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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可是,”方园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有时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偏偏有人跟我们做对。拿我们天鹰来说,我们是个小部落没招谁没抢谁,每天打猎捕鱼,只想让全族的人不饿死。可是青狼部落的人却总来抢我们,去年秋天抢了一次,今年还没到秋天又来抢。它不光抢我们,周围小些的部落都抢了。大些的部落他暂时不敢抢。不过,要不了多久,他就敢抢那些大部落了。他说过的,等我们这些部落被他们灭掉之后,他会有更多的奴隶和战士,到时想怎样就怎样。”

    方园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以便让白母有时间思索。

    这时,阿鼠一脸悲戚地附和:“她说的对,我就是被青狼灭掉的河母族人。”

    “你是河母族的?”白母脸上流露出一丝惊喜。

    “是的,她也是。”阿鼠指指河勇。

    白母一手拉着一人,态度缓和了许多。原来,她当年跟河母族的首领有些交情。

    “你们被灭掉之后怎么没来白虎呢?”

    河勇看了白母一眼,淡淡说道:“来过了,你们不见我,也不帮我们。”

    白母的唇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最终又停下了。

    气氛再次僵硬起来。

    阿鼠正要说话打破这个僵局。这时就见两个妇人进来问道,“族长和大巫的饭要做什么?是麦饭还是粟饭?”

    白母和白雪借着这个机会出屋跟那两个人小声嘀咕了几句,她们再回来时,态度又有些微妙的变化。

    “我们要吃晚上的饭了,你们部落离得远吗?天黑之前回不去会有危险的。”白母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河勇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正想发作,却被阿鼠悄悄拦下了。

    方园也不觉意外,她笑着说道:“我们正要回去。”说着,她毫不留恋地迈步出屋。

    河勇和阿鼠虽然不明白她的本意,但仍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哎,你的东西。”白雪追了出来。

    她用充满歉意的目光看着方园,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方园主动缓解她的尴尬:“没事的,今日能见到你和你阿母也没白来。这东西就当我们的见面礼了。”

    “这……”白雪手摸着柔软细腻的羊毛衣服,小心翼翼地看了阿母一眼。

    白母开口道:“收下吧。让人拿一些我们部落的东西换。”

    方园又说:“不,我们不换,是送的。”

    接着,她又对白雪说道:“你能叫人到部落外面把我们的人叫进来吗?我车还有几样新东西要送你。”

    白雪转头跟白母低声商量,白母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

    没多久,阿鹰和阿犬他们便推着车子进来了。果然,板车在这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不少人在后面跟着,有的人还好奇地伸手去摸。

    板车在木屋面前停了下来,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他们接头接耳地议论着。

    方园上前,将车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下来,像是背篓、篮子、弓箭、各式石器。还有大石和双木做的袖珍石器木器。大石甚至做了一个精致的石磨,就混在众多东西中间,方园这会儿才发现。

    “你这个怎么用?”围观的人群中有个皮肤黝黑、双眼晶亮的七八岁的小男孩指着背篓大胆问道。

    方园笑着让男孩站在背篓里,男孩迟疑了一下,最终抵不住好奇心,竟真的站了进来人。方园让河勇将背篓背了起来,轻松自如地走了几步,男孩在背篓里兴奋地喊叫。

    方园解释道:“知道怎么用了吗?可以背孩子,也可以背很多东西,采集时用最好了。”

    小男孩从背篓里走了出来。接着方园又请他和几个孩子试做了一下板车,这些孩子一起兴高采烈地大喊大叫着,其他人的情绪也被感染了。对方园他们的戒备少了些许,越来越多的人上前搭话。

    方园接着又向白雪要了些麦子,她也是听到他们要做麦饭时才突然想起来的。

    麦子要来,她用石磨当场表演起了磨面的技术。当泛黄的面粉从小石磨的磨眼里流出来时,她无一例外地在众人的脸上看到了惊奇和艳羡。这还不够,方园表演完磨面又得寸进尺地向人借了炊具,再做了葱花烙饼和面条,然后又将他们带来的食物也顺道烹煮了。

    面饼的香气,炸鱼的香味,炒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大大刺激人们的嗅觉。

    方园做完这一切,看了一眼天色,佯作惊讶道:“这么晚了,我们该走了,我们要去下一个部落。”

    方园站起身,看看了阿鼠和河勇等人,笑着说道:“这些食物就归你们了。”然后方园命人将东西一件件地、缓缓地装上车子。在众人不绝于耳的议论声中,惋惜而复杂的目光中慢慢地离开。

    走了十几步,方园果然听到了她想听的话:“先别走,我们族长让你进来说话。”

    ☆、第三十九章 新盟友

    方园被人叫住,心下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过对方只准她一个人进去,河勇和阿鼠被拦在外面。方园给了两人一个轻松的笑脸之后,便跟着那人进了木屋。

    木屋中光线不很亮,里面空荡荡的,屋子中央立着一个长方形石头,旁边放着四个大小相同的木头桩子。屋角处放着石斧,骨刀,石刀等物。

    最吸引人注目的是木板墙上那五颜六色的画面,画上有花草树木,有各种动物,蛇虎牛兔都在其中,个个形象逼真,惟妙惟肖。

    方园环视一圈,不禁出声赞道:“这画极好。”来到这里后,她不止一次被土著人的创造力所惊叹。

    这时从角落里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你还算不笨。”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那个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族长白岩了。

    说话间,那人慢慢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方园看到他不由得怔了一下,这人跟她所见的原始男子略有不同,这个时期不论男女,审美都是以孔武有力,高大健壮为主流。但眼前这个男子,面容清秀白净,身材修长,目光明澈如两泓秋天的水潭。有一种远古小白脸的味道。

    方园在打量他,对方也在审视方园。

    白岩忽然问道:“你觉得我好看吗?”

    方园:“……”她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么一句。

    “那我好看吗?”方园反问道。

    白岩光明正大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用挑剔的口吻说道:“能看。”

    “你也是能看。”方园原词奉还。

    白岩似乎对她的评价并不在意,他接着又指着墙壁上花花绿绿地一团图像问道:“你说我画的是什么?”

    方园看那幅画,一会觉得它像风景,一会儿觉得像人,再仔细一看又觉得啥都不是,这画作堪比后现代抽象画。

    方园想了想也用抽象派的语气说道:“画它的人心中有太多东西,他全部大方的拿了出来,任你取拿。这种画你要说它是什么就太笨了,应该是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你想要什么它就有什么……”反正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心中有太多东西……”白岩喃喃自语,他看向方园时,目光比初时柔和许多。

    “你竟然看出来了。”他的神情像是俞伯牙偶遇到钟子期似的。方园正等着他用知音的态度对待自己。谁知他却就此打住,转向别的话题了。

    白岩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而且跳跃性极强,方园耐心应付。如是几个回合之后,方园已经对这个人有了大致了解:这是一个具有艺术气息的男人,而且还是抽象派艺术。这种人天马行空,最不按常理出牌。

    她不能再让对方牵着她的鼻子走,她得掌握这次谈话的主动权。

    方园也学他的问话方式,在谈话间歇中忽然插进一句:“你听说过我们天鹰部落吗?”

    “听过。”

    “青狼部落呢?”

    “当然听过。”

    “你对我们这次战争有什么看法?”

    白岩看着方园,微微一笑:“没什么看法,狼猛一直好斗。不过,他不敢打白虎。”

    方园立即说道:“现在是不敢打,以后,却不一定。”

    她怕对方再把谈话带偏,赶紧一鼓作气地说下去:“青狼部落本来和你们部落相差不多,可是如果他攻打下我们部落,——我们部落虽然人不多但有高大坚固的城墙,我们就是靠他两次打跑青狼部落。若是他们打败我们,城墙就归他所用。到时,他们部落的人多,墙高,狼猛的胃口很大,他不会满足的,等他灭掉附近的小部落后,你说他会对付谁?”

    白岩似笑非笑地说道:“可你也看到了,我们过得很好,为什么要冒险去打仗?每打一次仗,我们部落都要损失很多勇士。他只要不来攻打白虎,我就不理会他。”

    方园微微一笑:“以前我也这么想,直到我被人逼到无处可退。有时候,人就跟屋外的树一样,树想静但偏有大风招惹他。你觉得以狼猛的性子,他会一直和白虎部落相安无事吗?”白岩沉默不语。

    方园自问自答:“不会的。青狼与白虎迟早要动手。与其你等着周围小部落都被他收伏了,被他逼得无法忍受再动手,为何不择一个时机,以最小的损失获取最大的利益?”

    “最小的损失,最大的利益?”白岩果然对这个新鲜说法很感兴趣。

    方园话说一半,故意卖了个关子,神秘一笑,问道:“你听说过老虎和狐狸的故事吗?”白岩摇头。

    于是,方园声情并茂地跟他讲了狐假虎威的故事。

    “我们天鹰部落想当一次狐狸,借助你们的威风,让青狼部落害怕,你们不用做多少,仗是我们鹰部落打。最后获得的东西全归白虎。”

    白岩还在沉吟,方园又加了一个诱惑:“我们部落虽小却有很多聪明人,他们会做各式各样的工具,如果我们两个部落结盟,这些技术是可以共用的,两个部落还可以通婚。”

    “通婚?”白岩特意重复了这个词,目光在方园身上流转片刻,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你太瘦了。”

    方园一口气憋在胸口,淡淡回应道:“你太小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很大,一直淡定的白岩这次也不淡定了,他正待发作,方园连忙笑着说道:“我们接着谈正事。”

    一牵扯到部落的利益,白岩的抽象精神立即消失,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白岩问:“我们白虎部落为了你们去打青狼,难道只有这点好处?”

    方园说:“这不光是为了我们天鹰部落,你们早晚要有一战,这次不过是提前罢了。”

    白岩:“你说的通婚,是指你们部落的女人嫁到我们白虎吗?”

    方园:“你们白虎的男子可以到我们部落啊。以前不都这样吗?祖先之制最好不要改。”

    白岩:“我们没法说下去。”

    方园:“呵呵,我们说说你的画吧。”

    “……”

    两人讨价还价,扯皮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到走出木屋时,天已经黑了。广场上已经点燃了几大堆篝火,男女老少围着火堆又唱又跳。

    烤肉在火上滋滋地响着,大陶罐中汩汩地冒着热气泡。方园注意到,河勇正被几个年轻小伙子围着献殷勤,鹰和阿犬也被几个女人围在中间,两人焦灼地四处张望着,阿鼠则正和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交谈着什么。

    方园和白岩一出现,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白雪身穿着方园送的那套羊毛衣服,洁白的羊毛在在火光中发出柔和的光泽,趁得白雪的身段愈发窈窕,肤色显得更加雪白。她蹦蹦跳跳地跑上前来挽着白岩的胳膊献宝,“阿哥,你来尝尝这个面饼,我才知道帮来麦子可以这么吃。以前我们都是放锅里煮的。还有那个什么条,我尝了一口也很好吃……”白雪像一只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雪。”这时从人堆中挤出一个麦色肌肤,高挑身材的漂亮女子。她瞥了一眼方园,不着痕迹地将她挤开。方园急忙一闪,主动给她腾地儿。麦色美女加入白雪的谈话中,顺便对白岩嘘寒问暖。她甚至想挽起他的另一只胳膊,却一直未能如愿。麦色美女有些尴尬,她不怪白岩,却迁怒于一旁的方园。

    她鼻孔向天,下巴一抬,问道:“园族长,哪个是你的男人?”

    白雪听到她俩的问话,赶紧插话道:“我知道,那三个都说是她的男人。”

    方园:“……”她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于是含糊其辞地说道:“大概也许都是的。”

    “哼。”她也不知道那个麦色美女在哼什么。

    方园觉得气氛不对,便想找借口遁了。

    正在这时,,白母也走了过来,她看向方园的目光仍有戒备之意。

    方园悄悄溜开,来到阿鼠身边。

    阿鼠笑吟吟地指着正跟他说话的男子,说道:“阿园,这是白虎部落的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