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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阮泽兴奋地抱了抱他,一脸陶醉地戴上眼罩。

    火柴头则默默掏出笔记本,开始选择下一位心理医生……

    ☆、和韵的丧钟

    邵西本来是去请客,没想到反而赚了钱回来,兴奋得和母亲聊到很晚。

    第二天,才发觉左手无名指和大拇指一碰就痛。

    也难怪!

    她从没用这副身体抚过琴,昨天和小胡子置气,硬生生弹了整只曲子,手怎么会不疼?

    西西抚着微痛的手指,猛然想到,她可以找古琴相关的工作啊!

    真是大笨蛋!

    苏醒了这么久,居然到今天才想起古琴这档子事,这不是捧着金钵要饭吗?

    也难怪她想不到这点!

    西西自小就五音不全,也没有节奏感,是个货真价实的音乐白痴,从来没想过此生会与乐器结缘。

    而慧娘却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女,古琴正是她三大绝技之一。

    西西作为慧娘的替身,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可以托病,九年下来也不得不学。

    慧娘倾囊相授,奈何西西却根本不是这块料!

    完全没有音乐细胞的西西,仅开指曲《秋风词》就整整学了四个月。

    慧娘被她气了个半死,却拿这个全无音乐天赋的狐仙没半点辙,只能以勤补拙。

    就这样,音乐白痴邵西在慧娘的严苛教导下,苦习古琴九载,也恨了古琴九载。

    谁承想,她好不容易从古代逃回来,竟然还得弹琴!

    甚至,还要凭着这项技能混饭吃!

    人生还真是充满了荒谬感。

    西西匆匆吃过早餐,就抱着笔记本狂搜古琴相关的职位。

    她没有专业院校的毕业证书,又患有失语症,应聘的话竞争力不强,便打算自己单干。

    网上有很多私教的消息,收费在每课时200300元不等。

    西西粗算了一下,以半价为例,只要能保证每周10—15节课时,月入5000元不是梦。

    原来可以这么轻轻松松地赚钱!

    西西不禁又骂了自己一顿,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在和子的淫.威下忍辱偷生,还差点拜了个大骗子为师!

    心里有了谱,便搭车进城看病。

    到城里时间尚早,西西先去琴行挑琴,结果却被古琴的价格雷得外焦里嫩。

    凡她看得上眼的琴,一个比一个价格高,就连最便宜的那张也要三万多块钱!

    三万元!

    她可得教300个课时啊啊啊~~

    然而标价10002000元的入门款,西西却觉得更加不值。

    她真不明白那种破烂儿,怎么好意思在尾巴上缀上三个零?

    白白浪费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西西一无所获,悻悻去了医院。

    她被高价古琴搞得心情不佳,范严生却恰恰相反。

    在看过西西的梦境记录后,他对一场森林里的噩梦尤其感兴趣,要西西再复述一遍。

    【那个梦是半夜起来记下的,现在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没关系,只拣你印象最深的部分说,尤其是这个梦带给你的感觉。”

    【在梦里,我和阿京在原始森林里逃命,后边追了只大狗熊。我们躲在一个树洞里,本来那只熊已经过去了。可后来,它又转了回来,鼻子一耸一耸地嗅着什么……】

    写到这里,西西的手顿了顿,仿佛依稀还能感受到梦中的恐惧。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抹了香水,熊很可能是闻到了香水的味道!可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就在这时,熊突然大吼一声,向我们扑了过来。阿京他……】

    西西写到这里已泪流满面,不知为什么,这一切好像不是一场梦,宛如历历在目一般,痛彻心扉。

    范严生食指顶在眼镜架上,无名指缓缓捋着镜框,语气轻柔地问:

    “现在回想起这个梦,你是什么感觉?请用三个词表达你的心情。”

    “恐,惧!”

    西西捋了捋舌头,又艰难地说出:“后,悔!”

    说完这两个词,她皱眉想了良久才犹豫道:“我,错!”

    范严生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亮色,轻声说:“你的意思是……”

    【全是我的错!因为我涂了香水,这才引来了狗熊,死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他。我很愧疚!】

    范严生扯了下嘴角:“愧疚?这倒是两个字的词组呢。”

    【嗯,刚才没想到这个词,就是愧疚!我对不起他,都是我害了他,不是因为我的香水,他不会被熊吃掉,他不该死!】

    此后的时间,几乎全用来分析这个梦境。

    西西一开始很投入,接近尾声时却暗暗叫苦,后悔自己不该记下这个梦,牵扯了范医生过多的注意。

    范医生总是纠结于阿京这条错误的路,她的失语症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突破口?

    咨询结束后,范医生宣布下次为她做催眠疗法。

    西西狂喜,她盼这天已经很久了!

    虽然私底下她有些质疑,从阿京这个角度攻克碉堡的正确性。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她对催眠疗法满怀期待。

    意念康复的核心就是催眠疗法,艰难地走了四个多月,她终于到了催眠这一步!

    西西轻飘飘地出了咨询室,迎面见到来接她的葱,忘情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姚聪低头笑道:“吃蜜蜂屎了,开心成这样?”

    “催,眠!”

    姚聪紧张地问:“他给你催眠了?催眠后,你看到了什么?感觉如何?”

    西西比了个睡觉的动作,得意地说:“下,次!”

    姚聪不易觉察地松了口气,向咨询室冷冷扫了一眼,拉着西西就向外走。

    二人驱车来到一间高大上的茶室,拾阶而上,到了位于二层尽头的一个包间,屋里坐着五女一男。

    畅起身相迎,身旁的男人反应却比她还快,笑道:

    “葱,你怎么也来了?”

    男人三十出头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出来饮茶也穿西装打领带,满满的一派精英范儿。

    西西正在诧异葱怎么会结交这类型的朋友,姚聪已经笑着开了口:

    “姐夫!早知道你来,我就不来了。介绍一下,这位是邵西,她也在和韵工作过。这位是我姐夫,京城大名鼎鼎的孔律师。”

    孔律师客气道:“内弟惯爱说笑,不要见怪!”

    西西笑着点点头,畅拍手笑道:“这世界也太小了!孔律师是我哥哥的老朋友,没想到还是葱少的姐夫!这下全是自己人,我就更放心了。”

    孔律师揶揄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官司还没打,被告都快破产了!”

    伴着一阵轻笑,畅主动向不明所以的邵、姚二人介绍情况。

    那日,西西将和子的底细和盘托出后,畅起始根本不信,却忍不住和要好的姐妹们说了。

    几位姐妹反应不一,老三知道后,便悄悄托日本的朋友查问此事。不久便弄到藤原立香的亲笔证明,声明从未见过山本和子或马丽娟。

    白纸黑字传回来,和韵一下炸了锅。

    反应最激烈的便是修,她第一个跳出来要告马丽娟。可次日,她就玩起了失踪,甚至连手机都停了。

    当然,她并没饶过山本和子。

    修的母亲指使明苑别墅的物业公司,一纸诉状把和韵工作室告到法院,要求被告足额缴纳所欠底商的租金及物业费。

    老二兴高采烈地插话道:“修的母亲真是个狠角色!当初把话说得天花乱坠,哄得师父,呸,马丽娟!哄得马丽娟什么手续也没办,就稀里糊涂开了店。结果非旦一毛钱便宜没占着,反落了一身的债!啧啧,真有一手儿!”

    畅冷笑道:“连这点手段都没有,怎么可能生下修总的私生女?哼,不过是个小三儿,也只有苗佳才把她当大佛供着!其实,这回对马丽娟打击最大的是灵。”

    老十一和灵私交最好,忙着为她辩白:

    “灵酱与苗佳不对付,巴不得她这个帮凶去坐牢!只是牵扯到灵酱的舅舅,她实在不方便联合起诉。现在,和韵在**银行的贷款一律不能续约,估计资金链断裂只是早晚的事儿。”

    西西听了不由讶然,她早知道和子的徒弟没一个省油的灯,却没想到能量大到这个地步。

    和子苦心经营多年的品牌,就这么被两个女孩子,轻轻松松击垮了!

    当初,和子利用弟子的资源做大和韵,迅速攫取金钱。

    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最终又因弟子的资源一败涂地,甚至即将身陷囹圄。

    西西唏嘘之余,偶尔听到葱与姐夫探讨案情,居然也是满口的专业术语,心下不由诧异,这就是近朱者赤吗?

    众人又聊了一阵,孔律师先行告辞。

    他前脚才一走,茶室的气氛就立即热闹下来,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聊得火热。

    畅关心起西西日后的打算,西西写下古琴二字,又提到琴价过贵。

    畅说道:“买琴做什么?那东西怪占地方的!再说,也许你没学几天,就扔到一边儿去了。琴社现在全有租赁业务,租张琴每个月才二三百元。”

    西西见她会错意,也没纠正,反而进一步问道:

    【授琴的老师不知都是什么水平?全是干专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