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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节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梯子上下来的?又是怎样将身上的衣袍换掉换成了寝衣?

    她只知道,她从未这般恨过一个人,痛恨,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

    绞了条湿毛巾将脸抹了一把,用弄湿了些些头发,她闭眼强自冷静的好一会儿,才开门走了出去。

    “帝王”迎了过来,伸手,欲拉上她的手臂,被她微微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避开,那一刻,她真的好想好想伸手撕下对方的面具,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脏,她甚至都不知道每次是不是都是同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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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皇上,方才臣妾沐浴的时候发现,臣妾……臣妾来月事了,不能伺候皇上,请皇上恕罪!”

    可就算这般恨,如此如此恨,她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对方怔了怔,“嗯”了一声,淡声道:“好生歇息。”说完,转身便走。

    待“帝王”离开,她“嘭”的一声关上门,走了两步,脚下一软,便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

    良久,感觉到自己满口血腥,她才意识到自己将唇咬破了,嘴巴一咧,她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

    四王府

    郁临渊从窗而入的时候,郁墨夜正站在衣柜前面,将六六比较单薄的衣服都叠起来放进去,又将一件一件厚实的衣服拿出来。

    “在忙什么?”他走过去,自身后将她抱住。

    “马上就要入冬了,将六六的衣服整理一下。”

    “明日再整理,”郁临渊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朝着自己,然后自袖中掏出一个东西递在她手里。

    郁墨夜垂目,是枚玉佩。

    “六六出生就开始做了,原本打算满月那日送给他,结果没好,今日司珍房才送过来。玉佩是千年紫玉的,戴着能辟邪,也对身体好,样式是我设计的,好看吗?”

    郁墨夜眼帘颤了颤,她虽不懂玉,但是看玉质晶莹剔透,无一丝瑕疵,便知是好玉,最重要的,竟然是双蝶的形状。

    她见过的玉佩不少,通常反面是一片式,正面上有图案,而这枚就是双蝶的造型,无论正面、反面、侧面看,就是栩栩如生的两只蝶。

    这两只蝶让她不禁想起在江南时,他给她买的那枚发簪,还有后来在成衣局他给她剪绘的那件衣袍,都是双蝶的。

    只不过,这两只蝶的形状跟那不同,或许是因为那两样都是送给她,而这块玉佩是送给六六的缘故,这两只蝶丝毫不带女气,反倒是带着锋芒,一看便是男孩持有的东西。

    “你当真是有心了,”抬眸,她由衷道,“很漂亮,很精致,我很喜欢,六六肯定也会喜欢,谢谢。”

    男人弯唇,双手落在她的肩上,“做什么跟我说谢谢?六六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郁墨夜笑,没有做声,将玉佩攥在手心,拦腰将他抱住。

    其实这段时间,她还一直在想呢,六六都快两个月了,他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也不是爱慕虚荣,只是,通常情况下,稍稍有点家底的人家,生了孩子,父亲也都会送个什么东西给孩子做为信物,何况是他。

    男人便顺势也将她拥住,忽然吸吸鼻子,在她身上嗅嗅。

    “怎么了?”郁墨夜疑惑。

    “你身上做六六身上的味道。”

    “六六身上什么味道?”郁墨夜还是没懂。

    男人低头,薄唇贴上她的耳廓,暧昧吐出两字:“奶香。”

    郁墨夜汗,红着脸将他推开,嗔道:“无.耻。”

    男人笑:“无齿的是六六,我的牙齿齐着呢,”边说,边指了指她胸前,“很多吗?”

    什么?

    郁墨夜怔了怔,垂眸看去,当胸前的两团濡湿印入眼底,她瞳孔一敛,再次汗颜。

    夜里六六没吃她的,早早就被奶娘带去睡了,她多得都溢出来了,竟也没有发觉。

    她今夜穿的是青蓝色的寝衣,两团濡湿特别明显,然后,又正好一左一右那个位置,真是,真是……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个通透。

    幸亏是在家里,如果在外面,她一个男儿身,搞出这种状况来,那真是要闹大笑话了。

    睨着她娇憨的模样,男人眸色转暗,伸手捉了她的腕,将她拉到桌边坐下,然后拾起桌上的一个空杯盏,递给她。

    “做什么?”

    男人挑眉:“帮你挤出来啊,难道你让它这样溢一.夜?”边说,边动手解她领口的盘扣。

    郁墨夜无语。

    “那也是我自己来呀。”将他的手按住,郁墨夜的脸涨

    得通红。

    “没事,我非常乐意效劳。”

    “别……我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以前嘴都用过不是吗?”

    “……”

    ******

    五王府

    庞淼轻轻阖着眼睛,她清晰地感觉到床榻往下一沉,男人掀被进来,她依旧动也没动,做出一副熟睡的样子。直到身边的人躺了下来,许久没了动静,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这样了,只记得,似乎她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他醒着,她就装睡着,等他睡着,她才醒着。

    不然,两个人躺在一张床榻之上,盖着同一张被子,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都睁着眼睛,又没有话讲,那场面会很尴尬。

    曾经,她以为他不碰她,是因为身体的问题,近日她发现,不是。

    她自小体寒,一入秋就睡不暖,以前冬日,都是让婢女海蓝跟她一起睡,帮她暖脚。

    自从嫁给郁临旋后,因为两人微妙的关系,她睡觉都很谨慎,夜里翻身都很少,经常平躺着睡下去,早上醒来还是那个姿势。

    可能近来天气越来越冷,她睡着以后,就本能地找热源,几次偎向身侧的男人,通常她都会当即醒来,连忙回到自己的位子。

    可是,昨日清晨,她实在睡得沉,就直接将脚翘在了他的身上,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翘的地方,赫然是男人的那里。

    她又羞又惊,吓得不轻,所幸男人当时也睡得沉,她连忙轻轻将脚拿开。但是,她震惊地发现,他是硬的。

    很硬,那里鼓得老高,所以她很清晰、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今日白日里,她偷偷去了医馆,她不好意思直接问,就胡诌了一个,她问大夫,她丈夫早上的时候,人是睡着的,什么都没做,那里却是硬得厉害,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大夫听完就喷了,说,看你既然说自己的丈夫,也应该不是未经人事之人,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大夫告诉她,每个正常的男人都会那样,那叫晨.勃。

    大夫还告诉她,既然她的丈夫硬得厉害,说明她的丈夫很健康啊,让她不用担心,那是正常,不是病。

    她的丈夫很健康,很正常,没有病?

    听到这个消息,她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最终还是难过的,很难过。

    他说过,是他的问题,可是,明明身体没有问题,所以,是心的问题吗?

    他的心里有人,那人不是她?那为何要主动提出赐婚?

    又或者是心里面有那方面的障碍?

    这般想着,她忽然生出一种冲动,想试一试。

    这么久,因为那可怜的自尊在作祟,面对他的寡淡,她也从未主动,因为她一直觉得,她不要卑微的爱,更不要祈求来的爱,她要真正的两情相悦、身心交融。

    可是,现在,她忽然想,如果真是心里面有恐惧,有障碍,她可以主动带着他走出来。

    毕竟已经是夫妻了,还有什么不能坦诚相对的?

    这般想着,她就慢慢挪了身子,朝身边的男人依偎过去。有馥郁的酒气袭来,她眼帘颤了颤,他饮酒了?

    伴随着酒气的,还有男人阳刚温暖的味道,那味道对于一个一直未将她那一半被褥睡热的人来说,无疑是种诱.惑。

    她闭上眼睛,更紧地朝对方靠了过去,大概是因为酒精的作用,男人睡得很沉,甚至还有细微的鼾声响起。

    于是,她的胆子也大了几分,贴上他,靠在他的怀里,并伸出手臂将他拥住。

    男人的体温透过两人的衣衫,传递过来,她顿时就觉得自己暖了,身子暖了、心暖了,脚也暖了,脸上更是烧得滚烫起来。

    听着他的心跳,强劲有力的心跳,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男人猛地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睁开眼睛完全反应不过来,等意识到男人的举措,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

    倒流,全部冲到了脑门上。

    是凑效了吗?是她的主动起作用了吗?

    心头狂跳,兴奋、激动、期待、紧张……强烈到无以名状。

    她僵硬着身子不敢动,他低头凑过来,她颤抖闭上眼,她以为他要吻她,却听到他含糊不清地叫出一个名字。

    她却听清了。

    浑身一震,如同瞬间被一盆凉水兜头淋下来,那股寒意一下子渗透到了四肢百骸,庞淼冷到发颤。

    与此同时,男人似乎也睁开眼睛发现是她,脸色一变,在她伸手准备推开他的同一瞬间,他已从她的身上快速下来。

    “对不起。”

    不仅翻身下来,还直接下了床,鞋子也未穿,就直接赤足走向桌案,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一口饮尽。

    床榻上,庞淼也早已回到自己的那边,脸朝里侧身而躺。

    听着那“哗哗”的水声,和男人急切的吞咽声,她只觉得,一颗心就像是同时被千百只手在蹂.躏,痛得她蹙起了眉,慢慢蜷起了身子。

    ******

    秋实宫,腊梅推门而入的时候,便看到池轻坐在铜镜前面,手执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垂腰的长发。

    “才人怎么还没睡?”她也是看到寝殿的灯还亮着,所以才进来看看,老早她便看到帝王已经离开了。

    池轻没有回答,没有理她,依旧坐在那里梳着头发。

    “让奴婢来吧。”腊梅走过去,才发现她在笑,明明在笑,却是笑得泪流满面,腊梅一时吓住,不知发生了何事。

    而且,在梳妆台上面还摆着那盆水仙,一直以来,这盆水仙都是放在窗台上的,那日被这个女人摔碎之后,女人又吩咐她去弄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盆过来,重新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