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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看宋知夏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东景努力转动脑筋逗她开怀:“下雪了,狩猎大队就不出去狩猎了,一直到开春,我都会在家里,这样,我教你打绳结吧。”

    “打绳结?”宋知夏提眉。

    “嗯,不同的绳结用在不同的地方,再配合一些布置,就可以做出不同的陷阱,而且不同的绳结也代表不同的意思,有时候不方便说话,我们就可以用绳结来传递一些简单的讯息。”东景边说边抽过一根草绳,十指灵活地打起了绳结。

    宋知夏低着头,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也抽了一根草绳过来,努力地学了起来。

    屋外雪花纷飞,屋内温暖的火光照耀下,东景和宋知夏坐在一块,手中慢慢地打着绳结。

    八甲部族所在的东南地域是比较温暖的地域,冬天并不算太冷,也不长,若不是八甲部族住在高山之上,也不会有落雪,比如山脚下就没有雪,在经历了几场小雪,以及几场雨夹雪后,冬天便过去了,算算日子,也不过才两个月。

    冬天过去,春天到来,但是天气并没有转好,绵绵不绝的春雨让天气又湿又冷,石屋各处也潮潮的。

    宋知夏很不适应这样湿冷的天气,好在她有炎草,她一觉得有点不舒服便切下一点炎草嚼食,靠着炎草,她顺利的渡过了冬天和春天,没有生过一场病,体质还强壮了不少,果然巫给予的奖赏都不会是普通凡物。

    春天到来,虽然春雨不断,但是狩猎仍是照常开始了,东景所属的狩猎大队抽到了上签,作为开春后的第一支狩猎队伍出发狩猎了。

    东景外出狩猎后,宋知夏并没有轻闲下来,她的武艺训练由艾义接手了,虽然艾义是医者,不是战士,但是他也是经受过正经的战士训练的,只是他的天赋不在战斗上,而在医药上,所以后来才转为了医者。

    艾义尽心尽力地训练着宋知夏,宋知夏的武艺训练半点没有落下,只是她到底与八甲人不同,爆发力和耐久力都不够,不过宋知夏已经很知足了,她只是要自保,又不是要杀人,而且以她如今的武力,回到夏国,估计普通将士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春雨渐渐的少了,天气日渐升温,八甲部族也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再次出海了。

    宋知夏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一半是因为她知道这次必定不会顺利到达夏国,另一半她又忍不住期待一切顺利,说不定这次与前世不同,真的能走运地回到夏国呢?

    就这样一半明了一半期待的,宋知夏心神不属地过着日子,她这副样子在外人看来,都以为她是在想家了,艾义还不声不响地去求了巫,请巫同意让大队伍带上宋知夏出海,送她回家,巫也同意了。

    于是到了洋流和风向转向的日子,宋知夏被东景告知,他们要送她回家了。

    “回家?”宋知夏愣愣地重复。

    东景的心情很是复杂,一半是为朋友回家高兴,另一半又为了要与朋友分开而不舍,与宋知夏相处了半年,他已经是真心拿她当亲妹子看待了。

    宋知夏的心情更加纠结了。

    回家啊,真的会顺利吗?还是像前世一样,八甲部族忙于海上征战,要几年之后才能打通海路?

    宋知夏既是期盼,又怕失望,纠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八甲部族的海上征途再次开启,海船扬帆,碧海破浪,宋知夏踏上了回家的路。

    余州,□□。

    秦王妃宋知秋得意地拨弄着妆匣里的首饰,最后挑了一根最素淡的包金银钗出来。

    “喏,明日就给这个吧。”宋知秋把钗子递给了边上的心腹丫鬟明珠。

    明珠把钗子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可惜没有更素淡的银钗,便宜那个贱婢了。”

    宋知秋心情好,笑了笑说道:“便宜就便宜了,免得太寡淡了,让王爷心中不快。也罢,我既然已经占了上风,就不必再过份打压她了,不过一个贱妾而已,过份打压她倒还太看得起她了。”

    明珠轻轻地哼一声:“一个不干不净的花魁而已,还想洗刷干净,冒充良家女入府当良妾,呸,真不要脸,还好王爷没糊涂,没让那贱婢得逞。”

    宋知秋的笑意淡了:“王爷没糊涂?呵,他要抬那个贱人入府就已经是糊涂了,不过是个娼妇,还要抬轿入府,哼。若不是王爷还想借我娘家的力,顾忌着我的颜面,只怕真要为那个贱人入良籍了。”

    明珠不敢说王爷的错处,只能低着头闷声不语了。

    宋知秋的另一个心腹丫鬟宝珠见自家娘娘的心情转差,立马找了个高兴的话题:“说来,娘娘您的生辰快到了,武宁伯府的礼物应该在路上了,不知今年会是什么呢?”

    如今已是秋天,宋知秋的生辰正是在秋日,再过一个月就到了。

    宋知秋闻听此言,脸上不见笑意,反而神情有些复杂,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懊悔。

    “只怕今年,母亲是没有心思给我置办礼物了。”宋知秋的眉间有了淡淡的轻愁,“你们说,我是不是对她太不好了?”

    明珠和宝珠赶紧宽慰自家娘娘,她们是陪着宋知秋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宋知秋的心结,以及她所说的不好。

    “娘娘不必多想,这都是命,谁知道二小姐会遇上那事,这与娘娘您又有何干系。”

    “是啊,娘娘,祸福平安皆是天定,二小姐福薄,承受不起富贵,才会接二连三的遇到祸事,娘娘您不必把什么事都归咎到自个身上啊。”

    宋知秋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是正是因为她没了,我才格外的念着她的好,也越发的觉得自己做的不好,我与她本是同胞亲姐妹,再亲近不过的了,可是我却,我对不起她。”

    “娘娘您说什么呀,您哪里对不起她了。”明珠一下跪在了宋知秋面前,“娘娘您可千万别胡说呀。”

    宝珠也赶紧跪了下来:“是啊,娘娘,二小姐遇到的事可与您没有半分半点的干系。”

    宋知秋知道明珠宝珠为何如此紧张,可是她心里难受:“我心里难受啊,一想起小妹就难受,我没有尽到长姐的责任,我对不起她。”

    做过的事就像是一根刺,一直扎在宋知秋的心里,宋知秋为了自己的王妃地位,曾经向宋知夏下过黑手,如果不是宋知夏意外没了,宋知秋不一定会后悔,但是现在宋知夏已经没了,宋知秋就开始反思自己了,觉得自己对亲妹妹有些太过歹毒了。

    可是若宋知夏还在呢?宋知秋真的能收住手,不再继续算计呢?

    宋知秋曾经扪心自问,可是她始终没有办法回答。

    “罢了,不说这个了,你们起来吧。”宋知秋伸手虚扶了两位心腹丫鬟,“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怕我说了不该说的,让人钻了空子,可是这里就我们三人,与你们说说,我是放得下心的。”

    明珠和宝珠两人顺势站了起来,乖巧地看着自家娘娘。

    宋知秋极轻声地说道:“那件事,天知地知,唯我们三人知,以后我们都把那件事忘掉,从此再也不提不想,就让那件事随风去吧。”

    “是,娘娘。”明珠宝珠齐声应道。

    在遥远的海面上,宋知夏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身上泛起了一层冷。

    “怎么了?冷了?”东景关切地问道。

    宋知夏抚了抚双臂:“不冷,奇怪了,突然就觉得鼻子有点痒,难道是有人在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