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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节

      话毕,她竟也不等二人再说话,便匆匆离去。

    “她这是什么意思?”素锦气红了眼,忍不住哽咽了一声,“怎如今不仅仅是空青变了,竟是连姑娘都变得是非不分了。奴婢也是为着姑娘好,姑娘若是要罚奴婢,我认了便是,可如今……”

    桑支何时竟也变得趾高气扬了?若非是那张脸不曾变上半分,她竟都要怀疑,方才在自己跟前那般说话的人,还是不是桑支了。

    连翘嗤笑了一声,“谁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她的目光暗了下来,只怕这桑支,还当真便不是从前的桑支了,也许王爷会知晓了。

    连翘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嘴角愉悦地勾起,倒也是了,亏得她与素锦还这般傻乎乎地等着姑娘的原谅,原来姑娘本便不曾……

    但这三人皆是不知晓,有一双眼睛,早便将一切都看了个正着了。

    桑支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屠凤栖已经重新躺回床榻上了。她的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见着桑支进来,她虚弱的笑了笑,状似无意般问道:“怎去了这般久?我还当你是去同连翘她们堆雪人了呢!”

    桑支将药碗放下,黑乎乎的药汁瞧着便叫人很是不舒服。

    她垂着双眸应道:“奴婢如今还如何能与她们一起堆雪人呢?”

    听出她话中带着些许怨气,屠凤栖忍不住盯着她笑了笑,“平日里你不是将她们当成亲妹妹般疼爱的?怎如今竟也说了这等气话了,这倒是不大像你了。”

    桑支瘪了瘪嘴巴,忍不住怨道:“奴婢自然是将她们当成了亲姐妹的,只人家心中,却未必便是这般想的了。方才奴婢出去与她们说,让她们莫要在院子里头嬉闹,省得扰了姑娘歇息,可姑娘知晓她们是如何说的吗?”

    她端着吹凉了的药,坐到了床边上,屠凤栖望着黑乎乎的药汁皱了皱眉头,“她们说什么了?”

    她不大高兴地拧着眉心,似乎为连翘与素锦的不识相气恼。

    “奴婢只怕这等话说出了口,会叫姑娘伤心了。”

    屠凤栖猛地拍掉了桑支端到自己跟前的药碗,药汁落到了地上,她冷着脸,一字一句道:“我倒是要听听,她们到底说了什么了。”

    她气得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随时便要断气的模样。

    桑支忙跪了下来,咬牙道:“素锦说,她们都是为着姑娘好,怎知姑娘竟是不识好歹,责怪她们便算了,竟还冷落了她们。奴婢气不过,便与她们争论了几句,怎知她们还是觉得奴婢是故意给她们气受了。总归奴婢心中只有姑娘一个主子的,便是王爷来了,奴婢亦只认姑娘这一个主子,旁人若是想要呆在姑娘身边,便要过了奴婢这一关!”

    这一番话,既是告了素锦的状,又趁机向屠凤栖表明了真心。

    只屠凤栖的心情显然没有变得更好,她看着地上不小心洒出来的药,“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桑支将药碗放了回去,担忧地望着屠凤栖,“姑娘,姑娘便是再气恼,亦莫要忘了,姑娘肚子里还有小世子呢!”

    屠凤栖含泪点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失望,“我知晓的,你出去吧,日后见着素锦与连翘,也不必再去管她们了。总归是我没资格当她们的主子了,便随她们去了……这战王府,到底不是咱们的家。”

    桑支似乎亦是深有感触,只红着双眼,退了出去。

    房中,屠凤栖盯着被桑支放好的药碗,久久的不能回神。

    【作者题外话】:还有一章要稍等哦,今天本来想早点完成的,然而总是拖拖拉拉~

    看到评论区的留言啦,空青不是假的,桑支才是假的。然后明晚就是司湛他们的反击啦~

    ☆、第五百三十章 夫妻争执

    司湛今日穿着黑色的锦袍,肩上的雪花方才融化了,化成了冰冷的雪水,将肩头的衣裳浸湿。

    他神色淡淡的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一个本子,里头写着的,竟是孕妇应当注意的细则三百条——这书还是那位姓云的姑娘送来的,听闻很是有些用处。

    “王爷。”卫茅从窗户翻了进来,见着司湛手中的本子,有些不忍直视地别开了视线。

    司湛“嗯”了一声,“如何了?”

    “不出王爷所料,玉丞相当真是想要自己当皇帝了。”卫茅干咳了一声,说道:“他是想要借舒大人之手,除掉了皇上,再将四皇子给扶上位来。待到成事后,再与四皇子联手除掉舒大人,趁机与大历断了联系。”

    他本还以为,玉氏一族有多么忠心耿耿,竟是为着大历,放弃了自己原本的姓氏,不远万里的来到这昭都来,隐姓埋名,只为着能有一日帮助大历吞并大昭。

    据他得知的消息当中,便有玉家的先祖,为着能够成功的隐藏下来,竟是娶了一个大昭的妻子,后来玉氏的当家主子,更是只能娶大昭的女子,以免露出了什么破绽来。

    卫茅很是佩服玉氏这一族的勇气,只他却是没有想到,本以为一心为着大历着想的玉丞相,竟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舒大人可是知晓他的心思?”

    司湛不介意坐山观虎斗。

    卫茅神色恭敬地应道:“属下猜测,他应是知晓的。玉丞相的心思不难猜,只是舒大人应也是想要利用玉丞相,先解决了皇上,再与玉丞相斗。”

    卫茅目光怜悯,皇上也是忒可怜了些,竟有两批人马,正急着来杀了他。

    “很好的主意。”司湛嘴角微扬,将本子给合起来,“那便帮他们一把,先把皇上给解决了。”

    但届时会成为新帝的人,是景子默,还是旁人,倒是由不得那二人了!

    “王爷也要……”

    “本王当然不会插手,只是……”推波助澜罢了。

    他倒很是想看看,玉丞相与舒大人会斗到何种程度!

    卫茅忍不住低声感叹:“王爷这一招借刀杀人,可真是叫属下……咳咳咳,属下是说,王爷可真是英明神武,足智多谋!”

    司湛听了好话,方是将冷冰冰的目光给收了回来,转而望着被他放到了一旁的本子,目光中带上了几丝惆怅。

    卫茅知晓自家王爷大抵是想要自己静一静了,便也不在房中碍眼了,只又从窗户上翻了出去。

    他走到了书房外头的正门,又过了花园,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只在进门前,竟发觉一个黑影从窗户上跳了进去。

    那黑影还有些熟悉!

    卫茅心觉不妙,忙抬起脚来欲往回走。只他的前脚还未落下来,便听到了房中传来了一声咳嗽。

    卫茅苦着脸,无奈地叹气了一声,转身走了进去。

    连翘正坐在他房内的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把玩着一把匕首,目光阴测测的,怪叫人觉得胆寒的。

    “你过来。”连翘声音中并无一丝波澜,见着卫茅一副害怕得很的模样,却是觉得他定是心虚了。

    也是了,瞒了那般紧要的事儿,怎能不心虚?

    卫茅扭扭捏捏的走过去,似一个小媳妇儿一般,坐到了连翘的对面来。

    连翘手中的匕首带着寒光,“你没什么要说的?”

    “没,没啊。”卫茅干笑,“你怎会到我房中来了,若是叫旁人见着了,那多不好啊!我不是说你不能来,只是,只是……啊我说我说!”

    卫茅本还想着扯开话题,只他的小心思却是被连翘一眼给看穿了。连翘毫不留情面的甩了甩匕首,锋利的刀刃,险些没将卫茅的脸皮给划了。

    “我说便是了!”卫茅嘀咕,“谁知晓你这般快便看出来了?此事我本也打算与你说的,只是我担忧说得太早,倒是不好了。”

    连翘目光淡淡,直勾勾地盯着他。

    卫茅叹了一口气,“事情本是这般的……”

    雪停了,屠凤栖觉得自己近来有些胸闷,正好桑支再次提出要随她去国安寺走走,屠凤栖只略一思索,便也应下了。

    她穿了紫色底蓝色碎花夹袄,下头配着一条玫瑰红绫撒花裙装,本应是十分明艳的颜色,却偏是衬得她的脸色更是憔悴了几分。大肚子隆起,虽不曾消瘦得不能入眼,却也比不得从前的圆润了。

    她的肩上披着银狐轻裘披风,手中捧着手炉,腿上还穿了两条厚厚的棉裤。只便是如此,她却仍旧十分的寒冷一般,只恨不得将整个脑袋皆埋在了披风当中。

    她出了门,正好在门房处遇见了同样正准备外出的司湛。她正在闹脾气,见着司湛,却到底也是很有些思念的,只咬着嘴唇,满脸倔强的看着他。

    “你这是……”司湛轻声问道,“要出去?”

    屠凤栖低下头来,轻轻地应了一声,“在府中呆着有些烦闷,便先与桑支出去走走。正巧听说国安寺的雾凇好看……”

    她双手捧着手炉,模样憔悴。

    司湛皱起了眉头,“国安寺要走上去,你的身体撑不住。何况什么雾凇,王府里不能看?也不过尔尔罢了。”

    一个月前还是十分亲密的夫妻二人,如今竟仿佛不过是生活在同一个地方的陌生人罢了。

    屠凤栖适时的落下泪来,“我说了我不想呆在府中,我闷了,要出去走走!”

    正巧此时桑支与马车都到了门前了,屠凤栖再看了司湛一眼,“你不过是想要将我困在王府中罢了,以往竟是我瞎了眼,方会觉得你是我的良人!”

    司湛眸中的光彩一下子便熄灭了,他望着屠凤栖,“你……在你心中,我竟是这般狠心的人?”

    他巴不得将她捧在手形成宠着的。

    屠凤栖倔强地抬起脸来,“对!”

    桑支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路小跑到了二人的跟前,“求王爷莫要责怪姑娘,是奴婢见着姑娘心情烦闷,方会想要与姑娘去散散心的。王爷若是要怨,便怨奴婢好了。”

    然她话才说完,司湛便冷着脸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作者题外话】:吵起来了哈哈哈哈

    幸灾乐祸~

    ☆、第五百三十一章 终究害己

    桑支瞪大了双眼,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司湛。

    “奴婢只是不想看到王爷与姑娘再起了争执,姑娘身子不好,王爷若是不喜欢姑娘去国安寺,奴婢无论如何皆是会拦着姑娘的……”

    “连桑支都知晓我身子不好,偏你却仿佛什么都不知一般,我还没死呢,你便等不及想要看好合适的女子娶进门来?”屠凤栖看着司湛的目光中满是嘲弄,“还是说王爷瞧着我死了一个丫鬟不够,还要打桑支的主意了?”

    她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子便将司湛的胸口给捅出了一个洞。

    “姑娘……”桑支目露不忍,“姑娘,都是奴婢不好……”

    “我忘了带荷包,桑支你回去取。”屠凤栖转过头去,不再看司湛一眼,却是对着桑支和颜悦色。

    桑支看了一眼司湛,又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却有些不知该怎么办。屠凤栖闭上了双眸,面上露出些许不耐烦。

    许是知晓二人便是吵起来,亦不会有太过失态的行为,桑支跺了跺脚,道了一句“姑娘等奴婢”之后,拎着裙摆匆匆跑了回去。

    待到她气喘吁吁地回来时,司湛早便不见了踪影了。桑支四下看了一眼,见着四周并无司湛留下的暗卫,更是放心了几分。

    屠凤栖却是苦着脸,坐在马车里头。

    桑支走进去,“姑娘,奴婢回来了。”

    屠凤栖没什么精神的“嗯”了一声,怀中抱着大迎枕,下巴靠在迎枕上,双眼中毫无神采。

    桑支给她倒了一杯茶,“王爷说的未尝不是道理,是奴婢疏忽了,竟是忘了姑娘身子不好,应是不能去国安寺了。”

    她在心中暗自气恼,她竟是不知晓,那劳什子国安寺,竟是要自己走上去的。试问这天下,哪儿还有这般不讲道理的寺庙呢?

    所幸她的安排皆不在那国安寺中,只要到了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