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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准反悔!”

    陌奕宗刚要说“一言为定”,蓦地反应过味儿。话说这火气一上来,险些就让她将计就计溜之大吉了?!

    思及此,他一把拽住马缰绳,缓了缓情绪,揶揄道:“昨晚我们还睡在一张床上,你今日说翻脸就翻脸?都说男人提起裤子不认帐,原来女人也这样?”

    此话一出,引来围观僧侣们此起彼伏的“阿弥陀佛,□□、空即是色。”

    龙走月真想挖个坑儿给陌奕宗埋了!她从马背上轻盈地跃下来。她当然知晓不可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离开,何况弄盏还在陌奕宗的手中,她方才只是为了给离开打个头阵,因为陌奕宗的分析能力实在是太强,分分钟便能拆穿她的谎言,所以她必须激出他感性的一面,才有可能说服他。

    “先不说这事儿,我从藏金洞里给你顺来一把刀。过来看看?”

    “你下了一趟藏金洞,脑子里灌阴风了吧?死人的东西也敢拿给朕?!”

    话音未落,他注意到平方在地上的偃月刀。金色阳光掠过刀柄与刀头,仿佛点亮雕刻在刀头上的青龙。青龙张牙舞爪,张扬暴戾。

    “……”陌奕宗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弯身握住刀柄,本想提起刀身,但似乎没料到这把偃月刀如此之重,于是一个没抓稳,刀刃砸向寺墙,只听“咔嚓”一声裂响,竟然在坚固的墙壁上砍出一道深邃的刀痕?!

    围聚在旁的官兵与僧侣,目瞪口呆,一片哗然。

    陌奕宗登时来了兴致,抡起偃月刀,耍了几下,就在刀光剑影之间,他猛地砍向道旁的一颗大树。只见树干晃悠两下,轰隆一下,应声倒地!

    夸叶乘风则是在旁龇牙咧嘴、眯缝眼,脚下还不忘谨慎地退后几尺。这把青龙偃月刀,重达八十二斤!话说他光是扛出皇陵,已然累得汗流浃背。陌奕宗的臂力也太吓人了吧?!

    “好刀!真是好刀!”陌奕宗赞不绝口。

    龙走月耸耸肩,趁机奚落道:“死人的东西,你趁早别用。”

    “说什么呢?什么死人死人的?关二爷与偃月刀早已人刀合一,他的肉身虽然消亡,但灵魂尚存。勇者的灵魂象征着勇士不灭的精神,想必关二爷一直在寻觅可以将此刀挥洒自如的勇士,他的运气不错,这么快便找到了朕。”

    “……”夸叶乘风以头抢地尔,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这两口子为了将名器占为己有,都挺能瞎掰的!

    “……”龙走月的心情其实非常糟糕,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当见到生龙活虎的陌奕宗之后,竟然稍稍减轻压力。

    但是,她的心意不会再变,夺钰国,战四国,攻陌氏。反正大家的目的皆是统一中原,只看最终,是哪一国家的旌旗,可以在动荡的狼烟中猎猎飞扬。

    倘若把陌氏比作装睡的猛虎,那么龙茗一直以来在作沉睡的游龙,如今,到了该唤醒这条游龙的时候。

    而后,虎超龙骧,一决雌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结尾很干净洁白不闹心吧(⊙v⊙)嗯……

    下集预告:女帝已然抓住皇帝的弱点,经过一番交谈,他决定放她走。

    ☆、第67章 (5)

    【本章提要】:女帝携子离开钰城

    龙走月趁着陌奕宗获得宝刀心情不错,道:“我们走走。”

    陌奕宗笑容微敛,沉了沉气,将青龙偃月刀交给王德才,与她一同离开。

    他们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山林。原本龙走月会来到这里,只是想找一处清幽的地方,却发现这里生长着一大片的红枣树。河西红枣九月底成熟,此刻已是十月下旬,无人采摘的河西红枣散落满地,仿佛一颗颗失去生机的烂石子。同时,勾起龙走月对母后的思念。她稍稍平复的情绪,波澜再起。

    看着满地的红枣,她狠狠地踩了上去!一脚接一脚!若不是因为采摘红枣,母后就不会被蝮蛇咬伤,也不会发生后面一连串的惨剧!

    “怎了你?”陌奕宗将她拉到一旁,惊见她满脸泪痕。

    “你瞧你的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这些日子你是怎么了?情绪起起伏伏究竟为哪般?”

    龙走月蓦地背对他伫立,努力地调试着情绪。

    陌奕宗知晓她不喜欢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所以并未转到她的正面,只是抬起手压了压的肩膀。

    他的手指厚实且温暖,却不知为何,导致她的情绪更难以控制。

    “陌奕宗,倘若我在战争中被人砍断手脚……”话没说完,她又否定一笑,倏忽之间理解了母后的心情。食色性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守着残废的妻子,纵使对方回答“我不在乎”,妻子也不可能坦然接受。越是相爱,越怕成为对方的负担,与其相对无言强颜欢笑,倒不如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

    陌奕宗等待片刻,才将她转向自己,道:“既然你提到战争,朕必须与你讲一句实话,龙茗国是唯一的海运港口,朕势在必得。当然,不是不可以与龙走月谈建交,但你是知晓的,朕的脾气就是这样,要么彻底没路不惦记,要么即使前方是一座火焰山,朕也要硬生生地劈出一条完全属于陌氏的道路。总之,朕不愿受制于人,所以龙茗国,朕要定了。”

    一直以来避而不答的话题,终于还是摊在台面上讲开了。龙走月不得不再一次嘲笑自己的天真,曾几何时,她想到和平解决的方案,也想与他心平气和地谈谈。

    其实不想谈的人,是他吧!

    她将他的手从肩上拨开,正色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我生是龙茗国的人,死是龙茗国的鬼,你若决定开战,我必打头阵迎你!”

    “倘若朕不放你走呢?”

    “你不会。因为我确实很了解你,你要的是一个愿意替你分忧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满口谎言的傀儡。”

    “不需要,朕只需要你的肉.体。”

    龙走月此刻无心说笑,她指了指自己的头部,道:“一路走到今天,虽然中途磕磕绊绊,但是严格来讲,我并没有真正的输给你,而你不过赢在人多势强。你会对我格外包容与关照,难道不是因为我比你后宫的那些妃嫔聪明?你喜欢聪明果敢的女人,我也符合你的基本要求,但是你又必须承认一点,时常会因为我的态度感到憋闷。你不能完全地掌控我,甚至随时要盯紧我,你敢说你不累吗?”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悸动,一定是对方身上的某个特质吸引到你。龙走月一直都知晓,他想要一个既懂万种风情又会出谋划策的女人。龙走月本身倘若心甘情愿地配合,也确实可以达到他的需求。正因为她知晓他要的是什么,所以长久以来刻意与他作对,故意让他捉摸不透她的心意,只要不让他称心如意,他就会在气馁的瞬间——放她走。关于这一点她在潜逃出宫时已是胸有成竹,所以她才会信誓旦旦对夸叶乘风说,她不仅要带着弄盏一起走,而且并非落荒而逃。

    陌奕宗紧蹙双眉,是累,不管付出多少的情感;给予她多少的纵容;无视她多少的谎言,她仍是心猿意马。

    其实他也不知晓自己可以忍耐多久,扪心自问,当耐心殆尽之时,纵使杀了她,他还是输家,没能赢得她的真心。

    “你跟朕说句实话,你对朕就没有一点留恋?”

    “那点儿留恋,比起我原本肩负的职责,比起我对龙茗国的热爱,又算得了什么?”龙走月走到他面前,又道,“你是不肯换位思考呢,还是从未想过女子也有强烈的爱国情结?这样讲好了,假设你只是陌氏王朝的一名武将,我把你抓起来,然后我对你说,我要攻打陌氏,我们是夫妻你不要阻止我,你会无动于衷吗?”

    话说到这份儿上,不放她走还能怎样?不放她走,就是把她往死里逼。

    “你打算何时动身。”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龙走月明显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态。

    “如果可以的话,今日便走,而且,我希望你能帮我准备几匹快马。”

    陌奕宗无奈地点下头,索性一并成全了她。

    “弄盏,非带走不可吗?”

    “如果我心中牵挂着儿子,我便不能在战场上全力以赴。或许我的一个犹豫不决,便在没能发挥全力之前,葬送了自己。”

    “行行行,随便吧,再跟你争下去还是会绕回原点,朕会派一队人马沿途保护你们,直到把你们母子俩安全地送到边境。”

    龙走月郑重地欠身致谢,道:“作为一名早该被斩杀的俘虏,能遇到如此宽宏大量的君王,果然是我的运气。”

    “行了,真做作!朕完全是迫不得已好吗?倘若朕此刻不答应你,估计所有的咒骂之词都得摞在朕的脑袋上。”

    龙走月难得俏皮,吐了吐舌头,笑道:“你知晓就好。”

    “啧啧,高兴得狐狸尾巴都翘起来了,多装一会儿依依不舍不行吗?”他的口吻虽是揶揄,但心里闷得很。

    龙走月无视他眼底划过的惆怅,默声道:“我现在回去准备,你随我一起回宅子,还是要回寺院那边儿?”

    陌奕宗扬了下手,旋身走向山坡,步伐匆匆。

    龙走月望向他疾走的身影,悠悠地叹了口气,她对他,确实是有些残忍。

    …………

    返回宅院收拾东西,没过多久,侍卫便告知,车马已经准备在院外,按照圣上的旨意,护卫队由二十名御林军组成,车里放置了充裕的食物、水和银两。

    “他,回来了吗?”

    “启禀花婕妤,圣上未归。”

    龙走月默默地应了声,抱起弄盏,径直走出宅院。

    夸叶乘风,小扇子和肥娥,拎着行礼紧随其后。

    “乘风寨主,您知晓主子要带咱们去哪儿吗?”小扇子悄声问。

    “去一个……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地方。”夸叶乘风在回答小扇子的同时,自己也是云里雾里摸不清状况,话说女王大人真凭三言两语搞定了陌氏皇帝?

    龙走月抱着儿子坐上豪华的六马拉车辇。车夫由御林军担当,他礼貌地询问她是否动身。

    龙走月不由自觉地撩开车窗前的布帘,探出头张望着什么。

    “嗫……”陌弄盏歪在娘的怀里,抱着小龙有些打蔫儿。

    龙走月摸了摸儿子的小手,贴在唇边亲了亲,柔声问:“弄盏想见父皇吗?”

    陌弄盏并未给出任何回应,眨巴着眼睛犯迷瞪。

    “花婕妤,时间不早了,出发吗?”御林卫再次询问。

    “七王爷似乎想与他父皇道个别,要不我们在等等?”

    她望向已经睡着的儿子,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侧头看向窗外。

    就这样,半个时辰过去了。

    “算了,走吧。”

    巨大的木轮滚动起来,冷风顺着车窗吹进来,她赶忙撩下布帘,帮儿子戴上老虎头的棉帽子。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很快抵达钰城城门的位置。

    她坐在车里,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她不自觉地笑了下,撩开车帘向外张望,却发现并非有人阻拦,而是在进行出城前的例行登记。

    马车继续行驶起来,龙走月从车帘前移到儿子的小床旁,轻拍着熟睡的儿子,她的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陌奕宗这家伙,真不打算与她道个别?

    ……

    翌日清晨,当龙走月醒来的时候,御林卫告知已经抵达三岔路口,向她询问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进发。

    龙走月走下车,看向骑马前行的夸叶乘风,问道:“你要回山寨一下吗?”

    “是要回去一下,你先走着,我送完银票马上去追你。”他从怀里取出银票晃了晃,女王大人塞给他一万两银票,他只从中抽出一张面值千两的银票,这些银子足够族人修葺寨子以及过上富足的生活。

    龙走月应了声,不自觉地回眸凝睇,望向已经看不到的钰城。

    此刻距离分别已过去整整一夜,看来只能在战场上见面了。

    她坐回车里,指挥御林卫向南边前进。

    车队又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到了午膳的时间。人不吃饭,马也要吃草,刚巧肥娥也要给弄盏洗尿芥子,于是一行人在小溪附近停下歇息。

    弄盏很喜欢吃嫩蛋黄,小扇子捡来木柴生火,龙走月在溪边洗锅盛水。话说她从小到大,刷碗扫地这等粗活儿,皆拜陌氏后宫所赐。

    就在这时,马车那边儿,传来弄盏惊天的哭声!

    砂锅脱手落地!龙走月匆遽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