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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傅书言拉着三哥两人去西屋里,把几本史学书籍,里面有难懂的地方请教傅明轩,傅明轩耐心讲解给她听。

    直到掌灯,傅明轩才从上房出来,去前院。

    傅明轩自己往前院走,天刚擦黑,没有丫鬟提灯,傅明轩大步流星出了内宅,经过一座假山,夜晚极静,傅明轩恍惚听见假山后有人说话声,是个男人的声音,傅明轩以为是那个小厮,在此处解手,刚想转弯,绕过去,听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有女人呜呜声…….

    傅明轩停住脚步,侧耳细听,听见一个男人的粗喘声,“心肝,乖乖听话,爷疼你,让爷爽利一回,爷求了太太把你赏给爷做媳妇…….”

    又传来一阵女人呜咽声,像是嘴被堵上了,好像里面的男女撕扯,“小贱货,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爷x死你!”

    刺啦一声,衣衫扯破的声音,好像女的拼命挣扎,傅明轩听说话声很熟悉,细听是小厮旺财的声音。

    傅明轩从假山洞钻了过去,太阳刚落,月亮隐约露出个月牙,光线颇暗,傅明轩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把一个小丫鬟压在一块石头上,男人的背影眼熟,正是他的小厮旺财。

    傅明轩上前,从一侧照着旺财就踹了一脚,旺财吃疼,一声哀嚎,从丫鬟身上滚在地上,被旺财压在石头上的小丫鬟,裤子被褪到脚裸,光身子一片白肉,见有人来,提上裤子,满面羞红,跑走了。

    旺财躺在地上,捂着腰,龇牙咧嘴刚要骂人,待出清楚是傅明轩,吓得提着裤子,跪地叩头,“三爷,奴才该死,奴才灌了黄汤,奴才就这一次,爷饶了奴才吧!”

    方才这个小丫鬟有几分姿色,旺财垂涎已久,今儿喝了几盅酒,走到二门附近,正巧看见这个丫鬟,扯着这个丫鬟来到假山后,欲行不轨,刚要入港,便被傅明轩冲撞了,没有得手。

    傅明轩沉声道;“滚,去领三十板子。”

    说着,走出假山洞,大步走了。

    旺财这回可惨了,在庭院里,被几个小厮按住,一顿板子,打的狼哭鬼嚎,哭爹喊娘。

    等蔡婆子得了信,赶到,旺财被打得皮开肉绽,趴在长凳子上哼哼,蔡婆子是又气又恨又心疼。

    几个方才打旺财的小厮,看见蔡婆子,陪着笑脸,道:“妈妈,我们不敢手下留情,三爷发火了,谁要敢手下留情,同样挨板子。”

    蔡婆子问清缘由,数落儿子,“你这个不争气的孽障,我平常劝你就是不听,挨了打,长长记性。”

    旺财趴在那里疼得爹一声妈一声,蔡婆子心疼儿子,央及几个小厮把旺财抬回家。

    傅明轩自此得罪了蔡婆子,节下梁子。

    ☆、第62章

    府里发下春季新衣裳,过年忙,这季的新衣发晚了,檀香派小丫鬟把自子屋里的主子下人的新衣裳领回来,放到堂屋里,对傅书言道;“春季的衣裳,下人每人两套,主子们每人四套。”

    傅书言翻看了下,每季的衣裳都是千篇一律式样,没什么大改动,府里发下的衣裳,主子们不穿,赏了丫鬟们,一个季节四套衣裳也穿不过来,各房主子嫌弃式样老套,不时兴,都自己花钱去外头成衣铺定做。

    姑娘们的衣裳样式一样,颜色不同,檀香道:“老太太、太太们商量着要去春游,这次紧着做了,傅府的姑娘们穿清一色的衣裳,整齐好看。”

    傅书言的四套衣裳,跟丫鬟们料子不一样,春日天暖,姑娘们做衣裳的料子都用宫织细纱罗,织金、泥金料子,丫鬟们的衣裳都是用普通的绫罗,绫罗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得起,有钱的富户穿绫罗绸缎,普通百姓人家穿粗布衣裳,结实耐穿。

    傅书言挑了一件淡绿的罗裙,春游到郊外,绿色生机勃勃。

    从首饰匣子里捡出一串奶白珍珠项链,珠子各大,匀称,想起这是理亲王嫡子高沅送的,送来两串,说是给她玩的,实则一串想给她姐姐的,这一二年各人也大了,不像小时候,傅书琴更加尊重,高沅派人送东西,傅书琴正色回绝,高沅多通过傅书言送东西,从小一块玩大的,高沅把傅书言当成小妹妹。

    姊妹俩各一串,傅书言总没戴过,傅书言的首饰有一大半是没戴过的,她平常入宫读书,打扮简单,尽量不抢人风头,绕这样,还得罪了公主,傅书言一想到寿康公主,思绪从首饰上漂移,没替寿康公主顶锅,寿康公主把自己记恨上,拉帮结派,孤立她,傅书言去念书,无意跟她们斗法,好在有修宁公主护着,那伙人多少有些顾忌,暂时没对她使坏,好汉难敌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她敬而远之不去惹她们。

    府里的太太、姑娘们出门,妾没资格跟着去的,柴氏听说梅氏不跟着去,心气顺了,算梅氏还有点分寸,自梅氏产下一女,柴氏生男,四太太柴氏稳稳占了上风,当年使出苦肉计,傅瑞不敢再提休妻之事。

    傅四爷傅瑞是个读书守礼之人,梅氏进门时说好是平妻,在府里,平常吃穿用度,比照柴氏,略差点,对外以柴氏为尊,一山不能容二虎,若不是梅氏性情温婉,凡事不争不抢,退半步,不与柴氏争锋,四房这几年不能消停。

    傅瑞想着女眷们出游,担心梅氏和柴氏一同出门,又起争端,信步过小偏院,刚想掀帘子进屋,就听里面说话,听出是梅氏的丫鬟抱月的声音,“太太就是太老实了,凡事都忍让不争,时间长了,别人以为太太好欺负,这府里头,你老实,别人就骑到你头上……”

    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主子的事她也敢掺和,撺掇梅氏跟柴氏闹,傅瑞伸手扯开门帘迈步进屋,屋里主仆二人吓了一跳,梅氏刚想问傅瑞今儿这么早回来了。

    傅瑞沉脸,对丫鬟抱月道;“你挑唆主子,似你这等奴才留下是个祸害,我叫人送你去三太太屋里领罚,找个牙婆发卖。”

    抱月傻了,她自从上次被柴氏打了,时不时地在梅氏跟前挑拨,离间梅氏和柴氏,没想到自己跟梅氏说的话,让老爷听了去。

    一听要发卖,吓得咕咚跪倒,叩头,“老爷饶了奴婢,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傅瑞无动于衷,抱月急了,朝梅氏叩头,“太太救奴婢,太太替奴婢说句话,奴婢尽心服侍太太,太太好歹替奴婢向老爷求个情。”

    梅氏到傅府这个丫鬟就在身边侍候,主仆情分上,想替她求情,看傅瑞脸色阴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傅瑞冷笑道;“你这贱人口口声声叫什么?太太?就凭着这一条也不能留你。”

    抱月今日疏忽,顺嘴叫太太,没分大小,四房规矩,柴氏称呼为太太,梅氏称为小太太,这丫鬟为梅氏宠信,日渐张狂,也是方才急了,略去一个小字,两次都因疏忽,一个字惹了大祸。

    抱月看老爷心意已决,梅氏不敢求情,只得给傅瑞叩头,又给梅氏磕了几个头,下去了。

    傅瑞处置了丫鬟,余怒未消,梅氏亲自服侍他更衣,瞄着他的脸,不敢说话,半晌,傅瑞方道;“丫鬟的错,不怪你。”

    梅氏把傅瑞换下来的衣裳搭在手里,小声道;“丫鬟口无遮拦,是妾管教无方。”

    傅瑞坐在炕沿边,“这事到此为止,别再提了,你知进退,谦恭忍让,府里的人赞誉你有妇德,娶你也是我傅瑞之幸。”

    傅瑞看梅氏眼中的惊慌,安抚几句,其实,他对梅氏很满意,若娶了旁人,跟柴氏针尖对麦芒,四房镇日闹得鸡飞狗跳的,让其它三房笑话。

    梅氏抬起眼,柔声道;“老爷不嫌弃妾的出身,妾感激不尽,妾自嫁给老爷,衣食无忧,在舅父家中,担惊受怕,老爷救我出了火坑,姐姐脾气刚烈,然是老爷之妻,妾敬爱老爷,当对姐姐敬爱,老爷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怎能让老爷为后宅的事分心。”

    傅瑞喜她懂事,拉着她的手问:“春游你不去了?”

    梅氏摇摇头,“府里的花园比外面的景致好,妾何必舍近求远。”

    “我明日休沐,陪你去花园走走。”

    梅氏自己提出不去春游,傅瑞为免生麻烦,顺水推舟,又觉亏欠梅氏,补偿她一下。

    春游这日,傅府的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三房的三个姑娘装束出奇的一致,傅书言是淡绿罗裙,傅书琴是水绿褙子,傅书湄是葱绿色的褙子,项上都戴着珍珠项链,整齐划一。

    聚在太太杜氏房中,等着杜氏领着出门。

    傅书湄看看自己的脖子上的项链珠子的成色个头不如傅书琴姊妹俩的,傅书琴姊妹俩的珠子圆润,匀称,她项链上的珠子小一圈,大小不均。

    傅书琴看她眼神,明白她心里想什么,这要是放在头两年,大家都小,傅书琴的性子,是不屑于解释的,现在姊妹们都要出嫁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傅书琴待傅书湄的态度好了很多,解释道;“我和言妹妹的项链是理王府送来的,就两串,指定给我和言妹妹,不好送六妹妹。”

    傅书湄听傅书琴特意跟她解释,释然,笑笑,道:“理王世子送来的东西,姐姐又怎好送人,妹妹看着好看,多看两眼,妹妹自己也有一条。”

    傅书言知道傅书湄方才有点多心了,以为姐俩的珠子项链,是母亲杜氏给的,杜氏有一份丰厚的嫁妆,一直没动,准备留给两个女儿出嫁,做嫁妆。

    傅家的女眷全体出动,出中门外上轿,傅书言看见大房的几位姑娘,眼前一亮,傅书毓身材高挑,穿一袭藕荷色锦褙子,领口袖口绣着白梅,发间斜插一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素雅高洁,傅书韫的容貌不是美艳型的,属于耐看型的,这样偏素淡的打扮,反而更衬出她气质,添了几分颜色。

    三姑娘傅书岚的打扮又是一种风格,一袭嫩黄织金锦褙子,耳中戴着一对赤金镶翡翠水滴坠儿,光彩照人,夺人眼目,大太太陈氏拿眼睛使劲剜她,暗骂,狐媚子,跟她娘一样,三姑娘傅书岚佯作看不见。

    孔凤娴离三姑娘傅书岚站得远,陈氏的眼光如刀,她不敢触陈氏霉头。

    春日,阳光明媚,京城南栖灵山,山势不高,依山而建寺庙,散落山中的八角亭子掩映在绿树中,供游客歇息,山脚下溪水环绕,漫山遍野开满野花,五颜六色,由于山不高,女眷们能徒步登上山顶,半山腰的寺庙供游人素食斋饭歇脚。

    傅家女眷在山底下下了轿子,沿着台阶往山上走,在山脚下就能看见顶上的八角孔雀蓝顶亭子。

    上到半山腰,离寺庙山门不远,老太太、太太们去亭子里,丫鬟们把石凳铺上厚实垫子,老太太、太太们坐在石凳上歇息,傅老太太捶腿,“老了,上不动了,我们别进寺庙里,人多,坐在这里风凉,方便看景。”

    几位太太坐着直喘,丫鬟们去寺庙里要茶水,冲泡上好茶,端来寺庙里素油做的点心,太太们边吃东西,歇脚,边看远处风景,高处望得远。

    杜氏道;“姑娘们自己玩去吧!我们山也爬不动。”

    傅家的七位姑娘听杜氏一句话,像出笼的小鸟儿,四散去山间采野花,傅书言今日没跟傅书毓在一起,她无意中偷听到三姑娘和朱姨娘的对话,知道这次春游,傅书毓被安排来偷着相亲。

    傅书琴在一片绿色植物中摘花,傅书言跑去山坡下。

    这时,从山上下来一行人,中间的是个锦衣年轻公子,前呼后拥,沿着台阶下山,大概出游早起就出门了,现在游完了,已经往山下走了。

    锦衣年轻公子身量颇高,气质高贵,眉峰微蹙,像是有什么心事,他无意中朝山路左侧扫了一眼,突然发现不远处山坡上,绿草地里开着一片各种各样颜色的野花,一个绿衣姑娘站在花丛中,堪比花娇,锦衣公子驻足,不自觉朝那个姑娘走了过去。

    傅书琴手里捧着一把野花,放到鼻子底下闻,一低头瞬间,十二皇子高恪站在他身后,目光落在她露出一片雪白颈项,圆润的洁白耳垂。

    清傲的声音响起,“姑娘比花还美。”

    傅书琴沉浸在花草清淡的香气里,猛然背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高恪锦衣华服,肤色白净,俊美的五官鲜明,绝色容颜堪比女子,却丝毫没有女气。

    高恪黝黑的眼眸,射出两道强光,傅书琴被他盯着看,害羞,蹲身,“臣女傅书琴拜见英亲王。”

    “傅姑娘,许久不见,你们傅府的姑娘今日也出来春游?”高恪不加掩饰地灼热的目光盯着傅书琴。

    傅书琴浑身不自在,不敢得罪,垂眸敛身,“王爷,臣女告退,臣女要去找妹妹了。”

    傅书琴掉头刚想走,高恪动作比她快,抢上前一步,拦在她身前,“我话没说完,姑娘着急走什么?”

    两人距离很近,傅书琴这两年长成大姑娘,高沅她很少见面,见面也拘束,不像小时候随便,傅书琴还没跟一个男子这么近,甚至感受到扑面男人的气息。

    傅书琴小脸涨红,柳眉微蹙,“王爷请自重。”

    高恪却没生气,看着她囧态,反倒笑了,突然正色道;“嫁给我,做我的王妃。”

    傅书琴本能后退,慌张摇头,“不,不。”

    傅书言手里拿着一束五颜六色的小野花从山坡上走来,发现她姐姐被高恪堵在哪里,傅书言心砰砰地跳,十二皇子刚立府封英亲王,跟安亲王争夺储君之位,这次封王,似乎说明点什么,十二皇子落了下风,不过朝堂风云变幻,东宫之位是多少人眼红盯着,姐姐被这个英亲王缠上,不是傅家之幸,卷入夺嫡之争,未来凶险不可预料。

    高恪欺进一步,傅书琴无路可退,不容傅书言多想,她像是刚从坡下上来,喊了声,“姐,祖母找你。”

    高恪听见喊声,侧头,看见一个跟傅书琴穿戴打扮一样,只是身量稍矮,年龄小一些,眉眼有些相似的姑娘朝他们这边跑来。

    高恪眯眼,突然想起,对走上前的傅书言道;“傅家的七姑娘,傅书琴的亲妹妹?”

    傅书言上前,规矩地行礼,“臣女傅书言拜见英亲王。”

    高恪挑唇,“你小时候很胖,现在大了跟你姐姐越长越像了。”

    傅书言歪头,故意道;“英亲王记性真好,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我姐姐都快嫁人了。”

    高恪方才还带笑的脸,瞬间僵硬,直愣愣地看着傅书琴,“你想嫁给那个?”

    傅书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好意思说理亲王世子高沅,两家口头定亲,还没正式下聘。

    傅书言接话道;“我姐姐要嫁给理亲王世子高沅,两家早有婚约,早就互称亲家。”

    高恪脸色阴霾,眸色幽暗,傅书言抓住她姐姐的手。

    半晌,高恪一字一句,笃定地道;“傅书琴,我一直耐心等你长大,你必须做我的王妃,我不管你嫁给谁,你最后都是我的王妃,你记好了。”

    说完,高恪转身,头也不回大步走了。

    傅书言姊妹瞬间如冰冻,高恪冰冷语气,傅书言脚底生寒,傅书琴眼睛里含着泪,凄凄惶惶,高恪的话不是说着玩的,高恪早把她纳入囊中之物,高恪能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除了生母是贵妃,手段自是不一般。

    高恪明白告诉傅书琴,即使她嫁人了,他也不会放手。

    傅书琴每次看见高恪都很害怕,害怕他看她的眼神,怕他会不择手段,怕高沅因此受伤害,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长大后要嫁给高沅的,偏偏这个十二皇子看上她,若是别人被英亲王看上,是可喜可贺的事,傅书琴却不是,除了高沅,她从未想过嫁给别人,尽管这两年,都长大了,不常见面,见面不似小时候亲热,她知道高沅对她好,今生不会改变。

    姊妹俩站了半天,傅书言扯了她姐姐的衣袖,道;“姐,我看这高恪说到就做得到。”

    傅书言已经明白告诉他,高沅要娶她姐姐,高恪和高沅名分上是叔侄,封建礼教道德约束不了高恪,皇家淡漠的亲情,他又怎能顾忌。

    傅书琴泪汪汪,无助地看着她妹妹,“这如何是好?这件事不能让高沅知道,我怕高沅知道会出事。”高沅待她姐姐如珍如宝,岂容旁人染指,这人还是自己的叔叔,本来储君之位手足反目,这样一来,无异于火上浇油。

    傅书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高恪个性强势,想要的不到手,绝难罢休。

    傅书言想不出所以然,道:“等回去告诉祖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经历的事多,求祖母做主,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