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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节

      认真的贺穆兰气质惊人的犀利,一双原本就充满故事的眸子更是散发着神秘的光芒,让狄叶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你能理解就好。”贺穆兰欣慰地笑了,然后……

    “唰”的拨开了狄叶飞的衣襟。

    狄叶飞吓得半死,不知道自己该反抗还是该推开她。

    “你莫动!说了是有原因的!”贺穆兰拉开狄叶飞衣襟,将手伸进他的胸口,感受着手下细腻而火热的触感。

    “这样你觉得恶心吗?”

    狄叶飞可耻地摇了摇头。

    “这下严重了……”贺穆兰好歹也是个成年女人,该见过该知道的都知道,既不是什么纯情少女的年纪又跟着一群糙汉子在军营呆了那么久,当下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拨弄狄叶飞胸前的红豆。

    狄叶飞的身子剧烈的震动了一下,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毛孔间像是欢唱般的渴望着更多!更多!

    贺穆兰倒是看到了他胸口冒起的鸡皮疙瘩,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恶心。看来问题不大。”

    她摸了摸狄叶飞的耳垂,又对着他凑近了身子,直凑到快要脸贴脸的位置。

    狄叶飞一颗心跳的像是要迸出来,他甚至只敢咬着下唇紧紧地绷紧自己的肌肉,以免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确实什么都见过理论知识丰富却独独少了实际操作知识的贺穆兰,在见到狄叶飞紧张地下唇都要咬破的样子后高兴地大笑出声。

    “我想太多了!你就是青春期来的太晚!”贺穆兰从他的身上移开,“我看你才是该少接触些男人,尤其是年纪大又有威严的男人。多认识些女人也许会改善你这种不正确的遐想。梦真的不代表什么。”

    贺穆兰伸了个懒腰。

    “你真的吓坏我了。我刚刚还想着你若真要断袖了,我是不是还得帮你把关,以免你被什么见色起意的男人骗了去……”

    狄叶飞听了贺穆兰的话只觉得心中一紧,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

    “不必。”

    他到底为何要来这里!

    “我确定你是想的太多了,回去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贺穆兰心中大松后只觉得困意袭来。

    “我去休息了,否则明早真熬不住。你不回去睡?”

    狄叶飞掩饰的收拾了下衣衫,将下摆的位置调整了下。

    “我……我再坐一会儿,想想明白。”

    “随你,我去睡了。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

    贺穆兰点了点头,以为狄叶飞是在尴尬自己之前说出被压过那个梦的窘迫,想要一个人静静。

    狄叶飞是什么时候走的,贺穆兰不清楚,因为她困得睡过去了。

    但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晚她的梦也是光怪陆离,一下子是拓跋焘大叫着“你到底选哪个男宠!”,一下子是若干人哭着喊着要她宠幸,没过一会儿变成自己压着狄叶飞,而狄叶飞叫着“我要崔太常”云云。

    乱七八糟的梦太惊悚,贺穆兰醒一下梦一下,最终还是顶着黑眼圈去上朝了。至于这大朝上拓跋焘奖赏高深了什么,又赐了她什么东西,可谓是一概不住,只会点头。

    好在贺赖家的长者不错,高深也是个机灵的性子不停提点,才没有惹出大祸。

    高深也是好命,竟因为长安之事得到了提拔,成了秦州的汉人刺史,而且还有领兵权,在汉人刺史里可谓是极少。

    虽然秦州杂胡林立,当上刺史也没有什么好让人羡慕的,但高深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他在长安的名声太好,拓跋焘也正需要这样的“圣人”来调节秦州胡人、汉人、鲜卑人之间各种的矛盾。

    更别说秦州正在分田,需要一位绝对“公正”的人不畏权势和私情,来主持这件事情。

    话说另一边,同样被多梦困扰的狄叶飞决定住回军营,这段时间不要再见贺穆兰了,最好以后想法子都躲得远远的,以控制住自己可怕的心思。

    对于他的决定,若干人虽然不太了解,不过也是尊重。倒是那罗浑,刚刚和同火见面没多久,他就因为军务繁忙要回军中,难免会有些失落。

    狄叶飞心中痛苦着自己无法对众人所说的“毛病”,可宫中送来的一旨手谕彻底粉碎了他的幻想。

    “什……什么……”

    狄叶飞惊得差点握不住那手谕。

    他甚至希望自己回到完全不认识字的时候!

    “恭喜狄将军……”

    前来传旨的礼官看着兴奋的快要晕过去的狄叶飞,心想着等下的赏赐肯定不会少,好话更是一箩筐。

    “将军博得军功的好时候到了!花将军今日才因为平定休屠之乱有功而得了良田百亩,官升一级呢!”礼官笑嘻嘻地说着,“将军领高车虎贲与花将军一起出征,肯定也是连连大捷。我先祝您武运昌隆了!”

    不……

    不是真的……

    “要一起去陈郡?”

    那岂不是要朝夕相对几个月的时间?!

    “是啊,陛下说了,让你赶快准备准备。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问崔太常……”

    礼官期待地看着狄叶飞。

    “……不……”狄叶飞失魂落魄地握着手谕回了自己的营帐。

    “这么小气,高车人就是穷……”

    “呸!”

    笑容僵硬住的礼官,对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第343章 前往陈郡

    贺穆兰和狄叶飞率领大军出发了,目标直指豫州的陈郡。

    豫州的陈郡是个让许多汉人高门肃然起敬的地方。陈郡的谢氏,曾经是天下顶级的门阀,就连陈郡谢氏门下一个习过字的门客,到了魏国来,崔浩依旧将他供养为门客,就为了欣赏谢家的字体,便可看出陈郡谢氏的门庭有多么的高大上。

    狄叶飞一笔字便是从那位门客身上学的,他虽被那位门客害的不浅,时至今日依旧穿不得紧身的衣衫,但他书法的基础打得极好,而且他本身又是武人,字迹苍劲有力,虽未到笔走游龙的地步,也颇得崔浩的夸奖,和贺穆兰等人一手只求看懂的“隶书”完全不同。

    只可惜如今的陈郡谢氏早已渡江,王谢都在南朝,而陈郡其他的顶级门阀袁氏、殷氏则还留在陈郡。先帝曾经趁刘宋内斗之时发兵夺取了青州、兖州和豫州,将整个河南地方收入魏国,自此魏国才开始拥有中原之地,而不是在山西内蒙古一代折腾。

    中原地区的河南被夺下,尤其是洛阳被占领了,致使天下士族开始愿意出仕魏国,魏国的经济也开始飞速的发展。

    但中原地区也有很多士族和门阀不愿意效忠“胡夷”,认为刘宋输给魏国只是国内政局不稳的缘故,迟早都会反攻回去,有的据守邬壁,不效忠魏国也不愿意效忠刘宋,两边摇摆;有的定时上交“赋税”,花钱买个自治;

    还有的,干脆举族搬迁去了南朝,天高皇帝远,你追也追不到。

    南方邬壁中,最坚固也最富裕的便是袁家邬壁。袁家家主善于经营,对于征服了豫州的魏国也没有表现出反抗的意思,甚至是豫州众多宗主里最先臣服大魏的,所以先帝十分满意袁家的态度,不但允许他继续拥有自己原本的土地,甚至还封了他一个虚职,让他可以面对鲜卑官吏而不下拜。

    袁家宗主有了这样的礼遇,虽然在汉人门阀里口碑不太好了,可依旧蓬勃发展了起来,而且凭借袁家邬壁在南北交通之地的位置,很是赚了不少通商的便利。

    如今拓跋焘自然知道,袁家会这么乖顺是因为他掌握了一条南北交通的要道,他们情愿受到损失,也不能把这条要道交出去,所以才屈服的最快。

    按照柳元景的口供,他们明里已经屈服了,暗地里却依旧和刘宋有来往,不但给通过魏境的刘宋探子和使者捏造身份,甚至还蓄养甲士、操练军队、四处笼络奇人异士。

    他们通过走私以及与刘宋提供方便得到极大的利益,迅速壮大己身,甚至因为袁氏庄园迅速的扩张,已经到了可以操纵整个豫州粮价的地步。

    刘宋之败不过才七、八年,刘宋时刻陈兵边境,就等着魏国虚弱好一举北伐,三州无数大族和宗主也都心中怀念东晋之时,将鲜卑人视为“胡夷”,在这种情况下,外忠内奸的袁家就让拓跋焘更加忌惮。

    古弼和崔浩都是卓越的政治家,他们劝说拓跋焘尽早镇压掉袁家邬壁,无论在道义上站不战的住立场。

    现在是没有战事也没有灾祸,所以袁家按兵不动,若是什么时候有个天灾人祸,朝中要镇抚不力,操纵了豫州商路的袁家很可能囤积居奇,导致粮价飞涨、商路阻塞、兵器流入民间,到时候只要一挑拨,豫、兖二地就会民变。

    这些反应都是连锁的,民变后会拖住大量镇压内乱的兵卒,内乱还会导致政务和农务的荒废,此时若刘宋大举来攻,夺取此二州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正是因为几位大臣的劝谏,拓跋焘在想要吞下北凉和北燕之前,就必须先把南境可能会引发的动乱处理的干净。否则一旦两线作战,没有刘宋富裕的魏国很可能是被拖垮的那一个。

    这些道理,穿越而来的贺穆兰从拓跋晃那里就已经听闻过,所以知道这段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征伐”,其实是一种好的趋势。

    若等到后来袁氏尾大不掉,就连拓跋晃也只能想着以“骨肉相残”的计策让袁家邬壁内部瓦解。

    狄叶飞对此当然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为何要跟着贺穆兰千里迢迢去中原地区征服一处邬壁,抓回一位宗主。

    但是他有一位可以说当世最杰出的政治家之一为师,崔浩对南方局势也十分关切,不但仔细的和他解释了陈郡袁家的重要性,甚至对袁家的财富做了着重的解释。

    富甲天下,坐拥粮仓和商路。

    就凭这个,就足以魏国对它下手了,更别说它还一直不老实。

    此时袁家的家主还是老谋深算的袁喆,他的嫡长子袁化是众人认可的“少主”,文武兼修,但似乎不得家主袁喆的宠爱;袁喆的另一个嫡子是袁化的同胞弟弟袁放,此人从小机智,颇得袁喆和袁化的爱护,袁喆到哪里都带着他,是以袁家内部也有一部分人簇拥这位公子,想要借此得到重用。

    总的来说,袁喆是袁家最重要的核心,袁化已经二十多岁,性格也已经定型,即使袁喆挂了也能很好的保护家业。袁放虽有会引起内部争斗的可能性,但他毕竟是袁化的亲弟弟,总不至于争到骨肉相残的地步。

    以上,是贺穆兰出发前素和君给的袁家邬壁的情报。虽然贺穆兰不明白那个袁胖子怎么就得到袁家老宗主的喜爱了,但既然素和君的情报里写着“机智”这一天赋,袁放就绝不会只是个贪杯好色性格平庸的死胖子。

    那么这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足以让袁家屡换宗主,袁化之子袁振对其叔恨之入骨却不得不一直迎奉,而袁放却对胡姬发自内心的鄙夷,将胡女们如此糟蹋?

    真是让人纳闷。

    “狄叶飞,你最近怎么了?”那罗浑趁着贺穆兰去安排扎营之事,溜到了狄叶飞的身侧。

    “什么怎么了?”

    狄叶飞和那罗浑在同火中关系极好,甚至在贺穆兰去当亲兵的时候同在一帐,就连那罗浑千里迢迢前往柔然,也还记得带着狄叶飞的双戟。

    所以当那罗浑满脸担忧地问起狄叶飞时,狄叶飞心中一阵大虚,只能将头撇过去随便敷衍。

    “你是不是和火长闹别扭了?火长一向宽厚,不会生你气的,你给个台阶下也就过去了。”那罗浑小声地继续问他:“可要我去求个情?”

    “别!”

    狄叶飞惊得连忙摇头。

    “不是火长的问题,是我自己不自在……”

    那罗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拍了拍狄叶飞的肩膀。“你如今也是一军主帅了,又不是当年高车的使臣,当有为将的风度。在这一点上,我们都要向火长学习。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最好还是早点振作起来。”

    狄叶飞简直气结。

    将他衣服全部扯开,这样又这样,那样又那样,哪里有为将的风度了!

    他正是因为心智坚强才没疯掉好嘛!

    那罗浑见狄叶飞有些气恼,无措地搔了搔脸。

    “我看火长好几次都想停下来问你什么,只是顾及着大军正在行军所以才没妄动。你们两个现在关系着虎贲和高车虎贲的关系,应该亲热些才好。”

    “我知道了,你别老是这么操心,一点都不像你,倒像是阿单志奇那家伙附体了。”狄叶飞无奈地摇头,“我这就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不是和火长有什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