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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节

      而此时正被司湛与屠凤栖惦记的汤圆儿,正是在御书房里头满地跑。

    如今他是能够跑得十分顺畅了,虽也偶尔会摔倒,只景凤梧早便很有先见之明地在御书房中铺了一层厚厚的皮子,摔上去莫说是疼了,汤圆儿还时常在上头打滚来着。

    原本是到御书房来商议朝事们的臣子们,亦是被挪到了金銮殿,惹得言官御史总想弹勋汤圆儿。

    偏汤圆儿是个小娃娃什么也不懂,他爹娘又为着大历与大昭的和平相处,竟是将小娃娃给留了下来。若是说一个小娃娃的闲话,未免有些小气了。

    再有他们便是能拉下来来这般做,回头皇上要罚不说,那死闹腾的安王,说不得还会去砸了他们的家了。

    ——毕竟带着战王世子在御书房中闹腾的,还有安王家那个小小年纪,便爱板着脸装正经的平安世子。

    平安世子显然是不知晓,他已经被言官们给默默地拉入了黑名单了。眼下他皇伯父正在批阅奏折,他便与汤圆儿在下头绕着御书房跑圈儿玩。

    还是他娘亲说的,小娃娃多动动,便不会生病了。汤圆儿是个小可怜,鸢鸢与师傅皆是不在家里头了,他若是再不盯着些,日后弟弟病了,少不得是要心疼的。

    眼下平安却还不知晓,这个被他当成了弟弟的人,竟是被自己高了一个辈分儿的。日后他长大,见着汤圆儿嬉皮笑脸地与自己的父王称兄道弟时,竟是气得脸都绿了——后悔啊!

    寻常的跑圈儿,汤圆儿自是懒得动的,只他最近爱上了宫里头的糕点儿,平安便是聪明地捏着一块糕点,在前头撒欢儿跑着,小短腿汤圆儿则是拼命地跟在后头。

    何公公冷眼瞧着,平安世子那模样儿,竟似乎是在逗一条小犬儿一般——呸呸呸,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不,不跑!”汤圆儿被平安这般糊弄着跑了好几圈儿,却也不知晓在原地等着平安跑来。

    他累得直喘气,偏宫人却是上前搀着他,不叫他躺下来。

    平安慢悠悠地走过来,老学究一般问道:“如此,你是不想吃糕点儿了?”

    话毕晃了晃手中的糕点,一张嘴竟是吞了下去。

    汤圆儿瞪着双眸,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追了大半日的糕点,被平安给一口吞了。

    当真是心疼死了!

    他挂着两包泪去找景凤梧做主,“舅,舅舅……”

    汤圆儿十分自觉地往景凤梧的膝盖上爬,景凤梧竟也是个有能耐的,饶是如今,竟是连字迹都不曾糊了,反倒是盯着奏折愈发的入迷了些。

    黄河上流被冰封了,偏下游的河流竟是干涸了,却也不知晓那些臣子们是来做什么的,竟是连这等小事儿,都要上报他来处理。

    养着这群只会唧唧歪歪的废物作甚?

    景凤梧气得头疼,再看已经爬到了自己膝盖上的汤圆儿,与站在他脚边,虽是板着脸,却仍是软萌可爱的平安,方是勉强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些。

    可见人还是要找些乐子,如若不然,迟早要被那群吃白饭的废物们给气死!

    “舅舅,平安,坏蛋!”汤圆儿趴在景凤梧怀中,瘪着嘴巴告状。

    平安哼了一声,竟是毫无半点儿愧疚,“娘说了,若是想要什么,唯有自己动手,你自己追不上我的。”

    那糕点可真是甜糯,回头便是父王知晓他吃了甜食,亦是不能再责怪他了,他这都是为着汤圆儿好的。

    景凤梧是知晓的,汤圆儿平日里在战王府里头,便是个被管制的,他隐约记得今日汤圆儿已经吃过糕点了。

    “明日舅舅给你更好的。”景凤梧眼睛不眨的忽悠小娃娃,顺手捏了捏汤圆儿肥嘟嘟的脸颊。

    果真不愧是他妹妹的孩子,若不是有司湛那不要脸的,他妹妹的孩子定是要长得更好的,瞧这肥嘟嘟的模样儿,今日外祖父来还说了,鸢鸢幼时亦是这般的。

    白白嫩嫩,怪惹人心疼的。

    “平安也要。”平安砸吧着嘴,“明日,明日皇伯父还叫人将平安接进来。”

    他才不要呆在府里头,父王是个大坏蛋,不单是不叫他缠着娘亲,更是想让他开始认字了。

    他才不要!

    “都有份,皇伯父什么时候短了你的?”景凤梧伸出一只手,将平安也捞了过来,两个娃娃挤在了他的怀里头,景凤梧心中一阵满足。

    日后他若是当皇帝当得腻了,这两个可都是候选人了啊……

    这般想着,瞧着两个孩子的目光,便是有些同情了。皇帝当真不是人干的事儿,他原只想着报仇罢了,谁知晓如今竟是走到了这位置上,每日皆是被大臣们气个半死。

    当真是怀念,一言不合便差人暗搓搓去捣乱的日子……

    两个小娃娃俨然不知晓,他们的头上已经盖了一个大锅了,只等着哪日景凤梧撂担子不干了,那这宫里头的一切皆是属于他们的了。

    但汤圆儿显然更在乎他的糕点的,“要,要金的!”

    说的是金丝卷儿。

    “要甜的!”被景子安管得十分严的平安不甘示弱。

    ☆、第七百二十六章 被囚女子

    大历皇城大雪纷飞,寒风萧瑟。

    身穿内侍衣裳的男子匆匆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转身走进了一个简陋的小院子之中。

    院子里头坐着一个身披白色斗篷的女子,她背对着内侍,怀中抱着一把琵琶,白嫩细长的手指头轻佻,清幽幽的声音便在院子里头响了起来。

    她仿佛不知晓有人进来了一般,双眸中带着光亮,直勾勾地望着正前方,带着细纹的眼角舒展,朱唇微勾。

    内侍便这般站定在她的身后,看了她许久。直至女子觉得冷了,将琵琶收起来,站起身来,方是见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她朝着那人福福身,“公公今日,也是来看我的?”

    声音纯净无暇,竟仿佛是从未染过任何的世俗一般。

    内侍半遮着脸,听到她与往常无二的声音,只觉得喉间一阵酸涩。他点点头,艰难地开口:“姑娘今日觉得如何?府中的下人可是尽心,银丝炭可是够用?”

    女子亦是习惯了他这般细致的询问,她抿唇笑了笑,面上浮上了一抹微红,“劳公公记挂了,我一切都要,府中的下人很是用心,有劳公公了。”

    她朝着内侍盈盈地福了福身,内侍忙过去将她搀扶起来。

    女子抬头望着他的双眸,不知为何,竟是觉得有些熟悉。她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

    她忘了很多事情,只依稀记得自己从前,似乎也是一个养在大家族里头的姑娘,最是个得宠的。后来……后来她便到了这院子里头,会有一个内侍每隔一段时日来见她。

    有时候是每天来,有时候却是隔了半年几个月,说不准的。

    “公公有些时候没来了。”女子引着内侍进了暖房,丫鬟们很快的上了茶,却是不敢留在暖房里头,只飞快地退了出去。

    暖房中的二人对此习以为常,竟也不曾见着,他们面上有任何的不适应。

    内侍不用茶,“是有一段时日了,有旁的事情去处理了。姑娘在这里闷不闷,要不要出去走走?外头的雪很是好看,姑娘想不想出去堆雪人?”

    从前她是最爱堆雪人的。

    女子却是轻笑了一声,抬手指了指自己眼角的细纹,“公公,我已经老啦,再不能去堆雪人了。公公可还记得,从前每逢下雪天,我皆是要与……”她猛地顿了顿,秀眉紧拧,“我与谁,去做了什么?”

    她又想不起来了,每回皆是这般,只差那么一点儿,便是要想起来了,偏竟是忘了。

    仿佛她的记忆,已经被上了封印一般,只一想起,便觉得很头痛。

    可她是谁,她从哪里来,又为何会在这里?

    女子有些无助地望着内侍,“公公,我今日又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公公你可还记得?我为何会在这里,我的家人在何处?”她摇摇头,有些苦涩地低笑了一声,“难不成,我竟是老到连自己是何人,都忘了?”

    她能从铜镜中看到自己日益苍老的容颜,可她在这儿呆了多久了,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亦或是更久?

    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一觉醒来,她便是在这儿了。这个院子很是合她的心意,她便也就呆下来了,这般一呆,便是很久很久。

    久到她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这般老了啊……

    “姑娘不记得了。”内侍目宽容宠溺,“姑娘是皇后娘娘啊,您忘了么,您是……”

    “不!”女子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脑袋,痛呼出声,“我不是皇后,我不是!你又骗我了,我不是皇后,我是……我是谁?我是谁?”

    她眯着双眸看内侍,却从他的双眼中最是熟悉的目光,勉强认出了他。

    女子猛地扑了过去,“你来做什么?你又来做什么?是你害了我的,我没有死,我不想死!你要囚禁我,你是个恶魔,你是恶魔——啊!”

    女子的话还未说完,内侍便是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猛地将她给拽入了自己的怀中。他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中,声音仍是宠溺,只却又仿佛带上了些许疯狂:“你想起来了?你想起什么来了?皇后?你不是皇后,那你又是谁?你是一个死人,你已经死了,所有人都知晓你已经死了。”

    女子连连挣扎,偏力气却是不如内侍大,她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某些片段,却始终无法将记忆连成一片。

    “恶魔,你放开我,你放开……唔唔唔……”

    房中的声音,渐渐的变成了熟悉的呻吟声。躲在院子里头的丫鬟们习以为常,便是连目光都不曾有一丝的变化。

    自然是不会有变化了,上回那个新来的,因着听到了里头的动静红了脸,后来便是被拖出去喂狗了。

    再无人敢对此有什么旁的想法了,便是有,面上亦是不能显露出了半分。

    待到内侍从里头出来,俨然已经又换了一套新的衣裳。见着站在院子中的丫鬟们,他抿紧了薄唇走过去。

    丫鬟们心中畏惧,却偏是不敢挪动了半步,只硬着头皮等着他走近。

    “姑娘的病,还是时好时坏?”内侍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

    丫鬟连连点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些,“姑娘好的时候便会在外头弹琵琶,若是不好了,便会在屋子里头闹,说是要出去。”

    她们皆不是皇城中的人,却也不知晓姑娘到底是何人,只知晓会有一个宫里头来的公公来看姑娘,但那公公似乎……

    丫鬟忙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那公公如何,却是与她们没什么关联的,她们只需好好儿的伺候姑娘,保住自己的性命便是了。

    内侍点点头,眸色却是暗了几分,果真是如此,看来她的身子与旁人是有关联的,如若不然怎会这般凑巧?

    看来他是要对宫里头那人好一点儿了。

    内侍匆匆离去,暖房中的女子,却是含着泪水,将地上被撕碎的衣裳捡起来。丫鬟们走进来,见着的却是一个裹着床单的女子,目光中带着绝望与心碎。

    丫鬟们却是不敢说什么,只取了衣裳替女子穿上。

    姑娘的病总不好,眼下这般难过,回头便是会忘了。日复一日,仿佛她什么都记不住一般。

    清醒的时候,会摔东西破口大骂,会千方百计想要逃出去,然后被不知埋藏在何处的侍卫们给抓住带回来。

    糊涂的时候,便会抱着琵琶在院子里吹风,模样儿安静乖巧,只萧瑟的背影叫人觉得心疼。

    【作者题外话】:爱你们哟~

    ☆、第七百二十七章 谜上加谜

    百灵端着一碗药,里头放了百年的人参,药香浓郁,偏床榻上的灵姬却是转过脸去。

    “雀儿,娘撑不了多久了。”灵姬虚弱地笑了笑,望着百灵的目光中满是怜爱,“娘要去找你爹了,你也赶紧离开这里,永远、永远都莫要再回来了。”

    百灵端着那碗药,固执地看着灵姬,“娘是想要我也跟着您去是吗?您去找那个罪人了,那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难不成连娘都要弃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