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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

      他闭上眼,贴着滕誉暖和的身体,舒舒服服地入睡了。

    滕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难得的大晴天,把屋子里照的亮堂堂的。

    他身上裹着柔软的被子,怀里已经没有人了,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无一处不舒爽餍足,精气神十足。

    他翻个身朝外喊道:“爱妃,本殿醒了,快进来伺候着!”

    门被一脚踹开,少年逆光站着,滕誉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一股杀气弥散出来。

    滕誉忙一本正经地问:“我饿了,可有吃的?”

    “哼,当然有!”殷旭朝身后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侍卫端着一盘饭菜进来,饭菜上盖着盘子,一点气味也没漏出来。

    滕誉的目光还钉在殷旭脸上,没有看到那侍卫踉跄的脚步以及那强作镇定的表情。

    直到那侍卫将盘子放在桌上,滕誉才将目光收回来,然后便看到那侍卫以逃跑的姿态迅速离开。

    他无知无觉的跳下床,随意披了件外裳,在一旁的水盆里简单熟悉一番坐到桌边。

    殷旭抱胸站在他身后,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快吃吧,本少爷一早起来做的,可不许浪费一丝一毫。”

    “你做的?”滕誉闻言愣在当场,紧接着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眼睛里的光彩差点把殷旭闪瞎了。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揭开了其中一个碗上头的盘子,灿烂的笑脸有片刻的僵硬。

    “这...这是什么?”三殿下用筷子拨了下碗里的东西,一粒一粒的,白白的,长得和大米一般无二。

    “米饭啊,我想着这些日子面食吃多了,换换口味,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吃面食?要不换一碗进来。”

    三皇子长这么大可不是个五谷不分的人,米他当然是认识的,饭更是天天吃,可米和饭真的是一样的吗?

    好吧,饭没煮之前大概是一样的。

    滕誉夹出几粒米小心地问:“你是不是,忘记加水了?”

    “加什么水?”殷旭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地问:“我特意请教过厨娘了,她们说只要蒸熟就可以了。”

    确实可以蒸熟,可重点在“熟”不是吗?

    “你蒸多久了?”

    “...忘了,我想着你醒来肯定得饿,就加快速度,反正不都能吃么?”

    滕誉被他如此直白的眼神看着,脑袋根本不敢摇,他把那几粒半生不熟的米粒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夹生的米饭可没比全生的米好吃多少。

    “别光顾着吃饭啊,喝点汤。”殷旭殷勤的替他掀开汤碗的盘子,还替他盛了一碗。

    滕誉先注意了一下这汤的成分,等看到熟悉的蛋花才松了口气:还好,至少这蛋是熟的。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滕誉没敢大意,用调羹舀了一小口放在舌头尝了尝。

    ”怎样?“殷旭在一旁笑咪咪地问。

    滕誉面色大变,整张脸呈现出猪肝色,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他求饶地看了殷旭一眼,见他依然是那副温柔的笑脸,狠了狠心,吞了下去。

    这一口汤是什么滋味他真是形容不出来,大概酸甜苦辣都齐全了,不过绝对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程度。

    “还...还行。”滕誉违心地回答。

    “我想也是,本少爷虽然是第一次下厨,但天赋异禀,没道理做不出好饭好菜来,好喝就赶紧喝吧,冷了就变味了。”

    滕誉苦着脸想:就这味道,变味还能变成什么?

    有了这个开头阵,滕誉对另外两个盖着盘子的菜肴产生了恐惧心理。

    殷旭在他对面坐下,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揭开另外两道菜,乍一眼,滕誉的脸色顿时吓得惨白。

    “油炸蝎子,红烧蛇段,据说都是大补之物,你累了这么些天,是该好好补一补了。”殷旭将盘子往滕誉面前推了推,笑的一派温和。

    滕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双手捏着筷子,艰难地拒绝:“不,不用补了....”

    如果这两道菜真如名字一样,也许滕誉还敢闭着眼睛尝试一下,可他面前摆着的这两样是什么?

    油炸蝎子?被油炸过的蝎子还能动是怎么回事?那一只只钳子里夹着的圆球又是怎么回事?

    “哦,忘了说了,这是本少爷新发明的菜色,将鱼眼和蝎子放在一起,顺便补补眼睛。”

    滕誉摸了下肚子,把筷子平稳地放下,“本殿突然觉得不是很饿了,要不...等会再吃?”

    “这怎么可以?一日三餐一餐也误不得,吃不完也没关系,现在天气冷,放一放坏不了。”

    滕誉心道:真要是吃了,恐怕坏掉的就是自己了。

    “不用了,咱们家不缺这点粮食,你不必为本殿下节省这个。”

    殷旭叹了口气,“外头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你却如此浪费,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可怎么是好?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

    “不会有人知道的....”滕誉眼疾手快地将一只即将爬出盘子的蝎子捉回盘子里,然后重新盖上,讪讪地说:“要不,咱们赏给下人吃?”

    府里的侍卫小厮们齐刷刷地打了个寒颤。

    “他们都吃过了,整个府里就你还没用膳而已。”殷旭面露遗憾,失落地说:“既然你如此不领情,那就算了,左右不过是损失了我的一番心意而已。”

    滕誉心里斗争了一会儿,最终咬着牙说:“要不...我随便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