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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

      风暮寒唇角掠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弧线,他勒住战马,居然也向城上拱手示意。

    城上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都道幽兰阁的无双公子身份神秘,不少人猜测他与宫中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看来,倒不像是传言。

    若这无双公子是普通人,如何能得威武将军当众向他拱手还礼?

    英王脸上也带着惊讶之色,转头看向城上红衣男子,那身影好似在哪里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

    早有副将命人上前将苍明带来的货清点一遍。

    孙富跪在地上,眦目欲裂,眼底满是腥红的血丝。

    若说刚才他还完全如坠入九层迷雾里,那么在苍明带人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英王殿下!草民冤枉!”孙富急道。

    “住口!”英王断喝一声,好不容易才将此事平下去,他绝不想再引出任何麻烦,他吩咐手下侍卫道:“此人欺君罔上,延误军情,速速拿下!”

    孙富还想说什么,却被那些侍卫直接将嘴用稻草堵上了。

    那些稻草又湿又潮,塞在嗓子眼里又痒又痛,咳不出又咽不下,只要稍一挣扎便会让孙富生出一阵呕意。

    跟随孙富同来的几个家丁,有人见事不妙,悄悄混进人群溜走了,赶回孙府通风报信。

    城外大军开拔,数万将士同时呼喝,撼动天地,杀气冲天。

    杜薇站在城,默默相望。

    风暮寒头也不回的随大军而去。

    披风扬尘展,状如灵雁衣,强戟如林立,寒瑟如萧鸣。

    面具下,一滴温热的水珠自脸庞滑落而下。

    眸光,却无半点波澜,仿佛那水珠是天空的落雨,转眼了无痕迹。

    站在杜薇身边妆扮成侍童的苍兰,担忧的偷看着杜薇。

    杜薇转头看向她,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那个人需要的,绝不是女子的眼泪。

    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够跟上他的脚步,并能与他共赴血雨之人。

    目光流转,杜薇望向城下被英王侍卫带走的孙富,心中冷笑: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孙富被关进大牢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孙府。

    孙夫人惊慌失措,差管事带着银子去官府上下打点,就算救不出来人,也不能让孙富在牢里吃苦。

    孙富一连在牢里被关了数日,虽说因为府里使了银子,他没有向其他牢里的犯人那般被牢头呼喝,打骂,可是像他这种平里作威作福惯了的人,如何能忍受在这种地方生活。

    没几日便几欲抓狂,府里只要来人探望,他便像疯了一样吵着要出去。

    孙夫人更是整日以泪洗面,本来此事是瞒着孙老爷的,可是不知怎么,这老头还是知道了消息,一口气没上来,眼瞅着就要不行了。女纵扑号。

    孙夫人忙着向官府使银子,托关系,好不容易才将孙富弄了出来,寻思着无论如何也要让孙老爷在闭眼前见上儿子一面。

    可谁知孙富前脚刚进府门,后脚唐老板便到了。

    当唐老板拿出孙富抵押出铺子干股与大宅地契的时候,孙老爷突然怒喝一声:“虐畜!”二目圆睁,竟然就这么直挺挺的挂了。

    唐老板见孙府里乱作一团,于是先带人走了,称改日再来,孙富恨得牙根痒痒,但却无可奈何。

    孙府挂白,要为孙老爷大办丧事,孙富差人去各府送帖子,并让管事到帐房去支银子,可是管事去了多时也不见回来,孙富心中疑惑,亲自去了帐房,却见管事脸色煞白的等在那里,看着帐房先生在翻帐目。

    孙富不满道:“支个银子也要查帐不成?”

    管事见了孙富低声道:“大少爷,我们府帐上已经没有银子了。”

    孙富一愣,连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孙府里别的没有,银子可是从来不缺的。

    管事为难道:“是真的,自从您去了官府……兴盛行的生意便一日不如一日,店里又压了不少货,若是付了那些掌柜跟伙计的工钱,只怕这个月还要欠上不少……”

    孙富呆呆的立在那里,他以前从没想到,有招一日,自己也会为几百两银子发愁。

    “不如先将城中几间有咱们兴盛行干股的铺子兑出去,暂缓燃眉之急。”思前想后,孙富吩咐道。

    管事领命出了府,孙富则是去了后宅,多日不曾回来,他院里的几个小美人可是寂寞的紧,这时突然见到他回来,也顾不得现在府里还在办白事,争先恐后的上前伺候……

    孙富正舒舒服服的躺着,享受着身上几位美人的细心侍奉,突然管事急匆匆自院外跑进来,“大少爷!大事不好了!官府封了咱们兴盛行所有的铺子,现在不但不能兑出铺子,就连咱们铺子里存着的银子也通通拿不出来了!”

    ☆、第211章 漏屋偏逢连夜雨

    孙富吓的一激灵,猛地坐起来,把身上的几个美人全都掀到地上去了。

    “怎么回事?”孙富吼道,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裤子。

    管事没想到府里前面正办着白事。大少爷却在这里寻欢作乐,一时惊的回不过神来。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孙富怒道。

    管事结结巴巴将事情说了一遍,孙富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带着管事出了府,直奔兴盛行而来。

    正好在街上遇到刚才封了铺子的几个官差。

    孙富上前拱手道:“几位官爷,我们兴盛行可是皇商,如何无缘无故便被封了,若是上面责问下来,不知几位官爷能否担待得起?”

    几位官差斜眼上下打量着孙富,他们都是认识孙富的,为首一人道:“孙大少爷,此事自是府尹大人下了令,我们才会按规矩办事。你若不满自可去找我们大人去!”

    说罢不再搭理孙富,继续往前走。

    孙府在凉州城为皇商多年,在官府里也是混得有头有脸的,这些官差以前见了他。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现在突然换成这副态度,倒让孙富有些措手不及。

    孙富站在那里生了会闷气,突然想起城中还有其他几家分店,于是带着管事急匆匆赶去。

    可是等赶到那里一看。同样也是铁将军锁门,全都上了封条。

    孙富这下可有些蒙了,忙催管事去官府打听。

    杜府,聚福阁中。

    杜薇这几日也没闲着,一直忙着筹划幽兰阁新店开业的事,暗中她还吩咐苍明去收集有关南边丰州城的消息。

    她记得风暮寒曾说过,丰州城出城南行八十里便是虎牢关。

    而此前她曾隐约听大哥提及过杜府在丰州城也有铺子,宁珠儿姨娘所生的三少爷——杜正弘,一直留在那边做掌柜,虽算不上能独挡一面,可也算是对他的历练。女纵丽扛。

    不过这位三哥她可是连一面也没有见过,自然也就无法判断他是否会对自己有所帮助。于是她让苍明派人去丰州城打探消息的同时,留意是否有合适的铺子,准备找机会将幽兰阁的分店开过去。

    她现在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英王前几日便离开了凉州城,回京交旨,临走前派人送给她一块英王府的腰牌,并托人转告她,无论何时,只要她拿着那块腰牌便可进入英王府。

    看着那块腰牌,杜薇心中苦笑,若是有招一日她真的去了,让某人知道后,只怕满城醋庄里的坛子都要被打破了。

    她这么想着,只好先把这块腰牌收起来。

    放进柜子暗格里的时候她一眼瞥见那块虎衔锁状的玉佩。

    拿起来,轻轻用指尖摩挲,玉佩表面温润光滑,细如凝脂,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杜薇知道,为了这块玉佩而丢掉性命的人,恐怕不计其数。

    杜薇刚把暗格收好,苍兰便挑帘进来,脸上带着兴奋之色,低声道:“小姐!唐老板到官府去把孙富给告了,现在孙府的铺子和大宅全都被封了!”

    杜薇不屑一笑,唐老板会走这一步是因为无双公子在暗中许给了他好处。

    现在孙府已经是日暮西山,唐老板自然不会再讲什么人情事故,这些生意人,唯一追逐的便是一个“利”字,现在他投向了幽兰阁,故此孙富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借了大笔银子不还的“不耻之徒”而已。

    与此同时。

    孙府的管事从官府打听完消息出来,说与孙富听,只把孙富惊得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想到,最后从背后捅了他一刀的人却是当初好心借给他银子的唐老板。

    “大少爷,唐老板说他欠了幽兰阁的货款,因为手头银子都借给了您,所以就将兴盛行的干股全都抵给了无双公子,现在兴盛行的东家已经是无双公子了……”

    管事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孙富连一句也没听清,主仆两人跌跌撞撞回了孙府,可是刚进街口却被一群官差给拦住了。

    只见孙府大门口拦着数道封条,两名官差拉着手腕粗细的链子“哗啦哗啦”地将大门给锁上了。

    街口看热闹的人聚得里三层,外三层。

    “孙府这回算是完了。”

    “不会吧……孙府的兴盛行可是皇商……”有人显然消息还不灵通。

    “兴盛行?哈,现在兴盛行的东家可是换人了。”

    “换成谁了?”

    “幽兰阁的无双公子。”

    “果然这位无双公子来头不小……”

    孙富见府门被锁了,眼珠子都红了,推开拦着他的官差便冲了过去,“住手!”

    锁门的官差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却是没有半分停顿,“喀嚓”一声,大锁合上。

    孙富只觉浑身的力气都像被人抽走似的。

    府里树枝上还挂着白布,北风吹来,显得凄凄惨惨。

    管事见孙富像丢了魂似的,边哭边劝道:“大少爷,不知孙夫人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快些去找啊!”

    孙富猛醒过来,带着管家沿着街头向前走。

    看热闹的人聚在他们身后,离的不远也不近,风言风语与讥讽的笑声不断传来。

    管事恼了,返身驱赶众人,没想到那些人根本不怕,不知谁扔出块碎石,正好打中了管事的脑袋,顿时血流满面。

    以前管事仗着有孙府撑腰,自是得罪了不少人,这时候正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之时,人们当然不会错过。

    而孙富则趁着混乱逃走了。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直到日暮西山才回过神来,肚子里饿得咕咕叫,左右看看,但见街边店铺酒肆林立,酒菜飘香。

    他不禁奇怪,为何以前自己从未觉得这种味道如此好闻。

    他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在身上找着,本想找些碎银进去吃顿饭,却不想当时出府时太急,身上连一个铜板也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