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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初萤情绪激动,疯狂摇头,“不,你根本想象不到当时情况的紧迫,当时我们有五百精兵,对方却派几千骑兵和弓箭手,我与飞峋活下实属侥幸!我不怕死,但我的熙瞳绝不能死。”

    初萤的小脸雪白一片,眼中满是惶恐,涟漪是死过一次的人,知晓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赶忙紧握她的手,“初萤听我说,一切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你是安全的、熙瞳是安全的,我会保护你的。”

    初萤的眉头紧紧皱着,最终又忍不住哭出来,抱着涟漪的手,将心中的恐惧和委屈,用眼泪一一倾诉。

    涟漪还能做什么?只能轻抚她的头,细声漫语地安慰着。

    初萤继续说着,有些语无伦次,将自己所能想到的都说出来,包括了大虎的真实身份。涟漪的笑容却越来越多,因为她知道,初萤彻底回来了。

    聊了好一会,也安慰了好一阵,初萤也哭累了,已是后半夜了,涟漪便催着初萤洗漱,上了床睡。

    临睡觉前,涟漪又为房间添了好些碳,见炉火烧得旺,才悄然退出去,去飞峋房间睡觉。

    涟漪躺在飞峋的床上,怎么也是睡不着,心情愉悦。

    这房间中满是飞峋的味道,床是飞峋平日里睡的床、被是飞峋平日里盖的被,她这么用着,是不是有一些“亲密接触”的嫌疑?

    心情好?自然是因刚刚初萤的“坦诚交代”,她心中的初萤没变,那种感觉就仿佛最亲密之人越走越远,如今放弃了离开,却又折了回来一般。

    涟漪胳膊支在床上,笑眯眯的,想到未来要面对的种种困境,不再悲观。困难算什么?她遇到的困难还少?还不是都一一摆平了!

    如果云家不允许飞峋娶她一妻,她就拐着飞峋离开,去其他国家寻求“政治庇护”,她就不信全天下都是她云家的爪牙!让那些封建老古董赔着儿子又折兵!

    带着这雄心壮志,苏涟漪慢慢睡去。

    鹅毛大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放晴,一片银色世界。

    大清早,涟漪便跑了出去扫雪,将积雪都扫到院外,后来转念一想,这绝无污染的如棉白雪为何不玩玩,扫掉十分可惜。便在院子一边堆起了雪人。

    东面,是一个高高的雪人,弄了支起了一枚大大的鼻子。

    西面,是一个稍矮的雪人,用煤块用两只大大的眼睛。

    其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初萤也起了床,喂了熙瞳,又陪着玩了一会,熙瞳睡了,这才将他安稳放在床上,而后自己出来看看,不敢久待,毕竟孩子无法离人。

    推开房门,豁然开朗,那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一抬头,看见了那两个雪人,暧昧一笑,“一个是他,一个是你罢。”

    涟漪回过头,看见初萤的笑颜,那无辜的笑容,“初萤,此时的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啊?”初萤没想到她这么问,吓了一跳,紧张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涟漪噗嗤一笑,“别紧张,我不是在埋怨你或者挖苦,只是想知道你真实的性格。不希望你伪装,将你真实的想表现出的一面,表现出就好。”

    初萤两条小眉微微皱着,犹豫着不该怎么说。

    涟漪几步跑了过去,还是呵呵笑着,不同于平日里的沉稳,很阳光、很欢脱。“因为我希望你开心,这里除了熙瞳只有我们两人,放下那些包袱吧,放心,我永远不会害你。”背着包袱,有着顾忌,想必会很累吧。

    初萤知晓了她的泳衣,嘻嘻笑了出来,“这个,就是我想有的性格,和我最憧憬的性格,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是无忌惮撒娇、嬉笑吧。”即便是在父皇与母后面前,也不能。

    涟漪点了点头,“好,那就在我面前做你想做的人。”回头看了看那两只雪人,眸中甜蜜,“云元帅和云夫人是什么样的人?”

    初萤知晓涟漪想问什么,叹了口气,“你我不是外人,我便如实说了,云老夫人出身名门,为人势力,元帅还好,但为人也是死板。涟漪你求什么,我知晓,你的观点也也非一次两次和我说,但前途堪忧啊。”

    涟漪一耸肩。

    初萤继续道,“先说元帅,最重视的便是子嗣,无论女子家境如何,只要能诞下云家男丁,便是好媳妇。当然,我的身份,他们不敢要求,但当我知晓熙瞳是男孩时,也是松了口气。再说云老夫人,其出自桃李天下的季家,祖上便是名儒,最在意的便是家势教养,所以……这正妻之位……”

    初萤欲言又止,涟漪冰雪聪明马上知道其意。这天生一对的老夫妻,简直就是将她的路堵死。

    一个主张多妻多妾,一个主张妻子出身名门,难道是她苏涟漪专门的克星?

    初萤有些担忧地看向涟漪,“我……我有个主意。”

    涟漪噗嗤笑了出来,没拒绝,毕竟是人家的一片好心,“什么?”

    初萤正色道,“等事成之后入了京,我便认你为义妹,禀皇兄许你郡主之位,有我做你的靠山,你在这身份上便不会落下很多,我……我能帮你的,便只有这么多了。”

    涟漪哈哈笑了起来,那笑容一反平日的淡然,很是狂妄。

    初萤不解,“涟漪,你怎么了?”难道是受刺激?

    苏涟漪敛了笑容,回头看向那带着高鼻梁的雪人,眸子中是坚定,“不许?不让?在我苏涟漪的字典里可没有屈服二字!若是我屈服,早早便被李玉堂打败致死。”

    初萤心中钦佩,但还是担忧,“云家和那小小商贾的李家不同。”

    涟漪自然知晓其中差距,回过头来笑意盈盈地看向初萤,“别说云家,就算是你们皇家,为了我自己的幸福,我也要斗上一斗,这才不算枉活一世。能否斗赢,那是老天说了算,但斗与不斗,却是我的事,尽力了,便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人生,也对得起心中之人。”

    初萤万万没想到,那个凡事考虑周全的苏涟漪竟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又狂妄的话,但听起来,却又有礼。

    她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却转瞬即逝,不敢多想。但涟漪,却真的想了,又要去做。

    初萤大睁着明眸,看着爽朗而笑的涟漪,她也想……活得潇洒。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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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有一些话想在题外话说,但一时间忘了,呜呜呜呜……只能明天的题外话说了……

    最近降温,丫头这里突然好冷,妹子们注意保暖、表感冒,恩恩,就这些,晚安……

    ☆、101,消息

    两个女人的日子,也很欢乐。

    云飞峋去了京城,家中便只有苏涟漪和金玉公主夏初萤两人,白日里聊天带孩子做女红,晚上则烧水泡花瓣澡,也算是悠哉。

    还有几日,便是新年了。

    苏涟漪曾问过,初萤的皮肤为何会越来越白,记得当时刚刚见面时,初萤皮肤是土褐色的带着斑点,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皮肤却逐渐白皙,倾城美貌显露,在有外人时,便用炭灰混着香粉涂抹,以掩盖美貌。

    初萤回答,原来是用了一种易容之物,涂在皮肤上,长久不掉,若是想去掉,便要用特质的药水。当时初萤从京中出来时只带了一瓶这种易容之物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最后真的用上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皮肤逐渐新陈代谢,这易容之物则是越来越少,原本皮肤的颜色也就逐渐展露。

    涟漪又问了初萤如今的欢脱性格是假装还是真情流露,初萤则表示,她最憧憬的性格便是如此、最憧憬的生活也是如此,但现实却不如愿。

    涟漪也只能在心中表示哀叹,现实便是如此残酷,又几人能真正随心所欲的生活?就好比她,看似随意又舒心,但那时每日往返酒铺、酒厂和妆品厂的日子,其中的辛苦也只有自己能体会。

    何况,她未来的路会如何,连自己都不敢去多想。

    一旦牵扯到了未来,涟漪便忍不住沉下了眼,若有所思了起来。

    初萤看了她一眼,知晓她心中定然是在计划未来之事,便不再打扰,默默地坐在一旁。心中十分疼惜涟漪,却苦无办法。涟漪选择了一条无比崎岖之路,她没资格阻拦,只能默默陪伴,若是有需要,也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帮助她。

    安静的一日便这么悄然度过,太阳偏西,入了夜。

    苏涟漪和夏初萤两人做了饭菜吃过,涟漪便将熙瞳抱在怀中,逗弄着玩。“以前我是不喜欢小孩的,但自从亲眼见证熙瞳的日日成长,却觉得,孩童是一个十分奇妙的生物,越来越喜爱了。”

    初萤噗嗤笑了,“这有何难,回头让飞峋用些功,你也早日有子。”

    涟漪埋怨地白了她一眼,“姑娘家的,这种荤玩笑最好少开,别教坏了你儿子。”

    初萤一撅嘴,“我都当娘了,可不是什么姑娘了,再说,在我们皇家,这种事早早便要教皇子的,谁等到十几岁被人笑话。”

    涟漪无奈摇头,这变态的皇室,“初萤,要不然,我来做熙瞳的干娘如何?”笑眯眯得,实在是喜欢这小家伙的紧。

    “你已经是他婶婶了,做什么干娘。”初萤眼神中满是暧昧,那带了些猥琐的眼神,与清纯的巴掌小脸儿十分不协调。“若是真为我们熙瞳着想,就快快和叔叔用用功,为熙瞳生几个堂弟堂妹玩吧。”

    涟漪真是急了,“初萤,不许再开这种玩笑了!”这就是大姑娘和小媳妇的区别,成了婚有了孩子,就是开玩笑也重口了许多。

    更别提,初萤看似清纯无辜,其实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儿,否则,几个月前怎么会背诵淫诗把可怜的云飞峋弄得猛流鼻血?

    涟漪不理初萤了,便抱着心爱的熙瞳,在客厅里转悠着,爱不释手。

    今日外面无风,干冷,好在屋内三只火炉全开,按时添着炭,整个屋子严密不透风,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涟漪离开,初萤这才将狡黠的面容卸了下来,转头去看桌上放置的灯烛,无声地叹息,眼中满是担忧。

    ……

    又是一日过去,离新年也越是近了,但涟漪家的气氛却欢快不起来。两人都是心思重的人,各有各的烦恼,两人又是交心的,不用互相演戏敷衍,于是,便继续这样。

    每日只有熙瞳醒来时,房内才有一些欢声笑语,当熙瞳睡去,便如同将那欢快得气氛带入了梦想一般。

    这一日,晴朗、无风,明媚阳光照射到皑皑白雪上,尤其的亮。

    即便是有着厚厚窗棱纸,但那亮光也足以将屋内照得明亮,而苏涟漪和初萤两人便坐在窗边,迎着亮光,为熙瞳做着小袄。

    熙瞳还小,尽管垫着尿布,但却时常将棉裤尿湿,虽有火炉,但还是多做几条以做备用。

    屋外有马车声,声音不大,加之冬日的房屋密闭严实,房内听得不是很清楚。

    涟漪听见,心中一慌,竟不小心扎破了手指,雪白的指尖慢慢涌现出红色血珠,当事人却浑然不知一般,放下手中半成品小袄便跑了出去。

    见涟漪这般反常,初萤才注意到那几若不见的声音,微微一笑,心中想来,想必是涟漪日盼夜盼,所以对那声音异常敏感吧。

    其实初萤也很激动,若是飞峋归来,应该也是带来与她息息相关的诸多信息,但想到两个相爱之人久别重逢,决定自己还是别出去了。

    低下头继续做着女红,想到自己也是有心爱男子,她不在的时间,他在做什么?眉头却忍不住皱了一皱。

    绣花针深深刺入娇嫩的指尖,初萤非但没叫疼,反倒是享受起这针入指尖的感觉,好像要用指尖的疼痛来缓解心头的疼痛一般。

    她不在,那轻狂得意的金鹏大将军想必便是在其他美妾的房中吧。

    苦笑着,将那绣花针从指尖拔出。公主,很厉害吗?还不是与诸多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她不能表现出丝毫狭隘,因父皇一再叮嘱她要做出公主的表率,她是全鸾国女子的榜样。母后则是在背后偷偷教给她一个又一个让那些贱妾生不如死的方法。

    原本,她是不知自己生活的悲哀,开心了便参加京中贵妇们的聚会,耀武扬威;不开心了便在府中随便抓个贱妾玩玩。

    但如今,看亲眼见到苏家村的家庭,一个男人只有一名妻子,两人相亲相爱,才知晓,从前自己心态有么畸形。

    她羡慕苏涟漪,崇拜苏涟漪,羡慕和崇拜苏涟漪敢于争取自己幸福的勇气,她一定要帮涟漪成功,无论是为了涟漪的幸福,还是为了圆自己的一个心愿。

    门外,苏涟漪带着最激动的心情奔了出去,却发现,来者不是云飞峋,而是叶词。

    真是个稀客啊,自从那一次在群菁会到如今,半年有余,两人竟未再见。两家是有交易的,叶词将任务推给了叶欢,而涟漪则是将酒厂交给了哥哥苏皓。

    苏涟漪面带微笑,“叶公子,好久不见了。”也不客套,就这么一句话。不热络,也不陌生,保持着一种考究的距离。

    叶词一张俊脸满是难看的神色,那桃花眼涌现一种名为“委屈”的感觉。“涟漪,难道就不能再称呼我为词了吗?”

    涟漪笑着摇头,“叶公子是聪明人,话已说开,便适可而止,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叶词眼神中带着浓浓不舍,毕竟,面前女子是他今生今世真正喜欢的第一人,实在不忍放弃,但他也深知对方的个性,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她说出的话、做出的决定,鲜少失言或者反悔。

    叶欢见气氛尴尬,赶忙道,“苏小姐,您穿得太少了,别着凉。”出声提醒。

    叶词这才注意到,面前涟漪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长裙,本来臃肿不堪的冬装,在身材高挑的苏涟漪的身上,却无比飘摇。再配合她那白净恬淡的面容,更是让他惊艳得不忍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