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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庆子微微喘着粗气道,“大爷,让小的过来请表公子过府一趟。”

    “好!我稍后就过去。”

    “容公子,大爷说让你尽快过去一趟。所以,能不能请你现在就随小的一同回顾府。”

    容逸柏听了,摇头,“我现在有要紧的事,暂无法过去。你回去禀报舅舅一声。”说完,不待庆子再开口,已抬脚往前走去。

    庆子看了,眉头微皱,想到回去要如何交差,不由的疾步追了过去,“容公子,不知是何紧要的事儿,可否告知小的?”

    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庆子,容逸柏面色依然清润,温和,只是眼底神色却亦然染上清凉。

    祥子抬脚上前一步,伸手把人拉开,“庆兄弟,作为奴才,有些话是我们不该问的。而像这样拦截主子的事儿,更是不应该做的。”语气平和,却话中带刺。

    “我只是……”

    “庆兄弟无需对我一个奴才解释。而公子眼下也没空听你解释。”直白的说,你闭嘴吧!

    看着庆子红白交错的脸色,祥子十分知礼的一颔首,提着东西,跟在容逸柏身后,大步离开。

    徒留庆子站在院子,感受那份**裸的嘲讽,受着那份难堪。

    容逸柏转头看了祥子一眼,不紧不慢道,“口舌之争,白费力气!”

    祥子闻言,神色微动,随着恭恭敬敬道,“公子教育的是,奴才知错了。”

    “既知错,下次可知怎么做?”

    “下次直接动手!”

    容逸柏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清晰的笑意。

    祥子也随着咧嘴笑。对公子不敬的人,与其动口不如动手。惩罚不敬重自己的人,自然是怎么解气怎么来。

    生存在世,我忍着无理的强者,再让我善待无理的弱者。我怎么那么善良呀我?

    比起做一个以怨报德的君子,我宁愿做个欺软怕硬的小人。

    湛王府

    对于刘振禀报容倾病了一事,湛王什么都没说,风情云淡的表示着充耳不闻,漠不关心。

    刘振挠头,湛王这是玩儿猜猜猜吗?可他的心思,谁猜的透呀?

    唉!很多时候,湛王一开口,令人发颤。可他不开口了,又让人发愁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呀?到底给不给容倾请大夫呀?

    若是不请,人死了,怕湛王找事儿。若是找了,万一孩子有事儿……刘振下意识的摸摸脖子,会螓首两分家吧!

    “刘大人!”

    “凛护卫。”

    “这些药你拿去给容姑娘煎了。”

    看着凛五递过来的药,刘振犹豫接下,不忘再问一句,确定一下,“这个,真的可以吗?”

    “嗯!”

    凛五点头。主子既没说不管她,那就是可以管。

    没办法,湛王虽是作的人。可这不代表他就是没皮没臊的人。突然被人爆私处,湛大王爷此时正暗暗憋火,体验那难得的别扭。

    所以,这会儿让他再开口去善待容倾。四个字,绝不可能!他这会儿不掐死她就是格外开恩了。

    见凛五底气十足,刘振放心不少,谨慎起见再问一句,“这个药,对腹中孩子无妨碍吧!”

    这话问出,凛五嘴角几不可见的抖索了一下,随着道,“无碍!”

    “那就好!”刘振说完,忍不住腹诽;对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他都没这么上心过。可现在……为湛王办事儿,真是让人操碎了心。不但要操心犯人,还要操心孩子。

    唉!当官不容易呀!从未有过这么深刻的认识。

    牢房

    “容逸柏,你是不是数着蚂蚁过来的呀!怎么这么慢呀?”看到容逸柏,容倾绵绵控诉。没办法,凶悍不起来,浑身没力气,只能绵软。

    看容倾那潮红的脸色,清晰可见是病了。

    “从什么时候不舒服的?”容逸柏问着,伸手过去探了探她的额头,眉头随着皱起,果然很烫。

    “昨天晚上就开始打喷嚏了。”挑灯奋进,劳心劳力的结果。可惜,没人发她一个勤奋奖。

    “祥子,你马上去抓点药,煎好了拿过来。”

    “是,公子!”

    “记得告诉大夫我是有身子的人。”容倾软软提醒。装了这么久,这个时候可不能漏了底儿。

    “是,小的知道。”

    “可是难受的厉害?”容逸柏看着容倾,眉头微皱。

    容倾点头,看着容逸柏带来的东西,“难受,干果吃不了了。”

    “等好了,就能吃了。”

    “嗯!”

    看着容倾把药吃下,看着她躺下睡着,静静守在牢房之外,直到日落之时,容倾温度降下,人也精神不少。容逸柏才放下心来。

    生病有人在侧,那感觉……除了温暖,还是温暖。

    或许是病了,也或许称得上亲人的只有容逸柏一个。如此,容倾裹在被子,盘腿坐在容逸柏对面,“容逸柏,小妹有一个请求。”

    “什么?”

    “伸头!”

    容逸柏挑眉,却也没多说,听从指挥,把头伸了过去。接着……脸颊印上一抹温热,轻触既离。却令容逸柏一时怔住,愣愣看着容倾!

    而站在暗处的刘振,神色不定。这个,要不要跟湛王爷禀报呢?

    相比容逸柏,容倾可是淡然多了。亲完,一抬手,“没事儿了,你回去吧!我再睡会儿。”说完,就那么悠然的躺下睡了。

    容逸柏抬手,轻轻抚上自己脸颊。良久,才起身离开。

    走出大牢,转头,看着这人蛇混杂,暗无天日的地方。许久,手放胸口,触摸到那戴了多年的信物。

    拿出,一块龙形玉佩映入眼帘。价值连城,无上尊贵。可,赋予他的却只有一次机会。本打算,在走投无路或最危急的时候用的。而现在……或许是时候了。

    ***

    回到容府不过片刻,顾家又派人过来请容逸柏过府一趟,只是,这次态度恭敬了许多。

    容逸柏没再推脱,把信递给祥子,“速去速回!”

    “公子放心!”

    “嗯!”

    凭着祥子的身手,忠心。容逸柏确是放心。

    看着容逸柏随小厮离开的背影,祥子握紧手里的信函,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没想到公子最终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用在九小姐的身上。

    对此,祥子有些意外。跟在容逸柏身边这么多年,他很清楚容逸柏是个什么样的人。外表看似温润无害,可内在却极度清冷,凉薄,甚至阴狠。

    他不会轻易相信谁,更不会会轻易对谁心软。所以,容逸柏的决定,才会让他感到这么意外。

    不过,夫人若是地下有知应该很欣慰吧!

    顾家

    “舅母,王夫人!”对着顾大奶奶,还有顾大奶奶的娘家嫂子,容逸柏微颔首见礼。

    对于堂内只有她二人,并无顾舅舅,容逸柏眼底划过什么,眉头微敛。

    “柏儿无需多礼,坐吧!”顾大奶奶神色温和,虽不热切,但是也不太冷淡。

    “这就是表公子呀!几年不见,真是越发清俊了。”王夫人微笑,夸赞信口拈来。

    容逸柏淡淡一笑,看着顾大奶奶开口,“舅舅呢?”

    “你舅舅外出公办,这两天刚好不在家。离开前的那晚本要见你一面的,结果你有急事没来。”顾大奶奶连遮掩之词,都懒得找,直白道,“这次,是我让小厮借你舅舅的名义请你过来的。”

    容逸柏听了神色淡淡,没说话。

    顾大奶奶也不绕弯,看着容逸柏很是干脆道,“这次叫你过来,是为了顾静的事。”

    闻言,容逸柏眼神微闪。

    “你静表妹的事儿,你都知晓了吧!”

    “有所耳闻。”

    对于顾静的遭遇,容逸柏没什么感觉。没唏嘘,也没同情。而就这清润,却无波的情绪,让顾大奶奶心口有些犯堵,冒火。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枉她过去对他那多好。

    对他好吗?若是赏他一个笑脸算是好的话。那顾大奶奶对他确是比对容倾好多了。

    在顾大奶奶的眼中,容倾,容逸柏这个两个死了娘的孩子。完全是不值得可怜的,因为他们是只会拖累自家相公的累赘。

    “你表妹遭遇这样的事儿,你就不觉得心痛,愤怒吗?”

    “好了!”王夫人及时拉住顾大奶奶的胳膊,开始抛砖引玉,“你冷静些。有些事儿,柏儿不是还不知道吗?”说着,紧紧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沉住气。

    顾大奶奶平复心气的间隙,容逸柏淡然起身,“时候不早了,舅母若是无事,请恕晚辈先告辞了。”

    容逸柏话出,顾大奶奶还未开口阻止,一个人却已先沉不住气,拔腿跑了出来。

    “容逸柏,你不能走!”

    闻声,抬头,面色憔悴,眼睛红肿的顾静映入眼帘。

    和容逸柏视线碰撞的那刹那,顾静瑟缩了一下,可随后既变得坚定却强硬起来,“你不能走。”

    容逸柏看了她一眼,既然移开视线,转眸看向顾大奶奶,“舅母给静表妹找大夫看了吗?”

    容逸柏的话,让屋内众人有片刻怔忪,少卿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王夫人嘴角歪了歪。

    顾大奶奶脸色顿时青了,“容逸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咒静儿疯了吗?”

    顾静瞬时红了眼眶。

    容逸柏眸色淡淡,脸上温和之色,却正在逐步消失。

    王夫人看着容逸柏,不由有所思。一直以为这位公子是个绵软温和的人。可现在看来,恐怕是她们想的简单了。想着,不由凝眉,开始后悔,或许这事儿她真不该参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