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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沈舟轻飘飘地落回地上,这辈子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和生死瞬间,还从没有那一次让自己这么惊心动魄过。

    他心虚地瞄向角落里的维纳斯,那个上身没穿衣服的石雕脖子两侧还有盖不住的黑,看起来像留着中式长黑直……

    幸好她没发现。

    沙发上挂着的东西落在地上,他盯着看得出神。

    脑海里浮现出吊灯上看见的全过程,沈舟抓了抓后脑勺。

    这个时代女子的贴身衣物,竟然做的如此……

    妙。

    就两个半圆,黑色薄薄的一片,脑海里浮现出那晚窗前窈窕的身影,沈舟站着不动了。

    它掉了,该不该去捡?

    天人斗争后,沈舟觉得自己应该报答许微澜的一饭之恩,于是乐呵呵地帮她捡起来挂回沙发背。

    带子还带着体温,他挂回去后脸颊上起了一层可疑的红。

    外面还在下雷雨,上边似乎没什么动静。沈舟犹豫了下,偷偷回到上次那个屋里,准备等她下一次出门。

    老萨见许微澜在睡,习惯性趴她身边守着。可没过多久它察觉了什么,抬头小心翼翼地去蹭她的脸。

    许微澜的呼吸声有些重,鼻腔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着。它呜了一声,拿脑袋去拱她。

    没反应。

    老萨后退半步,忽然吼了声:“汪!”

    还是没反应。

    大金毛团团转,最后刨开门循着味道找了正在练气的沈舟。

    男人在他吠的第一声中唰地睁眼,见老萨过来皱眉用眼神询问:“干嘛?”

    大狗咬着他的袖子死命往许微澜那里拖。

    过去?

    不不不,他不能过去。

    老萨急了,咬着他硬着脖子猛力拖。

    见它这样,心中忽然一麻。其实推开它很容易,沈舟却没有继续反抗,乖乖被带过去。

    已经到了晚上,没电的屋内显得尤为黑。

    暴雨加闪电势头很劲,一道白光之后,床上横着的那道身影清晰可见。

    老萨:“呜——”

    沈舟侧头听了会察觉到不对。几步靠近,犹豫了下伸手拂开许微澜的发丝,探向她的额头。

    肌肤很柔,一触滚烫,带着高热后的薄汗。

    老萨来回踱步:“呜呜。”

    “嘘。”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眉心微蹙,总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色。

    这不是他在的时代,不能带着她去找那家伙。

    现在……这贼精的狗知道药在哪吗?

    老萨见沈舟直愣愣地看向自己,尾巴也不摇了,很是防备。

    他叹了口气,算了,想想别的法子。

    床上的许微澜忽然哼了声,沈舟停下脚步,然后听着她继续哼。

    像是细碎的哭泣,潜意识里的宣.泄。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哭得好像……有些伤心。

    沈舟站了会,想起指尖下的滚烫,最后还是决定给她先降温要紧。这两天在屋里晃了个够,好多东西被他好奇地研究过。

    比如哪比如龙头往哪边掰出水,比如门怎么拧才是开,怎么能把自己又锁住……

    这年头的机关设计不错,只是对于他而言属于粗.暴无脑范畴。

    但现代的科技让他深刻意识到一切不一样,可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思念家乡的绿色竹海。

    已经以前觉得吵得他很烦的小师妹,还有那总让自己干苦力才给药疗伤的无良医。

    ……

    算了,先走一步是一步。

    沈舟端水进屋,想把毛巾搭许微澜额头,可她此刻又是趴着的。

    女人这会已经不那么哭了,他顿了顿:“喂。”

    没回应。

    “得罪了。”

    小心地将她翻转过来,才发现毯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手顿了顿,沈舟心想真是有够能哭的,平时不是很趾高气扬的么?

    这会许微澜感觉冰火两重天。

    明明浑身热得发烫,可当带着凉意的东西搭在额头上,她又觉得冷入骨髓。

    昏昏沉沉中也意识到自己感冒了。

    独自一个人闯荡这么多年,病了累了都得自己去医院。可她今天实在是不想动,她知道明天还会有很多的事情做,还会有很多的场子要去撑。

    可是她太累了。

    做向琛经纪人八年,她基本没休息过一天。

    哪怕是陪他去各个地方度假,她都得打足了精神周旋狗仔,拒绝无数邀约,思考和安排之后的演绎道路。

    可今天……

    她很想放任,情绪也好,惰性也好,反正怎么都不想动,什么都不想管,不想继续强撑。

    向琛。

    她哭笑着,泪水涌出,将凌乱的头发黏在了脸颊上。

    沈舟在她身边站了会,“向琛”俩字被她无意识里重复了很多次。

    毛巾滑落,他重新过水后正准备放上去时——

    正对上一双迷蒙的双眸。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哦,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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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来?

    沈舟的手僵在那里,许微澜的眼神光瞬间从迷茫变为犀利!

    “谁!”

    眼前一片黑,可身边有人她明显感觉得到!

    声音喑哑地喊了声,内心已经不能用惊惧来形容。许微澜利落滚到床头去按灯,可按了好几下,室内依旧是黑的。

    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作。

    她猛地抽出枕头下压着的防狼电击棍,做出很凶的气势:“不许动!你再过来我报.警了!”

    沈舟的衣角动了动:“……是我。”

    熟悉的声音。

    闪电横过屋顶上空,雷声震得窗玻璃和床低颤不止。许微澜在那一抹亮色中看清楚床前站着的青衫身影,修长笔直,一副绝不会越线的君子姿态。

    她气得发狂:“怎么又是你!”

    男人尴尬地摸了下鼻尖:“挺巧。”

    许微澜一口气没提上来:“咳咳咳——”

    “你为什么会在这?你为什么会在我家!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卧室里!”

    “抓狂”已经不能来形容内心情绪,许微澜一连三个为什么出口,气竭之后不住咳嗽。

    她见他没说话,还是一副坦然磊落的样子。气得抓起枕头靠垫一个个往他身上扔:“说话!”

    沈舟没有动,也没有看她,歪过头去看老萨。

    无奈实在没什么力气,沈舟连半点想躲的意思都没有,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让把气撒够。

    反正也不疼,只是发型有点乱。

    许微澜扔得没东西扔,最后手指颤抖指向门口:“给我出去!咳咳——”

    沈舟后退半步,听她宛如烟熏后的沙哑嗓音,忍不住提醒:“你要不要喝点水?”

    一只高跟鞋冲面门砸来,沈舟躲得快。

    直到尖尖的鞋跟把木质门砸出浅浅的圆点,滚落在地发出金属撞击声响。

    他这才闭嘴。

    “不要你——咳咳管!”

    她翻身再去按灯,几下之后还是不亮。

    怎么回事?

    欠电费了?

    不可能……前几天她才冲过卡!

    沈舟意识到是自己做的孽,乖乖站在那里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