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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可能性后,容老先生心塞了,老脸皱成了一朵干菊花,而且是皱纹很多的那种类型。

    然后男助理就听到容老先生不停地朝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孙子喃喃自语:“乖孙,我是你爷爷……乖孙,我是你爷爷……”

    “念念……”躺在病床上的容禀忽然间无意识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引得容老先生凑到了他的跟前,竖起了耳朵听着。

    “哎呦,我的乖孙,你自已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忘记关心那个小丫头。”容老先生站起了微躬的身子,心酸地喃喃自语。

    容禀感觉自已睡了很久很久,他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见他正在和一颗小胖团子快乐地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眼看着他就要找到那颗小胖团子的时候,忽然间天暗了下来,从天而降地出现了一只大手,将那颗躲在假山后的小胖团子给抓了起来。

    “念念……”容禀倏地地张开了眼睛,视线有些模模糊糊,等到视线清楚地时候,他转着眼珠子朝着四处的环境看了看。

    这是一个对他来说相对十分陌生的环境,四周飘着轻微的消毒声的味道,容禀这才想起了这是医院。

    这么说,他和小胖团子安全了。容禀不由高兴起来了,弯着头眼尖地看到了站在窗帘处的一个老人,一下子认出了他是谁,想要叫他的时候,忽然间发现喉咙很干很干,肚子也十分地饿,全身上下又麻又酸又痛,尤其是右小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滋滋痛,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什么大病那样虚弱。

    “爷……爷爷。”容禀试着叫了一声,声音很轻很轻,像是鹅毛般轻微地浮动着容老先生的心脏。

    “乖孙,”容老先生神情激动地伏在了病房的一边,放大了一张老脸,高兴地喊着:“我的乖孙,你总算是醒了。”

    容禀困难地点点头,沙哑着声音问道:“这里是医院吗,我这是怎么了?”

    “我的乖孙,”容老先生激动地叫了起来,指着自已说,“你知道我是谁吗?”院长说过容禀的后脑勺被磕到了地面,会产生一些轻微的脑震荡现象,最差的估计会得一种叫什么逆行性遗忘,只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的容老先生满脑子想得就是容禀的伤腿,对院长所说的话是听得一知半解的,以为逆行性遗忘就是失忆。

    容禀疑惑地看着容老先生,觉得爷爷很奇怪,他怎么可能会忘记爷爷,“你是我的爷爷啊。”

    容老先生咳嗽了一声,摇摇头。

    “对了,念念,念念她怎样了?”容禀着急地询问。

    这下容老先生更加确定了小孙子完全没有失去记忆,内心油然升起一股发杂的感情,看着容禀虚弱惨白的脸蛋,又瞄了一眼藏在被子下面的伤腿,容老先生这一刻多希望容禀能够失去记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孙子说他的腿,告诉他你为了救人把自已的腿给弄残了,这样对一个小孩子的心里打击会有多重!

    “她没事,”容老先生替小孙子抚了抚被角,随口扯了一个谎言,“她爸爸妈妈在她身边照顾着她,小禀啊,你要不要喝水,身体上还有哪里不舒服,还有肚子饿不饿,想要吃什么?”

    “爷爷,我没事,你别担心我,等我身体好点了,我想要看看念念。”容禀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嗯,”容老先生随意地敷衍了一声,作为一个长者,他是有私心地,虽然裴家的小丫头这次是因为容家被卷了进来,也吃了很多的苦,但他最宝贵的小孙子为了救小丫头而赔出了一条腿,孰轻孰重?

    如果没有裴家的那个小丫头,容禀就不会落下腿残的结局,那些绑匪再胆大包天也不会伤了他容清的孙子,容老先生一想起容禀的腿心里难免伤心同时又夹杂着骄傲。

    容禀一如既往地照着他所要求的成长着,从小就有这么强烈的责任心。

    可是有时候他希望容禀不要有这样的责任心,做人还是自私一点好。容老先生看了一眼又睡过去的小孙子,复杂地想。

    第十七章 错字

    “对,你们放心,病人其他的问题没有,只要卧床修养就行。”杜医生说得口干舌燥,反复对着裴兆和朱清瓷下保证。

    即使问了医生不下5次了,裴兆还是不耻下问地再一次询问:“小杜医生,我女儿除了逆行性遗忘,轻微的脑震荡外,其他还有什么后遗症吗?”

    “其他没有了,你就放心吧,病人只要过了48小时后,药性消退后,自然就会记起之前你们是谁,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会想起来。”杜医生对裴兆的耐心已经发挥到了最大的极限,虽然脸色微微透着不耐烦,但还是没好气地反复回答着裴兆的问题。

    自知理亏的裴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忽然间对这么一个喜从天降的消息砸得晕晕乎乎的,内心洋溢着无尽的喜悦。

    然而他身边的朱清瓷眉眼有些犹豫,她不确定地询问杜医生:“医生,你说我女儿,过了48小时后会想起绑架的那段记忆。”

    相比较对裴兆的粗声粗气,杜医生对朱清瓷的态度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他略尖细的声透着兴奋,紧张的感觉,毕恭毕敬地说:“裴太太,不出意外的话,令千金过了48小时的药物阶段,就会想起那段绑架的记忆。”

    “额,”朱清瓷脸色刷地一下子变白了,这时的她智商似乎早就丢到了爪哇国去了,问了一个有史以来最愚蠢的问题:“那能不能让她忘了那段被绑架的记忆,只要忘记那段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忘记了。”

    裴兆:“……”我老婆傻得竟然如此可爱!

    杜医生:“……”女神,在下实在做不到啊!

    “咳,”裴兆不由地咳嗽了一声,他握紧了朱清瓷的手,劝慰:“只要念念安全回到我们身边,就算不记得我们了,我也开心,回来了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是不是,老婆?”虽然他也很希望宝贝女儿能够忘记那段绑架的记忆,但有些事情不是说能忘记就能忘记地。

    他完全知道自家老婆在想什么,一来这段绑架的记忆对年幼的女儿来说,或多或少会在她心里留下一些不少的阴影,让原本美好的童年划上了不完美的记号,二来不仅欠下了容家一个大恩情,如果念念知道救她的小哥哥以后会一辈子走路有问题,那么向来乖巧的女儿将会一辈子活在对容禀的愧疚中。

    容家对容禀受伤的消息封锁得很严格,然而还是架不住人们八卦的天性,那天来裴家的那个女警花把事情的原委都和他们夫妻说了,念念之所以会绑架那是遭受到了容禀的牵连,可是容禀却为了救念念挨了一枪,落下了跛脚的后遗症。

    孰轻孰重,作为父母,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万一容家来了狮子大开口,想要挟恩图报让念念嫁给容禀,那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裴兆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抬头的时候和朱清瓷四眼相对,似乎从妻子的眼神中读出了她的想法。

    果然,朱清瓷小声地咬着耳朵:“万一容家想要……”

    “别担心,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容禀救了念念的命是我们裴家的大恩人,仅此而已。”

    裴兆说得一脸的斩钉截铁,但一说起容禀,却头疼地要死。

    “嗯,你说得没错,”朱清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说,他都是念念的恩人!”

    裴兆很快放开了朱清瓷的手,把手放在了身后,擦了擦背后的衣服,估计是之前太紧张的关缘故,手心都冒汗了。

    这一幕被躺在病床上的裴念念看到了,忽然间发现裴兆真是一个好男人,敢于把所有的压力抗在自已的肩膀上。

    敢于把压力刚在自已的身上。

    她再一次观察起他的容貌,刚才她脑袋突然疼了起来,看裴兆的面相才看了一半,还没来得及仔细地看他面部的六府,三才,三停。

    六府是指面部的两辅骨,两颧骨,两颐骨。

    三才是指面部的额,鼻,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