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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洗澡的时候,苏小月有些不方便,方河不请自来的进了耳房浴室。

    苏小月坐在浴盆里正愁眉不展的时候,方河长腿跨了进来,他不知几时把衣裳褪去,赤.身上前给苏小月清洗。

    今个儿在山里头一团糟,身上染上了腥味,不洗根本睡不着,方河身上的味道更甚。

    两人一时间无语,苏小月由着方河帮着洗澡,脸忍不住红了。

    外间天凉,两人洗澡的速度放快,方河帮苏小月洗好后,自个儿迅速的擦了一遍,接着抱着苏小月直接回了内室。

    屋里点了炭火,暖和多了,被窝里苏小月放了暖袋,两人就这样赤身躺了进去,方河照顾着苏小月,把被沿边都裹紧,两人身子贴着身子,苏小月躺在他温热的怀中,只觉得全身立即暖和了,连暖袋都不用。

    屋里点了蜡烛,方河没有吹灭,两人就这样抱着,互相暖着身子,苏小月身子暖和,方发觉今日一天方河都沉默不语,回到家后,前后说的话数都数得清,他这是怎么了?

    于是她问出了口。

    方河听着,没有立即回答她,许久,他的声音才从她头顶传来,“今日这事我本要责备于你,可看到你的手,我又舍不得了,同时我也太过自信了,把你一个人留在树上。我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没有考虑周全。”

    “还有以后我狩猎,你不能跟着来,以后就算你求我跟着去,我也不会带你去的,山里头太危险,你与我不同,很容易受到伤害。再有,以后但凡我俩进山,比如像上次一样进山里游玩,我必会护你左右,决不会再离开你。”

    原来他心里自责,自己当初的确不该缠着他要进山的,苏小月此时也后悔,今天这事她没事就好,若真的有事,这个家都要承受不住。

    “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任性了。”苏小月自责,她作为现代人,哪见过真正的狩猎,连看到老虎都只能上动物园去,那时见到了,哪有今天看到了凶猛,简直噩梦都能做好几晚了。

    小媳妇有自责就好,方河也是觉得自己太过自信,太过宠着小媳妇,要跟他上山里头狩猎他居然答应了,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软下心来,相信小媳妇也不敢再跟着他进山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90章 .

    想到这儿,方河的话唠又被打开,他说道:“你跟你说,以后但凡再遇上这种事,你坐树上的时候抱树杆不要专挑粗壮的,粗壮的看着结实,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双手的力量,抱都抱不圆,再粗壮的树杆到你手上也没有用,只会成为拖累,你应该寻一根能承受你力量差不多的小树杆,抱住就要抱紧了,一但出现意外,双臂能缠紧树杆,同时双脚才能使力啊。”

    苏小月静静地听着,方河懂得多,他说什么都是对的,于是在他怀里点头,可是方河的话匣子还没有关,不停的传授她山林经验,直到苏小月睡沉了过去,方河话落垂首,方发觉小媳妇已经睡过去了。

    可怜见的,他只是想教小媳妇一点生存之道,没想就错过了两人缠绵的时间,今个儿两人赤身相对,紧紧贴在一起,小媳妇是睡得着,他要如何睡得着?真是要命,早知道应该把两人的亵衣穿上的,也好过这会儿自个儿没处泄火,心神不宁。

    方河终于坚持到半夜,直到困乏了,才勉强入眠。

    村里祥和安静,没有人知道山里头还藏着一头老虎,白雪积厚,个个守屋里头,偶尔下地里瞧瞧麦苗。

    方大业和方虎两家听了苏阿吉的话,今年也种了油菜籽,家里有了余钱,种子全上霍家种子铺里买。

    冬季无事下地里一看,看到绿油油的油菜苗,心里高兴的紧,果然长出苗来了,明年收了油菜籽,两家不打算卖了,留着榨成油来,一家人一年省着点,也能吃上油了。

    方小川家的院子里,大清早的罗二梅站在院中骂人,与往常一样,骂的依然是大媳妇,家里大儿子娶媳妇,娶进门几年了,却没有生下孩子,养了她这么久,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送上,却是个不会下蛋的,这两年罗二梅越想越气愤,可家里头没有余钱供老大休妻再娶一个,也只能暂时留下了大儿媳妇,可是心里头却是不爽的。

    骂了一个早上,口干舌燥的,她回厨房里喝了口水,出来时看到李八雪从屋里畏缩的出来,她看到这样心虚的大儿媳妇,心里头更加的恼火起来。

    罗二梅往地上“呸”了一口,“杀千刀的李冬花,若不是她当初把你这个不会下蛋的介绍到我方家来,家里怎么娶你这样的,你呆我家就是来祸害我方家子孙的,你让我大儿一脉断子绝孙了。”

    这样的话,李八雪不知听了多少遍,心头已经麻木,丈夫不向着她,不护着她,成日出外鬼混,她又怀不上孩子,心里头愧疚,更不敢顶婆母的话,只任婆母大骂,骂累了,婆母就会停住,吃了早饭,婆母去外边窜门子,她就可以松口气了。

    然而今日的罗二梅似不想放过李八雪,“昨日我窜门子,人家方大业去年娶的新妇都已经怀上孩子,你看看你,你进门几年了,怎么肚子就没有动静呢?你要断我方家子孙呢,我看就该叫大儿休了你得了。”

    原来是方大业家里传来喜讯,婆母今个才会发作的。

    李八雪垂着头,一言不发。

    老二方小铁从院子外挑水进来,听到罗二梅的话,他皱了皱眉头,说道:“娘,这种事靠缘分,你尽骂嫂子,怎么不管管大哥在外面鬼混。”

    家里终于有个说句公道话的,李八雪不由得看向小叔子,年纪十九岁的方小铁,一身结实的身板,皮肤是黑了些,却看起来健康无比,相较于方小川那种皮肤略白的男人,反而小叔子更加有个男人样儿。

    被二儿子这么一说,罗二梅就像点了火的炸药,当即指着方小铁骂了起来,李八雪侥幸逃过一劫,却没想连累了小叔子,心里过意不去,侧首看了方小铁一眼,见他也正看向她。

    方小铁听不下去了,啥话也不说,默默地把水挑回厨房里去。

    呦,居然顶了嘴还敢逃呢,罗二梅进厨房,抬手捏了方小铁一把,指甲陷肉里,方小铁立即喊痛,罗二梅恨声道:“没本事的,好人也不上门给你说媳妇,你这是要连累咱方家呢。”

    这是方小铁的痛处,他人向来老实,家里大哥抓主意,大哥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不会反驳,家里活计他干得最多,大哥时常不在,他也不恼。

    罗二梅打了人后,气也顺了,吃过早饭出去窜门去。

    家中老大方小川又不知道上哪儿混去了,大半时间家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八雪,一个是方小铁。

    今个儿方小铁帮着李八雪说了一句,遭来婆母好一阵捏打,李八雪过意不去,于是带点了上次剩下的药膏去了西屋看小叔子。

    方小铁刚坐下来,半关着门,脱了衣裳察看刚才被罗二梅捏打的地方,他细看了一下,才发觉有好几道淤青,他娘下手也挺重的,方小铁叹了口气。

    没想这个时候,李八雪推门进来了,方小铁慌乱的抓起衣裳。

    谁也想不到,李八雪会不敲门就进来,而李八雪却是看到门半关着,没想着小叔子在屋里脱衣检查伤口。

    她面色一红,接着沉住呼吸说道:“我是你嫂子,看到也没有什么,古训都说长嫂如母,没什么的。今个儿你帮我顶了罪,这身伤,嫂子过意不去,这会儿带来了药膏,我帮你上药。”

    方小铁本能的要穿上衣裳,当他看到李八雪无意间露出雪白的颈脖子后,他忽然咽了咽口水,把衣裳放下了。

    李八雪红着脸装镇定的来到方小铁身边为他擦药。

    长嫂如母,话都说出来了,李八雪不好收回,只好壮着胆子,不该瞧的地方她不乱瞧,只一心给他擦药膏。

    女性温柔细致的指腹抹过伤痛的地方,撩得男人心头发痒,当李八雪垂首准备给他后背上药时,忽然不小心瞥见小叔子下.身撑起的帐篷,她的脸原本歇下的红晕,飞速的又红了起来。

    小叔子未曾世事,又是适婚的年纪,恐怕对男女之事有些渴望。

    李八雪的动作快了些,胡乱的抹完,立即起身要走,没想方小铁从她身后一把抱住。

    “嫂子,大哥长期出外鬼混,你不如跟了我,我若得了你,绝不起二心。”

    李八雪吓得魂都快没了,这种偷情的事一但被人知道,村里人的口沫子都能把两人淹死。

    “小叔子,你快放开我,你大哥若是知道了,非打你一顿不可。”

    方小铁恶向胆边生,再也不多话,抱着女性的身体,身子就止不住冲动,三两下就撕开李八雪的衣裳,用力一按,把李八雪背着身按压在床沿,双手撑着床板,身子弯曲,原本祼了上半身的方小铁,撩开裤裆便上去了。

    李八雪左右挣扎,还不待她说话劝说小叔子,身下一痛,什么都不能再挽回。

    过年了,方家村今年比往年更加的热闹,有余钱的买了田地,心里头高兴,没有余钱的帮着村里人干了不少活计,也赚了点银两留待过年用。

    过年前的最后一场市集,租车回村里的牛车就看到了三四辆。

    方大业家里传来老二媳妇有孕的喜事,方河和方虎两边都为他们高兴。没想年前又置了一桩喜事,那便是方大业和方虎两家合伙买了一头牛。

    村里只有方金贵和方河两家有牛,如今村里的农田大肆开垦,明年水田用牛耕田的事恐怕用不过来。

    他们两家当然也可以用方河家里的牛,但方河家里的水田更多,明年三家打算做两季水稻的事,犁田的事就半点耽误不得的,正好两家今年赚了一些,两家人省着点花,先把牛给置办了,明年好有用处。

    所以赶集的时候,三家人赶着两辆牛车上镇里去,把方家村里的村人妒红了眼。

    人便是这样,方河先前卖芽菜挣了钱建房子,妒红了一片眼,但慢慢地也就接受现实了,可方大业和方虎不同,两家人老实了一辈子,又是上游人,谁能想到仅一年的时间,人家连牛车都能置办了,若是当初他们也知道买下山头地开垦成水田,弄不好,现在买牛车的就是自己。

    上了镇上,方河与他们分开,牛车寄放好,一家人才往市集里走。

    过年要买的东西大半已经置办,但总有些零散的,市集里的人很多,袁氏抱住方嫣,苏阿吉护住,苏小月拉着方为,方河在几人身边左右注意。

    今个儿来,除了置办过年的东西,还有方河要给人下订,家里准备订做一台石碾,方河先前与人商量好的,今天给钱,得过几个月才可以把石碾拉走。

    给了订金,一家人逛累了,在一间面铺门口停了脚,这铺子生意兴隆,里面座位都满了,一家几口要进去寻位置时,里面有人撤桌子走,于是坐了上去。

    吃碗镇上的面,填了肚子,呆会接着逛,过年给孩子们的零嘴不能少,往年金满没有,苏小月会多置办些让方为拿去,今年恐怕方大业家里也会为宝贝长孙置办,家里就可以少买些。

    吃了饭,一家人再去逛,给方为买了纸笔,用了这么久,也该换一套了。糖称了一斤,转去买点心的时候,方嫣缠住方河,拱在方河怀中,一只小手抓住方河的衣襟,一只小手往点心盘子里指。

    方河笑了笑看向苏小月,苏小月只好把方嫣点下的梅花香饼买了一点,方嫣见自家娘亲买了,放下心来,接着又指,于是苏小月又买下了如意糕。

    当小家伙又指的时候,苏小月不想惯着她了。其实在家里苏小月没少做小吃,平时蒸包子,包饺子,油炸莲藕片,肉夹饭团,油贴饼子,想一出做一出,冬季里多的是时间。

    没想小家伙还是喜欢买的,买回家里头的不香了,还得再买,这不是惯着了么。

    大人不买了,小家伙不乐意,在方河怀里拱来拱去,攥住方河的小手,鼻子一动,两行鼻涕下来了,接着就往方河衣襟上捂,把方河吓了一跳,大手掌板住小家的脸,求助的看向苏小月。

    苏小月拿出手帕给方嫣擦了鼻涕,接着从方河手中接过孩子,顺手就在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拍得相当轻,小家伙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边方为见着了,拿出一颗糖来,就小家伙哭时张嘴的时候,把糖塞了进去。

    小家伙闭嘴时,尝到甜味,不哭了,巴了巴嘴,是甜的,又看哥哥的脸在眼前,不哭了,注意力转移到别个,她又裂嘴笑了,浓长的眼睫毛上还有一簇一簇的泪迹,“哥哥,甜的,嫣儿喜欢甜的。”

    方为当然是知道她喜欢甜的了,只是娘亲不准她吃太多糖,家里的糖不管买多少,若是被小家伙知道,一天内给你吃完,吃不完吐也要吐完,就是不留着过夜。

    所以这次称的一斤糖,苏小月决定交方为保管,也只有这个哥哥能制得了她,大人都拿这个小娇娃没有办法。

    买了东西坐上牛车回村里。

    方河把东西缷下,苏小月放下孩子,帮方河整理东西,袁氏和苏阿吉进了厨房,一家人都吃饱了,就女婿还没有吃饱,如今家里有白米,也不用像先前要揉面做面条,把米下了锅,苏阿吉添柴,两位老人坐一起聊起了天。

    方为拿了一斤糖转身要进屋,方嫣眼尖,跟在了他后面,小家伙有些怕哥哥,哥哥说不让她不敢,但她会看,她看着方为把糖放在哪儿,跟着方为出门的时候,回头又看了几眼,把地方记住了。

    袁氏煮好粥,炒了菜,端堂屋里来,叫方河来吃饭。

    年前集市,个个满载而归,过年就是热闹。

    临近过年的时候,方亮回来了,这次回来衣裳崭新,料子也比村里人穿的新衣要好,听说是东家给的。

    一入村,不少村人露出羡慕的眼神,一个月一两银子,谁都想,可谁有这么好的运气来着。

    方亮带着方天敲开了方河家的门,手里拿了县里面时新的糕点。

    兄弟两许久没有见面,一见面,忽然觉得有些生疏起来,当初同在个院子里,苏小月受了不少苦,所以方河对这个大哥的印象也不好,特别后来方河几次找他评理,他还是向着自家媳妇。

    苏小月转进厨房,炒了小菜,煮了白米粥,两兄弟在一起吃了个饭。

    当方亮拿起碗看着里面的白米粥时,露出诧异之色,大河家的生活已经过得这么好了么?即便是船东家吃的饭菜,也没有尽吃白米的,多以面食为主。

    他跑船这一年多,在外地算是开了眼见,这白米不管到哪儿都是贼贵的。

    方亮这次回来似乎瘦了一点黑了一点,方河看着方亮,下意识的把肉夹到哥哥碗中,方亮没有说话,只是夹起碗中肉时却迟疑了一会。

    “大河,以前哥哥对不住你,对不住二弟媳,以前只顾着眼前一点利益,家里有点吃的基本靠抢,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长大,我变得自私自利,如今我有能力赚钱了,回头一看,才发觉自己做了多少傻事。”

    终究是兄弟,事过境迁,只要以后不再这样,做兄弟的还真会记仇一辈子么?于现在的方河来说,家庭美满,生活也算过得不错,以前的事就不想记得太多,人要往前看。

    方亮是感激的,自己长年在外,儿子常得大河照顾,不计前嫌,也唯有自家兄弟。

    送走方亮,苏小月站方河身边,叹了口气道:“以后希望大哥越过越好吧,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好好过日子。”

    方河握住了苏小月的小手。

    正月初一,方河与左邻右舍来往,手里提了糕点上门拜年。

    方大业和方虎两家的人都穿上了新衣,反观苏小月家里人除了两孩子做了两套新棉衣外,大人还是去年的。

    棉花值钱,一件棉衣能穿几年,往年里方大业和方虎两家没有银子,连棉衣都置办不上,今年用粮食缴了税,把棉花留下了。

    两家人不止做了新锦衣,家里还置换了棉被,这个年过得特别舒心。

    正月里,方河又上了两趟山,雪还没有融化,方河告诉家里人,老虎没有痕迹,恐怕已经跑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