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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节

      苏惊羽反问,“这是我跟你的孩子,为何不高兴?”

    她差点就忘了,阿尧不喜欢小孩。

    或者说,阿尧不希望她有喜。

    也不知他之前是从哪儿听到的话,说女子生育是走一遭鬼门关,虽然话是有些道理,但她一向勇敢,何愁挺不过这一关?

    不过这道理说给阿尧听的话,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得进去。

    “这孩子是让你受苦的,我为何要高兴。”贺兰尧的面上无甚表情,“按照我的计划,你应当是不会有喜的才对,怎么就有了呢。”

    之前公子钰研制过一种药物,可以避免有孕,且又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危害,吃一颗的有效期是七日,小羽毛分明有按时吃,为何……

    公子钰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在一旁解释道:“殿下,属下自信药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或许,是你们何时疏忽了?此药可维持七日,若是哪一次你们算错了日子,隔了八九日,那就……”

    贺兰尧望向了苏惊羽,“你何时疏忽过吗?”

    苏惊羽想了想,道:“忘了。”

    贺兰尧:“……”

    “这时候问我这个,哪能想得起来。”苏惊羽道,“既然是疏忽,那必定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许是我数错了日子,但若要问我是什么时候,这我可就说不通了。”

    贺兰尧一时无言。

    “阿尧,你该不会怪我吧?”苏惊羽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悠悠叹息一声,“事已至此,你就接受了吧,有何好惆怅的?”

    “我不应该惆怅么?”贺兰尧轻瞥她一眼。

    “这世间男子听到妻子有喜,哪个不是兴高采烈的?有几个跟你似的绷着一张苦瓜脸?好似吃了一斤黄连似的。”

    “我这心里何止吃了一斤黄连那么苦?”贺兰尧面无表情,“你知道生孩子意味着什么吗?”

    “别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是我生又不是你生,我都不惧,你怕什么?”

    “你一向勇敢,自然无所畏惧,我与你一样英勇,不惧疼痛,可我却见不得你受苦。”

    “这怎么能叫受苦呢?我承认,也许有点儿苦,可就只是那么一小段时间,过去就好了,那么多女子不是都挺过来了么?我如此英勇,必定更加顺利。”苏惊羽唇角有些抽搐,“你的反应一点都不像正常男子,换作是别人,早就乐了。”

    “那只能说明那些男子根本不爱他们的夫人。”贺兰尧反驳道,“若是他们心疼夫人,又怎么会乐意她们受苦?小青说,女子生育那一瞬间的疼痛,相当于身上二十根骨头同时骨折。”

    苏惊羽闻言,白了一眼公子钰。

    这家伙,还懂这么多!

    公子钰轻咳一声,挪开了目光,不去与她对视。

    对于殿下,他当然要说真话了,他从来不隐瞒殿下什么的。

    “阿尧,没那么夸张,公子钰他又没生过,你总不能听他的,他一个男人懂什么?”

    “他没生过,你也没生过,你怎知他的话就不是真话?”

    “……”

    论狡辩,苏惊羽自认还是差贺兰尧那么一点的。

    争不过他,便只能试着劝说他。

    “阿尧,你静下心来听我说,为你生儿育女,是我的义务……”

    “胡言。我何曾需要你执行这样的义务?我贺兰尧的夫人,怎么能与其他女子相比?不要再说什么生儿育女是义务这样的话了,人的灵魂是平等的,女子未必不如男,也有权选择生与不生,对于那种为了取悦夫君与长辈而生育的女子,等同于传宗接代的物品,她们心里其实未必愿意,我只能说她们不比你幸运罢了。”贺兰尧淡淡道,“你真以为每个女子都喜欢孩子?真以为她们都甘愿做出那样的牺牲么?”

    苏惊羽:“……”

    阿尧明明是这个朝代的人,为何他的想法,总是如此先进?

    男女平等,孩子可要可不要,女子未必不如男……这种想法如今这样男权高于女权的时代而言,像是天马行空。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说过——无论是男尊女卑,还是女尊男卑,都不如男女平等来的好,人,只要有能力,足够强悍,无论男子女子都会让旁人刮目相看,男子不应该生来就高女子一等,倘若没有他们口中的‘女流之辈’,他们也无法存在于这个世上。

    他从不小看女人,他只小看没本事的、没魄力的无能之辈。

    “小看女子的男子多半是愚昧无知。”贺兰尧不咸不淡道,“轻贱女子的男子往往也会栽在女子手上的,所以,我从不认为女子有义务做什么,有必要做什么,女子若是不能从一而终,总有人说三道四,那么男子三妻四妾,我能不能说,很下流?一个人身上沾染了那么多人的味道,想想就让人反胃。”

    苏惊羽:“……”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话放出去,又有几个人愿意听。

    “阿尧的话,都是真理,不过我当真不是为了履行义务而要的孩子,因为这是我与你的孩子,我不能不爱这个孩子。”苏惊羽冲贺兰尧笑了笑,“如今都有了,你就别纠结了,难不成你要我舍弃他?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你好好休息吧。”贺兰尧只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走过公子钰身侧时,他稍作停留,“小青,有没有那种……到了生产的时候,不会有疼痛的办法?”

    公子钰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殿下,这不可能。”

    “二十根骨头同时折断……这怎么行。”贺兰尧甩袖离开,似是郁闷到极点。

    走出房门外的时候,瞥见房门边伫立着一道人影,是尹殇骨。

    尹殇骨冲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贺兰尧一言不发,直接走开了。

    尹殇骨挑了挑眉,也不计较,迈入了屋子中。

    “公子钰啊公子钰,你……”苏惊羽望着榻前的人,伸手拍了拍脑门,“你都跟他说了什么啊?”

    公子钰道:“殿下问什么,我便说什么。”

    “他问你什么了?”

    “殿下问,女子是如何生育的,生育有何危险,疼痛程度如何,生育时长大概多久,以及……”

    “你们无不无聊?两个大男人讨论这个!又没让你们去生!”

    “殿下问的,我必须实话实话,不得隐瞒。”

    “那你就不能说得稍微好听点吗?什么叫二十根骨头同时折断的疼痛?我原本都不惧怕,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骨头疼。”

    “这是实话。”

    “你……”

    “我不从欺骗殿下。殿下也曾警告,若有欺瞒,言不符实,就让我滚蛋。”

    “出去。”

    “是。”

    公子钰转身离开了。

    苏惊羽揉了揉眉心。

    这个公子钰,太坦诚了。耿直得可怕。

    “惊羽,你不高兴么?”耳畔响起尹殇骨的声音。

    苏惊羽转头,看到的便是尹殇骨冲她笑。

    “我是高兴的,可你也看见了,我家那位,他不高兴。”

    “其实这也不算坏事。”尹殇骨道,“方才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你难道不觉得,有这样的男子陪伴在身侧,很舒坦么?他事事先考虑你,他不为自己后继有人而欢喜,反而在忧虑你所要面临的处境,在他看来,你的健康比他的后代重要得多,或许你觉得他不成熟,但其实,我挺羡慕你。”

    “阿尧的思想,与当今世道的男子们格格不入,这一点我很意外,也很欣慰,如今想要找一个看得起女子的男子,可真的不多。”苏惊羽悠然道,“他有时不讲理,有时候又太过于通情达理,反倒……让我觉得不好应付。”

    怼外人的时候,他很不讲理,他的话就是理,他有能耐就行,不服就憋着。

    而对她,有时又太讲情理,将她的得失看得太重,以致于……最后他自己郁闷了。

    “依我之见,你与那位公子钰,可以联合起来忽悠他一下。”尹殇骨轻描淡写道,“贺兰尧虽睿智,但他对手底下的人很信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因为他的属下一向忠心不二,你若是能说服那公子钰去忽悠忽悠他,或许,他还真信了呢。”

    ☆、第411章 神棍拜访

    “公子钰此人,在外人面前冷傲,存了不少心眼,可一对上阿尧,就变得十分耿直老实,在他眼里心里,殿下就是神明,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殿下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殿下问的话必须如实回答,殿下做什么都是对的。”苏惊羽呵呵一笑,“你让我说服他去忽悠阿尧,这成功的几率,就跟那母猪上树差不多。”

    阿尧手底下的人,也都听她的话,但绝不可能帮着她在阿尧面前扯谎。

    无论是月落乌啼还是公子钰,或者其他人,对阿尧都几乎能用‘死心塌地’四个字来形容。

    像是童话中公主身边最忠诚的骑士,公主有难,骑士永远愿意挡在身前,公主任性,骑士永远有包容之心。

    虽然这个形容有些好笑,但事实却是如此。

    他总是被他的属下们惯着的,明明他没有摆出主子的臭架子,身边那群人也把他当佛一样地供着。

    而她这个女主人,地位自然是位居第二。

    “不试试,焉知不可能?”尹殇骨悠然道,“以你这机灵的头脑,我相信你能想出法子的,或者,公子钰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呢。”

    “没有。”苏惊羽摇了摇头。

    “那你就想出一个让他不能拒绝你的法子,你的口才不是挺好的么?当初跟女帝议事的时候,把她也忽悠得团团转,如今你却拿自己人没办法了?”

    苏惊羽发现,尹殇骨如今对女帝的称呼,不再是‘母皇’了。

    女帝女帝地喊着,显得多么生疏。

    但她自然不会将这个挑出来说,现在若非尹殇骨自己提女帝,她通常是不会主动提的。

    “多谢殇骨的提点。”苏惊羽想了想,笑道,“或许,可以试试。”

    她对忽悠外人素来很有信心。

    但自己人嘛,说不准了。毕竟是十分熟悉的,越是熟悉,才越不好搞定。

    ……

    苏惊羽在榻上又躺了一个时辰,躺不住了,这才起身下榻。

    如今有喜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更不能随意动武了。

    苏惊羽离开了屋子,在庭院中漫步,忽听不远处有声响,便循着声音去看。

    这一看,她无声一笑。

    正前方一道雪白修长的人影,在偌大的庭院中央舞剑。

    他手中的长剑光润冰冷,剑光挥洒,剑花带起点点银芒,彷如天降霜点,回旋之间行云流水,剑花划过空气的道道劲风分外清晰,雪白广袖之下的手腕不断地翻转,却能极好的控制着剑身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