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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他知道妩儿也喜欢这种庭院。

    燕致远没有注意谢嘉鱼的眼神已经有些冰冷了。

    “的确,返璞归真是很多人都想做到的,却往往有人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在庭院设计上我最喜欢的还是欧阳先生,那是位真正的大家。”

    她一边走一边说,状似不经意的观察着他的神情。

    燕致远神情一点未变,反而顺口一接,“的确,欧阳先生设计的庭院是很有他的个人风格在里面的,精致却不刻意,兼顾的了江南园林和北方园林的也就只有这一位了。既大气又小巧,既富贵又古朴,妙极了妙极了。”

    因着谢嘉鱼很少和他这般畅快的谈天,他便有些飘飘然了,像是找回了上辈子的感觉,他们是那般和谐那般的契合。

    这一飘飘然果真就出事了。

    只听见谢嘉鱼冷冷的低声说了一句,“苏瑾之,你这样有意思吗?”

    他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他大意了,他曾经用欧阳先生试探了妩儿,如今,她又还给了他。这可真是……真是报应啊。

    “你知道吗?你的手和他很像,你的左手小指上有一道很浅很浅的伤痕,很浅,可被我看了个正着。”她的声音很低,却让人心发颤,“苏瑾之,你这样有意思吗?”

    他如果是燕先生,那上辈子那个燕先生究竟是谁。

    谢嘉鱼从未这般茫然过,仿佛自己周边围绕的都是骗局,都是谎言。她想大吼,想大叫,可从小受到的教育却不允许她这样。

    所有的情绪掩埋在她心中,越堆积越深,最后早晚要爆发。

    什么事真,什么是假,是不是连这一场重生都是虚妄,都是在做梦?她不知道,甚至不敢去细想。

    ☆、第104章 一百零二闹市疯马

    幼时被丢进山里独自生活的时候他没有害怕;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没有害怕;被二皇子派人围杀得时候他没有害怕。

    可他现在怕了。

    “苏瑾之,你这样有意思吗?”她的话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耳边回响,渐渐的他越来越觉得恍惚。

    他略微闭上眼,不敢去看谢嘉鱼那张充满了失望的面庞,他第一次去逃避一件事儿。

    等他终于有了勇气睁开眼的的时候,佳人却早已经走远。不知为何,最开始她的心中充满了怒火,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苏瑾之一直不说话,她渐渐就有些失望了。

    她也不知道她在失望什么,但是心中的失落却很是明显。

    苏瑾之,燕致远。

    她知道他们有着同样的际遇,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不敢肯定说他真的是燕先生,是上辈子的燕先生。

    喜乐明显察觉了娘子心绪不好,甚至连句俏皮话都不敢说。尽管如此,她还是尽量去顾忌谢淑。

    她们三人是一同来的,若是她单独回去了,那么想必有些话必然会不好听了。在场的都是有眼色的,想必不会对她和明安说什么,可是二姐姐就不一定了。

    原本身份就很尴尬,庶女会嫉妒她、嫡女又瞧不上她。说句实话,谢淑的身份就是那种两面不讨好的。

    在宴会上,是最能看清楚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和人缘的。嫡女有嫡女的圈子,庶女有庶女的圈子,敢扰乱这个潜规则横冲直撞的人并不多。

    很明显的是,谢淑方才两个圈子都不在,若不是谢盈顾忌着名声,那么想必她就是孤身一人了。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去害了二姐姐,她本身就不容易了。

    “瑾瑜,你听我说,我不能嫁给你。”谢淑这儿也极其不顺,她不能像谢嘉鱼一样,狠得下心来。对于苏瑾瑜,她永远也狠不下心。

    渐渐的她挣扎的力度就小了很多了。

    苏瑾瑜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在了他的手上,他莫名一慌,心中发颤。

    他将人翻了面,看着她一语不发默默流泪的样子。

    “别哭……你笑一笑,你别哭。”他不敢松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害怕一松手人就不在了。

    他的心中恨惶恐,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那日,母妃抱着他哭,哭完之后他就被送出宫的时候一样。

    没有一个人问他愿不愿意出去,愿不愿意离开这个皇宫。他们都觉得这是为他好,都在背后认为他是个傻子。

    苏瑾瑜紧紧的咬着嘴唇,颤抖着说,“你笑一笑,说不走,你说啊,谢淑,你说啊!”

    他从未叫过她的名字,在他口中她一直是淑姐姐。她原本以为他是不知道她叫什么的,事实上他远远比谢淑想象中的聪明。她是谢嘉鱼的二姐姐,单名一个淑字,自然是叫谢淑了。

    这个往日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的男孩现在恍若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皇家的人都有些偏执。

    圣上一辈子的执念是燕六娘,二皇子一辈子心心念念的是皇位,苏瑾之一辈子都渴望着拥有谢嘉鱼,而让苏瑾瑜为之疯魔的人是谢淑。

    谢淑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流泪。仿佛在今日,她要将一辈子的眼泪都留干净。

    “不要哭,我不想看见你哭。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说了要陪我一辈子,就必须是一辈子,一日都不能少。苏瑾瑜俯下头,轻轻舔舐着她脸上的眼泪。

    谢淑和他说不通,在有些方面,苏瑾瑜极其的固执极其的执着。她说不过,又不敢让人瞧见他们这样抱着的样子,只能答应他。

    不相看婚事,等他来下聘礼。

    难得三皇子还知道要下聘礼才算是定亲。谢淑其实根本没有想过会成功,想必他向圣上、贵妃娘娘提出这个要求之后,等着她的不是死就是绞了头发进寺庙里做姑子吧。

    她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对不起大伯娘了,枉费了她在自个儿身上下的心血了。

    谢嘉鱼和明安过来的时候便瞧见了这样一副情形—苏瑾瑜兴高采烈的,谢淑却冷着一张脸。谢嘉鱼要更细心一些,她仔细瞧着,二姐姐这是哭过?

    她的眼神游移到一旁的三皇子身上,不敢相信二姐姐是因为这个人而哭的。

    “淑姐姐,你来,这是我表姐,表姐是个好人,你以后也可以和她一起玩。”在他的心中,帮他将人约出来的明安就是一个好人,于是也将这个好人介绍给谢淑,说白了,就是让谢淑有什么麻烦都去找明安就是了。

    明安没有想到苏瑾瑜还有这个心眼,为着表弟的面子只得笑着接纳了谢淑。

    谢淑倒是知道苏瑾瑜的意思,面对明安却有些尴尬。她只好也给苏瑾瑜介绍道,“这是我五妹妹,嗯,你若是遇见了……”她话说到一半却觉得有些不对。

    那想到苏瑾瑜便迫不及待的说,“我知道我知道,她是瑾之哥哥的媳妇儿。”瑾之哥哥的书房里可都是她的画像呢,他早就记住啦。

    一听苏瑾之的名字谢嘉鱼便心里头不舒坦,只得强打起笑意。那知道苏瑾瑜又接着说,“我该唤你五妹妹呢,还是该叫你堂嫂啊。”

    五妹妹,堂嫂?谢嘉鱼在心中冷哼,你们苏家的人做梦去吧。

    她露出一张笑脸来,瞧着这笑,苏瑾瑜莫名的打了个寒颤。然后便听见她说,“二姐姐,明安,我瞧着这院子也没什么好瞧得了,不若我们去东市和西市瞧瞧吧,今日花朝,想必街上热闹得很。”

    这个提议立马得到了拥护,在苏瑾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位佳人便施施然的走了。

    这个宴会散得很快,大家似乎都对集市更感兴趣。

    东市现在热闹极了,各式各样的吆喝声显得格外的热闹。明安是个常年出府游玩的,自然是熟门熟路的。

    今日毕竟是花朝,街上的人着实不少,明安根本不敢让大家分散开来。她时刻注意着谢嘉鱼和谢淑,生怕出了什么事。

    好在今日人多,一眼瞧过去,大多娘子们都年岁不大,穿着也不俗,瞧着便出身富贵人家,应当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谢淑其实也是经常上街的人,明明都是些看惯了的,心中却生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来,好似这一切都是这般的美好,这般的新奇。

    其实这大概是因为多了不少新奇事物和玩意儿,还有多了不少逛街的人才引起的。素日东市再热闹,也没有过节热闹,再说,花朝本来就有很多这一日特有的东西。

    街上又多了许多贵人,家家户户都插着花儿,会新奇是一定的。

    “买朵花吧,这花儿新鲜极了。”三人还没有走几步,便被一个提着篮子的小姑娘拦住了,那小姑娘生着一对大大的眼睛,谢嘉鱼眼神轻扫,便一眼瞧出这姑娘过得不如意。

    衣裙都带着补丁,还是那种大块大块的补丁,面色惨黄,瞧着便不像过得好的样子。

    大昭这百年来百姓的生活还算乐呵,没有天灾*,人人安居乐业,长安作为天子脚下,已经很少有过得这般不好的人了。

    谢淑没有搭理这小姑娘,她见过她,却不知道怎么和谢嘉鱼说,只是微微碰了碰她。

    那料到谢嘉鱼却问道,“你这花儿多少钱一朵?”

    小姑娘唯唯诺诺的回答道,“五文钱两朵,娘子,您就买一朵吧。”

    五文钱,已经不算便宜了,那糖画儿也不过才四文钱,可想而知,这一篮子花儿并不便宜。

    按理说谢嘉鱼是不会买的,可是她却掏出了银子,那小姑娘接过了银子将篮子一递,便蹭蹭的票跑掉了。她哭笑不得的接过篮子,有些欲哭无泪。

    这篮子不大,里面的花儿却不少。

    谢嘉鱼随手便将篮子递给了喜乐,“你分给她们戴戴吧,也沾个喜气。”

    喜乐应下了,便准备给丫鬟们分花儿戴,丫鬟们也高兴,白得来的东西谁不高兴?

    可没高兴一会儿,喜乐便有些不虞,禀告谢嘉鱼道,“娘子,这下面的花儿全是……全是坏的。”真是没瞧出来,那丫头年纪不大,竟然这么坏。

    谢嘉鱼听闻这话,定眼一看,果真如此,也有些无奈,“既然如此,那回去便每人赏一朵绢花吧。”

    这下子丫鬟们都高兴坏了,以为没花儿戴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我原本不想说的,方才那姑娘……我还道她改好了,没想到又出来行这等腌臜事儿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谢淑也不得不表明自个儿认识那小姑娘的事实了。

    谢嘉鱼正准备询问是怎么回事,便听见有人在吼叫,“快躲开,快躲开,有马疯了!!!”

    她转身一看,那一匹枣红色的马一看便不正常,而它正向着明安的背后扑去。

    ☆、第105章 一百零三英雄救美

    “明安!!!”她大喊,可是街上的人太多,也太嘈杂了,等明安转身的时候,那疯马已经近在眼前了。

    明安有些惊慌,纵然她已经发现了这匹疯马,却无能为力,其实不止是她,周围一群人也和她一样的。

    人在惊慌之中往往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明就是那么一刹那的时间,却像过了许久了一样。

    一个身穿胡服的少年右足轻点,从二楼的窗户飞身而下,他在空中抽出围在腰间的软剑。右手拿剑左手却抱住明安,明安依靠在他的身上,表情呆愣,好似还未有回过神来。

    只见这少年右手轻轻挥动了几下,似乎毫无费力,颇有几分洒脱。可这几下威力明显不小,直接便将那疯马斩于闹市之中。马头在地上滚动了好几下,血都喷上了二楼的窗户,染红了那素白的窗户纸。

    少年将剑一手,随手抹来了几下沾染上了马血的脸。这血还是温热的,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少年的眉头紧紧皱起。

    周围的人这才回过神来,爆发出一阵交好声。

    谢嘉鱼和谢淑也顾不得现场一片狼藉,急冲冲的走上去,走近了谢嘉鱼才发现,方才那位壮士竟是自家二哥。

    “二哥……今日若是没有你……真是,我真的……”惊吓过后,她才有机会去后怕。今日若是没有二哥,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乱子,不止是明安,周遭这般多的百姓,一个都逃不了。

    谢二郎还是那般面无表情,他瞧着谢嘉鱼说,“你们怎的跑到这东市来了,不是去郊外瞧桃花吗?”一般逢着什么节日,这街上虽然最是繁华热闹,可也最混乱,极其容易出事。

    “嗯……嗯,那城外的桃花不好看,我们便来这街上逛逛。”谢嘉鱼想着解释一下,不然这没头没尾的,今后恐怕就不容易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