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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此行只有他二人,王德才被陌奕宗派去冷宫,以防某女调虎离山别有用心。

    龙走月泰然自若,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微型树木,不由称赞陌氏王朝人才济济。

    除了北方的气候,越发喜欢这片繁荣的沃土,越发期待占为己有的那一天。

    “喂,钰国老皇帝死了。”陌奕宗忽然发难。

    “知晓,是我把他气死的,他活着对我没好处。”她歪头直视他的双眼,“我要封号,就是为了顺利进入天牢。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潜入天牢杀人不算,还承认得这般坦然?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

    陌奕宗见她悠哉前行,拉住她的手臂扯回原位,怒声喝道:“你不要仗着朕宠你,就敢这般肆无忌惮!”

    “你宠我?从前天到今日,我在冷宫内外一共见到十九张陌生的面孔,他们是你派去监视我的吧?忘了告诉你,我对脸孔特别敏感,基本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她何止是基本记得,天生的记忆力超群者,过目不忘。

    确实是十九人,陌奕宗不怒反笑,想不到臭丫头还有这等本事。

    “朕为何派人监视你?装什么傻?”

    “好吧,我承认我之前想跑,但是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你不会让我带走弄盏。”

    陌奕宗不动声色地浅笑一下,内心则是稍感诧异……据他获悉,花响与夸叶乘风只在天牢确定了汇集地点,并未过多交流。所以会是夸叶乘风出卖了他吗?他敢拿狐影一族的性命开玩笑?

    ……嗯,是花响的试探。

    龙走月同样观察着他的神态……他淡定自若,分毫端倪都未显露。单从表面看,似乎真的没有与夸叶乘风达成某种共识?

    莫非揣测有误?陌奕宗并未在儿子身上动歪念头?

    陌奕宗再次牵起她的手,一边漫步,一边问:“是暂时不逃了,还是永远。”

    她避重就轻道:“我不喜欢你的后宫,也不喜欢与女人吵架。”

    “你此话何意?你对朕又不怎么样,不,是相当差劲,叫你侍个寝都在那儿推三阻四,所以你来告诉朕,凭什么为了你遣散后宫?”

    “……”她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貌似又踩到奇怪的话题上。

    “说啊!”

    “这里的风景欣赏完毕,我们去别处看看。”她拽着他的手走向石拱门。

    陌奕宗注视她疾走的背影,喟叹一声,道:“其实你要去哪里都可以,只是你的计划里从来没有朕。”

    她的步伐一顿,沉默良久,道:“我忘不了当俘虏的那段日子,每当听你的脚步声靠近,我真是吓得浑身发抖。”

    暗无天日,满心绝望,不知抓捕者何时一个不高兴便把她剁成肉泥,这便是战俘必须接受的命运。幸好她怀上弄盏,否则一定会被弃尸荒野吧。

    当然,他并非错在把她当战俘一样虐待,俘虏原本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尤其是女战俘,没有遭到□□真要感恩戴德。只是,陌奕宗要的并不是她表面上的顺从,而是希望她冰释前嫌,发自内心地崇拜他,爱慕他。

    怎么可能?且不说民间是否存在严重的重男轻女的现象,反正在龙茗国的皇宫之中,除了父皇,所有人皆要听命于她和姐姐龙寸心。正因为父皇不幸身染恶疾,龙走月自十二岁起,便协助父皇批阅奏折,十三岁上朝听政,十五岁生辰前夕,正式称帝。

    试问一位十五岁便肩负起王朝兴衰的女子,敢把自己当女人看吗?她不狠如何治理国家?不冷血如何镇得住朝臣?

    就是这样一个自小学习霸气与武力的女子,偏偏成了陌氏王朝里一个会生孩子的小妾?自然是打心眼里儿服不了这事儿。

    “陌奕宗,即使我在你眼皮底下溜走了,我坚信我们还会见面。”

    “那是必然,朕一定会抓到你。”他撩袍坐下,顺势将她拉坐在腿前。

    她没挣扎,侧头望向他,正色道:“不,是我主动出现。”

    陌奕宗把她圈在双臂之间,注视她的双眼,他的唇边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道:“这下麻烦了,朕忽然辨不出你的话是真还是假。”

    阳光明媚,照耀着这一对夺目的璧人,他们的神态同样傲慢,又同样沁着复杂的情绪,或许真是到了暂别的时刻,反而不想斗嘴,更不知晓聊些什么。

    静静地沐浴在阳光下,竟然就这样坐了半个时辰。

    龙走月倏尔抽回神智,该是实施此行目的时候了。

    “距离晚膳时间还早,我还想去别的园子看看。”

    陌奕宗枕在她的肩头,默道:“不想,朕累了。”

    “这点儿小要求都不肯满足,你还让我去哪儿感受你对我的好?”

    “床上。”他就等她问呢。

    “……”她绷起脸,“你就说究竟陪不陪我去?”

    “你先告诉朕你为何对游园产生浓厚的兴趣呗?”

    他目光如炬,她知晓再在这个问题上打太极毫无进展,看来只能用谎言换取想要的结果。

    “在后宫住了一年有余,儿子都几个月大了,我的夫君却不曾陪我好好地走上一段路。好吧,我承认我也在尝试着忘记过去,可是我感觉我仍只是你的俘虏,你随时可以找我,我要见你却十分困难。不管你有多少妃嫔,我只有你和弄盏,你自当迁就我一回,让我知晓我在你心里确实是与众不同的?哪怕只是一个纪念?嗯?……”

    陌奕宗终于懂了,她今晚还是要走,不过这段话传到他耳中的感觉……反倒夹杂些许喜悦。她的意思是不是在说?——我要走了,对你或多或少有些情意,自当是一个无声的道别仪式。

    龙走月敛气屏息,按捺急迫的情绪,故作平静地等待他的回应。

    务必答应,务必,否则潜逃计划一定会泡汤。

    良久,他拍了下她的大腿,粲然一笑,道:“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龙走月在耍什么花样儿(⊙v⊙)嗯,缠着皇帝想干啥捏?

    下集:准备就绪,奔跑吧!龙走月!

    ☆、第45章 (1)

    本章提要:万事俱备,不欠东风。

    陌氏王朝的皇宫宏伟壮丽,宫墙外围占地六百多公顷,宫墙内占地九十九公顷,建筑九百九十九座,屋有九千多间,历经无数能工巧匠之手,打造出中原地区最为璀璨奢华的宫廷大殿。

    正因为皇宫宽广到一定程度,所以步行游园纯属胡闹。

    乘坐双人銮舆需要二十八名轿夫抬架,龙走月声称不愿被外人打扰,提议做辇车走走停停。

    陌奕宗既然已经答应陪她四处闲逛,自然是有求必应。俄顷,侍卫牵来一辆双马龙辇,陌奕宗跃身上车,一手拉马缰,一手将她拽到身旁。

    皇帝在皇宫之内亲自驾马驱车,并且邀请妃嫔同坐,乃是破天荒的大事件。宫人们瞠目结舌,奔走相告,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消息传遍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可想而知,各宫各殿此刻一定关起门来拍桌子瞪眼,倘若心语可以幻化成文字,估计此刻的陌氏王朝的上空,已然飘满由谩骂与诅咒组成的鹅毛大雪。

    为何要用雪来形容,因为天空洒下片片雪花。

    秋末冬来的第一场小雪不期而至,龙走月将雪花托在掌心,记得初次看到雪花的时候,她正在帮钰国御敌,一边砍人一边偷偷地欣赏雪景。

    龙茗国是一个没有冬季的岛屿王国,“茗”字即是“茶”。有句俗语,高山云雾出好茶。龙茗国峻岭萦绕,结合降雨量适宜、空气湿润、土地偏酸且肥沃等多方因素,可以产出品质极好的乌龙茶、铁观音等多种名茶,各国王公贵族平日所饮的茶,多半来自龙茗国。就连陌氏王朝,也会拿龙茗国的茶叶款待各国使节。

    雪花越飘越大,像龙走月这种基本不经历冬季的南部人,难免耐寒能力较弱。

    这时,一只大手环住她的肩,将她往怀中捞去。

    他的动作从不温柔,导致她的额头撞上他的脸颊。陌奕宗一怔,问:“天气也不冷啊,你的身体怎会这么凉?”

    她搓了搓双手,道:“没想到会下雪,穿少了。”

    他停下龙辇,解下披风搭在她的肩头,“还逛吗?要不回去?”

    哪能回去,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再冷也要转完整个皇宫,同时,最好可以让所有人听闻坐在皇帝身边的女子是“花婕妤”。

    对,就是要招摇过市,然后……

    她的耳畔忽然传来鞭响,一阵冷风迎面而起,马匹疾奔开来。

    “让马跑慢点,你当在打仗啊?”她下意识地扯紧缰绳。

    “你不是冷吗?赶紧看完赶紧回屋。”

    “……风大才冷吧!”

    跑那么快,守门侍卫看不清她的着装打扮就是白搭。

    这便是她此行的目的,她要堂而皇之地从宫门走出去!

    原因如下——宫中为了防止侍卫滥用职权偷摸放人进出宫门,过一个时辰便会调换一批侍卫。待到子时,她也不确定会是哪批侍卫坚守正门,所以才要沿着宫墙门慢慢遛。

    《孙子兵法》中有这样一句话,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意思是,在兵战中,当己方处于劣势时,要伪装成实力雄厚的样子。反之,即使实力再雄厚,也不要冒然地把老底儿亮给对手看。

    而她龙走月,就是要做那个虚则实之的潜逃者。

    纵使陌奕宗再聪明再机警,也无法想象她会选择走正门!没错,不是偏门,就是皇帝御用出行的那扇大门!

    “今儿是休泽日,晚间在大殿设有酒宴,你是陪儿子……还是来?”连拒绝的理由都帮她想好了,试问这世间还有比他更“贴心”的皇帝吗?她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不懂得珍惜。

    “去,当然去,有酒有肉为何不去?”参加晚宴也在计划之内。她站起身,从他膝盖前方挤到座位另一边,只用左手牵起马缰,道,“我要赶马车。”

    陌奕宗欲言欲止,向另一侧挪了挪,随后倚着扶手旁观察她的神态。

    ……死丫头演技见长啊,怎就没看明白她的花花肠子?

    …………

    这一圈转下来足足用掉两个时辰,二人皆是神色疲惫,不过龙走月并未将龙辇停在皇帝寝宫门前,而是停在冷宫的院门口。

    她率先跳下车,问道:“你回去还是进来休息会?”

    她在用一种他喜欢的交流方式扰乱他的判断力。

    当然,这一定是陷阱,太假,温顺本身就是假象。

    只是有时候明知有阴谋,却因为不愿浪费相处的时光,选择忽视。

    他从车上走下来,与她一同步入寝室。刚巧王德才按照他的吩咐在此“照看”七王爷,正好帮他脱鞋宽衣。

    见花响去看儿子,他问道:“她宫里的人有何异动?”

    “暂时没发现,都很正常。”

    “真是奇了,她真不打算跑了?朕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奴才也纳闷,奴才还特意溜进花婕妤的寝宫查看一番,穿的戴的用的,一样没少,不过……七王爷的俸禄打成小包放在桌上。”

    撂在桌上显得心里没鬼,不过经验告诉陌奕宗,过于正常也是一种不正常。

    罢了,反正他还有第二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