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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下一秒,与地面相触的肌肤传来了清凉的感觉,空倚月默默地叹了一声:估计裤子已经湿了。

    空倚月此时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形容词就是——狼狈。

    却不知她这狼狈的模样在居高临下打量着她的某人眼中,倒是幸灾乐祸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

    付靳庭身上只穿着一件浅蓝色的上衣,衣服大部分面积都已经湿透,刚才打完球后用面巾纸擦拭的额上因为自己的匆忙上楼又渗出了几滴晶莹的汗珠。

    低眸扫视着不雅地坐在地面上的女生,她的长发有些微乱,掌心似乎也摩擦到了,她摊开手看了眼有些微红的手掌,随后又毫不在意地收起了双手,将耳畔散落的长发夹到耳后才抬起头来,徐徐往上看他。

    付靳庭似乎就在等待着她抬眸发现自己的那一刻。

    空倚月确实算不上是个大美人,只能说皮肤比起大多数女生,略微白皙光滑了一些,眼眸是漂亮的桃花眼,眸中的星光烨烨生辉。

    付靳庭视线极快地从她嫣红的漂亮双唇滑过,随后竟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出声道:“空倚月?”

    本是冰冷的乃至带着厌恶的语气,无奈空倚月根本不在乎这些,反是心生惊讶:付靳庭竟然认识自己?

    嘴角的笑意不由得便衍生开来,谁说这不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呢?

    付靳庭看着她那笑,莫名地便是一怔,都说桃花眼的女生含笑的时候,眼神似醉而又楚楚可怜,原来,不假。

    付靳庭想到这里,脸色反而沉郁了几分。

    空倚月,真是令人生厌。

    空倚月没有注视着他,不知他脸上刚才闪过的阴郁,利落地起身后,刚想开口询问他怎么认识自己,却听得他不冷不热地又是道出了一句:“这么快就想着投怀送抱。”肯定的语气,不是疑问。

    空倚月抬头望向他,带着点点不达深意的笑。

    付靳庭心中的恼意在看到她这百媚的笑脸时,越加地恼羞成怒了。

    这样的女生就想嫁入付家,付靳庭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一番——真是不知轻重。

    空倚月本就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从容微笑着向他解释另一个问题:“刚才是意外。”

    付靳庭双手放进口袋中,修长的身姿微微一侧,离她稍远了些。

    空倚月知道,这是他身体本能的排斥动作,也不在意,如他的心意般,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付靳庭很是满意,可是满意的背后又有些诧异,她刚才一连串的反应,哪里表明着她喜欢自己?

    传言错误?

    哼,倒是有意思。

    付靳庭微昂起下巴,高傲地一字一句问道:“听说你喜欢我?”

    空倚月也不回避他的视线,朗声回答:“没有。”铿锵有力的两个字,丝毫不见害羞跟心虚。

    付靳庭不以为意:“哦?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你要追求我?”

    他这一问倒是让空倚月情不自禁地咬住了下唇,眸光从他身上迅速收了回来。

    付靳庭见状,心中鄙夷,到底是做贼心虚!

    哪知空倚月沉默了几秒钟,又悠悠地笑着说:“付靳庭,我想你大概是理解错了。有时候,追求并不等于喜欢,况且,我说的追求不是现在,我的计划是等到大三那年再开始追你,花个两年时间,大学毕业后在一起,毕业两年后结婚,结婚两年后生孩子,时间规划刚刚好……”

    付靳庭闻言,眸中的不悦更是明显,追求的时间,在一起的时间,结婚的时间,就连要孩子的时间都规划好了?

    竟是一时难以反驳!

    空倚月的语气欢快明朗,旁人一听,说不定还以为这个计划相当容易实现。

    可惜,这个计划实现的至关人物是他付靳庭,而他的回应是一句情面都不留的:“空倚月,你真厚颜无耻!”

    空倚月依旧笑得媚人,权当自己充耳不闻。

    ☆、第4章 放长线钓大鱼

    付靳庭跟空倚月到底还是不欢而散了。

    在他说完那句“空倚月,你真厚颜无耻!”后,见空倚月只是微笑着无动于衷,付靳庭莫名地又觉得生气。

    这气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付靳庭潇洒转身离开后便给自己这奇特的反常找了一个很好的解释——真的没有见过像空倚月这么不要脸的女生!

    空倚月只是浅笑,站在原地目送着某道清俊的背影渐行渐远,嘴角的笑弧却是越来越上扬。

    嗯,你反感我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情?最担心的就是你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

    空倚月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将宽大的校服下摆往下扯了扯,勉强遮住了已经浸湿的裤子。

    默默地庆幸,好在着裤子是黑色,也好在这一跌并不严重。

    打算先回教室收拾一下书本便回宿舍换一下衣服,在途径隔壁班的时候,倒是被一个女生拉住了手臂。

    空倚月认识她,她是隔壁班的语文科代表,因为两班是同一个语文老师的缘故,空倚月经常在办公室里遇见她,久而久之,倒是认识了。

    那个女生一手拉着她的手臂,一手将她往走廊的角落带,不敢相信地发问道:“刚才那个人是……是付靳庭?”

    空倚月深知付靳庭在学校的受关注度,所以也不奇怪她竟然也认识付靳庭,只是点了点头,平淡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那个女生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臂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真的是他?”语气中仍旧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空倚月再一次点了头。

    女生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后出口的句子连着声音的分贝也提高了几度:“所以刚才真的是付靳庭抱住了你?”

    空倚月:“……”

    刚才那哪里是抱啊!只是两人都太匆忙,不小心撞到了一起罢了!

    而且,自己要摔下去的时候,她记得他反而是收起了手,整一个拭目等待着自己出现狼狈状态的狡黠模样呢!

    空倚月心中虽然鄙夷他的不君子行为,但是面上却丝毫都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含羞地略低了下脸颊,随后急忙低声地说了句:“我要先回去了。”

    那像极了害羞地默认。

    于是,第二天,青临高中又有了新的流言传了出来。

    付靳庭在第一堂下课的时候,刚站起身就被向懿跟钟梓烊笑脸嘻嘻地围住了。

    付靳庭脸色立即警惕了起来:“收起你们的笑脸,难看死了。”

    钟梓烊可不在乎他此刻的威胁,笑着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喂,老实交代了吧。”

    付靳庭抬眸,犀利的眸光扫过两人,像是预感般,直接问道:“又有什么传闻了?”

    “嘿嘿!”钟梓烊得意道:“他们都说你昨天在楼梯口跟空倚月抱在一起了。”

    付靳庭微微挑了挑眉。

    向懿将他这细小的动作收入了眼帘,在一旁的空座位坐了下来,懒懒地求证:“是真的还是谣言?”

    付靳庭冷哼了一声,出言道:“原来空倚月还真的那么厚颜无耻。”

    说一个女生厚颜无耻?

    钟梓烊跟向懿很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是不是表示……付靳庭真的跟空倚月杠上了?

    钟梓烊倒是率真地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付靳庭,你该不会真的跟那个空倚月纠缠不清了吧?”

    不然,这“厚颜无耻”的评价,要是没有领教过,付靳庭又怎么会下这样的定义呢?

    付靳庭忽而又想起她那胸有成竹的未来计划,心底又是一哼,“我跟她不会有什么关系。”说得倒是斩钉截铁。

    可偏偏向懿觉得,貌似自打娘胎里认识了付靳庭后,就没见他对哪个女生有个这样不正常的情绪啊。

    要是说他喜欢空倚月,瞧着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要是说他看不起空倚月?反倒是有那么一点可能。

    向懿在心里盘算着,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估计人家空倚月踩到了他的某个不为人知也不准人侵犯的点上了?

    哈哈,要真是这样,以后估计还会有更热闹的了。

    向懿笑了笑,劝慰着说:“付靳庭,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么多年来,扬言说喜欢你的女生好像也不少吧,你怎么不跟以往一样,直接漠视就好了?”

    付靳庭闻言,脸色又沉了沉。

    向懿说得很有道理。

    昨天下午自己就不该主动去跟空倚月说那么几句话,本想让她只难而退,倒是阴差阳错发现了她厚脸皮的本质。

    付靳庭心知,自己越是对她跟自己的绯闻有态度,空倚月那边越是会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感。

    哼,他这两天过得这么不愉快,为什么要让其他人心底舒服呢?

    于是到了下午,一班又传出了付靳庭的侧面回应:他跟空倚月没有什么暧昧,也不会有任何可能。

    空倚月借元孟的转述得知了这件事情时,只是淡淡一笑,继续低头填化学练习。

    上一世,自己各科成绩在高三前都算上等,只是化学偏弱,后来因为当了老师的缘故,自己摸索深究了很多知识,而不仅仅只是局限于自己的英语专业,没有想到,上一世的努力让现在的自己更是轻车熟路,很多知识点只要翻一翻就可以记住了,学习起来丝毫不费力。

    所以,精力多数放在了化学上了。

    元孟见她这么淡定地面对付靳庭的拒绝,都有点怀疑了:“倚月,你真的是喜欢付靳庭吗?”

    空倚月头也没抬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元孟气馁:“我一直在猜测你究竟是喜欢付靳庭呢?还是不喜欢呢?说是喜欢,可是看着好像根本就不怎么在意啊!”

    空倚月也知自己的心态相对于同龄人来说,太过于成熟。

    但是自己究竟是经历过一世的,很多事情比起她们,看得更乐观,而且,也更加长远。

    付靳庭的事情,本就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若是高中期间他就喜欢上自己,答应跟自己在一起,那么两人走到结婚中间起码有个六七年,时间一长,变故也就不可估算了。

    再说,两人在一起太久了,等到了适婚年龄,哪里还有什么新鲜感啊?

    所以空倚月的计划是——放长线钓大鱼。

    空倚月如是一想,便微笑着解释:“元孟,你也知道付靳庭在学校的影响力,所以我觉得我这件事情啊,不能急,因为急了也没有用。”

    元孟见她这么从容,问:“你真那么有把握付靳庭会喜欢你?”

    空倚月认真地想了想,好像直到自己死前,付靳庭都没有结婚吧。

    空倚月也不答,反是将化学练习册移了过去,问元孟:“这道题是不是这样解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