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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节

      “我只是先将它煮死,然后再剖腹和剔鱼鳞。”

    “哦,”郁临渊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薄薄的唇边勾起一抹摄人心魂的浅笑,“很与众不同的做法,想必做出来的味道也定然与众不同。”

    郁墨夜没有对他的话做什么回应,倾身凑近锅盖,附耳听了听,见锅里似是没动静了,就松了手。

    然后经过他的身边,来到灶膛前,坐下,往里面添着柴禾。

    郁临归就站在灶壁旁边。

    两厢无言,只有锅里的水烧得滋滋的声响。

    “个人觉得你还是回房躺着比较好。”最终还是郁墨夜忍不住了,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是说今明两日是危险期吗?

    为什么就不知道消停?

    男人伸手扶在灶沿上。

    这次轮到他没有做声。

    郁墨夜瞥了他一眼。

    自是看出他是因为坚持不住、走不回去了。

    又沉默地望着灶膛里烧得极旺的火苗片刻,郁墨夜猛地起身。

    走到餐桌边搬了个椅子,“咚”的一声置在男人的后面,然后依旧一声不响去忙自己的。

    男人苍白的脸上扬起一丝浅笑,拂袍坐下,身子虚弱地靠向后面的椅背。

    然后也不说话,就坐在那里看着她。

    看着她穿着一身破烂,袍袖挽得老高,露出的一大截皓腕。

    看着她揭开锅盖,在一片腾腾热气中,捞起锅里的鱼,放在案板上,专注地、笨拙地剔着鱼鳞。

    看着她非常不娴熟地洗锅、下油、煎鱼、加水。

    看着她灶前灶后折腾得手忙脚乱。

    一颗心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定。

    樊篱回来的时候,饭菜刚刚做好。

    人还未至,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哎呀,好香好香,老

    远,还在竹林的时候就闻到了,看来今夜有口福了。”

    进来以后,看到郁临渊坐在灶台边上,樊篱又微微拢了眉,也不好数落,就略带挖苦地问了句:“怎么?皇上这是亲自监工?”

    郁临渊冷了他一眼。

    樊篱也不以为意,将手里的药包放下,迫不及待地问郁墨夜:“可以开吃了吗?”

    郁墨夜“嗯”了一声。

    她多少还吃了一些水泡饭,有个人午膳也没吃,就喝了二十杯什么枣集美酒。

    端菜上桌。

    樊篱将郁临渊扶过去。

    三人各坐一方。

    开动前,郁墨夜先做了一个声明:“先说清楚,我是第一次做,我的原则就是,烧熟,所以,不许说不好吃,不许当面嫌弃,不许背后糟蹋,必须吃光,不许浪费!”

    樊篱跟郁临渊两人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面前桌上的几大碗菜,面露难意。

    前面的那些没有问题,最后一句,似乎有那么一点难。

    吃光么?

    郁临渊点头“嗯”了一声,樊篱就只能跟着了。

    郁墨夜伸手端起那盆鱼汤,朝郁临渊面前一放,“你的任务就是将这些鱼汤喝完。”

    樊篱这才意识过来,那这些菜岂不是要他吃光的?

    遂大叫:“不公平,这不公平!”

    郁墨夜当即就回了他,“你会医,我又不会,如果你觉得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可以吃别的东西也可以啊。”

    樊篱竟一时无言以对。

    郁临渊执起瓷勺,舀起一勺鱼汤,缓缓送入口中,眼梢轻挑,看向樊篱,微扬的凤目中明显蕴着促狭。

    樊篱心里冷哼了一声,也把肚子的词搜刮了一遍。

    一丘之貉。

    狼狈为奸。

    重色轻友。

    ……

    开吃了以后,樊篱才发现,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

    也为了缓和三人闷头不说话的气氛,樊篱吃着吃着就赞不绝口起来:“唔,好吃,看不出四王爷还有这一手呢,炒的萝卜都比我炒的要美味十倍,所以说啊,这家里为什么非要有个女人,就是这个道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世界瞬间安静了。

    他自己惊觉失言连忙闭嘴,喝汤的男人惊闻他的话也停了下来,郁墨夜更是愕然僵住。

    这家里为什么非要有个女人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

    所以,樊篱知道她是女人?

    郁墨夜难以置信地看着樊篱,想起什么,又转眸看向郁临渊。

    印象中,她从未跟樊篱有过比较亲密的身体上的接触,她也从未在樊篱面前暴露过自己是女人。

    再说得白一点,她跟樊篱,除了一起在忘返镇陈落儿家稍稍有些交集,然后去天明寨之前,她去求助过他,其余交情并不深。

    他如何知道她是女人?

    只有一种可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告诉他的。

    未经她的同意,就将她的隐私告诉他人,而这个隐私很有可能让她致命。

    不仅如此,甚至也从不跟她透露,樊篱已经知道了她是女人,她还一直像个傻子一样在樊篱面前装。

    再想想为了躲避与锦瑟同房,她在府中跳湖那次,被接进宫里让樊篱驱邪,樊篱说什么。

    樊篱说,脱掉上衣,露出胸膛,燃艾叶,以烟气熏于心口。

    就是故意捉弄于她的吧?

    这般想着,她忽然觉得又气又愤、又屈辱,“啪”的一声将竹筷置于桌上,起身。

    “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樊篱吓住,知道自己失言闯祸,连忙也站起身,有些慌乱。

    而郁墨夜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

    腕上一热,被男人的大手握住。

    郁墨夜便停下脚步,回头。

    看向大手的主人。

    如果他是要给个解释给她,她愿意听听。

    男人却是快速度了一个眼色给樊篱。

    樊篱怔了怔,也顾不上多想,连忙道:“你别生气,跟皇上无关,是我自己发现你是女人的,而且,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就是方才在厢房里的时候……对,就是你从我手里抱过软枕的时候,然后……然后……然后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胸,所以,所以……”

    樊篱没有说完,因为他发现这个临时胡诌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郁临渊的脸更白了,郁墨夜的脸更红了。

    她一把甩开郁临渊的手快步出了厨房。题外话更新毕,明天见~~谢谢【ddbbhao1】亲的璀钻~~谢谢【hku0emkel】【15862579315】亲的荷包~~谢谢【13539181897】【13957928882】【738002】【情况不好】【ddbbhao1】亲的花花~~谢谢【陈醋陈醋】【13435192621】【zllday】【雨墨茵菲沫】【星光点点愁】【美葱葱哦】【绯沫儿】【晟世妖蓝】亲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朕可以解释【6000,今日更新毕】

    留下两个男人……

    如果眸光能杀人,那么,此刻郁临渊的就是。

    樊篱连忙跟他解释:“不是,皇上,我……我是想撇开皇上你……矾”

    而且她一向不是挺好糊弄的吗?说什么都信的射。

    这次怎么就……

    郁临渊起身,狠剜了他一眼,“你的眼力劲呢?都被狗吃了吗?”

    说完,就转过身,准备追出去,蓦地想起什么,又顿住,回头。

    “你当真碰到了她?”

    樊篱一怔,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他刚才搪塞郁墨夜的那句话,他说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

    “没有,真的没有,”他连连摆手,忙不迭否认,“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郁临渊又睇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出了门。

    睨着他脚步虚浮,明显有些踉跄的背影,樊篱摇头“啧啧”,末了,又低低一叹,也随后出了门。

    外面天色已经擦黑,暮色沉沉,却不见某人的身影。

    院中没有。

    郁临渊又直直出了院门。

    视线一眼能望见很远,也是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