的怒气,张口软软的喊了声,“娘。”

    “喊我也没用,清哥肯定是护着你才下手打的小胖。他做的不对,但你不能说清哥笨蛋,道歉去。”清哥定是看到夏天受伤才出手打的小胖。清哥那么乖巧不会胡乱动手。

    “我不要,就是清哥打的人。他就是笨蛋,明明比我还大长得比我还高。还尿在床上、早上吃饭还掉在身上,羞羞脸。”她才不管,张口撅嘴做鬼脸十分顽劣。

    子墨第一次被夏天气到,真想抓住她狠狠揍一顿,这丫头跟谁学的那么顽劣。她和清哥的关系一直很好,怎么就讨厌起清哥了。

    她伸手抓着夏天下手要打,清哥快速走到她身边,挡在夏天前面,“她妹妹,疼。娘,打我。”断断续续的语句,说的很清楚。

    子墨心中触动,伸手抓着清哥的手臂,“我不打你,你那么乖那么听话。我也不打妹妹,你们去玩儿吧。”这个孩子总是让人心疼。夏天骂他,他还护着夏天。

    夏天皱眉,奇怪的看着清哥。她刚才骂他说他尿床他怎么不生气?不应该讨厌她吗?

    清哥伸手想去抓夏天的手,看到她睁着圆大的眼神又垂了下去。转身走到一边坐在台阶上,呆呆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荷香送了小胖回家,本想去解释一番。小胖回家直说他是玩秋千摔的。

    气的小胖娘骂他没出息,都是读书人了还整天和小姑娘在一起玩。

    一个冬天让清哥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在新年之后进入春天之际,清哥病倒了,一蹶不起,像是病入膏肓似的虚弱。

    子墨亲身照顾,不管是熬药还是喂饭都在跟前。

    荷香端了热水进来,子墨接住。

    “小姐,大夫说的如何?清哥这病几时能好?”荷香关心问道。这个孩子是个可怜的,脑袋不灵光好在有小姐收养在身边,不然真的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说不准。我也猜不透清哥在想什么,刚才还在说胡话,嘴里一直喊着妹妹。是不是夏天的话伤着他了?”子墨猜测不确定。清哥脑子不灵,但其他的都好。尤其是心地善良,平日里连蚂蚁都不敢踩,说怕它们疼。

    “不如叫夏天和清哥一起呆几天。清哥这烧也退了,夏天在身边应该不会传染。”夏天是小姐的姑娘,她本不该这样说。但看到她面容憔悴十分挂心,有点心疼。

    “我知道。还是问问夏天吧,那丫头掉了牙不愿见人。”

    没想到她去问夏天的时候她一口气答应了,却要拿个面纱遮挡住脸,因为一张嘴说话豁口的牙便露出来了。

    荷香特意找了一块粉色布给她做了个面帘。

    夏天偷偷站在门口,勾着头往里看留下。看到床上躺着的清哥,脸色苍白一点都不好,“清哥,你睡着了?”她凑近他面前问道。

    “妹妹。”他眼睛睁开露出一笑。牙齿整洁而光亮。

    着实让夏天羡慕一把,“你牙齿真好看。等我换了牙,娘说长得也很好看。”

    “妹妹好看。”他不会说什么其他表达的词汇,仅有的全部说出。

    “清哥你快点好吧,我保证以后不骂你了,我会照顾好你。爹爹和娘说了,他们说我应该懂事,我应该学会照顾你。你是我们的家人,对吗?”她也不懂什么事家人?只是把子墨教她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家人?娘、妹妹。”他的世界里只有子墨和夏天、安然。一个娘两个妹妹,别无其他。

    “嗯家人就像爹爹和娘一样,永远不分开。”她靠近他面庞说道。

    清哥眼睛睁开又闭上,像是很想睡觉却又不舍。抬起胳膊抓着夏天的手抓的紧紧不放,嘴角裂开,做梦一般甜。

    像爹爹和娘一样,他们也那样不分开。

    初春开始耕种,冬小麦长势极好。瓜田的早茬种的便是麦子,那时候收了西瓜便种了麦子,比普通村民种的略早,这时长得也快。

    初春本就是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勃勃。从厚重的冬装换上轻薄的春装。像大户人家总是找上裁缝做上几件时令春装。

    漠北天气再冷也阻挡不住春天的到来。莲香手中端着一蛊汤走的极快,夫人来了漠北之后身子一直病着。侯爷请了大夫却不见好转,每次吃药气味难闻几天不减消散,侯爷来的时间也短了。这都一个月了,一次不见侯爷过来探望夫人。

    夫人来了漠北根本就是受罪,要是荷香姐姐在就知道怎么照顾夫人的身子了。

    她端着汤快速进入房内,“夫人,我让厨房煮了汤你喝点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