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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

      杜薇眨了眨眼睛,“就这些?”她打了个哈欠,“可惜,我身子不好,就连自己那院子都忙不过来,哪里还能管得住这府里府外。”

    “别跟我说你是个没野心的。”王妃不屑道,没有野心的话当初她能嫁给那病的要死的世子?她才不信呢。

    “有事些,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杜薇叹息着,眼中满是怜悯,“你这种人,自打生下来便没说过几句真话,所以时间长了便把别人也想得跟你一样。”

    南王妃没想到杜薇平日看着是个温顺的,这时候竟然软硬不吃,不由得蹙眉道:“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尽管说来,只要我能做到……”

    杜薇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南王妃那张诧异的脸道:“我想要什么与你无关,若要我说句真心话,只怕这整座王府里,唯一我能看得上眼的……”杜薇一边说着一边用眼打量着四周,似在寻着什么,“我唯一能看得上眼的,也只有世子爷一人而已。”

    “可是我能给你……”

    “我再说一次,别的东西我不稀罕。”杜薇打断了南王妃最后的希望,站起身来,“我会嫁到这里来不是因为风暮寒他是南王世子,亦或是威武将军,我嫁的只是他这个人,他想要的便是我想要的。”

    “他想……他想要什么?”南王妃咬牙切齿,“世子之位已给了他,他还想要什么!”

    “逐名夺利他早已不放在心上,我想……他要的只是有一人真心相待。”杜薇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可笑、无知。

    她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害死了他的生母,一切却只为了名利权势。

    她的背后也许还有其他人在指使,但是本身若无瑕疵又怎会沦为别人手中工具。

    “所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若是老实些,也许还能得个全尸……”出门之前,杜薇最后瞥了一眼坐在罗汉床上的那个女人。

    佝偻着身形,与刚才她进门时的傲气模样截然相反。

    院外窗下,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月牙白长袍在阳光下显得异常耀眼夺目,但是满院的丫鬟却没有一人敢于抬头去看他一眼。

    那身影静静的站在窗外,薄唇挑起一抹好看的弧线。

    逐名夺利,不如有一人真心相待。

    今生,只为等到此人,足矣……

    ☆、第310章 印信灯下黑,镇国公陨

    风暮寒带着青衣闪到一边,待杜薇离了院子这才现身进了屋里。

    南王妃没料到进来的人是他,略微一愣,冷声道:“有道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不知本妃这里现在还有什么是你能惦记着的。”

    风暮寒面无表情,抬头往百宝阁的架子上扫了一眼,而后对青衣使了个眼色。

    青衣会意,上前自架子最顶层取下一只宽肚细颈古董花瓶,然后交到风暮寒手上。

    风暮寒没有伸手接,而是点了点头,青衣抬手便将那花瓶向地上砸去。

    顿时花瓶裂开,碎片四散飞溅,屋里的几个丫鬟全都吓的紧靠着墙站成一排,动也不敢动。

    南王妃更是面色铁青,这屋里的东西好歹是她的,他这是在向自己示威么?

    正在疑惑之际,忽地她见到花瓶破裂处露出一只小巧的木盒,青衣俯身将其捡起交到风暮寒手上。

    风暮寒自袖子里摸出一把钥匙。当着南王妃的面,慢条斯理的将那小木盒打开。

    看到盒子里东西的瞬间,南王妃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嗓子里一甜。似有什么要冲口而出。然而她却死命的闭着嘴,将它重新咽了回去。

    风暮寒从木盒里拿出的是南王爷的印信,自王爷被她控制后,她到处寻找这枚印信。只可惜,她找了十多年却没想到此物一直就藏在她的屋子里。女鸟吉技。

    而那把打开木盒的钥匙,就藏在南院墙上的那副画轴里。

    “原来竟是灯下黑……”南王妃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风暮寒眼底尽含冰霜,将印信收好,甩衣袖便离了屋子。

    看着满地的古董碎片,这时南王妃再也忍受不住,咕咚一声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安静了许多,沈夫人亲自登门求见过一次,称沈慧文病重不治,已送到庙里祈福去了。言外之意便是宁可沈慧文一辈子待在庙里,也不会进南王府做世子的妾室。

    杜薇也没再追着让沈夫人难堪,此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齐府那边则是整日闭门不出,连客也不见。

    南王妃如今相当于被软禁,已然失去了以往的威风,以前那些经常登门巴结的人都听到了风声,全都在静观其变。

    南王府门前到显得有些冷落。

    天气渐渐入秋,虽白日炎热依旧,但夜间已有凉意。

    就在杜薇以为风洛离的事情要出结果之时,不想却是镇国公府那边先出了事。

    “镇国公大人陨了。”风暮寒说出这话时,杜薇刚沐浴出来,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听到这话,她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其实她对于镇国公这位祖父并没有多少感情,相较之下,还是杜府更能带给她家的感觉,所以当她终于反应过来时,更多的不是伤心,而是意外。

    “明日我便带你回去。”风暮寒上前替她擦着湿发,动作轻柔,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太子府里那里……告诉叶白霜了么?”现如今,镇国公府除她们两人外再无男丁,只怕这便是要断了香火,说起来到真有些凄凉的感觉。

    “已经托人送信儿去了,不过太子这几日不在府中,只怕是她一时半会不能露面。”风暮寒语气幽幽,从身后环住她的身子。

    等杜薇回过神来时,桌上的烛火已经被他吹灭了。

    “莫怕,一切有为夫,你不必费神。”黑暗里,他的手自她的腰间掠过,轻轻将她扳倒在床上。

    杜薇刚才其实真有些发愁,古代白事那些繁复的规矩流程,只要想想就觉得头大,更何况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弄不好等白事办完了,她就先挂了。

    她的手不由得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胸口。

    风暮寒仿佛早就猜到她会有此举动,大手等在那里,触到她时便牢牢握住,细碎的吻紧接着便落在了她的鬓角。

    杜薇闭上了眼睛,帐中浮动着淡淡的草药香气,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以前这是他的专属气味,现在则换成了她……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衣带被他挑开,温暖的手顺着缝隙滑了进去,在她腰间来回摩挲,身体渐渐变得温热起来。

    她在他的怀里渐渐放松下来,没有了防备、猜忌、试探,只将自己全都交给了他。

    这一夜,他却是极为耐心,就像眷恋着花朵的蜜蜂,一次次探入花蕊,寻找最甜美的蜜糖。

    害花朵羞得垂了首,凝脂般的花瓣紧紧闭合,但却仍挡不住他那辛勤的采撷,耐心的、深情的,直到探入到花蕊的最深处……

    “薇儿……”风暮寒的声音幽幽,与平日的冰冷不同,仿佛带着淡淡的笑意,略带着一丝沙哑,就像夜风吹过竹林,徐徐索索的响在她的耳边。

    “你一定要好好的……然后我们在一起……”

    杜薇迷迷糊糊的,浑身都是细汗,她听不清他后面都说了些什么,就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

    最后的意识中,她唯只记得头顶的绣帐缓缓颤动,帐上结的大红流苏就像他们大婚当日的那抹艳红。

    等镇国公府的白事落定,南王府二少爷风洛离的案子也有了最后的消息。

    南王妃虽然被软禁在院子里,但外面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她这边,青瓷茶盏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八瓣。

    “怎么说的?”她急问出去打探消息的管事妈妈。

    管事妈妈道:“听说是判了流放到北边,明儿就要离京。”

    南王妃只觉气息一滞,其实若不是风洛离失手打死的是左丞相府的三公子,这事极可能就赔些银子便会了事。

    左丞相在朝中也算是极有威望,背后也没有依靠任何一位皇子,一碗水端平,到是让几位皇子都不敢小觑。

    “我要去见王爷!”南王妃慌乱起来,“北边那么冷,洛离他怎么能受得了……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管事妈妈看着王妃难过,于是劝道:“听说还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皇上发了话,轻判了。”

    南王妃咬牙道:“那可是他的儿子,若是他主动去求皇上,又怎么会被流放到那么远。”

    管事妈妈低了头,其实若说南王心狠,南王妃又何尝不是一样狠毒,每日投毒让王爷半死不活的躺了十多年……可这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南王妃整理好衣裳,带着管事妈妈便出了屋子。

    刚走到院里就见南王爷负手站在院门口,身后跟着王府的大管事,以及数名侍卫。

    南王妃心头一惊,脸上却露出些委屈,俯身施礼:“见过王爷。”

    “你想见本王?”南王低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曾万般的宠爱过的,看着她从一个妾侍一步步走到今天王妃的位子上。

    她每迈出的一步都浸透了别人的鲜血,可是他却看不到。

    当时,他的眼中只有她的笑,她对自己的好,却把自己正室的告诫当成了妒忌。

    宠妾灭妻,自己作的孽,苦果终将要自己来尝!

    “求王爷开恩……明日容我去送洛离出京。”南王妃低声下气的垂着头,身子微颤抖楚楚可怜。

    南王爷嘴角的肌肉颤抖了一下,露出一丝讥讽与决绝,“你这是在求本王?”

    “臣妾求王爷开恩。”南王妃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南王突然冷声长笑:“既然王妃相求,本王又怎会拂了你的面子,明日一早休要迟了。”说完返身而去,只留下南王妃一人跪在地上,半晌也没爬起来。

    ☆、第311章 风洛离流放,众人送行

    南王妃回了屋便打发下人开始准备东西。

    “北边冷,将那些厚大氅全都找出来,还有那件貂绒的袍子……”

    屋里的丫鬟忙着翻箱倒柜。

    “还有……多准备些银票。”南王妃站在屋子当中,看见这个也想拿。那个也想带,恨不得将所有的物件全让风洛离带走。

    南王妃这边忙的热火朝天,清月居那边也得了信。

    “明天二少爷要离京,王爷已经允了王妃去送。”柳烟将听来的消息说给杜薇听,“明日一早便要起程,就连苏姨娘也会去送,至少也要见上一面,世子妃若是身子不舒服便早些跟世子爷说说。”

    柳烟是好心,知道世子最挂记的是世子妃的身子,所以怕早早叫她起来会受不住。

    杜薇瞪了柳烟一眼,“哪有这么金贵,好歹才入秋,这要入了冬你还不得把我装进炉子里面去?”

    柳烟捂了嘴哧哧的笑,“奴婢可不敢。熏黑了世子爷还不得剥了奴婢的皮?”跟在她身边久了,连柳烟也摸清了杜薇的脾气,没外人时偶尔也敢跟她开开玩笑。

    风暮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杜薇迷迷糊糊中闻到些酒气。睁眼便见他正俯身看她。

    “怎地回来的这么晚?”杜薇嘀咕了一句。

    “邻帮来使入京了。这几日都有接风宴。”黑暗中发出徐徐索索宽衣的声响,风暮寒在她身边躺下来却隔着被子将她揽在怀里。

    杜薇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