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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节

      是因为懒散久了的原因,还是……她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生病了?

    虽然疲累,但眼下也不能放松才是,刀剑无眼,在这样的情况下,稍有不慎就会挨一刀。

    正想着,忽觉得身边多了两个帮手,帮她迅速斩杀掉了两三人。

    “惊羽姐姐,你又不听殿下的话,殿下说了,让你回避,今日这些人可不省心,太子带的侍卫都折损了大半,我们这就掩护你出去。”

    是乌啼的声音。

    苏惊羽并不出声反对。

    她当真是觉得有点儿打不动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才打了这么一会儿,我竟然连剑都握不紧了。”苏惊羽只觉得有些头晕,身子晃了晃,下一刻便被人扶住了肩。

    “惊羽姐姐,你怎么了?”乌啼扶稳了她,连忙道,“我这就带你离开,月落,你掩护我们。”

    月落道:“好!”

    苏惊羽咬了咬唇,迫使自己清醒,不拖延乌啼的脚步。

    “我想,我兴许有病?”苏惊羽思虑了片刻只得出这么一个结果,“回去之后,得找公子钰给我看看了。”

    “惊羽姐姐,殿下早说了让你别来,你还偏不听……”

    “这个时候就别忙着数落我了,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得很,这要是在从前,我精力充沛的情况下,练剑一两个时辰都不在话下。”苏惊羽叹息一声。

    此刻的场面依旧混乱,虽然乌啼想要掩护着苏惊羽离开,但仍然有敌人紧逼上来发难,月落乌啼二人一时间也有些吃不消了。

    贺兰尧远远地瞥见苏惊羽那头的情况,便想着迅速抽开身,然而身边的杀手们打死了却仍然有人继续填补上来,贺兰陌分明是有心要让人拖住他,好去对付贺兰平。

    贺兰尧目光寒凉,鞭子挥出去的力度更狠了几分。

    贺兰平此刻也是脱不开身,只因贺兰陌已经杀上来了,一人对多人,自然不处于优势。

    所有人都很忙碌,苏惊羽那一头同样难以脱身。

    贺兰陌不经意间瞥见了苏惊羽那边的困境,本想冲属下的人说,放她离开,不要阻拦。

    毕竟他原本就不想她死,原本就有意放她。

    但此刻转念一想,若是劫持了她做人质,不是正好能用她来威胁贺兰尧么?

    贺兰尧如今是最难对付的,贺兰平这边的人若是失去了贺兰尧这一大助力,便会处于明显的劣势。

    这般想着,贺兰陌撤开了对贺兰平的攻击,转而奔向苏惊羽那一边去。

    月落乌啼的处境原本就不太妙,贺兰陌掺合进来,对他们掩护苏惊羽自然更加不利。

    贺兰陌一个闪身到了乌啼身侧,趁他对敌,将他一掌拍了开,随即伸手便袭尽苏惊羽——

    ☆、第409章 成王败寇

    苏惊羽眼见贺兰陌袭来,自然不做他想,抬剑便要去挡,而她的剑一出,贺兰陌竟伸手直接扣住了她的剑锋,朝边上一甩。

    苏惊羽原本就觉得有些疲累,被贺兰陌这么一袭,险些抓不稳剑,贺兰陌趁势便要抓她的肩膀。

    眼见贺兰陌的手就要碰到苏惊羽的肩膀,蓦然间人群中闪过一道红影,那人身轻如燕,如一道轻烟一般掠过人群上空,落在苏惊羽身侧,一脚便踹向贺兰陌的胸膛!

    那人来势凶猛,贺兰陌自然不愿硬碰硬,很识趣地后退几步,避开了那一脚。

    下一刻,苏惊羽便被那红影抓住了,那人带着苏惊羽迅速退开,朝着贺兰陌冷笑一声——

    “就你那猪蹄还想碰我们家小羽,门都没有!”

    等那人站稳了,贺兰陌看清了他。

    君清夜!

    这混账玩意来的还真是时候,一来便直接坏了他的事,扰乱他的计划。

    “你瞪什么眼睛?不甘心是不是?听过一个成语么?英雄救美。”君清夜冲贺兰陌挑眉头,“美人有难,关键时刻总会有英雄来救,但长得如你这般磕惨的,是永远不会走运的,落魄的时候,也无人伸出援手,所以你只会愈来愈落魄……”

    “你住口!”贺兰陌听闻他的话,目光中杀机毕现。

    许是因为,君清夜所言,与他的现况当真是差不多。

    他真的,愈来愈落魄……

    他如今算是一无所有,只能铤而走险,奋力一搏。

    “理亏还不让人说,你这丧家之犬。”对于贺兰陌的愤怒,君清夜不以为意,反而愈加狂妄,“你已经如此一败涂地,还在折腾什么?大难不死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过好后半生,偏就要拿命来拼,你活腻歪了就直说,本大爷乐意成全你。”

    贺兰陌本是怒极,但转念一想,多了君清夜这样一个敌人对他无益,便冷声道:“君清夜,今日这场斗争与你有何关系?你当真想好了要趟这浑水?”

    “你与太子打成什么样我可不关心,但你要对小羽和小十不利,那就关我事。”君清夜冷哼一声,“正好本大爷也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拿你这帮属下练练手。”

    说着,他转头朝苏惊羽道:“小羽,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苏惊羽点头,“好。”

    君清夜见她脸色不对劲,连忙问道:“你这脸色为何如此苍白?是不是受伤了?”

    苏惊羽摇头,“没有。”

    “你这分明就是有事,还说没有!罢了,今日大爷我就放那帮龟孙子一马,给你当护花使者。”君清夜说着,将苏惊羽护在身后。

    贺兰陌见此,磨了磨牙。

    这君清夜虽说脑子不怎么机灵,但这功夫却是真的好,他并没有把握胜出,看来,抓苏惊羽当人质的这个想法,只能打消了。

    贺兰陌自然是没空跟君清夜耗,转身继续去朝贺兰平发难。

    而君清夜担忧苏惊羽,一时便也走不开,远远地望着贺兰尧身边的敌人,咒骂一声,“这狗娘养的贺兰陌,上哪找的这帮人,还一个劲儿地去攻击小十,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人,看得我甚是不爽。”

    “君清夜,咱们去晴天酒楼。”苏惊羽蓦地想到了一个主意,朝君清夜道,“二楼倒数第三间雅间,里面应该有一副弓弩。”

    之前贺兰烨就是拿着弓弩躲在雅间里袭击人,之后被贺兰陌从楼上扔下来摔死了,但贺兰陌并未拿走那副弓弩。

    在贺兰陌看来,那玩意没什么用,消耗时间,还不如提刀直接砍人来得痛快。

    但是现在于她而言,有用。

    她此刻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躲在暗处偷袭敌人是个不错的法子,能打一个是一个。

    人多杂乱,想要偷袭敌人,须得有精湛的射击术才行,若是学艺不精,伤了自己人可就麻烦了。

    好在她的箭术尚可,当初在玄轶司还特意勤加练习了好几个月。

    “好,我带你上去。”君清夜说着,便带着苏惊羽钻进了酒楼中。

    贺兰尧眼见着苏惊羽撤离,心下放松了不少。

    有君清夜在她身侧,他还是放心的。

    君清夜同苏惊羽上了原先贺兰烨躲藏的雅间,君清夜一进门便看见掉在地上的弓弩。

    “还真有啊,这下好了,可以偷袭他们。”君清夜扶着苏惊羽到了桌边坐下,便去将地上的弓弩拾了起来,数了数箭囊里的箭羽,不过才十来支。

    “小羽,这箭羽数量不多啊。”君清夜说着,拿着那弓弩到了窗台边,望着底下混乱的人群,拧了拧眉头,“底下的人都这么集中,万一给射偏了岂不是不妙?”

    “等。”苏惊羽道,“找寻机会,瞄准那些黑衣人,能弄死一个算一个,别一门心思想着去射贺兰陌,他没那么好对付,即使你瞄准了,以他的反应,说不准也能避开。”

    “有道理。”君清夜附和道,“那龟孙子有两下子,射他也是浪费箭羽,还不如去射旁人,我看小十身边就不少人,我来帮他解决几个。”

    “你箭术如何?”苏惊羽问他。

    “瞄准了射过去不就成了么?这个难不倒我。”君清夜笑道。

    “不成,你若是技巧不过关,可能一个不慎伤到了自己人。”苏惊羽说着,走上了前,拿过他手中的弓弩,“我来。”

    君清夜望着她的脸色,有些忧心,“小羽,我总觉得你脸色不好看,不如我先护送你去医馆看看,你若是有哪儿不舒服,可别硬撑。”

    “无妨,现在还好。”苏惊羽应着,弓弩已经瞄准了贺兰尧身边的一名敌人,射出——

    一击便中。

    苏惊羽继续将箭羽搭上,瞄准着人群中的黑衣人。

    所有人都并非静止的,位置变换都十分迅速,想要放暗箭,除了需要有精湛的箭术之外,还得要找准了时机。

    贺兰尧自然是发现了有人暗中放箭帮他解决身侧的敌人,朝着箭羽射来的方向望了一眼,冲苏惊羽淡淡一笑。

    同一时,手中长鞭狠厉一挥,将正对面一名黑衣人打到血溅三尺。

    有几缕鲜血散落在他的身上,在他那雪白的衣裳上染出一朵朵血色之花。

    “小十的体力当真好,打了这么久,似乎都不见他累。”君清夜望着那一个接一个的黑衣人倒下,也有些跃跃欲试,“我当真也想下去打那帮龟孙子,但我若是走开了,只怕贺兰陌会对你不利。罢了罢了,我还是守着你好了。”

    苏惊羽闻言,有些好笑,“你是如何得知我们这边在打斗?”

    “我原先是不知道的,我若是知道,肯定带一帮杀手来帮你们。”君清夜轻叹一声,“我是正好出门闲逛,看见这儿在打打杀杀,路人逃窜,我好奇过来看了一眼,竟发现你跟小十也在,我自然要帮你们了,只是可惜我来不及回极乐楼去喊帮手。”

    “我们也没料到贺兰陌这回竟带着这么多人,且这些人战斗力也不低,他可是花了大价钱雇来的,准备跟我们血拼。”苏惊羽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我现在去躲起来,劳烦你下去帮阿尧他们。”

    “不行,将你一人留下我可不放心,再说了你脸色如此难看,我若是离开了你晕倒了可如何是好?”君清夜态度颇为坚决,“我还是在你身侧,寸步不离好了。”

    苏惊羽闻言,便也不再多说了。

    正思量着这一场打斗还要持续多久,却见贺兰尧身边的敌人已经愈来愈少,在他对面原本还有数十名敌人,分明是想要冲上前,可迈出几步之后,却又犹豫了。

    很显然,是贺兰尧的手段已经起到了震慑作用。

    贺兰尧的兵器是长鞭,他曾说,不喜利剑,只因剑太锋利,用剑杀人,敌人死得太痛快,而鞭子,却不一样。

    鞭子抽在人身上,令其剧痛却又不会很快死亡,而鞭子的力度掌握的足够,可令人重伤,失去战斗力,却还要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那种将死却又死不了的感觉,比被剑抹杀来得痛苦。

    他常常拿长鞭伤人,有时一鞭下去,身首分离;有时一鞭子下去,携着内力抽掉人半条命,在敌人苟延残喘的时候,他便将他们的身躯当成脚踏板,踩在他们的身体上继续用同样的方式抽打其他人。

    一个个的敌人都成了踏脚石,将死未死,却又要被他踩得气血翻涌,踩到筋骨断裂,踩到五脏六腑重创。

    这是——虐杀。

    杀得一点儿都不痛快,奔着折磨人的目的去杀敌人,一方面他自个儿觉得痛快,另一方面,也能气到震慑敌人的作用。

    很多人不怕死,却怕被折磨。

    死,不过是一刀的事,大不了一刀后再无知觉,可将死不死,忍受着筋骨断裂乃至五脏六腑爆裂之痛,那才真真叫生不如死。

    许是因为他的手段太残酷,有些杀手望着那一地被他踩得血肉模糊的人,有些胆寒,便不太敢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