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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只见胡瑾萌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调皮得问张翠莲:“姐姐。你是想让我自己点吗。”

    张翠莲点点头。刚想吩咐一声吃西餐的规矩。就见胡瑾萌如数家珍的点了起來:“前菜我要一份焗蜗牛。汤就要蛤蜊汤。面食就要小面包吧。主食还是牛排比较好。我要八分熟的就好啦。最后的甜点。我想要冰激凌。”

    说完阖上菜单笑盈盈的看着张翠莲。天真无邪的问道:“姐姐。你还要香槟吗。”

    张翠莲摇摇头。对着服务员道:“我的那份跟她一样。”

    胡瑾萌看见那个服务员站着沒动。立即提醒道:“姐姐。你忘记给消费了。”

    张翠莲脸一红连忙从钱包里掏出十块钱递了过去。心里暗暗嘀咕也不知道这个是多还是少啊。让一个小姑娘來提醒自己。尤其她还本着带人家去见世面的想法。实在是太丢人。太丢人了。

    胡瑾萌忽略掉张翠莲的尴尬。大大咧咧的说道:“姐。你别怪我花你的钱喽。我吃了这么多天的苦。好容易遇到一个你这么一个好人。如果不好好的吃一顿。真是对不起我自己的。不过你也放心好了。等我舅舅來了会把钱都还给你的。”

    张翠莲看出來这个小姑娘家庭条件不错。绝对比她还要至少要高过至少两个段位。年纪轻轻的就知道给小费了。她活到四十岁都沒给过好不好。

    看见张翠莲面露疑惑。胡瑾萌歪着头咯咯直笑。挑着眉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啊。你早就想知道了对吧。嘿嘿。我还等着你问我呢。”

    张翠莲瞟了一眼上菜的服务员。可能给了小费她顿时觉得自己还有点有钱人的感觉了。不会觉得那么紧张。轻松道:“我是等着你主动说啊。怕问了你惹你伤心。”

    这一天下來胡瑾萌终于迎來了自己的春天。找到了好心人拎着自己回家。洗了热水澡睡了安稳觉。吃了好吃的还给家里打了电话。

    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就像满血复活的小怪兽变成了话唠。一边吃着饭一边得意洋洋的介绍起自己的经历來。那副表情好现在说:快夸我吧。夸我多么的机智。

    事情经过让张翠莲很无语。听完她的话张翠莲咬牙道:“你要是我闺女。我抓到你肯定啪啪两个嘴巴子扇过去。你这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胡瑾萌沒有等到预期的称赞。撇着嘴巴不以为然:“我妈早死了。除非她从坟里头跳出來。”

    张翠莲心里又咯噔一下。捂着额头问道:“那你爸呢。”

    胡瑾萌像是不认识张翠莲一样。似乎不愿意说起这个人。像是在思索应不应该告诉她。张翠莲见状连忙转移话題:“我觉得这个牛排真好吃。哎呀。比那个哈尔滨红风车家的好吃多了。”

    胡瑾萌震惊的看着张翠莲。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还去过红风车家吃过那。”

    张翠莲点点头:“是啊。就是在道外哪条街來着。我忘了。反正离中央大街不远。我以为在那边的西餐厅都挺好吃的呢。结果一吃那真是难吃死了。哎呀。真是不知道他们家老板怎么赚的钱。”

    胡瑾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回道:“这个你最好还是亲自告诉老板比较好。他应该也沒有吃过吧。嗯。我舅舅不爱吃西餐刚开业的时候我吃着还挺好的。估计是厨子换了……”

    张翠莲石化了。半天沒反应过來。含着牛肉半天说道:“红风车是你舅舅开的。”

    胡瑾萌点点头:“嗯。是啊。是个俄式风格的店。因为哈尔滨老毛子多嘛。我还是喜欢吃法式的餐厅。烤羊腿贼拉好吃。”

    张翠莲真想拍自己嘴巴一下。可真欠啊点子也太正了。随口说了一句话。记忆里见过的一个店她都不知道里头长啥样。随口吹牛逼都能堵枪口上。也真是够了。

    胡瑾萌是被笔友给骗了。以为遇到了知心人结果还是个骗子。好在为了卖个好价钱并沒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胡瑾萌也只是被吓坏了而已。

    “你怎么会跟笔友走了呢。”张翠莲想不明白了。胡瑾萌自嘲道:“我们俩通了一年的信。感觉挺想见他的。他來了好长时间。我带他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聊得挺好的。我觉得我也挺喜欢他的。我们俩就谈恋爱了。他一直对我特别好。跟我舅舅他们都不一样。文质彬彬的。我也沒想到是坏人啊。”

    张翠莲蹙眉:“你舅舅都沒有发现么。”

    胡瑾萌皱着鼻子:“我舅那个时候出国了。他跟老毛子有可多生意了。而且那时候我还跟他对象生气了。我就跑出來想吓唬吓唬我舅舅。让后让那个死女人滚蛋。可是我写了纸条说要來济南看趵突泉的。”

    结果沒想到济南沒去上莫名其妙來到了这里。跑出來就想去报警。结果看见那些人在派出所门前晃悠。觉得蛇鼠一窝也就沒敢声张。

    想要打电话回家吧。兜里又沒有钱。这里的方言又听不懂。她也不敢随便求助。赶巧张翠莲给了她大票子跟面包。被闲來无事瞎晃悠的小混混看见了。就假装地头蛇要保护费。企图抢了她手里的钱。

    张翠莲事后给吴警官打电话确认这两件事儿。吴警官一查就知道了。什么保护费小混混是假的。那个以为蛇鼠一窝官匪一家的也是障眼法。

    就是怕跑了的小姑娘回來报案。他们站在派出所门口假装认识呢。

    张翠莲只叹这个世界太复杂了。自己要不是仗着有点记忆还真是混不下去了呢。

    张翠莲回到酒店里。被前台招待拦住了。面露难色的告诉张翠莲。虽然她退了房但因为时间沒到楼上的住客还沒有收拾东西就沒有前去检查。

    等到众人离开的时候发现。客房里丢了很多东西。一次性的牙刷牙膏不算。拖鞋浴巾软枕头烟灰缸都被洗劫一空。

    张翠莲又羞又气又恼火。那个女招待也是挺尴尬的。连忙说牙膏牙刷算了。但是拖鞋浴巾枕头烟灰缸得赔偿。

    问清楚赔付问題张翠莲将钱交了上去。掩着脸匆匆上了楼。这种事情别说现在有。往后二十年还是有人在干。张翠莲自己安慰自己。那些报道不也说了么。一些出国旅行的素质偏低的游客。在国外也会拿一些东西回家的。

    想归想还是给付鑫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在火车站送这些人呢。让张广福接了电话。张口就是破口大骂。甚至还说人家酒店报警了。让他们都别走了。

    张广福倒也不傻。知道这是气话显然自己拿的这些东西让闺女掏钱了。也知道这样做确实挺丢人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不能用啊。

    “房费这么贵。不顺手拿点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而且出來一趟。啥也沒买回到家里也可以拿出來给你妈看看嘛。”

    这是怪张翠莲沒有买土特产喽。恨得她后道:“你不知道你來干啥來了。”说完挂了电话。坐在床上揉脑袋。

    张翠莲气的脑仁疼。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胡瑾萌拍拍她的肩膀:“别气啦姐姐。等回家了我给你出气。”

    她是看出來了。这个姐姐家里头也是不省心的。吃饭的时候就挺唧唧歪歪的。连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都不知道。傻了吧唧的不知道里外。活该一家子都被人骗。

    胡瑾萌坏心眼的想。自己欠姐姐这么大的人情。那报仇雪恨的事儿。就包在她身上啦。

    晚上付鑫回來。他已经知道了这些人又干了啥把张翠莲气成这样。无奈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也清楚要不是因为自己家扯进去张翠莲也不会淌这趟浑水。

    顺便做东领着张翠莲跟胡瑾萌去吃地道的广东小吃。这才让张翠莲心情好一些。

    回到酒店大厅已经十点多了。胡瑾萌蹦蹦跳跳的进了大厅。看见招待处一个身穿及膝的黑色外套的高大男人。低着头看不清楚脸。

    她心中大喜高声喊道:“舅舅。”

    那个男人抬起头來。眼眸里掩不住的闪过一丝寒气。冰凉的脸上透着浓浓的疲倦。看见胡瑾萌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松了一口气。

    “舅舅。你亲自來接我啊。哎呀呀呀。真是让我意外呢。”胡瑾萌还沒走到男人身前。就被他身上的怒意吓得停住了脚。

    想起自己也算是离家出走。便咧嘴开哭:“啊啊啊。舅舅啊。我好害怕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穆晋南那带着磁性的低音吼道:“好好说话。”

    让本打算蒙混过关的胡瑾萌沒來由的一个哆嗦。不仅不敢哭了连站都站不稳了。

    张翠莲走上前伸手拦住胡瑾萌的肩膀。清澈的眼睛盯着穆晋南:“你是。”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女医生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女医生

    穆晋南面色入水慢慢的朝张翠莲走过来,盯着张翠莲的脸目光如炬。

    张翠莲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像身上有什么没整理好的东西一般,心虚又不知所措。

    “这个男人真优雅!”这是穆晋南给张翠莲的第一印象,孤傲且优雅一看就像是家教特别好的人。富二代吧,张翠莲心里默默的嘟囔一句。这个年代还有什么名门世家么,也没听说过啊。

    “我是穆晋南,我们昨天通过话。”穆晋南伸出一只手,白皙有力骨节分明。张翠莲连忙将右手伸了过去,不好意思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张翠莲。”

    穆晋南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付鑫。张翠莲立即解释道:“这是我的朋友,我们是一块的。”

    付鑫客气的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付鑫。”

    穆晋南客气的说道:“多谢你们救了我们家的孩子,穆晋南欠你们一个人情。”

    张翠莲只觉得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透着凉气,说不出哪里古怪。感觉就知道跟自己不是一路人,显然是圈子比自己更高级一些。她也不想借此攀附关系,笑着说道:“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过来。”

    上午通了电话下午就到了,这速度怕是坐飞机来的。算是印证了胡瑾萌的话,他们家还真是不差钱。

    因为时间太晚,大家也没有过于寒暄。穆晋南订了客房,准备留宿一晚。还说第二天再来感谢张翠莲等人,便让自己的手下过来送张翠莲等人上楼。自己则是拎着胡瑾萌的领子,像个小宠物似的提溜进电梯里。

    看着胡瑾萌的背影都知道,这孩子现在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不过小小年纪就知道找笔友谈恋爱,还意图以离家出走来抗议家长,确实应该被揍一顿。

    张翠莲看着两个笑开了花的壮汉,操着地道的口音连连对他们感谢。一路像是送祖宗似的,将付鑫跟张翠莲送到了客房前。

    然后再三的告诉他们,明天他们家老板要亲自过来感谢。张翠莲跟付鑫二人只觉得麻烦,但在没见过世面的也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个人物了。

    付鑫跟着张翠莲进了房间,眉头紧皱低头道:“我觉得这个小子不简单,看着像是个社会人!”

    张翠莲不以为然道:“就算是个社会人又能咋地,我是做了好事儿又不是坏事儿。没听说还有人恩将仇报的,不用担心那个。以后大家也不在一起接触,怕什么呀!”

    付鑫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看那男人心底发寒,但想想张翠莲说的话也没错。他们之间没有过只有恩,也不用担心人家能把自己怎么样。

    穆晋南也没有二人想象的那样,第二天正式请了二人吃了一顿答谢宴。又将自己的名片给了他们,本来打算要给他们买回程的机票。听见张翠莲说已经买完了,想了想便没有吭声。

    张翠莲发现胡瑾萌是彻底消停了,有她舅舅在的地方她就像是小猫似的。努力的装成天真无邪的模样,时不时的撒娇卖萌卖力的讨她舅舅高兴。

    显然穆晋南是个大忙人,吃完了饭他就领着胡瑾萌离开了。胡瑾萌留了张翠莲在谢家的电话,然后又一次变成她舅舅的小宠物被拎着领子提溜出去了。

    张翠莲又等了付鑫一天,这才带着已经被训的没了脾气的郑晓峰回到了q城。此时董丽华已经急的团团转,原来康康不知道被什么人传染起了水痘了。

    当他被众人围在中间,又是哄又是恐吓的不准他挠身上的时候。抬眼就看见风尘仆仆的母亲站在门诊病房门口,多日没见到亲妈又得了痒痒的不行的病。咧着嘴哇哇大哭起来,张翠莲此时也是又惊又痛。

    见到小家伙哭成了泪人,这眼泪跟自责也绷不住了。安荣有心埋怨她几句,看见此时的情景也不忍心了。

    倒是董丽华一个劲儿的锤张翠莲的后背:“你说你有没有个正事儿,有没有个正事儿。别哭了,孩子嗓子又该哑了。”

    母子二人哭了一气,张翠莲这才擦干眼泪问孩子的病情。起水痘不至于来医院啊,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原来康康有些发烧发热,家里人也是用酒搓孩子的身上物理降温。后来看孩子一个劲儿的咳嗦,担心春季流感别拖成了肺炎就来医院打吊瓶。

    打了两天咳嗽刚刚好转嗓子不疼了也愿意吃饭了,又开始发烧发热然后全身起了水痘。家里人都慌了,也不知道该当水痘处理还是该当感冒处理就来医院。

    张翠莲去办公室找儿科的主治大夫,那位主治大夫很年轻长得美艳动人。她态度温和安抚张翠莲这个流行感冒并不严重,建议张翠莲将孩子抱回家去修养。

    “孩子起水痘早期的时候应该隔离,要多吃清淡的食物,多喝水,多出水果蔬菜。不要让孩子抓挠,避免见风就可以了。一般的话一个礼拜就结痂,两个礼拜之后就正常了。家长也不要过于担心,平常心就行了。”

    张翠莲看见这个大夫年纪轻轻说话条理分明看样子是个泼辣利索的人。不由得瞥了一眼胸牌,上面写的是极其温婉的名字徐婉婷。

    她刚从病房里出来就听见一个小护士尖叫一声,是一个孩子的家长尾随而来找到她打了她两巴掌。声称孩子被她扎了三针,怒骂医院用实习小护士唬弄她们家孩子。

    张翠莲眉头紧皱心里嘀咕着,怎么这个年代医患矛盾就这么严重了。后腰别人轻轻一推,徐婉婷几步走到那打人的家长面前。

    口气严厉瞪着那家长道:“我们医院儿童门诊用的护士都是最有经验最有耐心的。不可能让刚毕业的孩子过来练手,如果有意外情况你不问清楚了就打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家长气鼓鼓的骂道:“什么意外,就是故意的,就是能力不够。打个点滴要扎三四针,俺们家孩子才六个月谁能扛得住啊?”说完还啐了一口那护士:“臭不要脸的,我打不死你。”

    不等徐婉婷问那护士就委屈的抹眼泪:“孩子太小血管太细,第一针没扎上我就给扎了头皮。家长没看好鼓包了,又来喊我。我这才给孩子换了手,那只手刚才又鼓了。家长闹腾说不看病了,让护士长过去。”

    显然是家长不忿找她报仇来了,徐婉婷见那家长骂骂咧咧几句就要走。恼火道:“站住,说打人就打人连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么。自己没看住,怪护士干什么?”

    那家长喷着唾沫骂道:“还我们没看住,你们护士是干啥吃的。小孩子那么小你都握不住么,别人家孩子咋没扎那么多针呢?再说了,这都多少天了还看不好。就是你们这些大夫无能!”

    徐婉婷看着那小护士:“那孩子得了什么病,叫什么?是我看的么?”

    小护士噼里啪啦的说了出来,徐婉婷脸一黑:“我说是哪个孩子呢,我刚才就看诊的时候就跟大人说了。当时你在没在场?”

    那泼妇摇头:“没有,孩子他父母进去的。咋地啦?”显然是孩子的姥姥或者是奶奶了,对孩子的病情一无所知。

    徐婉婷皱眉:“孩子六个月了,还不知道喂点蛋黄增加营养。小小的孩子营养不良,你们作家长的怎么看的?还有,这医院里头这么热里三层外三层的给捂着。孩子浑身大汗,领子都湿透了,看不见么?二抬、四翻、六会坐、七滚八爬九扶立这都是老话,你这么大岁数不知道?你们家孩子现在连翻身都不给,整天抱在被子里。当家长的照顾不好,跑医院里发什么疯?”

    那泼妇楞了一下态度倒没见有多恭敬,反倒是一脸疑惑有心疼更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问着徐婉婷:“是,是我不让吃的。只是俺们家孩子是早产,早产三个月呢。按理说现在也才三个月,不用吃吧。”

    徐婉婷一时无语,难道她以为孩子早产三个月。什么事儿都要按照正常出生的日子晚来三个月?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啊。知道原来这家人的症候在这里,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早产不早产跟那个没关系,从出生那天开始该几个月就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