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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节

      法子是个好法子,只是他已经不相信对方了,荣王死了,谁来保证他稳操胜券,柳婕妤说她没有把握,沈橙玉根本没有见他!

    他和荣王说的信誓旦旦,可心里却没有一点底。

    想到这里,赵勋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摆了摆手道:“先将人关在客院里,不要声张。”

    那女子一下子扑过来:“爷,春宵难度,您就忍心让奴家空寂一夜嘛。就算您要杀奴家,可也不碍着要了奴家啊……”又道:“奴家的身上可没有藏毒。”

    “怎么没有。”赵政捏着女子的下巴,“你就是个毒。”

    ☆、187 猝然

    这个女人真的有毒,赵政从来没有这么销魂过,几乎他想做的对方都能配合,而且,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折腾了一个晚上,他居然还舍不得离开,关着门一直拖到了中午才出来。

    神清气爽!

    他是真的相信那封信上说的此女堪用的意思,是很得用,他敢肯定荣王肯定和他一样,恨不得死在她手里才痛快。

    他内心纠结的去了书房。

    梅氏也是一夜未睡,外院的事她听说了,一个晚上里面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她慢慢掀开自己手臂上的鞭痕,抿了抿唇。

    恨不得赵政永远都不要再来找他。

    她坐着喝了一盅茶,神色憔悴。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起身,理了理衣服,对外吩咐道:“让外院套马车,我要出去。”

    门外守着的丫鬟应了一声。

    上次在皇庙,她感受佛法无边,便动了心思皈依佛门,如今深陷重重风波,甚至于婢女都背着她去谋人性命,她身为主子脱不了此间干系,唯有虔诚向佛,悔过赎罪度己,才能受世人谅解。

    所以,她要去清濯庵,去出家为尼。

    她理了理衣服,走到梳妆台前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满意的笑了笑!

    稍后,她身边的丫头来接她,笑着扶着她的手,问道:“大奶奶要去哪里,方才大爷见着奴婢让人套车,还问了一句。”

    “我去和他说。”她说着扫了一眼那个丫头,往前院而去,方走到正院前就看到一个小內侍从院子里跑出来……这里原是荣王妃和荣王住的院子,但因为荣王被软禁在这里,荣王妃就搬去了后面的客院里暂住。

    是以,这个小內侍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一定是因为荣王的事。

    “出了什么事。”梅氏蹙眉看着对方,就听对方支支吾吾的道:“没……没事,奴婢有事要回禀大爷。”话落,行了礼朝外院跑去。

    梅氏看着对方,他方才说话的时候手一直在抖,现在跑步也是,双腿发软显然是因什么事慌了神。

    她眉头微拧视线落在正院里,顿了顿径直进了门。

    院内依旧有人守着,她也不管走到关着荣王的那间房外,喊了一声:“父亲!”

    里面没有声音。

    寻常荣王看到她或者听到她的声音都是勃然大怒,今天很反常。她又喊了一声。

    依旧没有反应。

    她伸手推门,不成想门居然没有锁,轻易的就被他推开。

    因为窗户被外面封着,房间里很暗,她走进去又喊了一声:“……父亲。”随即低低的惊叫了一声,捂着嘴,满脸的骇然。

    只见荣王满脸苍白,毫无生气的笔挺的躺在床上,显然已经死了。

    她走过去颤巍巍的伸出手想去探一探气息,可是不敢碰又收了回来。

    荣王怎么会死了,难道是赵政杀的。

    一定是这样,为了王位他已经等不及了,所以将荣王杀了吗。

    梅氏目光微动,看到床里面压着一张纸,她拿了过来,是一封用血写的信,寥寥几个字写的歪歪扭扭,但是全是控诉赵政弑父的畜生行径。

    她一目扫过去,飞快的将血书折起来塞在荷包里。

    这封信很重要,是她将来捏住赵政命脉的好东西!

    做完这些,她提着裙子飞快的走了出来。

    赵政听到小內侍的禀报惊的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死了?”

    “是。奴婢试了气息,还有喊了十几声王爷一点声音都没有。”小內侍吓的满头冷汗,“您……您去看看吧。”

    赵政起身就朝外走,走了几步忽然掉头去那个女人的房间,一进门便就有股靡靡之气扑面而来,他也不管大步进去推醒正一丝不挂睡着的女子,怒问道:“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奴家什么都没有做啊,昨晚爷折腾的奴家累的很,哪有力气做什么。”女子轻笑,勾着赵政的手指,眼波荡漾,“爷还要来吗。”

    赵政甩开她的手,打量着她问道:“你没有去内院,没有见过我父王?”

    “没有啊。”女子咯咯笑道:“爷可以问问屋前屋后守着的人,奴家可真是没有出门,到现在连衣服都没有上身。”

    难道不是她动手的?

    赵政一时间愣住,那女子撑着坐起来,又道:“爷忘了,奴家是拿钱办事,不问前因不究后果,您未吩咐的事奴家是不会妄动的。”

    “你最好老实点。”赵政还是相信的,从他离开这里到现在不过半个多时辰,屋前屋后都有人看守着,这个女人就算插翅飞出去,也能被人看到。

    更何况,他相信她说的这句拿钱办事,听主家吩咐的话。

    赵政甩手,快步去了内院,却在垂花门碰到了要出门的梅氏,他脸色一冷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有事。”这个时候她更加不能留在家里了,赵政却是愠怒道:“哪里都不准去,给我回房待着。”

    话落,有人过来拦着马车和梅氏,赵政已经大步进了门去了内院。

    荣王真的死了,身体冰冷毫无气息,人直挺挺的躺着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将他拉起来。

    赵政呆傻的站在床前,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回事。”荣王妃提着裙子几乎是跑着进来,一下子就看到了荣王,颤巍巍的问道:“……你把……你父王怎么了?”

    她纵然再不喜欢这个男人,可也不愿意他真的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自己儿子手里。

    “我不知道。”赵政摇头看着荣王妃,“我也刚刚到,他怎么死了呢。”

    荣王妃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看了好久问道:“真的不是你。”

    “不是。”赵政道:“我不至于这么着急,事情还没有落实,我何必呢……”

    荣王妃信了,走到床边,看着荣王的样子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几十年的夫妻,爱恨都有,可是看着人死了还是忍不住伤心。

    好一会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是自杀,你父王他自杀了。”

    “对!”赵政醍醐灌顶,“父王他自己寻短见了。可是……看是他为什么寻短见。”

    没有理由啊。

    “快,把门口的木板都拆了。”赵勋吩咐內侍,“这些天的事,若是有人对外泄露了半点,我就让他全家陪葬。”

    门口的婆子纷纷开始拆木板,将房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荣王妃看着儿子,赵政也看着她,母子两人脸色都不好看,这件事让他们措手不及,连细想的功夫都没有……

    “去请伯爷来。”荣王妃吩咐着要将永城伯请来,“再去宫中报丧。”

    得令的人纷纷出了门。

    “别慌。”赵政压着手,来回的走着,又道:“娘,您亲自去一趟宫里,让人带信给柳婕妤,沈夫人那边也说一声。承爵才是大事。”

    荣王妃点着头,道:“好,我这就去宫里。”话落,她也匆匆出了门,在院子外碰见了梅氏,她没心思说话,人快步走了。

    梅氏停了一会儿,进了房里,看着赵政就道:“爷先让人将王爷的寿衣找出来,稍后等舅舅和宫里的人来了,先小殓。还有灵堂也要准备,免得慌了手脚。”

    “你说的对。”赵政的心情此刻很复杂,有点兴奋,也有点不舍,团团转着,“这事你去办,快点。”

    梅氏颔首,在门口将一件件的事吩咐下去。

    过了一会儿永城伯到了,宫里也派了人下来,太后身边的邱嬷嬷,圣上遣了苏召过来,下午的时候荣王府向外报丧说荣王病逝,一时间京中勋贵都轰动了起来……

    先帝才驾崩没有多久,荣王也跟着去了,皇家子嗣本就不繁盛,如今前一代的几位皇子都去了。

    荣王府白幡随风翻着,和尚和道士轮番登场,一时间车水马龙。

    乾清宫中,赵凌望着给她送汤来柳婕妤,笑了笑,道:“月儿是打算来给正卿做先锋的吗。”

    “是!”柳月也不避讳,笑着道:“是他送臣妾来圣上您身边的,这份恩情臣妾不敢忘。就算他做了什么错事,可对臣妾的恩没有减。如今这情势,臣妾若不来为他说句话,就太不仁义了。”

    赵凌微微颔首,赞赏的道:“你的性子就是这点好,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和朕藏着掖着。”又若有所思的道:“此事,朕要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话说的差不多了,柳月知道不能再用力,就行了礼退了下去。

    他在乾清宫坐了一刻,就起身去了坤宁宫,太后正看着年哥儿在吃点心,听到回禀她遣了服侍的人,留了邱嬷嬷和年哥儿陪着。

    “祖母!”赵凌行了礼,在太后身边坐了下来,太后问道:“是为了荣王府的事情来的?”

    赵凌点点头。

    按理,荣王去世嫡长继承王位是最正统,可是赵政的世子已经被先帝削了,再让他继承就有点说不过去。

    可若是不让赵政继承,荣王府的嫡子就只有赵勋了。

    赵勋早就和他说过,他对王位没有丝毫的兴趣,要不然他也不会和荣王府决裂了。

    局面很尴尬,也让赵凌很为难。

    “你问过远山了?”太后望着赵凌,她其实无所谓谁继承,若是能就此削了也没有什么,荣王府早就从内里腐坏了,留不留全看赵凌是什么心了。

    不过,她大概也猜到了赵凌的想法,恐怕还是倾向将王位给赵政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来这里问她的意思,和她商量了。

    “朕还没有问过远山。”赵凌回道:“但是远山在几年就和朕说过,对王位没有兴趣。”

    太后微微颔首,道:“此事说大不大,毕竟正卿是嫡长,可说小也不小,他的世子已经被削去了……哀家也没有主意,你自己看着办,这件事无论你怎么做,都无可厚非。”

    赵凌就松了口气,回道:“行,那朕再请远山来,若无意外,王位就给正卿了。”他说着,过去抱了抱年哥儿,就告辞走了。

    “圣上也有些醒了。”太后端了茶,不知是喜是愁,“知道将王位给正卿。不管他是出于兄弟情还是别的,都是长大的表现啊。”

    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件事是他自己想的,而不是什么人教他的。

    “事情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想的多了。”邱嬷嬷低声道:“圣上能力见长,是好事啊。至于七爷,您更是能放心,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处理好的。”

    太后微微颔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