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您是在芭堤雅哪家寺庙请的佛牌?”我问。
陈女士说:“记不太清了,我当时拍了照片,找找看。”几分钟后,她给我发来一张照片,是某寺庙的外景。我一看就笑了,这座寺庙是1996年修建,说白了,是专门为中国游客而特意建的,没别的目的,就为了推销佛牌古曼。我对陈女士说了这个情况,她不太相信,于是我打开我淘宝店的某个页面,把链接发给她看。
这个页面是关于泰国佛牌一些相关知识的,是泰文网站的截图,文字内容也是泰语,我在旁边ps了中文翻译,但照片很明白。内容大意是说,泰国很多寺庙因中国游客激增而收入大涨,不少僧侣接受信徒的馈赠,从金银到钱财,甚至还有送宝马汽车的。一些人看到有利可图,竟然中泰勾结,特地新建寺庙,由导游领来专门为中国人服务,声称该庙已有几百年历史,这已经违背了佛教的教义。
配的几张照片一是寺庙外景,二是寺庙中几名僧侣在飞机头等舱内的自拍,他们戴着名牌太阳镜,手里拿着lv包和高档相机,三是某寺庙住持站在一辆豪车旁边。这照片中的寺庙外景就是陈女士所说的那座,陈女士很惊讶,回复说:“车旁边那个僧侣就是给我加持佛牌的和尚啊,难道他们都是假和尚?”
我说:“和尚不是假的,泰国所有寺庙和僧人都要注册在案,但很多寺庙和僧人并没什么修行,寺庙是专为中国人花钱而建的,僧人也专门以收钱为主,和中国一样,您去的这家寺庙也是。我没猜错的话,是导游带你们去的吧?”
“是啊,我第一次去解泰国,只好听他的。”陈女士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给她科普了很多泰国佛牌的知识,主要一条就是:请牌千万别听导游的,要么自己了解,要么熟人介绍。陈女士要了我的手机号,说想打电话详谈。我心里高兴,这就算成功了一小半。
陈女士的声音很严肃,没有任何特点,只能听出是个女人。为了知已知彼,我没有上来就谈生意,而是先闲聊。陈女士称是北京人,在一家大型企业任中层领导,今年四十岁。她对我说,想要锁住男人的心,形式不限,什么佛牌古曼童都行,价格再谈。
我问是你老公吗?为什么要锁住。陈女士回答是,因为他有外遇。我心想,大公司的中层领导可厉害,年薪没有二三十万也差不多,要是再算上隐性收入,就更不用说了。可惜和老公感情不好,也难怪,女人事业有成,感情方面必然出问题。我又问她老公的具体情况,陈女士说:“为什么要问他?”我说泰国的供奉物也分三六九等,佛牌只是其中最常见的东西,能挂在脖子上,大家都熟悉。但很多供奉品只能在家里,甚至还要藏起来,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但这些东西的效力比佛牌强多少倍,价钱也贵,主要取决于你想达到的目的是强是弱。所以我要知道你老公的具体情况,是有外遇了,还是感情破裂。
这话让陈女士又迷惑了,连忙问我内情。我把古曼童、养小鬼和情降的事和她说了说,陈女士明显很解兴趣,但又有些害怕。我解释道:“古曼童大多数只能帮主人平安转运,顶多旺个桃花。要想达到锁心目的,就只有阴牌和养小鬼。很多明星都养小鬼,这东西效力很霸道,但禁忌也多,价格也贵,估计你接受不了。所以建议你可以先请一条真正的阴牌,有个三五千就够。”
“效果怎么样?”陈女士问。
我说:“具体效果要看你这个事件的复杂性,如果你老公根本不爱你,或者又有爱上了别的女人,对你已经完全没感情,那阴牌恐怕也不敢保证有效。就算初期有效果,也不能持久。”
第0192章 陈总
陈女士想了想:“我这个情况应该算是比较特殊的,对方很爱我,但他是场面上的人,家庭和妻子更重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无聊到要去买泰国佛牌了。”我立刻想起丛女士的那个鬼胎,于是连忙把关于泰国养小鬼和阴牌的资料发到她qq邮箱。让她保密不要泄露,自己慢慢看。如果你有朋友在泰国,或者有对这方面很了解的熟人,那就最好了。可以先去打听打听然后再做决定,陈女士道谢后把电话挂断。
对于陈女士这个客户,虽然话不多,但我却明显觉得她和其他女人的区别。陈女士不光成熟稳重,还给人一种中性的感觉,就连她的qq名都起得很中性化。这种中性还不同于职场上的女强人,而是要更深一层,相信凡是经常跟女领导打过交道的人,都会遇到过这种女人,是一种官性大于人性的表现。当然只是在表面上,私下里这女人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十几天过去,陈女士没回复,这段时间我又接了两个请古曼童的生意,跑了一趟山西,接待了一个从深圳到曼谷来的客户。忙前忙后也把这事给忘了。
某天晚上,手机短信响起,打开见是陈女士发来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六个字:“我想养个小鬼。”
开饭店不怕大肚汉,虽然养小鬼这种行为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毕竟利润丰厚。我回短信问陈女士是否对养小鬼有了解,陈女士打来电话,说问过几个戴佛牌的朋友,都说知道有养小鬼这个事,但不敢请,一是太贵,二是怕供奉不好。陈女士还私下里托人打听过在泰国居住多年的一个中国生意人,对方他在店里供了古曼童。但养小鬼没敢碰,说有损福报。
我说:“养小鬼不便宜,我这里能联系到的阿赞师父最低也要两万起,但养小鬼有风险,它就是一个脾气大的几岁小孩,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还有损福报,会对来世有影响。另外,我发你的图文资料中,也有很多港台明星养小鬼之后出事的案例,你都看了吗?”
“看过三四遍了,”陈女士回答,“那些明星平常说话做事肯定和我们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他们生怕被人忘记,我肯定不会。”
听了这些话,我高兴极了,心想既然她有意,我总不会把钱往外推,于是马上给老谢打电话。让他尽快去孔敬一趟,把丛女士那个鬼胎儿子多拍几张照片发给我,这边有客户要看货。
老谢乐得不行:“好好,我马上就去!”几个小时后收到图片和文字,我转发给陈女士,报价三万人民币。我说这是一名陕西汉中的妇女怀孕六个月时引产下来的男婴,法力很强大,机会难得,你要好好把握。
老谢在短信中称,如果能顺利成交,可以告诉顾客在成愿之后的一两年,如果不想养了,可以选择把小鬼送回泰国,由阿赞洪班继续加持,再卖给别人。这样不但能循环赚钱,鬼胎也能积累福报,减少怨气,以后再卖,出事的机率也低得多。
在中国不论什么行业,女顾客永远比男的多,这是个铁道理,中国社会和国外不同,中国男人的社会压力普遍比女人大,所以消费观念也保守,给女人花钱的时候比给自己多。而女人本来就比较感性,花钱有时候不多考虑。这种大公司的中层领导肯定不差钱,更何况还是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多少钱都舍得。
果然,陈女士回复说这东西看起来好吓人,但要是有效果,我也认可。我很高兴,让她在淘宝店铺下单交易,可陈女士说没有网银,也从来不在网上买东西,想让我给送到北京去当面交易。
我笑了:“陈姐,从泰国”
陈女士打断了我的话:“我不喜欢陈姐这个称呼,我在单位是分公司经理,大家都叫我陈总,我也习惯了,你也这么叫吧。”
我顿时愣住,姐这个称呼我觉得对她这种年龄的女客户应该是最适合的,没想到陈女士居然不太高兴。又一想也对,领导可能都这样,就喜欢别人称呼他们的职务,生怕把他们当成普通老百姓。于是我重新说:“陈总,从泰国到北京来回机票都要几千块,那我这桩生意不但没赚钱,还得赔点儿出去。”
陈总问:“你是沈阳人吗?”我说对,她又说:“我觉得可以这样,你什么时候回沈阳老家,总得在广州或北京转机,下次再回的时候,你就订曼谷直飞北京的机票,到时候我们不就可以顺便见面了吗?这东西毕竟特殊,我也不了解,希望你能当面给我好好讲解,这种交易我心里也有底。”
我心想毕竟是吃皇粮的人,真会算计。看了看行程安排,这段时间回家没什么事,原打算最快也得个月之后再回。陈女士说她愿意等,我心想我不愿意,女人善变,万一两个月后出点儿变化,你不想买了咋办。
为了能尽早赚到这三万块钱,我决定临时改行程,提前回家。再告诉陈总,阿赞师父那边出货的规矩是要看到定金,所以你要至少先付五千元人民币,可以淘宝交易。如果不懂网购,我可以教你。
我以为陈总会去学习怎么开通网银,没想到她直接要了我的账号,把五千块汇到位。看来她也是嫌麻烦,对我也开始有了信任。收到钱后我连忙通知老谢尽快发货,陈总让我订完票后把到京时间告诉她,她来机场接我。我说小鬼这东西很特殊,不能托运,海关会查出来,只能先以泰国某道具模型公司的名义先发货到广州,再走陆运到北京。
那时国际货运从泰国到广州大概需要三天左右,而从广州到北京的陆运也得三四天,我订了第六天到北京的机票。
从曼谷飞到北京首都机场,我在货运中心一查,包裹还没到,就在附近的宾馆住了一天,第二天中午货物从广州发到,我把包裹取出,再通知陈总过来。陈总到机场之后,我按她的指引,在停车场一角按车牌号找到了陈总那辆黑色帕萨特汽车,陈总没出车来迎我,估计是怕被人看到,所以连停车也选在这么偏僻的角落。
陈总很有气质,人也漂亮,皮肤白,保养得当,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四五岁,穿着打扮一看就都是高档货。但她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因为比较瘦。陈总说话很得体,语调平稳,只是没什么表情,既像板着脸,可又不像,总之让人觉得她似乎戴了一张人皮面具似的。
她显然没打算带我去她家交易,餐厅人多眼杂也不方便,又不能像卖黄盘似的找个胡同口交易,最后只好还留在车里。在我当着陈总面拆包裹之前,她还特地仔细看了上面贴的两张货运单。一张是泰国发广州的,泰英打印,手填中英双语地址名称和电话,另一张是广州陆运到北京,这些细节都让她更加相信。
打开包裹,里面有三个长条木盒,老谢已经在盒身上做了记号,红盒装的是鬼胎,蓝盒里面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鬼怪玩具。为了保险,我把三个盒都打开检查,果然,两个蓝盒里只是两个橡胶玩具,我顺手连盒子扔进停车场垃圾箱里。红盒里面垫着红布,丛女士那个鬼胎儿子就静静地躺着,身上横七竖八缠着十几条白棉线。尸体上用红颜色画了一些看不懂的图案和咒语。
第0193章 小鬼脱手
陈总看到小鬼的时候表情很害怕,我说:“那位女士怀孕六个月时,胎儿停止发育,成了死胎,后来被送到泰国法师处,用特殊方法制成鬼胎。你别怕。阿赞师父已经用法力把它给禁锢住了,尸体也经过风干处理。它身上缠的那十几根叫经线,用裹尸布麻线搓成,用来禁锢小鬼的阴灵,平时你别动它就行。”
陈总脸都白了,我又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拼音版的心咒,递给陈总:“这是心咒,你先念熟了,然后在午夜十二点左右,弄破手指把鲜血滴在小鬼身体上,几滴就够,同时把这个心咒连念三遍。这样就等于开始供奉了,最好把它放在木制的容器中。比如木柜、木箱都行,平时盒盖不要打开,柜门或箱门也要长年关着,千万别让阳光照到,也别给外人看。每隔一个月左右。都要用手指的鲜血供奉小鬼一次,就行了。”
其实这些讲述我之前都和陈总说过,但现在看着小鬼再听我讲,她就觉得更紧张,接过木盒的手都在发抖。我笑着安慰她:“没事,别害怕,这东西毕竟是死的,只要你别破坏供奉法门,就什么事都没有。另外在达成心愿之后,如果不想再养,可以把小鬼还给我,我替你送回阿赞师父手里去超度,那时候你就完全没有顾虑了。”
陈总点点头,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我。我打开纸包数了数里面的钞票,共有两万五千块钱。我把钱收进皮包,陈总说:“那位叫阿赞洪班的师父,我还特地托泰国的朋友打听过,他说那是一位住在泰国孔敬的什么黑衣法师,专门用阴料制作东西,尤其加持小鬼最拿手。具体我也不懂,不过都说确实是个有法力的人,看来你没骗我。”
我笑了笑,心里暗想这女人还真厉害,连黑衣阿赞的底细都能打听出来,看来在信息和网络时代。什么秘密也不算秘密了。陈总又问:“为什么养小鬼能帮人完成愿望?”
“它体内有强大的怨气,但黑衣阿赞师父们用法术将它的怨气禁锢住,再用心咒加以引导,让它把怨气转化为一种特殊的力量,并附在你身上。这种力量或者叫气场,能微妙地影响你周围人的思维。让你做事变顺,多成功少失败。无论佛牌还是古曼童,也都是相同的道理。”我解释道。
陈总听得半知半解,但脸上的表情却很佩服。钱已经赚到手,我心情不错,顺口又问陈总那个男人的情况,陈总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商务中心四楼就有机票代售点,你要订票的话还来得及,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聊了。不过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不要把我的任何信息透露出去,不然对我们双方都不好。”
她这么说明显是不想让我多打听,于是连连点头答应,最后告诉陈总有疑问随时跟我说。刚走出汽车,我忽然又想起什么事,回头告诉陈总:“记住,除了每个月你的鲜血之外,不要让不干净的液体弄在小鬼身上,否则它会发怒。”陈总点头表示记下。
和陈总道别后走出停车场,我在商务中心订了机票,次日回到沈阳。晚上吃完饭,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我心想,像陈总这样的女人真没劲。虽然她成熟又漂亮,还事业有成,可说话办事都过于中性化,张嘴闭嘴陈总,连女人味都没了。
生意做成,我马上给老谢打电话,告诉他钱已经到手,怎么分。
老谢的声音充满惊喜:“田老弟啊,你真是太让我佩服了,怎么什么都能卖出去?”我笑着说也是凑巧而已。他问我戴没戴佛牌,我说有一条,还是上次制作山精那个阿赞久送给我的招财避祸符管。
老谢嫉妒地说:“看来我也得去赶紧弄一条,太有效果了!”我哈哈大笑。随后我按老谢的指示,汇给他两万元人民币,这桩生意的利润算是三人平分,我净赚一万块。因为心情好,就想在沈阳多呆些日子,反正对我来说,在泰国和中国生意都是一样做。有方刚和老谢这两个路子野的上游牌商,我什么生意都敢接。
十多天过去,我给陈总发手机短信询问效果,她没回,我猜测不管有没有结果,她都不会回应。有效果的话,利用养小鬼来挽回丈夫的心,是很丢人的事,没效果更不会回。她不太敢指责和怀疑我,估计是怕我声张出去,对她的影响损失更大,于是我也不再联系她。
回泰国后,大概又过了半个月,晚上十点多钟,我正和表哥表嫂在ktv唱歌,忽然手机震动响起,一看屏幕,是陈总给我发的短信:“我结婚了。”
我很奇怪,连忙回短信:“你和谁结婚了?”
陈总的回复没有正面回答,只说:“看来养小鬼确实有效果,谢谢。”这下我才明白,她原来真和那个男人结婚了。
我又问:“他是怎么同意离婚,和你结婚的?”
“我本不想告诉你,但看在你帮了我大忙的面子上,就说了吧。他和他老婆结婚二十年,从没有过离婚的打算,可从一个月前开始看不上他老婆,天天和她吵架,还动手打她。他老婆无法接受,就离婚了。五天后他就和我登记结婚,昨天办的酒席。”陈总回复。
看到她的回复,我心情复杂,就打字让她尽快把小鬼给我送回来,说你已经达成心愿,养小鬼毕竟有风险,我带回阿赞洪班师父那里让他重新加持。这也算是给小鬼积攒福报,到时候它有可能继续转生。陈总回复:“现在刚结婚,再等几个月,如果我和他婚后生活稳定,肯定会还,到时候我会联系你。”我心想也只能这样。
晚上躺在床上,我打心眼里对小鬼产生了畏惧,心想难怪都说贩毒的从来不吸毒,看来卖佛牌的也是。我认识的牌商中,只看到有戴佛牌和请古曼童的,却没见谁把小鬼带回家来养,可能就是这个道理。效果太霸道了,霸道得吓人。
转眼又过了两个多月,那天有个同样姓陈的沈阳老客户大姐在qq上和我聊天谈佛牌,忽然我想起陈总的事来,就发短信问她婚后生活怎么样。第二天也没回,我又发了一条,仍然没信。干脆打电话过去,那个手机号码居然变成空号,显然已经被陈总注销。再想给陈总的qq留言,发现已经找不到她,应该是把我拉进了黑名单。
我在心里苦笑,这个结果其实也不意外,贪心不足蛇吞象,之前我也接过这样的客户。在收到强效成愿的邪物之后达成心愿,但并没有按之前的约定送回,像这种人都会被我在日记本上记录在案,就算以后对方有事回头来找,我也不会再理。
晚上,我给老谢发短信,告诉他丛女士的那个儿子鬼胎看来是送不回来了,客户已经玩消失,看来是觉得养小鬼的力量太霸道,不舍得归还。
老谢回复:“那也在情理之中。正常人拥有这么一个力量强大的阴物,都会舍不得白送出去。人都是贪婪的,只是这份钱再也赚不到,可惜。”
陈总这个事,在我看来就算结束了,至于她婚后生活如何,是否能长久维持恩爱,把那个小鬼养到什么时候,有什么效果,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了。其实这类生意也不错,客户装消失,我也乐得不理,至少没有善后之忧。
第0194章 尿味?
大概在两个月后,某天我正和方刚在寺庙中请正牌,这时短信响起,一看屏幕是陌生号码,内容没头没脑:“为什么它又没效果了?”
我心想,不知道又是哪位顾客没按要求供奉古曼童。或者阴牌失去法力,再不就是自身问题导致,于是随手打字:“你是哪位?”
“我是陈总。”对方回复。我感到很意外,她居然又出现了?就问怎么回事。陈总回复:“开始的两个月,我们感情很好,从大概一个月前,他就像变了个人,天天骂我,还说我骗他离婚、我不得好死之类的。这是为什么?”
我对陈总这类人很反感,得了便宜把我抛开,出了问题就来找我,当我是宠物?就说:“问题肯定出在你们俩身上,自己多找原因吧,我帮不了你。”
陈总直接给我打电话。说:“做生意要讲诚信,你不能这样。”
我笑了:“你有诚信吗?当初让你成了愿就把小鬼还给我,后来怎么玩消失了?”
陈总说道:“我说了要多看几个月效果,现在才知道效果不行,所以我也只好找你。我换手机号,是因为手机丢了。”
手机号丢了可以补相同的号码,这道理老太太都知道,但和顾客扯这种皮是永远没结果的,我就问她怎么回事。陈总说:“反正是没有效果,而且还起了反作用。以前他没离婚的时候,对我还是很好的,可现在看到我就像仇人,恨不得把我吃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当初我也和你说了,养小鬼有风险,你也知道的。”我回答。
陈总提高声调:“就算有风险,也是供奉方式不对造成的。我一直都养得很小心,为什么也会出问题?”
我说:“养小鬼的风险在于,它其实就是一个脾气很大的几岁小孩,说不定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就会和你翻脸。你没忘吧?”陈总说她不记得我说过这句话,我后悔当初没来个电话录音,现在她死不认账。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管这种事,就算她投诉甚至报警,也没人理她。有谁会相信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干尸,居然能用鲜血供养,还能起到转运的作用?
但我的心肠远不如方刚那样强硬,遇到这类事。我想到的还是怎样帮客户把事搞定。我问陈总,这几个月是否都严格按照规矩来养,有没有破坏。陈总说:“完全没有。没见过阳光,没让别人看到过,也没中断每个月的鲜血喂它喝。”
这就奇怪了,就算小鬼发脾气。也没这么快,为什么会起反作用?陈总让我尽快去北京帮她解决,不然就跟我没完。我当然不怕她跟我没完,但一是不想得罪有钱的客户,二是也想找机会把小鬼弄回泰国,继续再卖,于是就答应了。
挂断电话,才发现方刚一直看着我,我说:“卖给客户一个小鬼,有效果人就消失了,出事了才来找我,烦死!”
“我要问的是,这个小鬼你是从谁手里请来的?老谢?”方刚问。
我实话实说:“当初有个国内的女客户,要把引下来的死胎制成小鬼,老谢比你报价低五万泰铢,所以我就找了他。没想到那女客户供奉出错,小鬼开始报复,我就让她把小鬼寄回泰国,让阿赞重新加持,后来就又卖给了现在这个客户。”
方刚嗯了声:“老谢没再坑你吧?”我说没有,他已经学好了,不敢再坑我。方刚说那也要注意,万一这家伙习惯性发作呢。
这两年多的牌商生涯,每年我都要往返曼谷和广州、北京十几次,已经成了泰中几大航空公司的vip客户,有时候我专挑机票折扣低的时候回国,这样能省不少钱。最近几天,我托人订到了三折的曼谷飞北京往返机票,就直接去了北京。
到北京后给陈总发短信,她没来机场接我,而是告诉我地址,让我自己找去。我心里来气,心想这老总真把自己当领导了,跟谁都这风格。陈总的家在东四环某桥路口的高档小区,全欧式风格,连进单元门的大厅都装修成欧洲宫廷式。上楼还没等按门铃,就能听到里面传出吵架声,我刚要敲门,没注意门被人猛地推开,一个高大英俊的中年男人气呼呼地冲出来。
看到我站在门口,他就是一愣:“你找哪位?”我说我找陈总。
他很惊讶:“找她干什么?”
这时陈总从屋里快步走出来,对英俊男人说:“哦,这是我公司员工,来找我谈事的,你能不走吗?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回头对陈总哼了声:“我跟你无话可说!”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把门关上,陈总脸色很憔悴,不用问,肯定夫妻俩又在吵架。陈总的房子很豪华,但看起来总觉得没生气,冷冰冰的。我问:“你确定养小鬼的过程中没出一点纰漏?”
“当然没有,我都和你说过好几遍了!”陈总很不耐烦。
我问:“上次你给它喂血,是什么时候的事?”
陈总打开手机,调出备忘录:“二十七天前,快一个月了。”我问她平时不喂血的时候,会不会经常打开木盒看,陈总摇摇头:“那东西又丑又恶心,我看了就想吐,要不是为了达到目的,谁会把那种东西带回家?除了喂血的时候从来不看。”
“你把它放在什么地方?现在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我说。
陈总带我走到书房门口,指了指漂亮的红木书柜:“那里有个保险柜,是我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后来腾出地方,专门放山精。这个书房是我办公用的,我老公极少进去。”她走进书房,我把房门带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中等待,心情很矛盾,既希望小鬼无异常,又希望有。无异常就得继续找线索,有异常还得花力气解决,都很烦。
忽然,从书房里传出陈总的大叫:“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