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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透着飘起的帘子,她们清楚的看到眼前是断崖,纵使五儿下意识紧紧的扯住马缰,也阻止不了因惯性继续前移的马车。

    “啊啊啊啊……”面临避无可避的残局,都争相惨叫起来。

    这时,一道浅色身影如闪电般飞了过来,他一脚踢在马头上,惯性前移的马车就那么生生的向后退了一大段距离。紧接着他跳过来一掌拍碎车壁,将容不霏扯入自己怀中紧紧的搂住,急促的喘息声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急与慌张。

    容不霏的目光依旧紧紧锁着前头的断崖,她抓着沈修珏的衣服瑟瑟发抖。

    闻到熟悉的味道,她突然趴在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就像一个受到委屈然后找到……父亲的孩子。

    ☆、24、宿栈

    沈昀后脚落地将同样吓傻了的水沂濪搂在怀里,他一边抚摸着水沂濪的背部,脸色发白的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

    水沂濪毕竟从小就受过不少磨难,比容不霏要坚强的多,很快她就回神趴在沈昀怀里抽噎:“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

    沈昀感激的看了眼将容不霏搂在怀里,眼眶通红的沈修珏,道:“有侄子在,阎王不敢收我们任何人。”

    水沂濪没注意他说的侄子是谁,只是乖巧的“嗯”了声。

    还趴在车板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杨曲怜不知何时已回神,目光死死的盯着搂在一起的沈修珏与容不霏。

    她想起之前容不霏说让她不要宵想这位公子。

    原来如此!

    大概是被沈修珏搂的实在是太紧,不一会儿容不霏就不能再继续哭下去了,转而脸色略涨红的咳了起来:“咳咳……”

    沈修珏闻声立刻收了些力道,在她背上轻拍着,全然不顾自己那身干净的衣服已被容不霏一把鼻涕一把泪染脏的不堪入目。

    容不霏顺着状况回神,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立刻睁大眼睛推开沈修珏,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沈修珏被推的措不及防,高大的身姿竟是生生的坐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他立刻眯起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比自己的脑袋高了一截的容不霏,显然是极不悦了。

    这一幕立刻让其他所有人都跟着回神,看到本该如天神般高高在上的沈修珏以极不协的姿势坐在地上,都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

    反正是都惊呆了。

    “我我我……”容不霏感受到沈修珏身上陡然起来怒气,一时只想转头就跑,却又知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是不可能跑掉的。

    沈昀扶着水沂濪走了过来,来回看了看沈修珏与容不霏,笑了起来:“原来你还真的喜欢她啊?都这样了,你竟然不杀她。”

    沈修珏只是看着明显怕他怕的要死,还满脸泪痕可怜兮兮的容不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柔和了下来,他向容不霏伸出手,道:“扶我起来!”

    容不霏感受到他浑身又变得柔和的气场,犹犹豫豫的伸出自己的小手。

    沈修珏握住她柔软无骨般的小手,起身后不由捏了捏这触感极好的软绵,迟迟不放手。

    容不霏想抽手抽不出,不由的有些急了:“公子,我的手。”

    这时水沂濪突然捂住肚子,眉头微皱:“昀哥哥,我肚子有点疼。”

    沈昀闻言完全没有了看好戏的心思,赶紧将手放在水沂濪的肚子上:“哪里疼?多疼?”

    要知道,以水沂濪如今的孕期,可是随时会有可能因动胎气而使孩子早些出生。

    水沂濪更是心急:“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感觉前所未有的不舒服,孩子乱动,动的我肚子都跟着疼了。”

    杨曲怜收回死盯着沈修珏与容不霏的目光,虚弱的咳了咳后,娇柔道:“这里离三河镇很近,沿着后头那矮山山脚朝东北方向直走,很快就能到。”

    沈昀没做犹豫,抱起水沂濪就飞奔至他们骑来的马前,搂着水沂濪骑着其中一匹马尽量平稳快速的朝三河镇而去。

    沈修珏牵着容不霏也走了过去,因为担心水沂濪,容不霏也没了挣扎的心思,只能有些不自在的被他搂在怀里同乘一匹马追上去。

    既然三河镇不远,其他没马骑的人只能步行跟上。

    断天没看其他人,直接施用轻功追去。

    小儿与五儿扶起娇弱的仿若风一吹就会倒的杨曲怜缓缓前行。

    杨曲怜低头掩饰着眼里的嫉恨,问小儿与五儿:“那位穿浅色衣服的公子,你们可认识是谁?”

    小儿应道:“是王爷的好友,好像是清都那边来的。”

    杨曲怜:“那他与霏霏很熟?”她记得刚才容不霏是喊他为公子的,该是不熟才对。

    小儿摇头:“不熟,不过他好像挺注意大姑娘的。就像刚才,他明显很在意大姑娘,在意的要死似的。大概……他是看上大姑娘了吧!”

    杨曲怜眸中划到一道异光:“他们认识多久了?”

    小儿:“也没多久,是之前容家老太太大寿那天认识的。”

    杨曲怜的脸色好看了些,如此看来,他们并没认识多少天。就算他会对她刮目相看,怕也只是短暂的兴趣。

    毕竟容不霏那张脸……

    三河镇。

    沈昀第一时间给水沂濪找大夫看过,好在只是动了胎气,吃点药休息休息别再乱动便会好。

    沈昀一路抱着水沂濪进入一家客栈,直接让伙计领他们去了最上等的客房。

    沈修珏依旧牵着容不霏,中间她试着抽手抽了许多次都未成功,又见他明显固执的不打算放手。索性以前他们的关系本就较亲密,她对他并无厌恶情绪,也就只能随他了。一来怕惹怒他,二来她连命都被他救了多次。

    他们从柜前站定,沈修珏对掌柜道:“加上刚才那对夫妇那间,再来两间,每间都送桶洗澡水与一些清淡的吃食上去。”

    “是是是……”掌柜见到沈修珏这贵气逼人的模样,下意识的将姿态放的前所未有的低。

    沈修珏牵着容不霏上了楼,在客房前终于放开了容不霏的手,他微笑着抬手抚摸她的脑袋,顺手捋了捋她落在脸侧细软的发丝。

    容不霏不由缩了缩脑袋,扔下一句:“我进去了。”言罢立刻转身钻进了房间。

    随着她的转身,沈修珏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无踪,目光变得深邃幽暗,眸底深处似乎压抑着浓郁的疯狂。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久久未动。

    突然,容不霏打开了房门,他立刻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看着她:“怎么?还有事?”

    容不霏晃了晃神,刚才明明感觉他周身散发着非常恐怖的气息,就像……就像以前他差点要了她的时候。

    “我……”她吞了吞口水才道:“曲怜与小儿五儿都还在后头,曲怜与我睡一间房,小儿五儿一间,还有你那个手下也要一间。所以,我们是不是该再要两间房?”

    沈修珏看似目光清明的看着她:“行!”

    “那我去和掌柜说?”

    “我去说就好。”

    “那谢谢。”容不霏赶紧又关了房门。

    她缓缓走到床边坐下,脑中浮现的是刚才他救她时的那副紧张不已的模样。

    她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

    她烦躁抓了一把头发,干脆趴到床上什么都不想。

    沈修珏站在护栏边看着客栈大厅来来去去的人流,久久未动,久到杨曲怜他们都在沿路打听下摸索着来到了这家客栈。

    杨曲怜看到沈修珏,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缓缓上了楼,本欲靠近他,却被早到了断天拦住。

    “咳咳……”杨曲怜只能失望的停下身,娇弱的咳了咳,对沈修珏道:“公子,霏霏她在哪里?”

    沈修珏这才有了些反应,终于出声:“霏霏?”仿若对这个称呼有点陌生的样子。

    杨曲怜眼里划过喜色,大概是觉得他连容不霏的名字都不知道,想来是并不是真的多关注人家。

    沈修珏转头看向杨曲怜,微微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勾起一抹嘲讽:“他的朋友?”

    第一次被他这般正面打量,杨曲怜不由脸蛋羞红,躁动的心脏几乎让她压抑不住。她点点头:“嗯!”

    沈修珏记得容不霏吩咐过的事情,便立刻让断天再要了两间房,并对杨曲怜道:“她在我身后的这间屋里,你进去吧!”

    杨曲怜还想说什么,沈修珏却转身进入了隔壁那间房。

    杨曲怜不由抚了抚自己那张倾城绝色又极易惹人生怜的小脸,心里在盘算着什么。许久后,她才进入容不霏所在的房间。

    此时的容不霏早已洗完澡填饱肚子睡着了,毕竟从早上辛苦到了晚上,纵使是个壮汉也得倒头就睡了。

    杨曲怜站在床边,神色冷漠的看着容不霏,目光锁定在容不霏那越看越丑陋的疤上。她思索了许久才得到一个结论。

    他绝对不会真心看上容不霏。

    夜色渐浓,静谧的只可以听到昆虫的叫声。清辉的皎月略有浑浊之色的独挂于上空,昭示着即将要变天。

    床上的容不霏打了个哈欠,不得不顶着浓烈的睡意起夜去上茅房。

    她看了看身侧睡着的杨曲怜,想来是在她睡着的时候过来的。她起身给杨曲怜盖好被子就穿衣服出去了。

    隔壁房间只是斜倚着床头闭眼的沈修珏听到声音突然睁开狭长的凤眸,摇曳的烛光倒映在他的眸中,泛的他的神色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容不霏循着守夜伙计的指示去到后院茅房里解决了小便。

    她走出茅房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吃饱喝足又睡了一觉后,整个人看起来舒服极了。现在回去再睡到天亮,定是能补的神清气爽。

    就在她迈步正欲回去时,却见楼上某间客房窗户处站着一个人,她看不清背着烛光的他是什么表情,但能轻易从那颀长的身影,尊贵的气势中轻易断定她就是沈修珏。

    她立刻低下头,紧绷着身子赶紧往前走。

    上个茅房也看。

    毛病!

    ☆、25、客困

    容不霏慌慌张张快速进了客栈大厅直奔楼上,路过沈修珏房间时,她不由打了个激灵。心里想着,不过只是三年未见,他怎就变的更加变·态了呢?

    进了房间,她赶紧关上门。回头就见到杨曲怜正倚着床头看着她,将她吓了一跳,不由惊慌的微微跳了下脚。

    她抚着胸口一边走过去,一边嘀咕着:“你怎的醒了?大晚上的突然这么看着人家,怪渗人的。”

    杨曲怜面无异样的应道:“你刚出去时,我就被开门的声音吵醒了。”言罢她掩着嘴唇咳了咳。

    容不霏过去查看着杨曲怜的脸色,关心道:“遭了一天的罪,最后还受了惊吓,你现在定是感觉非常不舒服吧?”

    杨曲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