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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节

      那些亏空的帐目……终于查到她身上来了。

    ☆、第198章 绝望,李府的态度

    ——  镇国公府,思静居。

    叶芷蔚坐在桌前专心写着菜谱的配方,在她的手边,摆着一只软藤编织的篮子。里面铺着细细的稻草,一只灰色的雏鸟正蜷缩在里面歪着头,目光不瞬的盯着她。

    这正是随皇上外出狩猎时风暮寒送给她的那只鹰隼,现在它的身形比当初大了数倍不止,灰白的绒毛已经开始褪去,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叶芷蔚写字的时候,它时不时伸出钩子似的嘴,去咬她的笔杆。

    她伸手将它的脑袋推到一边,“小隼别闹。”

    雏鸟才不管这些,一口咬住了笔杆做势要往肚子里面吞,吓得她连忙将笔抢下来。向外面唤了声:“小莲,快拿些吃的来,这带毛的小家伙又饿了。”

    门帘挑起,进来的人却是米嬷嬷,她端了刚熬好的浓汤,笑道,“小姐,趁热喝了吧。”

    叶芷蔚知道就算她拒绝也是徒劳,只得痛快的喝了。

    米嬷嬷笑的眼睛眯成一道缝,“小姐最近好像长高了不少。”

    “嬷嬷,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数。”叶芷蔚叹息道,虽然她自己也能感觉到最近身体长了不少,不过令她苦笑不得的是,她长的不是身高。而是那些关键的部位……

    “才做好的新衣裳,眼瞅着又不能穿了。”她抱怨着。

    米嬷嬷却不以为然,“小了就再做新的便是,现在日子好了,要是夫人还在世,看到小姐您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也会高兴的。”

    叶芷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心中暗忖:只怕最高兴的人。是那个家伙才对。

    两人正说着话,小莲拿着喂雏鸟的肉块从门外进来道:“金管事来了。”

    米嬷嬷知道自家小姐与金管事定是有话要说,于是跟小莲退了出去。

    叶芷蔚拿起一块肉来逗弄着小隼。

    “二夫人将府里的帐目全都彻查了一不遍,发现亏空了足有三万多两银子。”金管事道。木向节扛。

    听到这个数目,叶芷蔚并不感到意外,她继续给小隼喂食:“二房那边有何举动?”

    “二夫人将帐目交到国公爷那去了。”金管事压低声音道:“国公爷相当震怒,没想到堂堂镇国公府现在竟连下人的例月也拿不出来。”

    叶芷蔚心中小人暗暗撇嘴,镇国公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不知祖父现在要如何解决拿不出月例的问题?”

    “我按照小姐吩咐,向二夫人暗示了府里存着一批去年的存粮,她已经派人去查看了。想必很快就能有结果。”

    叶芷蔚忍不住露出微笑,她想象到当二夫人看到那空空如也的仓库时的表情,不管怎样,只要李氏私下贩卖府中存粮的事情浮出水面,她的那些嫁妆便一个也别想带走。

    她不但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欠了她的,也要一并慢慢讨回。

    晌午刚过,金管事便给她传来了消息:李府来人了。

    “他们是来接李氏回府的吧?”米嬷嬷坐在东边的炕头上跟小莲做着针线活。

    “只怕李氏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叶芷蔚嗤嗤地笑。“帐目亏成那个样子就想一走了之?祖父不善处理后宅之事,可是亏了银子他定是要让大房把短的钱补回来的,李氏要是走了,我那大伯父岂不是就要替她付帐了?”

    米嬷嬷叹息着,“没想到大爷也是个心狠的。”

    大房院内。

    李氏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一连几日,她都没有见到叶东舟的面,平时在这院里的下人也只有那粗使的婆子一个人而已,台阶上,满是落叶与凋谢的花瓣,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

    现在就算她主动吵着要回李府去,也没人搭理她,她有心想一走了之,却又舍不得自己的那些嫁妆,她要是走了,叶东舟定会将她的东西收了,只怕到时回头再要就难了。

    她闭上眼睛,隐约似听见弟弟李源的声音。

    “姐姐在屋里么?弟弟来看您了。”

    李氏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快……快进来!”

    李源穿着一袭青缎八宝锦袍进了门,自从那起莫名的盗粮案将他牵连入狱后,这还是他恢复后第一次登镇国公府的门。

    他见李氏坐在床上,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吓了一跳,“姐姐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李氏擦了擦眼泪,“姐姐命苦,这府里……已经容不下我了……”

    李源含糊的“哦”了一声,眼睛却是看着屋里的陈设。

    李氏抬起头来,只见她的弟弟目光落在百宝阁上的那只琉璃蝉身上。

    “你姐夫这个没良心的……他……他想休了我……”李氏哽咽道。

    李源显得极其冷静,他走到百宝阁前拿起那只琉璃蝉端详着,吹去上面的浮尘,叹息着:“可惜,可惜……”

    “李源?”李氏疑惑的唤了声。

    李源手里捧着那只琉璃蝉,转身道:“姐姐不知道么,外面现在已经传扬开了,姐姐犯了七出,不听国公爷训教,还把大爷耳朵咬下来半拉,所以姐夫才闹着要休妻。”

    李氏听了这些话,只觉心口一阵闷气,不由怒道:“这样的话你也信!”

    李源叹了口气,“我临来之前,父亲曾嘱咐过我,说要我莫忘了姐姐的好,咱们李府多亏有姐姐暗中帮衬着,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今日。”

    李氏听了心中不免感动,自己的父亲那里总还是记着自己的好的,想着这些,她的眼泪不住的滚落下来。

    “原本父亲是想让我接姐姐早些回去的。”李源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将琉璃蝉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可是刚才我到府上才知道,姐姐当初掌管府里中馈时帐目出现了问题,听说是要将差的钱补上后才能放你走。”

    李源一脸为难的站在那里,“听说亏空的数目还不小,姐夫说你要是不把银子补上他就要去报官……”

    报官?

    李氏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堂堂镇国公的庶长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嫁过来的这些年,她想尽法子往自己院里搂钱,为叶东舟到处说人情,拉关系,哪一样不需要用钱铺路,可是现在出了差错,他却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把自己推出去当靶子。

    她是克扣了府里的公银,可是那些银子,他也有花,为何现在竟让她自己去还?

    李源的身影在她的眼中模糊起来,声音好似是从天外传来,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姐姐莫要急,待过几日弟弟再来看你,只要你把这边的事平了,弟弟马上就接你回府……”

    李氏的手指哆嗦着,她原以为会为自己撑腰的娘家,现在却因为担心摊上官司而不敢接她回去。

    只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要她自己想法办偿还亏空。

    她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她的手里,唯一有的,便是那些嫁妆而已。

    ☆、第199章 酒楼翻新,婚期延后

    江边小楼很快动工翻新。

    叶芷蔚这边还在计算着翻新的费用,外面陈护院却给她传来的消息,说是小楼那边已经连掌柜跟伙计都已安排妥当。

    叶芷蔚被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找了借口带着小莲出了镇国公府,赶到江边小楼。

    江边风景独好。四层酒楼飞檐画角,崭新的灰瓦在阳光下反射着点点微光,俯瞰着烟波浩渺的江水。

    走进一楼大厅,但见里面桌椅俱全,俱都是新换的,柜台前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正低头与路过的伙计说着什么。

    陈护院正等在门口,见叶芷蔚进来便迎上去,“东家。”

    叶芷蔚苦笑:“什么东家,哪有东家最后一个才知道自己酒楼翻新的消息的。”

    陈护院忍不住笑,“这也没什么不好,省得东家你费心。”

    看着这里的一切。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早就为她安排好了一切,虽然她从未主动开口求他,可是他却仍是帮她做了。

    “世子爷对东家可真好,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容不得您做生意呢。”陈护院倒是说了句大实话。

    叶芷蔚扬了扬眉,“他要是敢将我关在后宅里,我早晚也会跳墙逃走。”

    陈护院被呛住了,小莲捂着小嘴不住的偷笑。

    他们都知道自家的三小姐是个什么性子,想把她关住。只怕适得其反。

    “这位是马掌柜。”陈护院介绍道,还有二十几个伙计,全都被马掌柜叫来,与她见了面。

    “小姐……”小莲趁人不备,低声道:“奴婢怎么觉得这些人……怪怪的……”

    叶芷蔚心中小人扶额汗颜,何止是怪怪的,包括马掌柜在内,这些人要是每人换上一身黑衣裳,背后再来口钢刀。只怕一秒就变身成了死士。

    他们一个个身形健硕,皮肤黝黑,有些人的手上还留着明显的刀疤,他们见人打招呼时虽然面带微笑,可是眼底却有着挥之不去的萧杀之气。

    叶芷蔚眼角跳个不停,她实在不能再看下去了,只得带着小莲去楼上查看。

    走到四楼时陈护院指着一处雅间的门道:“此处已单独留出来,做为东家休息之处。”

    叶芷蔚好奇的上前推开门,从外面看,它与其他雅间并无不同之处。

    正对门口摆放着一张绣屏,金丝线绣着百蝶戏牡丹。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之物,极像是宫里的物件。

    叶芷蔚绕过绣屏走了进去,陈护院在后面偷偷拉了拉小莲,伸手指了指楼梯口。

    小莲转头一看。只见一抹月牙白的身影从楼梯下走上来,她连忙缩了缩脖子,跟着陈护院悄悄的离开了。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踏之无声。

    叶芷蔚忍不住将鞋子脱子,试着踩在上面。

    软软的,一点也不扎脚,她索性丢了鞋子赤脚走进去。

    内室是由四间雅室扩建出来的,临窗有两扇海棠朱漆花窗,墙边立着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册,她走过去随手抽出一本来,翻了几页,发现竟全都是野史杂记,全都是她平日喜欢看的。

    红木太师椅上,铺着细竹软垫,坐上去凉爽宜人,一侧地上立着鎏金仙鹤香炉,落地梅瓶里插着盛放的玉搔头,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哎,难得他竟连我喜欢什么都知道的这么清楚。”她头也不回的对小莲道。

    身后并没有传来小莲的声音,只有珠帘被掀起时发出的细微响动。

    她刚想回过头去,忽觉有人从后面轻轻的将她揽进了怀里。

    她身体一震,刚想挣开,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是为夫的女人,为夫自然知道你都喜欢些什么。”风暮寒的声音从她的头上传来,带着隐之不去的笑意。

    即使隔着衣裳,她仍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热度,她扭了扭身子,“那你说说,我最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