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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面容总是既狰狞又阴狠,不再像是那个温柔如水的母亲,令她感觉到害怕。可她还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相信了是父亲抛弃了她们。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啊。她已经不愿意揣测母亲故意跟她们说这些话的目的,因为父亲杀是了她的情郎,所以她将仇恨加在了她和姐姐的身上,想要让她们替她去报仇?

    母亲或许是爱她们的,但她们在她心里的位置,一定比不过她的情郎。

    母亲在庄子上终是没能熬多久,只活了八年便去世了。她临死的时候,大夫在她的房间里进进出出,想要挽救她的性命。而父亲就站在庄子外面的那棵大槐树下,他没有进门,直到母亲死了之后,他都没有进来看她一眼。

    母亲其实走得很安详,临死的时候她的眼睛很亮,脸上是幸福的容颜,她拉着跪在床边的姐姐的手说:“真好,真好,我终于能去见他了。”

    母亲是被休弃之人,没有资格进薛家的祖坟。可父亲也没有让她埋进邵家的祖坟,他将她埋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山头上,她的墓地旁边还有一座坟,可是那座坟没有墓碑。现在想来,那便应该是母亲心里那个男人的坟墓吧。

    她和姐姐在庄子上替母亲守了三年孝,然后被接回了薛府,那时候她十四,姐姐十六。再后来,是姐姐嫁给了太子做了太子妃,再三年,太子登基,姐姐做了皇后。可是不足一个月,便传来了姐姐急病而亡的消息。

    外面都说,是戚贵妃为了皇后之位害死了姐姐。她进宫之后,曾经偷偷找到伺候过姐姐的内侍宫女问过,他们也都说姐姐的死与戚贵妃有关,所以她再一次相信了。

    她好像真的误会了好多事,也做错了很多事。她这辈子,自以为活得清醒,其实一辈子都在糊里糊涂当中。

    她抹掉自己的眼泪,转头对碧池道:“把蜡烛点亮。”

    碧池道是,然后点上了蜡烛,整个内殿重新亮堂起来。

    贤妃走到书桌前,碧池连忙走过去替她研磨,贤妃摊开纸,执起笔沾了墨,结果想了半天,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她想给父亲写一封信,她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很多话想问,可是真到最后,她竟然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写什么呢?问他是不是真的母亲才是背叛的那一个人?还是跟他写一些道歉的话?可是这有什么用。

    她想起,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叫过他一声父亲了。父女生疏至此,或许他们真的缺少父女的缘分。

    她放下笔,重新回到榻上抱着腿坐着。过了好一会之后,她才开口道:“想办法送信给戚贵妃,让她来见我一面。”

    碧池从来不问薛贤妃要做什么,她说什么话,她从来都只会遵照执行。她只是有些忧愁道:“她会来吗?”

    贤妃道:“你让人跟她说一句话,她会来的。”

    *****

    南玉听到甘泉宫出事的时候,她正在自己的宫里剥核桃。她惊得直接从坐榻上跳起来,手上的核桃和砸核桃的小锤子直接掉落下来,小锤子又直接砸在了她的鞋面上,疼得她直接跳了几下。

    雪芽和翠芽连忙走过来扶着她,一边惊呼道:“娘娘……”

    南玉顾不得多想,推开她们带着和弦直接往甘泉宫而去。

    而在路上,和弦已经简短的将甘泉宫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是戚贵妃,她去了甘泉宫,然后将所有的人都赶出去,和贤妃在内殿里面不知单独说了什么,接着贤妃惊呼出声。外面的宫人冲进去看的时候,发现贤妃的胸口插着一根簪子,而贵妃的手还拿着簪子,看样子就像是贵妃拿着簪子刺了贤妃……”

    南玉问她道:“那簪子是谁的?”

    和弦回答道:“是贵妃的,而且贤妃身上不止被刺了一下。御医到的时候,贤妃已经救不回来了。”

    所以说,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贵妃。

    南玉是不大相信贵妃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贵妃虽然又狠又毒还不够聪明,但也绝不会蠢到这个时候还去杀贤妃,更别说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多半是贤妃用了什么理由将贵妃引了过去,然后在临死之前还坑了贵妃一把。现在外头戚家带头领着一帮大臣,上书皇帝要重罚薛家,现在有了贵妃这一出,情势倒是急转直下了。至少戚家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皇帝严惩薛家了。

    和弦道:“我现在就担心碧池,那个傻丫头对贤妃忠心得很,现在贤妃去了,我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南玉听得走得越快,几乎是健步如飞。只是等她到了甘泉宫里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把守甘泉宫的重兵已经撤走了,几个宫人站在门外,殿门是关着的。看见她过来,宫人屈身下来行礼,道:“见过娘娘。”

    南玉厉声问道:“碧池呢?”

    其中一个宫人回答道:“碧池在里面,她说想最后陪陪娘娘,给娘娘最后梳个妆,让奴婢们都出来了。”

    南玉听得心一突,预感十分的不好,只恐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对她们道:“干净将门打开,让本宫进去。”

    宫女连忙道是,用钥匙打开了殿门。而等南玉走进去一看,果然出了事。

    贤妃还仍安静的躺在床上,并未来得及收敛移动,而碧池就倒在贤妃的床前,头靠在床沿,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却有大滩大滩的血从她身上流了出来,流得满地都是,整个房间里都是血腥味。

    南玉看得睁大了眼睛,身后的宫人亦是惊呼出声,连和弦都忍不住惊恐的捂起了嘴。

    南玉顿时觉得眼睛里面湿润温热的,她顾不得什么,连忙走过去抱起她翻转过来,这才看清楚,她的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她的身体和血都还是温热的,很明显这把匕首是刚刚插进去。

    她的脸色很苍白,像是血都流尽了一样。她勉力的睁开眼睛,对着她们笑了笑,然后道:“你们来啦,临死之前能见着你们,我很高兴。”

    南玉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让她整个人都呼吸不上来,她帮她捂住胸口,也不敢去拔匕首。眼泪盈含在眼眶里,仿佛下一秒就要流下来。

    她声音有些嘶哑的骂她道:“你这个傻瓜,你就是对贤妃再忠心,贤妃对你再有恩,哪里就值得你为她去死了。你替她做的还不够?”

    碧池脸色苍白的笑了笑,道:“我要弄脏你的衣服了,血很难洗赶紧,而且晦气。”

    南玉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她说着对和弦道:“传我的命令,马上去让御医进宫来。”

    和弦捂着自己的嘴,眼睛通红的点了点头,马上就要站起来出去。

    碧池却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对她们摇了摇头,道:“我自己做过的事我自己知道,就算救活了也是死路一条,别白费力气了。”

    南玉骂道:“你这个笨蛋,我已经求了圣上了,圣上答应只让你去皇陵。皇陵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碧池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有你这个姐妹,我一辈子也算值了,可是,我想陪着娘娘。”

    南玉眼眶里的泪终于流了下来,道:“傻瓜,天子第一号的大傻瓜。贤妃救过你,你就愿意为了她去死。我也救过你,你怎么就不愿意为我活着。”

    碧池摇摇头,道:“不一样,南玉,你不一样。你有圣上,有和弦,还有茉莉儿,你心宽,没有我,你也会生活得很幸福。可贤妃不一样,她失去母亲,失去姐姐,没有爱人,有父亲和兄弟,却像是没有一样,她走得太孤单了,我怕她没有伴,所以我想要陪着她。”

    她说着皱了皱眉头,仿佛是疼痛得难以忍受一样,南玉连忙越紧的按住她的伤口,以期血不会那么快从她身上流出来。

    她继续道:“南玉,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已经有些记不得了,我甚至都已经忘记了,我们小时候叫什么名儿了。我只记得那一天好冷好冷啊,我和你还有同村的另外一个女孩,被自己的父母亲手交到了人牙子手里,换来了五两银子。我记得那天的马车咕噜咕噜的响,我趴在车窗口,看到父母的身影越来越远,我很害怕,一直在哭。车里面的其他人也都在哭,只有你不哭,你还骂我们说‘别哭了,你们的爹娘都将你们卖了,你们还指望他们会来找你们吗,别傻了,省得等一下还要受一下皮肉之苦’。

    那时候你好像还是大病初愈,身体瘦瘦小小的,脸色也很苍白。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觉得你好镇定沉稳,像是大树一样,然后我就再也不害怕了。南玉,你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崇拜你。你总是无论在多艰难困苦的情况下,都会找到自己的乐趣,然后坚强勇敢的活下去。但是人与人总归是不一样的,我永远都成为不了你。”

    南玉吸了吸鼻子,她当然记得。

    她当初从异世来到这个地方,当然觉得害怕,没等多久,她就这副身体的父亲和家里的姨娘卖了出去,而她这副身体的母亲只会哭,连阻拦都不敢。她被卖的时候虽然觉得愤怒,但到底不曾将那些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所以到时不觉得伤心。

    在人牙子手底下的时候,因为食物有限,一车子的小姑娘,经常是要抢东西吃的。她那时候刚大病一场,身体弱,总是抢不过别人。她永远记得,第一个将抢到的面包分了她一半的就是碧池。

    后来她们两人一同被卖进刺史府,她身上还带着点现代人的傲气和反骨,所以总是被教导她们的麽麽罚,又是碧池偷偷的给她送吃的。她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们一起相扶相持着长大,直到进了宫。

    她知道碧池帮贤妃做的那些事不对,可是碧池对她来说是意义不一样的人,哪怕她做错了事,她也希望她活着。

    碧池又道:“我们都是被亲生父母所抛弃了的人,从小到大也受到了很多苦,你的幸运在于遇见了圣上,而我的幸运则是遇到了贤妃,贤妃就像是我新的亲人一样。”

    南玉哭着道:“你不要说话,保留体力,我让御医来救你。你不是说贤妃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吗,那你更应该活下来啊,你要是也死了,以后清明谁来给贤妃烧纸钱。”她说着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道:“反正我是不会给她烧的。”

    碧池笑了笑,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苍白得像是白纸。她道:“大约是来不及了。”她的眼睛已经越开越睁不开,慢慢的合了上去,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道:“南玉,和弦,你们要幸福啊,我去陪贤妃了,我以后会保佑你们的。”

    说完眼睛闭合,手垂落在地,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声息。她颤抖着将手指放到她的鼻子下,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和弦看着她,她对着她摇了摇头,然后抱紧她的脖子,终于哭出声来,边哭边道:“你这个傻瓜,我若要人保佑自会去找菩萨,谁要你保佑了。”

    和弦也是双手捂住脸,哭出声来。她和碧池的感情或许没有南玉和她来得深,但总归是结拜过姐妹,曾经一起生活过的人。

    哭了许久许久之后,直到碧池的身体都已经冷了之后,她才终于放下碧池的身体,然后对着殿里的宫人怒骂道:“你们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在殿内,还有不是甘泉宫所有能伤人的利器都移走了吗,为什么她手里还会有匕首?”

    宫人吓得全部都跪在地上,直道:“娘娘饶命,是碧池姑娘主动要求一个人留在殿内的,奴婢们也不知道碧池姑娘手上为什么会有匕首,这一定是她藏起来的。”

    她走过去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头上怒打了几下,又在她身上怒踢了几脚。那人不敢动,只是不断的求饶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她想要捂着嘴哭,等抬起手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手上还带着碧池的血。

    其实她都知道,殿里有贤妃一个死人,她们都嫌晦气或者害怕,都不愿意留在殿里。等到碧池说让她们出去她要单独陪贤妃一会的时候,她们自然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出来了。她们以为只要将殿门一锁,不让碧池逃掉或者畏罪自戕就可以了,但她们没有想到,碧池手里还藏着一把匕首。

    说到底,还是这些宫人失职。哪怕只要留一个人在殿里呢,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而在另一边的甘露殿里,贵妃还跪在地上跟皇帝辩解:“……圣上,您相信臣妾,贤妃她是自己刺自己的,臣妾没有杀她,与臣妾无关,是贤妃冤枉臣妾。”

    皇帝看着她,眼神凌厉的道:“贵妃,你当朕是傻子吗?这么多人亲眼看见了,你当别人都是瞎了?那好,那你告诉朕,刺死贤妃的簪子是谁的?”

    贵妃辩道:“那是贤妃自己夺了臣妾的簪子然后刺了自己,臣妾不过是想要将簪子拔出来。”

    皇帝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只是贵妃,就算朕相信你前面所说的,那你再告诉朕,今天你跑去找贤妃做什么?”

    贵妃道:“臣妾……”

    她说到这里却没法再说下去,她跑去跟找贤妃干嘛?是因为贤妃找人跟她说了一句话“太后的药方应该换一换了。”让她以为她对太后做的事已经被她知道了,她怕她手上捏着有证据,所以匆匆忙忙的赶去了甘泉宫,但哪里知道,会有这样一场阴谋等着她。

    现在想来,就算贤妃知道她对太后动了手脚,怕也只是怀疑,根本没有证据。要不然,她也不用千方百计的在自己身上动手脚来陷害她,直接揭露她对太后做的事更方便。是她心虚之下没有想清楚,才会中了贤妃的奸计。

    可是这种理由,她根本不能跟皇帝诉之于口。

    她只能含糊的道:“是贤妃找人跟臣妾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臣妾说,所以臣妾才去的。”

    皇帝冷笑道:“贵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贤妃让你去你就去。还有,贤妃已经被关起来了,甘泉宫外重兵把守,她哪里还能找到人给你传话。你是觉得朕好骗,还是觉得朕无能。”

    贵妃道:“总之,臣妾没有害贤妃,请圣上明察。”

    皇帝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宫里的行事,嚣张跋扈,阴狠毒辣,朕看在你是太后嫡亲的侄女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贤妃再是有罪陷害过你,她是正一品的妃子,也只能由朕来处置,由不得你私下动刑。你是将朕的后宫当成你的了,还是将这个天下当成你戚家的了,这么为所欲为。”

    这话说得就是重了,简直是在直接说戚家有谋反的心思都不为过。贵妃连忙磕头道:“臣妾不敢,戚家也不敢,臣妾和戚家都一直是对圣上忠心耿耿,绝不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皇帝冷哼了一声道:“你们戚家有什么不敢的,就差将朕赶下来,好让这个皇位由你们戚家来坐了。”

    贵妃抬起头来,仍想辩解道:“圣上,臣妾和戚家……”

    皇帝打断她道:“给朕滚回你的仪瀛宫去,没朕的命令,不许出来。”

    贵妃心里生怨,却不敢不从。顿了一会,终是给皇帝行了一个礼,道:“臣妾告退。”然后出了甘露殿。

    对贤妃和薛家的处置,很快就下来了。贤妃虽然有罪,但人死为大,只被降成美人,以美人礼入葬。至于薛家,薛定因教女不力被官降一级,由右卫大将军降为右卫将军。

    这个惩罚说不上重也说不上轻,朝中反对的声音不大。认真说起来,朝臣真没多关心皇家的家务事的,特别是贤妃生下的是公主又不是皇子的情况下。除非政敌想用来攻歼薛家,要不然谁愿意拿皇家的家务事在朝上管。

    原先能折腾得这么大,那是因为有戚家掺合在其中。那时候薛贤妃是陷害了贵妃,戚家作为受害者,领着自己一系的人马在朝上闹,要求严惩薛家,这是很说的过去的。但是现在呢,贵妃涉嫌杀了贤妃呢,情形一反转,戚家这个受害者就当不成了,这个时候再带着自己一系的人闹,就说不过去了。

    至于戚家,同样没讨着好,戚弘同样因为教女无方,差点被降职。最后是太后仗着生病,闹腾着跟皇帝求情,又以一副老态龙钟之身跑到太庙去跪,说什么自己对不起列祖列宗,没有约束好外戚巴拉巴拉的。皇帝头上压着孝名,只能将降职改成了罚俸半年,气得皇帝在紫宸殿里摔了一只杯子。

    其实太后也气,气的是戚贵妃。多好的将薛家压下去的机会啊,结果偏偏被她搞砸了,还差点将戚家给搭上了。

    只是再生气,太后还是要将贵妃给捞出来。不捞出来怎么办,现在她精力不济,在后宫用不上劲,贤妃死了,贵妃被关了起来,难道让李昭仪把持后宫?李昭仪现在在宫外也是有李家撑腰的,在宫里又有皇帝的宠,绝对是心腹大患。

    于是太后自导自演了一出差点病危,又是请御医又是要见皇帝的,然后在病床上拉着皇帝的手说自己就要死了,临死之前就贵妃一个放心不下的,贵妃脾气不好,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巴拉巴拉。

    这养母加嫡母要死了,就算是装的病你也不能怀疑,怀疑了事后被证明是正确的,你也要被认定不孝。这种时候,皇帝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虽然皇帝很郁卒,但贵妃还是被放出来了,还答应原先允诺的皇贵妃之位会照给。然后贵妃一副担忧模样的来了宁寿宫,跪在太后床前那么一哭一喊的:“姑妈……”然后太后一“高兴”就病好了,能吃能喝也不病危了,弄得贵妃简直就像是治病良药,让皇帝十分想直接将她当药煎了给太后喝下去。

    只是没过多少日子,太后又病危了。这次病危之后不是转好了,而是真的死了。

    太后是在睡梦中就去了的,去之前几天听说吃不下饭喝不下药,皇帝天天在床前侍奉汤药,比吴王这个亲儿子还要殷勤,做足了孝子的态。然后在某一天半夜的时候,太后无声无息就去了,尸体是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侍奉她的官麽麽先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冷了。

    皇帝听到消息后,先躲在紫宸殿大笑了三声,然后才做出了死了娘的样子,从紫宸殿匆匆出来,丧着脸去了宁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