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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节

      他手中的寒冰链,飞了出去。对着那冰貂,可那冰貂也极为机灵,往后一躲,那尾巴在雪峰上一扫,雪花便对着凤无俦的方向,飞了过来。

    他扬手,内息拂动,雪花便在半空中激散而去。

    可,就在这时候,那冰貂骤然张开獠牙,对着木汐尧攻击过去!木汐尧一怔,正要出手,可这时候,凤无俦手中的链子,已经甩了过来!

    “嗤!”的一声,这一次,终于是将那冰貂套住了!

    然而,它并不是个老实的东西,被捆住了之后,依旧拼命的挣扎,猛烈的撞击。纵然一头,扎入雪峰之中,这下……

    原本就不牢固的雪峰,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木汐尧瞠目欲裂:“师兄,快跑!要塌了!”

    可这时候,凤无俦正在雪峰之下,就是要跑,也来不及了!他霍然抬手,手中的链子,飞快地旋了几圈,便将那冰貂彻底捆住,落入他手中,同时骤然一阵气血上涌,就在这稍稍不能提气的当口。

    那冰貂张开獠牙,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师兄!”木汐尧惊呆了,冰貂的牙齿是有剧毒的!

    凤无俦这时候也管不得这许多,雪峰已经对着他的方位崩塌过来。他二话不说,将捆好的冰貂,对着木汐尧掷了过去,抬起手,内息扬起,一掌送木汐尧和冰貂后退数十丈!

    “将东西交给她!”

    木汐尧瞪大眼,身体急速后退,便看着那雪峰倾倒,将那人埋了进去!

    “师兄——!”

    “轰隆隆!”

    “轰!”

    那雪峰足有一座山峰那么高,倾倒之下,便是一阵地动山摇。木汐尧退了数十丈之后,“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那冰貂已经被捆好,这时候也是跑不掉了。

    但是她看着眼下不断倾倒的雪,最终那雪似乎埋了一切。

    她忽然慌乱起来,连滚带爬地跑过去,那边全部都是雪,堆得很高,足足堆起来十米之高,她已经不知道凤无俦会被埋在哪里。

    他有内伤,有寒毒,又被冰貂咬伤。

    他也许……

    不!他不会死在这里。

    她纵然一直在安慰自己,凭借着记忆里,他似乎站立过的位置,拼命地刨雪,希望能将他挖出来。雪峰崩塌,那么多,那么高的雪……

    她不断地刨,手在雪上磨出了血水,眼泪也不断地往外掉:“师兄!你不会有事的,师兄!”

    “不会有事的!”

    多日以来,一直压抑着的感情,这时候终于爆发。

    师兄……不会有事的。

    而这时候,阎烈也终于带着人,追了上来。看着地上已经摔晕过去绑得很好的冰貂,又看了一眼木汐尧的方向,骤然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况,他终于也慌了。很快地跑过去:“王……”

    他们一行人开始在雪地里搜寻,从黄昏一直挖到晚上,也并没看见人。

    木汐尧跪在雪地上,那手上全是血,眼神空洞,疯了一般在地上刨雪:“我看见他在这里,他那时候就在这里!他……”

    “汐尧小姐您冷静一点!雪也许将王冲到其他的地方去了,您一直盯着这个位置挖,也无济于事!”阎烈吼了一声,将她拉了起来。

    木汐尧却很快地挥开他:“你说的对,他也许被冲到了别处,我再看看别处!”

    说完这话,她又去别处刨雪。

    阎烈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而就在这时候,他看见自己面前的雪,忽然动了动。他一惊,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探,便见着一只手,从雪中探了出来。

    他之骤然一喜:“在这里!王在这里!”

    旁边的人赶紧一起,将人从里头拉了出来。而凤无俦这时候,身上都拢了一层寒霜,因为冰貂的毒,唇早已变成黑色,眉毛上头都是冰霜。木汐尧这时候更是疯了一般冲过来,抱着他就哭了起来:“师兄!师兄!”

    “咳……”凤无俦咳了一声,将她推开。

    阎烈立即拿出药丸,喂他服下:“王,纵然不知道冰貂是什么毒,但这药可以缓解许多毒药的毒性!”

    凤无俦颔首,并没说话,在原地靠了一会儿。

    木汐尧这时候喜极而泣,道:“师兄,以后别这样了!冰貂的效用,不过是增进武功罢了,何须你这样拿命来冒险,这对洛子夜的生死,也没影响,何必……”

    “不!”他沉声打断她,阖上眼眸,似乎顺了一口气。才开口道,“你不明白,在她眼中,有尊严的活着,比活着两个字更重要!若她能早日运用她体内的内力,也将少有人能欺她,那于她而言就是获得尊严。何况,这是乱世,她若不早些强大,岂会不影响生死?”

    他这话一出,木汐尧哽了一下,也平静下来了。

    她擦了一把泪,也不再说这个了,只是道:“师兄,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他死了。

    她没说完,他却明白她想说什么,嘴角淡扬,那是蔑然的弧度,冷沉道:“孤没那么容易死,区区一座雪山,区区冰貂,就能要了孤的命?”

    他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性格,从来便是如此傲慢霸凛,冰貂和雪峰,他看不进眼中,也是正常的。

    话音落下之后。

    他便坐起身,运功,打算将体内冰貂造成的毒素,都排出去。这时候所有人都不敢打扰他,阎烈默默地起身,走到远处,见那晕过去的冰貂拎了起来,装入袋中。

    快天亮的时候。

    “噗——”的一声,凤无俦骤然吐出一口黑血。

    他魔魅的瞳孔睁开,扫了一眼自己被咬伤的手,轻轻一按。再出来的血,已经是红色。想必自己体内的寒毒,对冰貂的毒,也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所以才能如此顺利地将毒排出来。

    他收了手,打算起身。

    而这时候,又是一只海东青飞了过来。他便未动,等着阎烈拿到消息之后,过来禀报。阎烈将消息取下来,一扫,骤然顿住。很快地将那密信,往自己袖中一收。

    可抬眼之间,见凤无俦正盯着他。他皱了皱眉,道:“王,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您还是回去再看吧!”

    王身上寒毒未消,又在雪中埋了半天,好不容易冰貂的毒才排出去,他实在是担心王看见这消息之后,会出事!

    “给孤!”从阎烈的脸色,他就知道这消息怕是有古怪。

    他伸出手。

    阎烈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将密信递了过去。并闭上眼,开口道:“闽越说,太子已经无事,此刻还在岛屿之上,他们正打算营救。以及,太子在千浪屿,打算拿命换嬴烬的药。并且他想让您知道,他对嬴烬只是朋友之谊,并非男女之情。而他以为自己要死,闽越问他是否爱过您,他说从没爱过,就连喜欢也不曾,对您不过是感激罢了。闽越也问他是否一直是在利用您,他答不上来……轩苍墨尘也搅合了进来……”

    他说完,凤无俦也看完了。

    看完之后,他忽然沉默了。却骤然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几声。便又是一口黑血,咳了出来!

    阎烈吓了一跳:“王!”

    “师兄!”

    他微微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动。便站了起来,将密信收入袖中,一句话都没说,率先往山下走。

    阎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正想开口。

    却忽见他脚步顿住,有些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告诉闽越,孤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洛子夜若问起,就说……这件事,他不会告诉孤!”

    “王……”阎烈一愣,所以王这是打算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如旧是吗?

    “不必说了!没爱过也好,不喜欢也罢,利用就利用,孤不在乎!”他说完这话,大步离开。

    那背影在寒风中,却极为萧索。

    阎烈叹了一口气,看着那背影,那是真的不在乎吗?怕是已经快窒息了。

    ------题外话------

    大家新年快乐!大年初一第一天,哥没出去浪,还多写了一点儿表示祝贺,你们很开心有木有?蓝后,轩苍宝宝说:没有月票,朕要死了……

    臭臭说:没有月票,孤要窒息了……

    山哥说:没有月票,你们一定是不爱我了,朕这么爱你们,你们却这么无情,那朕就请假几天,和你们一样过年去了,好想打麻将,好想出门浪,好想去玩……

    你们看着办吧,哼╭(╯^╰)╮宝宝不开心了,宝宝有小情绪了!

    ☆、第314章 为什么救我?

    阎烈叹了一口气,打算跟上去。

    木汐尧的脸色,却很不好看,她眼睁睁地看着师兄险些为了那个洛子夜丢了性命,最终却换来这种结果,她自然愤怒。扭头看了一眼阎烈:“师兄和洛子夜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前便听阎烈说,这段感情其实就是师兄一个人在一厢情愿。可是这段日子以来,洛子夜和师兄看起来,不是好多了吗?

    阎烈眉头也皱得死紧:“汐尧小姐,之前的确是王先看上太子的,太子也一度有软化的迹象。但是这次的事情,属下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属下看错了?”

    说完这话,他也感到头疼。他真的觉得,太子这段日子以来,对王也是有意思的,怎么好端端的,太子却要对闽越说那些话?这般想着,他头疼一下,又扬眉盯了一眼凤无俦所在的方向,接着道:“至于王……”

    至于王在想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说完这话,他回头看向木汐尧,还有她血淋淋的指尖,一直未曾包扎。随着他的眼神看过来,木汐尧下意识地一收手,把自己的手一藏,但也就是这个动作,令她自己脸色也是一沉,咬了咬牙。

    似乎是什么深埋了很久的心思,就这么被人看破,所以徒然生出了尴尬。

    “汐尧小姐,昨夜……”阎烈看着她,眼神里头,是一切都已经看破的了然。他从前真的以为,汐尧小姐是忘记王了,所以才回来的。但是从这一次她的反应来看……却似乎并非如此。

    他正打算说什么,话锋一转,变成了:“您的手要不要包扎一下?”

    罢了,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汐尧小姐已经很尴尬了,也没必要再多说多问。

    木汐尧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凤无俦的背影,又扫了一眼阎烈,苦笑道:“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你先跟着师兄走吧,我就不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打算走另一个方向。

    阎烈皱了皱眉头:“老王爷就快回来了,您这就要走了?不打算见老王爷一面?”

    “义父以后可以再见,只是,师兄那里,我却不能再去了。阎烈,保重!你照顾好他,只有爱过的人,才知道心爱的人,不爱自己,有多痛。他心里一定很疼,可惜这些伤痕都不是我能抚平的。我连自己都帮不了,更不可能帮得了他。我先走了,师兄的事情就交托给你了,后会有期!”阎烈是跟了师兄二十年的人,他大概能知道怎么劝劝吧。

    木汐尧说完这话,就大步离开了。

    阎烈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汐尧小姐,您什么时候再回来?”

    “也许是又一个三年之后,也许是更久,或许并不需要那么久,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你们也不必操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说完这话,她伸手扯下自己肩头的披风,对着阎烈扔了过去。

    那原就是阎烈借给她的披风。

    阎烈容色未变,伸手接住。看着她走远,摇了摇头,转身跟着凤无俦走了。

    ……

    而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