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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

      林一不再多言,解下酒葫芦,让韩子江灌下了一大口灵酒后,他伸指如剑点出,对方顿时昏睡了过去。他这才将断臂严丝合缝的对接到了一起,并伸出两手,运转体内灵气,缓缓度入伤者的体内。

    能不能续骨接臂,林一也没试过。当初在桑西堡,曾为曹兴曹掌柜的儿子曹兴接通断裂的筋脉,让他心中隐约觉得,或许韩子江的断臂也能接上。此外,也是不忍这样的一个刚烈而豪爽的汉子肢残,这才断然决定一试。

    而真正入手尝试,林一才知道这有多难。韩子江的断臂要重新接上,不仅要接筋脉,还有骨植骨髓同样要用灵力重新续上,更有无数细小的血脉,也要一一连接。对接后的骨肉,一时半会也长不到一起去,还要用神识裹着灵力,来维系断臂处血脉的流通。

    难!相当的难!

    半个时辰后,林一深深的为自己的想当然而后悔起来。不过断裂的经脉已然续接,让他心存侥幸之下,也感到自己所想象的法子,未必没有一点儿道理。

    一个时辰后,林一轻轻喘了口气。他的神识已分出二十多道,极其消耗心神,却已成功将断臂接上了大半。如今六层的修为,让他的灵力不虞匮乏,只是长久持续的凝神运功,颇感疲惫。

    林一掏出一块灵石,调息了片刻,神识却不敢稍有松懈。又过了一个时辰,韩子江的断臂中,骨肉血脉全被神识裹着灵力凝结到了一起,灵气亦在接上的手臂中缓缓流动。只要如此下去,过上一段时日,这些骨肉自会愈合,断臂也就真正的接上了。

    不过,最终如何,尚须韩子江自己去体会了。总之,林一自感工夫没有白费!

    林一拿起葫芦,倒出一些灵酒冲洗韩子江断臂的创口。想了想,他又仰首自己喝了一口。掐动了一下手诀,打开房门,传音让卞振铎送来布条与木板。

    等候在门外两三个时辰的卞振铎等人,忙不迭的找来东西,奔进屋内,见林一面色有些苍白,额头见汗,却是面露笑容。

    林一手一招,木板布条自动飞起,将韩子江断臂紧紧裹扎固牢。卞振铎等人看得心旌摇曳,却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施法。

    断臂再续,乃是茶馆书本中的演义传说,如今却能亲眼所见仙法的奇妙,令人惊奇之余,深感大开眼界!

    “也不知究竟如何呢!将养些日子,或许有些成效!”

    林一走向一旁的木椅坐下,神情有些倦怠,只是眸中神采透着欣意!

    卞振铎虽对弟子处罚无情,却也实属无奈。寄人篱下,不得不忍气吞声。可他人老成精,也不想因此事,而让林一与天龙派闹翻。不然的话,沧海帮一旦脱离林一的庇护,以后难免要在天龙派面前吃大亏。

    小不忍不足以成大事!卞振铎便是这样一个拿得起也放得下的人杰。他在明面上处罚弟子,让天龙派无话可说,同时也博得林一的信任。

    卞振铎以退为进的谋略极为高明,便是你看出他的算计,也无法应对。或者说,这是他的一个阳谋!

    看着卞振铎喜不自禁的神情,林一暗叹一声,怕是自己又被这个老江湖给算计了!

    让人抬走尚在昏睡的韩子江,林一又嘱咐卞振铎及时为其喂些伤药,便挥手关闭房门,引动阵法,一个人静坐调息。耗费的心神与灵力,怕是要闭关几日来调理了。

    四日后,修补完毕的海船离开了那个无名的荒岛,继续驶向碧波无垠的大海,顺风,孤独前行。

    十日过去,天地一片茫茫;二十日过去,前方依旧是海天一色;一个月过去了,天龙派的海船仿若永远也走不出这片无际的海域。

    海船上,莫名的烦躁与恐慌,萦绕在众人心头,弟子们的神色也日渐茫然起来。

    出海伊始的的兴奋与稀奇早消失得无影无踪,许多人心中哀叹着,此生还能见到陆地吗?

    有人无事便躺在舱内酣睡,日复一日,依然是一成不变而又望不到头的海水,令人厌倦,倒不如睡上一觉,或许梦里还能见到树木、河流、高山。哪怕是梦到一片荒岛也成啊!

    有人心里烦躁,干脆在甲板上横躺着,任海风吹,任日头晒。或许下一刻抬起头来,海船已停靠在一处人烟稠密,风景如画的海岛边。

    有人靠在船舷边,久久眺望远方,期待着…

    第二百二十章 闭关

    头顶的日头,不知何时变得不再炙烈,海上的风,也日渐凉爽起来!

    “风向变了——”焦堂主如同一颗老树,钉在船舵边。他抬起头,默念了一句。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风霜渐浓。

    “此时的九龙山,该是枫红时节了!”楼台之上,徐紫萱挽着木青儿,轻声说道。

    木青儿撩起发梢,回首注视着斜阳去处,幽叹道:“后山的卧龙谷,正是枝繁叶茂,秋色怡人呢!”

    弘安则依靠在一侧的栏杆上,面色阴郁,只是听到身后两位佳人说话,俊美的面容上才挤出好看的笑容,说道:“二位莫不是想家了?”

    “你不想家?”木青儿调皮的一笑。

    弘安神色一黯,摆摆手,自嘲地说道:“我一落魄之人,哪里还有家!从此沦落天涯罢了!”

    木青儿俏目一闪,嬉笑道:“大商的王爷,那是何等尊贵呀,何必如此自怜呢?若是你自甘如此,不如加入我天龙派算了!”

    徐紫萱见木青儿拿一个落魄王爷取笑,自感不妥,暗暗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呵呵!无妨的,不就是整日里闲闷,说说笑话吗!”木青儿回首拍拍徐紫萱的手背,不以为然地笑道。

    徐紫萱无奈之下,带着娇嗔,暗掐了木青儿一把,楼台上传来两个女儿家的嬉笑声。

    弘安对此不以为忤,笑呵呵地看着眼前这难得的风景,暗忖,这或许也是一条去路呢!若是能如那一对兄弟就好了,有仙人作为倚靠!他的目光向船头望去——

    此时的船头上站立几人,正是百无聊赖的真元子师徒,三人嫌舱房憋闷,无事便在船上闲走。

    “师父,海船何时能走到头啊?”元青神情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出言抱怨道。

    元风的脸色比起往昔来,又黑了一些,他在一旁苦着脸掰着指头,说道:“我算一算啊,这都七月中旬了吧。自离开天龙派的九龙山,我等已走了小半年了,便是在海上这么漂着,也快三个月了。我说师父啊,您老就不心急吗?”

    “师弟说的不错啊,这哪里是行船呢,怕是这片天地都是水作的,跟老鼠掉进了一个大水缸里一般,咱爷仨怕是再也走不出去了!”元青满嘴胡咧咧,一脸的焦躁不安,其袖子也挽起老高来,与从前那个风采照人的年轻道士,判若两人!

    真元子背负双手,正面无表情的凝望着海面,闻言后气得猛地转过身来,骂道:“放屁!你两个小兔崽子的定性哪里去了?妄为修道之人!这不才走了一个月吗,见不到了海岛与陆地,你俩便耐不住性子啦?别忘了你俩现在也算是江湖中的真正高手了,高手自要有高手的风范,别自贬自抑,辱我老道的门面。信不信我将此事说与你小师叔听听,嗯?”

    “嘿嘿,师父您老别气啊!我不是这么一说吗!”

    “我兄弟俩是给师父说话解闷呢,用不着劳烦小师叔的!”

    “不对啊师父,小师叔的年纪还比我小两三岁呢,他怎么能沉得住气呢?”

    “就是啊,小师叔憋在房中,一个月没怎么见面了,他不会整日里在睡觉吧?”

    元青二人笑嘻嘻的给真元子说笑讨饶,话头却是不由自主的绕到了林一的头上。

    真元子有些怒其不争地斥道:“你小师叔乃是真正的高人。便是为师入定静修起来,三五日也是常事,更别说你小师叔这样的仙道中人了。传闻中,仙道之人打坐入定,十天半月只是等闲,三五个月也有之,修为高深者,入定便是十年百年也未可知呢!”

    见俩徒弟乖觉起来,真元子怒色稍缓,接着说道:“你我眼下的武功修为,二三日不吃不喝也无妨。我白云观门中便有辟谷之道,三五日水米不沾也不会感到腹中饥饿。而仙道中真正的辟谷,便如你小师叔这般,十天半月下来,依然神精气足。”

    说着,真元子忍不住回首打量一眼船楼,他也多日未见林一,却是坚信对方在修炼,而不是如徒弟所言的在睡觉。

    想到此处,真元子又气不打一处来,眼睛一瞪,斥道:“你小师叔如今才多大的年纪啊!已然有了如此骇人的修为,依然不敢松懈,每日里苦修不辍。而你这两个小兔崽子,却是懒惰的惹人气恼!”

    元青见师父真的生气了,忙赔笑说道:“我兄弟二人自不敢懈怠,师父您老还不晓得吗?不过,小师叔乃是仙道之人,自然不是凡俗肉胎可比。若是我也能踏上仙道之途……”

    元风还想随声附和,却见真元子面色一冷,吓得忙噤声缩到元青的身后。

    “为人不知感恩,欲壑难填,乃是我辈中人之大忌!”

    元青二人忙正色道:“不敢忘师父教诲!”

    深知两个徒弟的秉性,真元子不再斥骂,而是暗叹了一声,沉吟道:“人活一世,人人有各自的活法,须知足常乐。仙道并非人人可修,非大机缘,大毅力者不能为之。古人云,授之者天也,告之者神也,成之者运也!你二人先天经脉已通,武学之绝顶眼下可期,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

    海船上众人,皆为无休无止的漂泊而深感枯燥难耐之时,林一却是足不出门,沉浸在另一番天地中,乐此不疲!

    一个月中,林一只是吃了两次东西,还是传音让人送至门前。既然身份已被人知晓,海上又有充裕的时光,他再无顾忌,专心修炼起来。

    林一离开仙人顶后,修炼便是时断时续。他自感荒废了许多的光阴。如今手头灵石丹药皆不缺,正好趁机提升一下修为,也为以后增强一些保命的本事。

    从江长老处得知,大夏并不完全是修士的乐土,那里一样的有恃强凌弱,一样的有尔虞我诈,一样的有生死的危机存在。这也是一些如江长老的这般修为不高的修士,为何要远离大夏的一个缘故。

    自知修为上不去,与其被人欺辱,苟且安生,不如去凡俗间去做一个活神仙。如此还能庇护乡里,受人供奉!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也是为人之道的一个折中的法子。

    而林一则是不这样想。要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便要百倍千倍的去付出,不断的超越自己。古人云,天道酬勤!无论走至多远,或许明日便会永久停下跋涉的脚步,依然不能放弃。

    林一双目微阖,手结印诀,盘腿趺坐在榻上。一道白色雾龙在他体外盘旋飞舞,顷刻后,那道飞龙一般的白气萦绕在他的头顶百汇处,又慢慢化作双龙入水状,隐入了体内。

    又过了片刻,林一嘴角翘起,缓缓睁开眼睛。

    一个月的苦修之下,耗费了两块灵石。此时林一的经脉内灵气充盈,跃跃欲动。他六层的修为,终于到了突破的关口。

    摊开手掌,林一手中出现一个玉瓶,正是江长老所赠的聚气丹。

    想了想,林一的神识瞬间漫过海船,船上并无其他动静。

    要不要试试聚气丹的功效呢?虽然修为突破在即,而他心中明白,真正突破到练气七层的修为,还不知要到何时。更别说随着修为的提高,对灵气的需求也愈发的强烈。单凭着手中的灵石,若要强行提升修为,怕是很难。或许,丹药一途,也是修行中不可或缺的一个法子。

    从玉瓶中倒出一粒聚气丹。丹药有拇指大小,黄色的药丸通体圆润,散发沁人的清香和强烈的灵气波动。

    举起手来,林一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丹药。一层淡淡的光芒在丹丸上隐动,竟随着他的气机而时隐时现。

    这便是聚气丹了,可以提升修为的丹药,倒是与玄元真人留下的丹药一个模样。林一歪着脑袋,仔细端详手中的宝物。江长老提起过,这种丹药在大夏极为抢手,练气修士无不对其垂涎三尺,欲得之而后快。不过,一粒聚气丹所值不菲,显然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的。

    想起江长老赠丹时的不舍,林一摇了摇头。若是聚气丹真的能提升修为,他算是又欠下对方一个人情了。

    收起思绪,林一静静调息了片刻,仰首吞下了手中的丹药,他来不及尝尝丹药的味道,便觉得一股热流裹着清香入腹,刹那间,极为熟悉的一出,让他想起当初吞下紫晶果时的情形了,心中一懔,忙瞑目入静,守一,存神,内视。

    丹药入腹后,并未即可消融,而是缓缓转动起来。随即,强劲的灵气从丹药中涌出,瞬即被吸纳入经脉,在体内流转后,又汇集到了气海中。

    丹药中的灵气如潮水,一波连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冲向林一的四肢百骸……

    一个时辰过后,丹药的灵气还在不断的向气海中酝集,浩荡不绝的灵气,继续在经脉中流转,而那种修为的突破还未到来。

    二个时辰过后,丹药缓缓消融,丹药中的灵气渐渐减弱,静坐中的林一,眉头微皱,眼睛也不睁开,抓起玉瓶,又往嘴里倒了一粒丹药……

    一天过去了,当第二天的阳光照进了房内,榻上的林一,依然静坐不动。只是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两粒聚气丹的功效,还是帮着林一突破了六层的修为。不过,他并未收功,‘玄天心法’随着灵气在体内运转不息,他又进入了入静守一的修炼中。

    如此又过了两日,静坐中的林一,才轻吐了口气,睁开了的眼眸中,一抹精光闪现。如今的他,练气七层的修为,经过两日的持续修炼,初步稳定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练气七层

    每次修为的提升,皆是妙不可言!享受着这难得的收获,皆会为林一带来无尽的愉悦!

    玄元心法到达七层后,不仅玄天盾的威力大增,林一又学到了一个七层修为才能修炼的小法术,名曰:顺风。法术名字起的怪异,其实也就是传音。不过这个传音与学自江长老的那个传音不同。而是神识附音之术。神识所至之处,不仅能看到,也同样能听到。如此以后,风吹草动,万籁声响,皆在掌握之中。

    七层修为后的玄天剑法,已能将飞剑以一化三,形成一个小小的‘三才剑阵’。一把飞剑已不输对手,可想而知这个剑阵的威能,绝对不可小觑。只是剑法中有云,飞剑变幻后,威力稍逊,皆因修为所致。待到修为继续提升后,才能展现出十成的剑阵来。对敌之时,在其猝不及防之下,突然多出一把飞剑来,即便威力稍逊,也将会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如此之下,便会多了一分胜算。

    心情大好之下,林一的神识全力向外漫去。《锻神鉴》的好处,便是随着修为的提升,神识也在无形中得以锤炼而成倍的增长。

    林一所习功法不多,仙道功法中本来便有神识修炼之术,《锻神鉴》更是被他融入到了玄天心法中修炼。如此相得益彰之下,他要比别人看的更远,神识的操控,与同阶修士相比起来,也更为的强大。

    十里方圆内,依旧是一片海水。林一摇摇头,在海上,神识便是到达百里千里,怕也是望不到尽头。他正待收回神识时,却见到海面上,有水鸟在飞翔!

    咦?林一好奇之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收起阵法,推门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林一刚刚走出房门,便听到桅杆之上,有人在嗷嗷大叫:“陆地,前面有陆地……”

    海船上顿时炸开了锅似的,每个人都忙不迭的涌上甲板,向前眺望。随即,便有人欣喜若狂的跳了起来,我看到了,我看到陆地了……

    叫喊声惊得附近的海鸟飞向了远处。一片朦胧的陆地,好似渐渐浮出海面,出现在碧波的另一端。

    林一向远处打量了一眼,又抬头看看半空中的日头,海船竟向东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