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夜一噎，满腹的话忽然也没法说。

    要是百里瑾宸说是对自己有意思，她还能好好地劝劝对方，并表示自己心里头已经有凤无俦了，他实在没必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但是对方竟然来了这么一句，明确地表示他的目标其实是凤无俦，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而且就是一副很坚决的，他跟凤无俦之间的恩怨，非得要扯到她身上的态度，她还怎么说？

    临安在旁边听着，眼角也是微微抽了一下。

    对方是冲着他们王来的，这一点他当然是看出来了。他试探着问了洛子夜一句：“太子殿下，对神医的事情，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洛子夜白了他一眼，很快地道，“都是凤无俦惹的麻烦！”她现在只想进去见见洛肃封，跟洛肃封好好说说，让对方拒绝掉这件可笑的事情，这到底是什么鬼！最可怕是，要是百里瑾宸他娘真的是自己的死党妖孽，那可好了！作为小姨的自己，被侄儿子求婚的？！泥煤！还不把妖孽乐得闪了腰！

    语气很不耐烦，看不出丝毫对百里瑾宸的在意，而只有对凤无俦给她找事儿了的嫌弃。这令临安在心中点了点头，还好，太子对神医到底是没什么想法。

    就在这时候，御书房里头，出来了人，是来传话的：“太子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进了御书房，洛肃封此刻正坐在龙椅上，神色复杂地看着洛子夜。他其实并不明白，洛子夜这样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女人味的女子，到底是如何被这些人看上的。或者他年纪已经大了，所以不再能理解年轻人的爱情观和审美？

    洛子夜一进门，就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头顶。

    她很快地跪下，开口道：“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儿臣手刃了安卓格，如今赫提绪统领着楼兰，并已经保证将对我天曜绝对忠诚，儿臣也并未损兵折将，无损我天曜之威！”

    她这话说完，洛肃封很快地点点头，并开口问道：“太子，这些事情朕都已经知道了。朕还知道，不单单如此，你手中凤无俦交给你的虎符，也并未动过！”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的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

    这下也算是明白对方为啥忽然叫自己来面圣了，敢情是为了凤无俦的虎符？这东西她的确是带在身上，可因着没用上，她几乎都忘记了，昨晚见着凤无俦，也没将东西交给他。这下……

    背后已经冒出虚汗，面上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皱起眉头道：“是啊，那虎符儿臣并没动过，您应该也知道吧，儿臣这才刚刚到了天曜的边城，凤无俦就赶来了。迫不及待地把虎符要了回去，好像生怕虎符在爷手里多握着一天，他心里就会不安得睡不着觉似的。要是舍不得，当初就别给儿臣呗，儿臣……呃……”

    吐槽到这里，洛子夜仿佛是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立即道：“儿臣该死，在父皇面前无状！”

    她表面上装的煞有介事，但是心里头却没面上那么镇定，那虎符这时候就在自己身上，洛肃封要是相信她，被她骗过去了，那么一切无事。但要是不相信，还要搜身什么的，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了。

    她这话说完，洛肃封的眼神一深，面上透着几分失望。

    在洛子夜刚刚到边关的时候，她跟凤无俦见过面，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故而眼下洛子夜这么说，他倒是信了。不然，他也实在是无法理解，怎么好端端的，凤无俦忽然就从战场上回来了，在边关见了洛子夜一面。

    尤其，从洛子夜的脸上，他也并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而且，接下来他还要用洛子夜做一件大事，这时候自然还是不要搜身，惹她不快得好，否则就得不偿失了！

    他正想着，洛子夜又很快地转移话题，道：“父皇，对了，方才百里瑾宸出去的时候说，您答应他的婚事了？他真的不是在跟儿臣开玩笑吗？儿臣一个男子，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您这……”

    “这件事情朕自有分寸，太子不必挂心！不过说起来，太子不是素来就喜欢美男子，而且并不在意跟你在一起的美男子是谁么？若当真如此，以太子的性格，应当高兴才是啊！”洛肃封这一句话，便是直接将洛子夜接下来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一直到如今，他洛肃封要是还看不出洛子夜跟凤无俦的关系不一般，他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了。

    洛子夜不愿意承认这件事，这时候自己提出了这一点质疑，她也定当不敢再置喙，否则就会露出破绽。

    果然，洛子夜的确是不说话了。心里头也在暗骂洛肃封是只老狐狸，装傻卖痴了这么久，其实那心里头估计比谁都精着呢！她开口道：“父皇说得也是，此事儿臣也相信父皇能处理好，不会有辱国威的！”

    一国太子，一个男的，被人提亲，皇帝还答应了。他也不怕被天下人笑死！这当然是会有辱国威的，洛子夜这话，算是在提醒对方。

    她的言下之意，洛肃封岂会听不懂？

    摆了摆手，开口道：“好了，你先退下吧！若是再有事，朕会召你。你七皇弟的府邸，此刻已经修建好了，就在宫外。去大漠之前，他为了救你受伤，眼下大概还在养伤，你也代朕去看看他！”

    “是！”洛子夜点头，起身走人。

    也的确是应当去看看小七了，上次刺客的事情，还没查出个所以然。虽然她心里头怀疑过那小子，但是怀疑毕竟只是怀疑！

    她在洛肃封若有所思的眸光下离开。

    在下人的带领下，刚出了宫门。便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人离宫门不远不近，不会僭越到危险的位置，令侍卫们将他拿下，也不会太远，足以令人看得清楚分明。

    那人一袭素色锦袍，低调而淡雅，却偏偏令人不能忽视。

    在洛子夜离开皇宫的那一刻，对方似乎有所觉，眼神淡淡扫过来，看她一眼。似在示意洛子夜过去。洛子夜本来也得从那里经过，便直接走了过去，到他跟前之后，对方含笑的声线传来：“在下知道一些秘密，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感兴趣！”

    错别字回来再检查，抱歉大家……

    ☆、第384章 至少这一次，我是想帮你！

    洛子夜饶有兴味地盯了他一眼，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片刻，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偏偏那一身气质令人极为熟悉。对方看她这样打量自己，倒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反应，反而双手拢于袖中，含笑的眉眼看向她，那双温润的眸子里，似乎透着几分期待。

    这就是一副渴望被认出来的样子，洛子夜嘴角抽了抽。

    手里的扇子“啪”的一声打开，英姿飒爽地摇了摇，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开口问道：“为啥爷每过一段时间看见你，你都是一张不同的脸？”

    公子如玉，即便是这张脸遮住了那张雅溢天下的容颜，可他那一身不可复制，不可替代的气质，却并非第二个人的身上能有的。所以，只需要一眼，她就能看出来，这人是轩苍墨尘没有错。

    她这话有几分戏谑，说完之后便直接走，也相信轩苍墨尘会跟上来。

    不曾想，这家伙听完她的话之后，竟别有深意地淡淡回了一句：“不同的时候，用不同的面目见你。自是为了，以后不论我是何种模样，你都能认出我！”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扭头看了他一眼，那张平淡无奇的面上，毫无半分属于当代杰出美男子的美感，唯独气质可辨认。思虑片刻，这时候轩苍墨尘应当已经回国了，可对方这时候却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真的是为了她才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所图谋。

    眼下听他这么一说，她只嗤了一声：“说得跟真的一样！”话音一落，就收回了视线。

    轩苍墨尘低低地笑起来，一双温润的眼眸，也染上了几分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若是洛子夜真的相信自己是为了她才出现在这里，这般愚钝，倒也辜负了自己看上她一场了。他轻笑着问：“那子夜，你觉得，我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一声子夜，含着无线柔情，令人似能看到十里长亭外涤荡的春风，飘到红尘凡人的梦里，意欲撩动一池春水，拂动湖边枝叶青葱的杨柳。

    洛子夜就这么听着，心尖儿都忍不住颤了一下，当真美男子就是美男子，美男子的声音，听来都是格外销丨魂。但她还是忍不住，扭过头纠正了一下：“你还是叫我洛子夜或者太子的好，你这样叫我，总会让我觉得你酝酿着什么阴谋！”

    这话引得轩苍墨尘低笑出声，倒没驳她这句话。

    又走了几步，两人便已经到了大街上，洛子夜很快地开口道：“你又在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这回的目标是什么？目标里头有没有爷？”

    她问得还算是挺直白的，并且是直接用“阴谋诡计”这四个字，来形容他的打算，仿佛在她的眼里，他就干不出什么光明正大、值得称道的事。

    这令轩苍墨尘眉梢微微扬起，浅笑着问：“何以区别阴谋诡计，和智谋盘算？何以你认为，我用的，就一定是阴谋诡计？”

    他这仿佛不服气被洛子夜这样形容的样子，倒把洛子夜给逗乐了，偏头扫了他一眼，倒解说了一番：“智谋盘算，是用自己的聪明睿智，打败敌人成就自己。阴谋诡计是用龌龊的手段，伤害无辜的人，扯不相干的人下水，达到自己自私自利的目的。分析完毕，现在你可以说了，你觉得你自己用的是智谋盘算，还是阴谋诡计？爷不多掺合，相信你自己可以准确地给你自己定位！”

    她此言一出，轩苍墨尘摸了摸鼻子，开口笑道：“那还是阴谋诡计吧！”按照她的判定标准而言，他做的打算，也的确是属于阴谋诡计。

    看他这么直白地承认这件事，也不提他这一次的阴谋算计里头，到底有没有她，这令洛子夜眉心一跳，心里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回眸盯着他道：“轩苍墨尘，你这回又想干嘛？”

    “我很想告诉你！”他微微一笑，一双温润的眸子看向她，里头似乎有无限柔情，还有一些叹意。

    他的确很想告诉她，若他们两个是同路的人，他的确是可以告诉她。那也意味着，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然而，他们并不是同路，甚至他的计划里还有她，所以只能是想告诉，却不能告诉。他们之间，也注定永远横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你在算计我，我在揣度你。

    他这样一说，洛子夜倒沉默了。

    所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又是跟自己有关系了，就算是跟自己没关系，大概也跟凤无俦和嬴烬有关系。说到这里，他们已经走到了街道上，两旁都是在叫卖的路人，还有不少人摆着摊子。而这时候，轩苍墨尘猛然捂住唇畔，咳嗽了几声。

    咳着咳着，便有血从他指尖流了出来。洛子夜眉心一跳，很快地道：“轩苍墨尘，你没事吧？”

    “无事。”他手心微微一握，另一只手掏出白绢，将手上的血迹缓缓擦拭掉，动作极为优雅熟练，仿佛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了许多遍。洛子夜心里头明白，这大概是上次在千浪屿上，他为她重伤之后的后遗症。

    她心绪忽然变得复杂起来，看向前方熙熙攘攘的街道，开口道：“轩苍墨尘，上一次在千浪屿的事情，我很感激你。我真的希望那一次的事情之后，我们是朋友！”

    她这话一出，他拿着白绢的手微微一颤。

    白绢上是触目惊心的红，那般扎眼，艳丽得令人心碎。像是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割破了血肉，直直插入心肺。其实，他也并不希望，他们是这样互相算计猜疑的关系，他也希望，他们是朋友。能煮酒论英雄，扬弓射大雕。或者只是安静地坐下来，琴瑟相合，对坐品茶。然而，他的身份，决定了他所有的希望和不希望，都终将成为泡影。

    这是帝王的无奈，也是轩苍墨尘不可更改的宿命。

    将手中的白绢扔下，那东西飘飘然落到菜市场的一堆秽物里头。就如同，他再想对她捧出一片真挚，也终究不能逆改这真挚会落入阴谋诡谲中翻覆，以至于在她眼前一文不值的宿命。

    他沉默了几秒，笑道：“难道眼下，我们不是朋友么？”

    洛子夜长叹，看他一眼。开口道：“你应该明白爷在说什么，其实世上的许多东西，都并不一定要用阴谋阳谋才能得到，为什么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去夺取你自己想要的，非要去伤害一些局外人呢？”

    “因为，我要以最小的代价，去获得最大的利益。子夜，于帝王而言，个人荣辱得失，和几个人的牺牲，都不算什么，你明白吗？”他说着这话，看她的眼神含笑，他知道她能明白，但他也知道，即便她能明白，也永远不会理解。

    洛子夜看了一眼天色，此刻天已经要黑了，天边的晚霞如同被火点燃，在暗夜里烧灼。

    她扬眉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这正儿八经地出现在爷面前，并且明显一副要算计什么东西的样子，你就不怕爷为了防患于未然，让人把你给抓了？毕竟轩苍的皇帝忽然出现在这里，算得上是一件很作死的事情，就是送到墨天子的面子，你也拎不清你自己，不是么？”

    “我既敢出现在你面前，便不会担心这些。你若觉得抓得住我，派人来抓我也无妨。”他眉眼含笑，很快地答了一句。他不会天真地认为从前他跟洛子夜的那些交情，他在千浪屿上的相助，就能令洛子夜冒险对他纵容留情，他只相信自己的谋算和实力。

    洛子夜沉默，的确，如同轩苍墨尘这样走一步都要布好几步棋的人，想抓住他真的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想找他问出个所以然，估摸着也是不可能了，于是，她只开口道：“我只希望，你的所有盘算开始落实之后，你我不会走到要拔刀相向的局面！”

    尽管这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这样不好的预感。

    轩苍墨尘眉梢一凝，心头一刺，但也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那么，你不想听听，我想告诉你的秘密是什么吗？”

    “还真的不太想！”洛子夜看他一眼，旋即笑道，“我总归觉得，你想告诉我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或者，从你说出所谓秘密的这一刻，我就很有可能，走入你们布好的局中！”

    轩苍墨尘轻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危险的人？”

    “不仅仅如此，你大概还不知道，每次跟你说话，我都能感受到莫大的压力，心情都会因此而不愉快起来，就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说错什么，或者判断错了什么，掉进你的套子里！”洛子夜更加坦诚。

    轩苍墨尘心头一滞，随即微微一笑，温声道：“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么这秘密我就不说，总归，即便我不说，你最终也是会知道的。早晚而已！而且，洛子夜，我的确并未想过伤害你，至少这一次，我是想帮你！”

    洛子夜皱眉。

    正想说什么，却蓦然看见轩苍墨尘身后，约莫三十多米处的诡异景象……

    ☆、第385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便见一人，手中握着一块浮雕，飞快地雕刻着。那个形状看起来，很是眼熟，似乎是虎符。但又跟她手中凤无俦的这块虎符，并不完全相同！最有意思的是，他在桌子上头，放着一块雕塑，栩栩如生，她决计不会认错，那雕的就是嬴烬！而耳边传来轩苍墨尘那一句话，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眼神，回头盯了对方一眼：“想帮我？”

    “嗯！”轩苍墨尘点头，微微一笑。尽管那张脸，此刻看起来并不十分出色，然而那笑容还是没来由地令人觉着好看。

    洛子夜倒乐了：“那你打算怎么帮我？”刚才不还是一副神神秘秘，不能告诉她内部机密，八成还就是想害她的样子吗？怎么忽然就表示要帮她了？这真的不是在逗比？

    这话一出，轩苍墨尘笑道：“洛子夜，你要相信，最终能救你命的人是我。”

    他这话说完，倒不待洛子夜反应，双手拢于袖中，大步而去。令洛子夜皱着眉头站在他身后看了良久，救命？这话的意思是，接下来她还要面临杀身之祸？

    敛了思绪，便见轩苍墨尘走远了。

    等对方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她方才回头看了一眼街道的南面，而刚才还在那里雕刻东西的人，这时候已经不见了。洛子夜走过去，问了周围的人一句：“方才在这里雕刻的那个人，眼下去哪里了？”

    能雕刻出虎符的形状，指不定还能雕刻别的。关键的时候，也许能派的上用场！

    她这样一问，旁边那小贩很快地道：“收摊了啊！这位雕刻的先生，每天快天黑的时候就收摊。不过还别说，他的雕刻技术，在我们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只是他性子桀骜，喜欢到处跑。所以这么些年来，他也没开家店铺，不然，怕是早就扬名了！”

    洛子夜扬眉，问了一句：“哦？喜欢到处跑？”

    “是啊！我在这里摆摊摆了十年，来之前这位先生就来这儿雕刻了，不过他偶尔也会出门，一出去云游就是半年。这位公子，你打听先生的事做什么？可是也要找他雕刻？你可别说，他的巧手雕出来的人啊，那当真是栩栩如生。他曾经雕刻过天下第一美人，嬴烬公子，那雕塑每天就放在这桌案上，谁来他也不卖。想必嬴烬你应当知道吧？就一个雕塑就好看得不行呢！”那小贩谈及嬴烬，便是脸都红了。

    洛子夜点点头，也算是了解了一个大概，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雕刻师父出现在这里，应当不是偶然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在心里嗤了自己一声，真的是跟这群满脑子阴谋诡计的男人们一起待久了，以至于她什么事儿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有问题。

    她看了一眼那小贩，问了一句：“那这师傅明儿个是什么时候才会上街来？”看看能不能雕刻几个假的虎符玩玩，要是洛肃封再找她要东西，就送过去忽悠对方一下。而且，就单单嬴烬那个雕塑，要能买回去，那妖孽估计看着也能惊艳一番，雕得真的太像了，连那靡艳的气质，都能通过那雕塑活灵活现地表达。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放下豪言壮语，说凤无俦生日当天会给对方一个惊喜，具体是啥惊喜，她也还没想好呢。指不定就能雕个有意思的东西出来！

    她正想着，那小贩笑了笑，很快地道：“明天一早就会来吧，不过也要看您的运气了，这位先生常常是云游半年，就回来半年。眼见这半年已经到了，指不定明天早上，他就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