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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容倾抬头看了一眼湛王,看着他清淡却分外平和的表情,眼眸微缩,心头发紧,而后垂眸,胳膊抬起,把受伤的小手放入湛王大手之中。

    “伤的不轻!”

    “会留疤吗?”

    “会!”

    “哦!”

    一问一答,犹如闲话家常。听起来却分外诡异。湛王宽厚的太反常,容倾平静的太异常。

    “凛五,药!”

    凛五听言,上前一步,药递上前。

    看着撒落在容倾伤口上的药粉,容逸柏神经紧绷,容倾倒是分外淡定,静静看着,静静道,“止血了呢!这药真好。”

    “是好,比你命贵!”

    “谢谢王爷!”

    “容九!”

    “嗯!”

    “此刻后悔吗?”

    后悔吗?容倾沉默,少卿,摇头,如实道,“有一些后悔,也有一些庆幸。”

    “后悔?庆幸?说来听听。”湛王问的随意。

    容倾答的诚恳,“长箭袭来,一个立功的机会摆在面前,我却错过了。还把功变成了过。所以,有些后悔。不过……却又庆幸,箭射到的是我的手,而不是容逸柏的心口。”

    容逸柏的命,跟那份功。她选择了前者。只是,却是以惹怒湛王为代价。

    是她还不够成熟,危机当头,感情站在了理智的前头。

    “容逸柏对你很重要?”

    “不是太重要。只是,那时不想看到他死。”他死了,她好像会更加孤单。

    或许只是下意识的举动。但是,偏偏就是这下意识,有的时候让湛王更难饶恕!

    容倾一个举动,证明一个事实。对于她来说,容逸柏比湛王更重要。

    继而,容倾话说完,湛王手松开她的小手,随着,大手覆上了她的脖颈。

    当容倾咽喉被湛王手指扣住,云榛瞬时感觉顺眼了,因为画风正了,其余人也感,氛围终于对了!

    咽喉被卡,容倾一点儿不意外。湛王若是宽容,就不是湛王了。

    “有情有义的人,本王不讨厌。但是,危机面前,致本王不顾的人,我却很不欣赏。”

    危机当前,对自己视而不见的人,确实没法欣赏。只是,豁达的人选择理解。危险之中,救你是情意,是仁义。不救你,也没理由怨恨,最多以后大家各自陌路。

    可惜,湛王不是一个豁达的人,他很小心眼。他不怨恨,他只是不喜。如此,有些罪,你该受!

    随着湛王大手的收紧,容倾缺氧开始,呼吸困难,面色开始泛红。

    湛王之怒,难以承受之重。

    这么被掐死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没有在现代穿来时,来的干脆,来的舒畅。睡梦之中,悄无声息的小命就没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一条人命将在他手心逝去,湛王神色分外平静,风轻云淡。

    因为死在他手中的人太多。杀人与他来说,已习以为常到生不出任何波动。

    容倾拉着湛王衣袖,弱弱道,“想求湛王饶一条小命!”

    湛王没说话。

    容倾扯了扯嘴角,眼前景物已开始变得模糊,“今天嬷嬷把我装扮的很漂亮,想来,死后也不会太难看……”

    声音渐渐弱下,当意识完全消散的瞬间,她看到的是容逸柏跑上前,却又被凛五踢飞的身影。还有……湛王那张美若妖孽的脸,及那幽森,暗沉的双眼。

    ***

    皇宫门口,刺杀湛王,闻之心惊!

    皇上震怒,这事儿怎么都不会轻易抹去,不查它个底朝天,誓不罢休。一时之间京城之内处处紧绷,人人自危,一股即将到来暴风骤雨,的血雨腥风,让人连议论都不敢,个个谨言慎行。

    “这么一来,太子选妃的事怕是又要搁浅了。”太后眉头微皱。一遇到湛王的事儿,什么都得靠后。这感觉很是不好。

    闻言,皇后浅笑开口,“太子刚从越国回来,暂等几日也无碍,不急于一时。”

    “是不急于一时。只是……”堂堂太子,一国储君,未来皇上,总为湛王之事让步,太后这心里没法舒服!

    太后话未说透,可皇后却知其意。微微一笑,不欲点破。伸手把手中茶水递上前,“今年刚进贡的新茶,母后尝尝!”

    “嗯!”轻抿一口,既放下,“味道尚可!”

    尚可,也就是不是太好!

    “雨儿跟轩儿,娇儿相处的可好?”(云轩,云娇,已故太子妃的两个孩儿,亦是太子嫡子,嫡女。)

    皇后点头,“他们很喜欢雨儿。”

    “那就好!”太后说完,一顿,道,“你呢?对雨儿可满意?”

    太后话出,皇后一笑,“庄家这一辈中,雨儿可是最出彩的一个,我如何会不满意。”

    见皇后眼带喜色,太后很是满意。

    “就是太子……”皇后斟酌着,委婉道,“他对雨儿好像有些太过客套了。”

    客套有余,亲近不足!意思明显,太子对庄诗雨好似并不满意。

    太后听了,却是不以为然,“太子本就是内敛之人,这很正常。难道你想太子是那种见到美色,就迈不开脚的轻浮之人吗?”

    皇后闻言,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瞬时又消失无踪,脸上笑意依然,“母后说的是!”

    话说一段,稍时静默。

    太后随口问道,“越国那个轻音公主,皇上准备如何安置?”

    轻音公主本是要入湛王府的。结果,因宫门口遇袭一事,妥妥被湛王嫌弃了。理由;人未至,祸先至。嫌她招祸,一点儿情面不留,干脆的把人给拒了。

    那个利索,那个随性,那个肆无忌惮。让越国随行的大臣差点气晕。对此,湛王一句解释没有,态度明显,谁管你晕不晕。

    相比他们的心情,湛大王爷自然更重视自己的心绪。一件事儿,若非要有人不高兴,那自然是别人。若是定有谁要忍着,肯定也是别人,反正绝对不是他湛大王爷!

    生而立世,就是这么肆无忌惮!

    也就是因湛王这随性妄为,又阴狠毒辣的性子。令很多人在面对湛王比面对皇上还紧张。

    因为皇上作为一国之君,有的时候还要顾忌着史官那只笔。可湛王却是完全无所顾忌,随你说他暴虐,他完全不在乎!

    很多时候,也令人都不由感到奇怪。皇上如此包容湛王的理由是什么呢?只是因为他是皇弟吗?还是……有其他的什么理由?这个嘛?自然是有一定原因的,且缘由且不为人知!

    皇后听了,摇头,“皇上暂时没说。”所以,如何安置,她也不知晓,一时猜不到。

    太后听言,也没再多问。纵然是一国公主,来到这大元之后,也不过是一浮萍。一女子,随皇上如何安置,对她们也无甚影响。

    “太后,太后……”

    闲聊之中,未经传唤,桂嬷嬷突然走进来,脚步略显匆忙,神色透着凝重!

    看此,皇后心生不妙。因为桂嬷嬷从不是莽撞之人,她失了规矩,必有缘由!

    显然,这点儿太后更清楚,继而,开口直接问,“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禀太后,刺杀湛王的幕后指使者查探到了!”

    桂嬷嬷话出,皇后心头陡然一紧,太后亦是神色一紧,“是谁?”

    桂嬷嬷面皮颤了几颤,才发出声音,“是庄大公子——庄骅!”

    听言,皇后心一沉。太后怒,“荒谬,庄骅根本不在京中。云珟遇刺如何会与他有关。简直混扯!”

    桂嬷嬷听言,低头。就是因为庄骅人不在京,才更加确定是他。现在说他离京查办公务不过是个幌子,实者是为避人耳目,策划刺杀湛王!

    因为记恨湛王爷毁了其父庄珏的一切,继而策划了这一起报复事件。

    只是这话不好回。桂嬷嬷欲言又止。

    皇后看此,紧声道,“皇上怎么说?”

    “刚李公公传来话,皇上亦感不可能,让人继续探查。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湛王在结果出来的同时,派人抄了庄家大房。还有庄大公子也被凛护卫带走了,现人在何处难知晓……”

    “云……云珟这个混账!”一声怒骂,眼前阵阵发黑。

    “母后,母后……”

    “太后……”

    “快宣太医!”

    湛王一出手,各处鸡飞狗跳!

    御书房

    得知太后突然病倒的消息,皇上放下手中奏折,叹气,颇为无奈,颇为憔悴。不用想也知道,太后病倒是因为谁。

    “云珟这混小子!”真是打出娘胎就知道如何气死人。

    越国公主的事儿,已是忙的他焦头烂额。现在,他又把太后给气倒了。这……这不是让他忙上加忙嘛!

    太后病了,他这做儿子不得上前去做做孝子呀!不说端茶端饭的伺候,这劝慰,安抚却是少不了的。

    安抚越国,已让他口干舌燥。现在还要安抚太后……

    “这混账东西!”皇上气闷了,“李公公!”

    “老奴在!”

    “去湛王府一趟,宣湛王入宫。”他这个皇上忙的脚不沾地儿,湛王他也别想闲着悠哉。

    这折腾,有些幼稚。可除此,皇上还真不知道如何惩治他。湛王就是硬头钉,强碰必伤己,不管又心焦不已。

    皇家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玩意儿呢?不知道谁造的孽。这闹心的!

    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