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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节

      “咦!小子,听说过我甲子道的大名啊!你怎知我等要寻阮家的麻烦?”那个瘦小的男子伸手抹了下两撇短须,禁不住的一脸好奇。

    “滚!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为首的中年男子挥臂叱喝了一声,吓得对方一缩脖子躲了回去。他冷哼了一声,又瞪着林一,不容置疑地说道:“遇见了我等,命数使然,怪不得别人!小子,你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又是一阵恶笑声响起,众人的神色中尽是戏虐的放肆!

    林一撞见一伙陌生的修士,于下意识中隐去了修为。当察觉这是一伙无良的散修之后,他没了虚与委蛇的耐性。可对方的言行举止颇为的诡异,令其心头一动,随声问道:“尚不知是哪两条路?”

    中年男子晃动了下膀子,趾高气扬地说道:“不管你来自家族还是小仙门,自今日起便是与我等一般无二的散修!如若不从,那个石坑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林一恍然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这个法子不错!”对方嗓门猛然一高,逼问道:“那你便是应从了?”

    嘴角上扬,林一淡淡一笑!

    “哼!你虽是修为不济,却有几分的胆色,尚可造就!而丑话说在前头……”那男子又厉声训诫道:“我等即将启程去灭了阮家,动手的时候,你须杀一人方显诚意!若敢畏缩不前……”说着,其凶相毕露,恶狠狠地狞笑了一声:“哼哼……”

    甲子道又适时跳了出来,指手划脚地冲着林一叫道:“哼哼!我胡老大的规矩便是,不作兄弟,便成仇家……”

    这还是修士吗?这分明是一伙子打家劫舍的贼人!

    打量着四下里一张张乖戾而凶狠的嘴脸,林一不禁暗暗摇头。见人势单力孤,便要裹胁对方入伙,这行事之风倒是似曾相识啊!是了,天震子与铁七不就是这个德行吗!不过,要灭阮家?其随口问道:“阮家又是哪一个……?”

    “休得罗嗦!不管他是哪一个,杀我兄弟便要倒霉!”叫作胡老大的男子眼珠子一瞪,又是喝叱了一声。他转而气势十足的手臂一挥,冲着众人吩咐道:“人手齐了,时辰亦差不多了,启程……”随其一声令下,一道道剑虹拔地而起,杀气冲天而去。

    甲子道却守在林一的身旁,狗仗人势一般的嚣张,喝道:“小子,快跟上去!若敢临阵退缩,我便代胡老大执行家法……”其个头只有对方的肩膀高,又瘦又小,很显猥琐,却于此时挺胸凹肚,故作凶狠的模样。

    林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又捣鼓了好一阵子,这才寻出一把飞剑来摇摇晃晃窜到了半空中,身后有人透着酸气追问道:“小子,你灵器的品相不差,回头让我瞧瞧可好呀……”

    第六百七十六章 他怕死啊

    青石峡,乃是极为寻常的一处峡谷。其深藏于崇山峻岭之中,甚为的僻静。

    峡谷之中,于那片数里大小的山坳之上,有着一处庄园。此处,便是阮家的所在。与诸多有着仙道传承的家族相仿,阮家深居大山之中,逍遥度日,与世无争。

    不过,族中的修士外出游历或是来往于仙坊之间,不免会有纷争缠身。而这些来自家族的修士自有处世为人之道,偶遇意外时倒也能进退无碍。

    可一家米养百样人,修士之中亦难免良莠不齐。如若不然,又怎会有无良的散修于四下里出没呢!

    那些出身家族与仙门的中的修士,有长辈提携,有现成的功法与灵石伺候着,可以安心修炼。而散修出身卑微,身无所依,于仙道一途,倍为的艰辛。

    于是乎,散修们往往便会聚集起来抱成团,干一些无良的勾当,并以此所获让修炼变得轻松一些。许是心有不平,这伙人对家族与小仙门有着天生的敌意。彼此撞见了,时有口角发生,说不定还会动起手来。

    胡老大这伙散修中的一人,在欺负阮家子弟的时候,不凑巧被人家长辈撞见了。合该这人倒霉,于挑衅之中被对方杀了。

    由此这般,胡老大不乐意了!散修凑至一块不易啊,大伙儿都是苦命人,可不能随意让人家欺负,不然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多方探听之后,获悉阮家的所在甚为偏僻,金丹修士不过三两人,他胆气大盛,便欲来一个雷霆之怒,趁机铲平对手,亦好捞一笔横财!

    以上便是胡老大一伙与阮家仇怨的由来,无须林一去刻意打听什么,那个提防他半途溜走的甲子道自己个儿便说了出来。

    甲子道有着筑基后期的修为,相貌猥琐,十足一个不受人待见的样子,却又总是故作矜持来显得自己的举足轻重。不过,言行举止之间,他倒是与胡老大颇为的默契。可见其人装傻卖呆之余,自有一套奸猾的伎俩。

    “小子,前方的那处庄园便是阮家了!”落在最后的甲子道跟上来,手指前方示意道:“你小子运气好啊!这边才入伙便能赶上这么一桩买卖……我与你说话呢,听见没?”

    见才入伙的林一四下张望,一脸的不以为然,甲子道便欲训斥几句。对方转首淡淡睨了他一下,说道:“你……直唤我名讳便是!”

    一路之上,甲子道卖弄了好一阵子的见识,又吹嘘了一通自家的本事,谁料并未换来对方的惧意与敬意。他小眼睛一瞪,叱道:“小子,我知道你叫作林一。我就是喜欢将你称作小子,有何不可?甲某人出道的时候你还未出娘胎呢,休得与我啰嗦……”

    此行的散修共计二十七人,气势汹汹地冲至青石峡之后,那山坳上的庄园四周有光芒闪动,应是阮家察觉到了来侵之敌。与此同时,有三个修士腾空而起迎了上来。

    见到来人中的一金丹初期的女子极为面熟,林一不禁摇了摇头,心忖,怎会这般的巧合!耳边的聒噪声不止,他眉头轻皱,神色转冷,说道:“祸从口出!莫要悔之晚矣!”

    甲子道一怔,随即便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来。若是威慑不了一个新入伙的年轻人,叫他的脸面置于何处呢?其正待发作,却是没来由地心头一跳,有莫名的恐惧陡然袭来,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甲子道好似中了癔症一般,猛地摇摇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头兀自‘砰砰’作响。回想方才那一声轻哼所带来的惊悸,他愣愣看着离去的林一,不由得急急眨巴着眼皮,禁不住心虚地回望了下身后。

    事起突然,阮家还是见机有了应变之举,而胡老大一伙人浑不在意地围了上去。

    胡老大本人则是驱动神识四下查看一番,未见对方邀来任何的帮手,他最后的一点儿的顾忌顿时烟消云散。单凭着这三个金丹修士便想保住阮家,岂不是痴人说梦!

    阮家孤零零地坐落于山坳之上,一两里方圆的庄园为阵法防护着,却是远远可见其中那一个个忙碌而慌乱的人影,其中有修士,亦有族中的凡人。天降横祸,为了族人的安危,三个族中修为最高的阮家修士,不得不挺身而出。其为首者乃一老者,有着金丹中期的修为,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神态威严。其后乃是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年轻的女子,二人皆是金丹初期的修为,皆脸色冷峻。

    突然之间,被这么多的的散修欺上门来,着实令阮家措手不及。可青石峡地处偏僻,即便与交好的家族传信求救,为时已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迫不得已之下,阮家只有凭借阵法与自身的手段与来敌周旋。而最终的情形,是虚惊一场,还是难以逃脱阖族被灭的厄运,只有天知道!

    “在下乃阮家的家主阮之广,偕族弟阮之安、族侄阮青玉,见过诸位道友!敢问,你我皆是修道之人,何以如此相逼……”阮家的老者踏着飞剑往前一步,拱手全了礼数之后,沉声质问。而其身后两人神色戒备,不敢有分毫的大意。那相貌清秀的素衣女子更是柳眉紧锁,眼光掠过数十丈外那伙来意不善之辈。

    胡老大回望左右,得意地挺起了胸脯,神情嚣张。七个金丹修士一字并排站定,二十来个筑基修士杀气腾腾,这阵势够威风!他转而冲着阮之广狞笑道:“我有个兄弟被你家的阮青玉杀了!此乃生死大仇,胡某人自当上门问罪……”

    “还请胡道友明察!青玉所杀乃为非作歹之人……”阮之广还想据理力争,却被胡老大蛮横地挥臂打断,瞪起眼珠子厉喝道:“休得妄言!我兄弟不是仁人便是义士,怎好如此出言相辱?今日丑话说在前头,阮家得罪了我胡老大,乃命数使然!尔等只有两条路可走……”

    阮之广被胡老大恬不知耻的一番话气得胡须直抖,面色发黑,一时说不出话来。其身后的阮之安同样是满脸的忿然,可碰上了这伙强人,着实令人难以招架。彼此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己方三人定然挡不住这伙凶悍的散修。而对方的来意浅而易见,阮家今日危矣!

    而此时的阮青玉对胡老大的强词夺理置若罔闻,眼光却是落在这伙散修中的一人身上,神色愕然!未几,对方嘴角上扬,竟是轻松地淡然一笑。见状,她心头忽而忐忑起来,失声道:“前辈……”

    “休与老子套近乎!你就是唤亲爹亦无用!”胡老大还以为阮青玉讨饶,大手一挥,恶狠狠地说道:“阮家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阖族归顺,要么灭族!尔等不妨就此斟酌一番,一炷香……不!半柱香之后,生死存亡立见分晓……”

    面对如此的欺凌,阮之广袍袖一甩,愤而怒叱道:“哼!我阮家势弱,却非予求予取之地!”他话语一转,不无痛心地沉声说道:“青玉,与贼人苦声乞怜,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阮青玉神色羞赧,忙又分辩道:“伯父!侄儿并非怯懦之人,只是那位前辈……”话至此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还是盯着那人。不过,这女子带着疑惑的神色之中,还夹杂有几分的期待。

    此情此景,使得敌我双方皆察觉到了异常,不由得循着阮青玉的眼光看去。那是一个身着灰袍的年轻人,腰里栓着个酒葫芦,正踏着把飞剑站在一伙散修的身后。他背抄着双手,神态宁和而悠闲,与左右一个个的凶神恶煞迥然有异。

    “青玉!你认得那人?那不过一误入歧途的小辈……”阮之广摇头一叹。大难临头,难免令人心神失守啊!只可惜,生性谨慎行事沉稳的青玉亦成了这番模样……

    阮青玉暗暗咬着嘴唇,神色踌躇!不会认错,那筑基修士正是救过自己性命之人!他原来不就隐瞒过修为吗?可又怎会与这伙散修混在一起呢?

    正被众人围观的林一,神色不变,嘴角却是露出一抹苦笑来。又遇见了那个阮青玉,还真是巧合。本想着瞧会儿热闹再出手,可眼下却是躲不下去了。

    “小子!你是……”胡老大愕然了一声,竟是与诸人面面相觑,随即又捧腹不止。他笑骂道:“想不到你他娘的还有冒充前辈的本事啊!哈哈……”

    于对方戏谑的大笑声中,阮青玉忽而秀眸一亮。她不再迟疑,神色决然往前一步,拱手说道:“林道友,当年承蒙相救,未及拜谢,请受青玉一礼!”其不顾阮之广与阮之安的诧异,冲着林一便是郑重一礼!

    “哈哈!小子,还真有人参拜呢……咦?”胡老大笑声一滞,不解问道:“她怎知你姓林……?”其眼珠子一转,转身厉声喝道:“甲子道,让你看着这小子,你他娘的怎一个人躲在后头……”

    甲子道本来是防着有人临阵脱逃,而现如今他独自躲在人群后面,十足一个随时要扭头跑路的架势。胡老大的喝叱传来,他吓得一哆嗦,忙要应声,却听有人讥笑道:“何须多问,他怕死啊……”

    第六百七十七章 有心无心

    随着一声漫不经心的嘲笑响起,所有人的眼光再次落在了林一的身上。

    威严受到了挑衅,胡老大的脸色一沉。他顾不得去理会甲子道,而是摆出长辈的身份,以驭下的口吻叱道:“你一个才入伙的小子,怎敢如此的放肆……”

    林一眼皮一翻,竟是收起了脚下的飞剑,凌空而立。于此刹那,其身上的元婴威势缓缓散出,慑人的杀气顿时笼罩了整个青石峡。不待众人惊诧,他缓步往前,转瞬间便来至敌我双方的当间,这才冲着目瞪口呆的胡老大说道:“我本不想多事,可被你等惹到了头上,谁说不是命数使然呢……”

    众散修神色大变,一个个御剑的身形晃动起来,更有人悄悄往后挪动,分明是想着趁机溜之大吉!胡老大的脸色急遽变幻了几下,禁不住暗啐了一口。真他娘的晦气啊!这么一个愣头愣脑的家伙竟然是位元婴前辈……这……这不成心坑人吗!

    忽而察觉同伙胆怯,胡老大不由得暗中焦急起来。眼珠子急转,他忙挤出笑脸来,冲着林一躬身施礼道:“呵呵!请恕在下眼拙,原来是前辈当面……我等又怎敢轻捋虎须呢!阮家一事暂且作罢,告辞了……”

    胡老大的口中敷衍着,心头却在暗自腹诽不止。元婴修士很了不起吗?好汉不眼前亏,老子怕了你还不成!他东张西望着,与同伴们使着眼色,便欲借机脱身。其见风使舵的伎俩无往而不利,却于此时没了用处,有人冷声道:“我话未说完,谁敢擅自离去……”

    这话语声不高,却清晰入耳,便若阵阵惊雷从心头碾过!胡老大一怔。这小子……这位前辈的口气不善啊!他于惶然中抬眼望去,见对方嘴角上扬,面带冷笑,双眸中有隐隐的赤芒闪动,尤其是那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狂傲气势,着实令人不敢睥睨!

    众散修惊愕之时,阮家三人却是喜从天降。于生死存亡之际,有元婴修士出手相帮,阮家命不该绝啊!阮之广与阮之安面面相觑之后,不敢怠慢,忙与阮青玉一同奔至林一近前,施礼道:“见过林前辈……”

    摆摆手示意阮家三人不必拘礼,林一兀自面对那伙散修。他冲着胡老大不紧不慢地说道:“之前,你曾与我、与阮家皆是两条路!而今日此时,为示公允,我同样许你两条路好走!胡老大,你以为然否?”

    “于前辈面前,晚辈怎可作大?还请直呼贱名即可!呵呵!在下姓胡,单名一个子……”一个身躯粗壮且凶恶的汉子,竟然于此时带着满脸谄媚的笑容来,怎么看怎么透着怪异!他很是乖觉地拱拱手,陪着小心问道:“敢问,前辈与我等是怎样的两条路呢?呵呵……”

    胡子?这姓名倒也简单好记啊!林一尚未说话,忽而眉梢轻挑,霍然伸手一抓,一道龙影脱臂迅猛而去。

    众人骇然之时,一声惨叫声响起。

    不待胡老大等人回过神来,林一的身前三丈处已多了一个被缚住手脚的人影。那正是偷偷溜走的甲子道,才将动身便被抓了回来,却已是出不了声,惊秫的神情中尽是绝望与哀求之意。

    “这便是擅自离去的下场……”冷冷的眼光睨过众散修,林一手上轻轻用力,甲子道无力地闷哼了一声,嘴角溢出了血。

    这是要将人活活捏死啊!胡老大眸中凶光一闪,随即又佯作笑脸,忙出声求饶道:“前辈!还请前辈手下留情啊!他不过一个畜生般的东西,您老人家何须与其一般见识呢?那两条路是……”

    半空之中,林一面对甲子道的惨状熟视无睹,却颇为玩味地打量着胡老大一干人。这一伙散修虽说乌合之众,却又一个个神色不定,身上透着隐隐的杀气,与天震门的那些弟子相较,前后两者可谓是不分彼此,同为凶顽难驯之辈!

    林一神色不变,却突然往下挥臂一甩。一道人影倏然砸向了百丈之下的地面,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闷响,只剩下半条命的甲子道呻吟起来——

    “前辈……饶命啊……”

    胡老大的嘴角抽搐了下,两个散修匆忙奔下去救起了甲子道。

    “两条路,要么归顺于我!要么,这青石峡便是尔等的葬身之地……”一把将甲子道摔了个半死不活,林一漠然开口说道。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比胡老大的手段来得更为的强悍而霸道!

    “要我等归顺于你?”胡老大瞪起了眼珠子!自家便是一伙强人,未想到还有更为强横之人!他这会儿尝到了被人逼迫的滋味,神色一窒。少顷,其冲着左右暗示了下,随即目露凶光,脖子一梗,恶声啐道:“我等天生地养,自有一番逍遥自在,又怎会作那卑躬屈膝之辈?你莫要依仗着修为欺人,恕不从命……”

    “哼!谁敢不从?”林一冷哼一声,周身气势沛然而出,咄咄逼人。

    见状,阮家三人不敢出声,忙往后躲避。而一众散修忙乱过后,却于此时凶相毕露。以胡老大为首的七位金丹修士缓缓散开,竟是摆出了群狼伏虎的架势,余者则是于不远处聚在一起,蓄势以待!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位前辈莫要欺人太甚!我等竭力一拼,不免鱼死网破的下场……”穷凶极恶的胡老大不再矫饰,而是与一伙子同伴纷纷祭出了法宝,驱动了飞剑。与其看来,己方二、三十人,皆为骁勇善战之辈,未必不能与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周旋一番。再者说了,势头若有不妙,一哄而散各自逃命便是。

    这一伙散修,看似乌合之众,却不失狡诈与凶悍!林一暗忖,本以为搬出自身的修为可免去些许的麻烦,而眼下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他冷冷一笑,眼光掠过一个个狰狞的嘴脸,说道:“还晓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真乃无耻者无畏也!”

    面对如此的嘲讽,胡老大不仅是无动于衷,反而是带着同伙如同狼群一般的散开,摆出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阵势来。

    林一摇摇头,轻声自语道:“胆大妄为……”其话音未落,忽有数丈长的赤芒夺眸而出,随之有更为凌厉的杀气汹涌四去。

    好惊人的气势呀!震骇之中,胡老大凶悍依旧,不忘大声吼道:“兄弟们!并肩子上啊……”

    林一根本不待飞剑来袭,便已于原地失去了身影。转念之间,便是“砰”的一声闷响,又是“哎呦”一声惨叫,有人从飞剑上一头栽了下去。

    尚不待众人明白过来,又是“砰‘砰’砰”一连串的闷响与惨叫声,几位金丹初期的散修竟是一个接着一个摔下了飞剑。

    众散修一时无措,胡老大急了,再次吼叫道:“愣着作甚?动手啊……”恰于此时,林一现出了身形,隔空又是几拳击去。余下的金丹修士却浑然不知躲避,尽数被一一打翻坠地。

    眨巴眼的工夫,七位金丹修士只剩下了胡老大一人在目瞪口呆。

    覆巢之下无完卵啊!那些筑基散修再亦顾不得许多,扭头四下逃散。

    林一对胡老大不作理会,而是厉声喝道:“都与我站住!违者,杀!”他张口吐出金龙剑,瞬间便化作万千的金光漫天撒去。

    顷刻之间,无所不在的杀气令人窒息而无从躲避,胡老大禁不住手忙脚乱起来。这年轻的元婴修士真会如此的厉害呢?其隔空一拳便将人打翻了,若是再祭出法宝来,岂不要引颈就死……

    罢了!大厦将倾,非一木所支也!光棍不吃眼前亏,还是趁机逃命要紧!若再稍有迟疑,只怕是想走亦走不掉了!

    心念急转,胡老大不敢逞强,双手迅疾掐出一个手诀来。一层青色的光芒闪过,其身影倏然远遁而去。

    与此同时,万千的金光化作道道凌厉的剑芒,于瞬息间笼罩住了数百丈的方圆。那些抱头鼠窜的散修,尽数被玄天剑阵所围困。

    随即察觉到了胡老大逃遁,林一不由微愕!本想逼胡老大屈服,却不料此人还擅长遁术!若是纵其离去,岂不是留下个祸害!

    林一驱动神识,转眼间便于千里之外见到了胡老大的身影。逃窜的这般神速,怕是与自己的风遁术亦不遑多让啊!他眉头轻皱,随手掐动手诀。霎时,半空中发出轻微的一声爆响,其身影骤然消失——

    少顷,两千里之外,突然又是一声闷响,竟是凭空闪现出了两个人影来。有所不同的是,一人被撞得‘哎呦’大叫着坠落下去,另一人倒是安然无恙,唯独嘴角挂着苦笑。

    这“破空遁”虽说难以操纵自如,却稍有改观。可即便用神识锁定胡老大,林一还是与对方撞在了一起。还好,至少有个垫背的了!

    许久未用的龙须鞭脱腕而去,林一抬手一招,胡老大顿时飞了上来,却被密密匝匝绑缚着已挣扎不得。他又是虚空一抓,将对方拎至近前。

    “哎呀……前辈饶命啊!”方才,胡老大差点没被撞得昏死过去。未及喘口气便被缚住了手脚,这才明白被人生擒活捉了,他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不由得拼命大喊:“晚辈心甘情愿地归顺啦!千载万载,永不悔改,只求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