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7节

      “老孙,不提过去了行不?狗屎一样的人你提他干什么?我发现你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咱过自己的日子,让家里人好好的就行了。”

    “老鄂,你啊,总是拎不清。人活着为个什么?就是要成功,就是要超过别人!靠自己能力超过我的,我服!可是靠他妈歪门邪道的,我不服!

    后来啊,我那个小区的物业经理让我们向每一个住户都要敬礼。我每一次敬礼后,只要一看他的那种眼神,我就有拔枪的冲动,如果我有枪的话。

    我没听懂那个洋鬼子的话,也知道他不敢伤害我。可我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两个字:鄙视,骨子里的鄙视!所以我是下意识……”

    “呵呵,据说你当时的样子帅呆了。你看他们后来活儿干得多漂亮。不提过去了好不好?你说要是你看到那个什么牧师神父直挺挺地冲过来,五十多岁的人了,你说你会怎么办?”

    孙瑜叹了口气,装作想了想说:“和你一样的选择。那个牧师看上去也没什么危险。”

    鄂玉喜摇了摇头,不在意地说:“算了,不提这些事了,我看出你心情也不好。这次总结报告你可多帮我。”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趁着伍队长和董事会正高兴,我们快一点把报告交上去。”

    “我感觉一团乱麻一样。他妈的,我不是这块料。”

    黑暗中,孙瑜又笑了笑。

    海洋之心上,四个董事长和林唯圣都万分兴奋。他们的缴获是巨大的。

    黄金:一百三十四斤。

    白银:十七万里尔。

    李子强打断了林唯圣的核对,问:“材料上不是说45万里尔吗?现在这么少?再说这么大的商馆,才这点黄金?”

    林唯圣翻了翻文件,说:“那是净收入总额,他们事先支出一部份做了胡椒期货的预付金,还有一部份购买了蔗糖,10月份交给了巴达维亚,做一部分税金了。黄金受大明大陆战争的影响,兑换量明显比不上以往。”

    “那我们什么时候打下巴达维亚?”

    没有人接他的话,大家都默默看着他。

    李子强不好意思地说:“冲动,纯属冲动,这人要是一下子年轻了,就没有以前那样沉稳。林先生,您继续。”

    生丝:一千二百担。

    棉花:1000担

    绢绸:三千匹。

    麻布:五千匹。

    印度棉布:六千匹。

    林唯圣解释说:“这非常符合历史记载。明大陆陷入战争期间,对海外贸易影响是巨大的,以至东印度公司不得不从欧洲和南洋等地为大员供货。现在还仅仅是个开始,明年广州大屠杀对商贸的破坏,再加上郑成功整合完他父亲留下的海上遗产后,给荷兰人海上贸易施加的压力。明年还有大旱,后年大后年蝗灾和瘟疫,还有郭怀一的起义等等,大员商馆里的货物会更少的。”

    稻米:一万二千担

    土尔其面粉:200担

    棕榈油:三百桶

    胡椒:3200担

    蔗糖:27万斤

    鹿皮:27000张

    鹿肉脯:1200担

    林唯圣停顿了一下说:“这只是他们公司文件中的数字,实际上可能要少。炮击时,炸塌了一些仓库,造成一定的损失。比如棕榈油就破碎了十多桶。但由于时间的问题,没有细察。”

    伍大鹏乐呵呵地说:“短短的四个小时,林先生就把账目整理地如此详细,大才啊。我们没有一个认识荷兰字的。”

    “过奖,主要是财务公司的同仁负责核对,我只是把账目翻译一下。”

    日本铜:32000斤

    马来锡:2500斤

    铅:3000斤

    硫磺:250000斤

    硝石:80000斤

    烟草:10000斤

    黄麻:五千三百捆

    樟脑:一百五十担

    此外虫胶、苏木、靛青、檀香木、瓷器、木炭、煤若干。

    “码头上还有大明商船和荷兰快船上的货物没有清点。不过,有一条广船上发现了三种草药,最好的是100枚一级品麝香。”

    李子强有点意外,问:“荷兰人要麝香做什么?真要做香料?”

    孙德发说:“他们用它做催情药,我给你配点啊?”

    “去你的,我现在随时都行!小哥哥我可是二十四……”

    伍大鹏忙把话题转回来说:“清点商船,不急,他们都是我们口中的肉。”

    建国安说:“今夜不会有事吧?”

    孙德发说:“没事儿,有巡逻艇,而且所有帆绳都解下来了。让它走都走不了。”

    真是让人期待啊,几个人一齐把目光投向舷窗外。此时一道探照灯柱正好扫过码头。

    第五十一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血膏成糖

    赤嵌地区大约有三千甲(四万二千亩)的水田,五千甲(七万亩)的蔗田。人口五万到十万,数目的多少和农时有关。他们绝大多数是从大陆来的。

    明人租种水田,虽然王租只是五成,但产量不高,就算是种两季稻,交完租税后,一年不过一亩二百斤,再加上交人头税,一年到头只是吃个肚子饱。

    租种蔗田就不一样了,首先人头税立刻少了一半,荷兰商务员还隐晦地暗示以后可能完全去掉蔗农的人头税。同时,他们还能给提供六个月的贷款,利息不高。

    只不过所有产出的蔗糖都要交给荷兰人,不管是谁种植的,哪怕你是费时费力,从丛林里的野甘蔗里榨出来的也不行。

    谁要是敢私下里卖,会被罚的坑家当产,要不就全家做苦力到死。而收购者一律以走私罪判刑,会被吊死在热兰遮广场上。

    大陆上到处都是兵匪,没人种甘蔗了,所以这糖价几乎一天一个价。

    此时欧洲正兴起喝咖啡、可可、巧克力、茶的风气,而且他们还喜欢往里面加糖。

    蔗糖现在一改过去充当压舱货的角色,成为大宗的必需品货物。

    有个荷兰学者还写过一篇论文,评论用蔗糖充当压舱物的好处。论文英明地指出,如果用蔗糖充当压舱物,在底舱漏水时,它可以溶化,随着排水减轻船的重量。而海砂只能越来越重。在现在看来,这只是小学生的见识,但在当时,却为作者赢得了很大的声誉。

    欧洲阿姆斯特丹总部给众多商馆的命令是:糖,有多少要多少。

    明大陆的糖质量最好,台湾的其次,巴达维亚的差,暹罗的最差。

    由于大陆的战乱,台湾糖一路飞涨,一担四两,六两,八两!而且有多少要多少。

    可是荷兰商务员给台湾蔗农的永远是一个价,四里尔,二两二钱。比后世某国的烟草专营部门对烟农还狠。

    1648年蔗糖大丰收,全年产糖150万斤。

    往波斯输送了三十万斤,日本八十万斤,由巴达维亚输送回欧洲有三十万斤。其中日本到岸价钱为每担18里尔。台湾大员商馆发了大财,成为除日本商馆外,亚洲第二个净盈利的地方。收入曾一度占全公司的百分之二十二。

    热兰遮城有魔鬼袭来的消息迅速在赤嵌地区传播,各家各户都是人心惶惶。

    猎鹿人王三的一家也关紧了门窗。所谓门窗只不过是用竹子编成,不用太大的力量就能一脚踹碎。关紧,是给自己心理上的安慰。

    王三的家是在全家移居台湾后盖成的,李四帮了不少忙。

    还是在10月份的时候,台南地区的干季到了,雨水少了后,他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竹子便宜,十文一捆,粗细皆有。稻草一文五捆,所见皆是。

    他的家是一种变形的吊脚楼。

    用粗大的竹子搭出框架,底部离地面只是略高,只有一米左右,当然王三和李四设计时不知道这个计量单位。他们只是细心观察过,赤嵌远离河岸的地方,野草最长也长不过这个距离。太高则容易被刮倒。

    然后他们用稍细的竹子编成竹排,横竖两张绑成墙体或做房盖,也可在屋里间出小房间来。

    房顶用竹子搭成圆形架子,铺盖四层稻草帘,再加以稻草捆。下雨的时候,雨水由于稻草的层层阻碍,降低了渗透速度,很容易顺着稻草的摆放方向,向着故意留出的长长的屋檐流去,而不会滴落到屋里。如遇到过大过急的雨就不太行了。

    当他们在王老爹以及弟弟王四的帮助下,用力和着粘土时,村子里的小结首,刘老汉好奇地围观,并和王三家的贵客李四闲聊着。

    荷兰人把数户或数十户人编在一起,叫做“一小结”,指定一人为小“结首”,再把若干“小结”组成“一大结”,也指定专人为大“结首”。

    王三全家交了人头税后,被安排到这个小结里。刘老汉是小结首,当然是贵客了。贵客当然只能由另一个贵客李四招待。

    刘老汉见多识广,却没见过这种造屋之法。

    “可是南蛮竹楼?”说完又摇摇头,“为何圆顶?”

    “我与三弟在下淡水河捕鹿时,曾见过那里土著的竹寮,皆为圆顶,远比尖顶更易防风,故如此。”

    刘老汉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如此。低架竹楼也应是为此。为何要和粘土?”

    “拌上稻草,涂抹在竹墙上。”

    “哈哈,难怪你们留这么长的屋檐,怕是雨水迸落浸损,当是学赣州农家之法。”

    “结首高见。”

    刘老汉得意地捋着胡子,说:“我看你们没有铡刀,断稻草不利。一会儿上我家来取。稻草不够自己来拿。”

    “啊哎,麻烦结首了。”

    “客气做甚?你我同是海外漂移之人,应当互助。我也有一法,看到你们和粘土时方才想起。可用蛎壳做墙。”

    “请结首教我。”

    “我在福建曾见过。当地农家用海蛎壳插进粘土墙中,背壳向上,内壳向下,密密排之。等墙体干透,坚如一体,还可防雨水淋落。”李四想了一会儿,弯腰鞠躬:“小子受教了。”

    刘老汉当时却叹了口气:“还是荷兰人的大屋才是正道。”

    王三的弟弟王四快嘴道:“我哥说了,再过两年,我家也要盖起红砖红瓦,糯米汤糖浆伴蛎灰的大屋!比祖屋还好!”

    当时王老爹骂了句“多嘴”,脸上却露出向往的神情。

    此情此景让王三一生都无法忘怀。

    现在王三全家都躲在屋子里,不敢点油灯,生怕招来传说中的魔鬼。王三和李四去下淡水河捕鹿了,家里没有了主心骨,顿时没了主意。

    王四说:“我下午看到很多荷兰人路过这,还有大结首也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