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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高昶是非常喜欢小孩子的,原著中的高昶自己不但生了一堆儿子,还收养了一堆小孤儿,十分疼爱。因为他自己是个孤儿,所以对小孩子格外关怀。这大概是那个疯子高昶身上唯一有过的善良和温情。

    大部分的时间和高昶在一起,元明姝也仍旧在高桓府中走动。朝中虽然无事,但是这两年,高桓和元灏的争斗越发有点激烈了,君臣之间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一件是元灏唯一的儿子,徐陵所生,刚生下来不久就死了,徐陵悲痛欲绝,元灏恨意难当。

    元灏认定这件事是高桓所为,高桓的女儿高氏在宫中。但元灏十分厌恶她,从未宠幸过她,而且对她没有一点好脸色。那高氏也厉害的不得了,她喜欢元灏,元灏又不搭理她,这姑娘直脾气,跟宫人讽刺元灏说:“你不过是靠我爹爹做的皇帝。”元灏听到这种话差点没废了她,看在高桓的面子上才一味忍。

    最主要的还是朝中的事,朝中的争斗也非常激烈,主要是围绕着人事的任命这一点。就算杀了一批又一批的老臣,高桓始终没法掌握朝廷的人事大权,他试图剪除元灏的羽翼但并未成功,元灏身边始终围绕着一干掌握实权的心腹,这让高桓越来越有点被动。

    高桓其实是有点怕元灏的,他努力奉承元灏,试图表面上跟元灏修好关系,但他一面紧紧的把大权攥在手里,寸步不肯让,甚至为了跟元灏争夺人事权而杀戮大臣,一面又力图表明忠心,跟元灏示好,这显然是没有用的,元灏只是越加憎恶他。彼此都不信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高桓怕元灏,却也不敢放弃权力。

    元灏射箭中的,高桓鼓掌欢呼,一干侍从们莫名其妙,见他欢呼也不得不附和跟着他欢呼,这小丑一般的表演让元灏深深的拧了眉,元明姝从他眼神中读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憎恶,还有冰冷的杀机。

    有一回宫中,高桓喝醉了酒,醉的有点过了头,竟然在宫里酣睡起来了,元灏看他喝醉了,提了刀要去杀他,幸而给左右侍从死死劝住才没冲动。然而高桓醒过来后却是意识到什么,出了一身冷汗,从此再也不敢进宫了。宫里是元灏的天下,元灏身边全是忠心的武士,时时刻刻都能要了他的命。

    高桓手握强兵自然强悍,但元灏是皇帝,占据着尊位上的优势,他身边的光陵王元子政,临川王元宥,都在积极的撺掇他夺权,为了制造一起成功的事变而日夜夜的出谋划策。而高桓这边,高时芳也劝高桓废掉祸杀掉元灏,双方各有心思,可是谁也不敢动手。

    要知道,元灏杀了高桓,他不见得有能力控制高桓的军队,而高桓也不敢干弑君的事。

    高桓实在控制不住了,冲进宫去,气势汹汹问元灏:“我听说陛下想杀我?是不是真的?”元灏冷笑着看他一眼:“里巷传闻罢了,我还听说大将军想杀我?这事是不是真的?”高桓听到这话,顿时就萎顿了。

    元灏显然并不怕他的吓唬,不但不怕,还明目张胆的嘲讽他,面对着这样一个皇帝,高桓觉得很虚弱。

    元明姝看在眼里,并不做任何表态。

    高桓问她:“你是皇上的妹妹,你可能告诉我,这件事要怎么办?”高桓日夜忧患,唯恐元灏哪天要杀了他。

    元明姝劝他:“大将军不妨退一步,回并州去。”

    高桓沉思不语,他对元明姝很好,很关心照顾,高桓任虞城令政绩优异,治下百姓衣食丰足安居乐业,短短两年间把一个标准的穷困县治理成了温饱富庶之地,不久之前从虞城令升到了睢阳郡守,并领南阳郡守,已经成了一个颇有名声的地方官。虽然他政绩好,但是若高桓打压他,他是肯定没有这样的机会的。不过高桓还是没有接受元明姝的建议回到并州,人在并州遥控洛阳,未尝不是良策,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元灏那趋势,是要脱离他的掌控。

    ☆、第57章 危亡

    庆宥五年,元灏拟诛杀高桓,事败泄密。

    这件事是元灏授意,元宥跟元子政在动手,要铲除高桓一系,然则宫中有人告密,高桓临时得到消息,来不及应对,人虽侥幸逃脱,然而大将军府数百府吏全数被杀,妻子李氏被杀,妾室被杀,五个儿子除了高时芳逃出来,无一人存活,全部被杀。与高桓相牵连的党羽,被诛杀的官员大臣一共两百四十三人。此事发生在庆宥五年冬十二月十八日,整个洛阳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戮和血腥气。元明姝其时在宫中,隔着一张几案和元灏对坐着,案上放着一把长剑,丑时三刻,中护军刘珧进殿回话,跪在下方报告了事情的进展,经过和结果。

    元灏听到这个消息,久久没出声,殿中气氛静的下人,半刻后他站了起来,声音颤抖指着刘珧:“去,把、广陵王,临川王,两位王爷给朕叫来。”

    刘珧道:“广陵王脱不开身,临川王说是病了。”

    元灏手猛拍了一下桌子,额头青筋几乎爆起,勃然大怒:“把他们找来!”

    刘珧吓的心惊胆战,连忙叩头匆匆退出去,元灏一把掀翻了桌子,桌案朝身上砸来,元明姝痴呆呆的也不知道回避。元灏又是掀桌子又是砸器皿,他冲动起来,一把抓了地上的剑要拔,元明姝被那“铮”的一声剑响勾回了魂魄,冲上去抱住死死他胳膊:“皇上!”

    元灏被她一抱,陡然停住了,元明姝颤声道:“皇上。”

    元灏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被她这一句唤回了神志,口中喃喃道:“没事,朕没事,朕不激动,朕没事。”

    他坐回了坐上,不多时,元宥跟元子政来了,一起在殿外磕头磕的咚咚响,请死请罪。事情办成这个样,他二人恐惧不敢进宫,怕元灏一怒之下杀了他们解气。元灏把他们召进殿中,凄然道:“朕孤家寡人,还要劳两位皇叔替朕料理朝中大事,怎么会治两位皇叔的罪。罢了,事已至此,还要两位皇叔同朕齐心协力,共同应对接下来的变故。”元宥元子政磕头如捣蒜,喏喏不已。

    元灏没有吃东西,躺在床上,他脸颊失了血色,消瘦下来,原本血色丰润的脸,一夜之间憔悴下来。

    半日之后宫中得到了消息,高桓回到了平陵。

    高桓的军队驻扎在洛阳城外的平陵,高桓死里逃生,带着五百侍卫逃出洛阳城,回到平陵军中,随即整军,武力进攻洛阳,大军包围洛阳城。

    元灏没有吃东西,得到这个消息他又穿上披风去城上,他冷冷注视着城下的高桓:“太原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造反,做乱。”

    高桓仰头回话:“臣非敢做乱,只是皇上被奸人蒙蔽,想要杀臣,臣才不得不如此。只要皇上杀了广陵,临川二王,臣保证立刻退兵回并州。”

    元灏道:“你想离间朕同两位皇叔的关系,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意图吗?朕要是杀了广陵,临川二王,恐怕今后就只能被太原王你攥在掌中了吧?”

    他这话声音很高,是故意让元子政元宥听到,安他们的心,免得他们因为恐惧而做出什么事。

    元子政跟元宥都皱眉低着头。

    高桓道:“皇上是执意不肯了?”

    元灏突然指了他怒道:“高桓!是你在逼朕!不是朕不留情面!朕当初待你不薄!若不是朕提拔你,你现在还在并州做个小校尉!朕如此信重你,你可有一点忠君之意!天子蒙尘于道途之中,你不思解救,反倒心存他图两头观望,朕不计前嫌任你做大将军,将朝政委托于你,你却妄想挟君自重,朕要杀你是天经地义!你不俯首就戮,反倒拥兵围城,你想做什么?弑君吗?狼子野心说的就是你!朕宁做高贵乡公死,也不做汉献帝生!你想做曹操,朕看你是在做梦。”

    高桓黑了脸不吭声。

    元灏上城一趟,回了宫又受了风寒,很快转化为恶疾,短短三天就病的不像个人。徐陵在宫外求见,他不肯见,元明姝侍奉在床前,她连续几日一直懵懵的,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床上的元灏不住咳嗽,瘦的脱了形,他原来是那样一个美男子,浓眉秀目,白皙英挺,如今却是脸颊苍白唇色黯淡。

    高桓的大军还在围城,而洛阳已经无能为力。

    元明姝坐在元灏床边,她想不出办法,跟所有人一样在绝望中坐以待毙。这日夜里宫外传来另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元子政跟元宥带着军队开城门跑了,这两位王爷,作为元灏最信重依赖的左膀右臂,此时感觉到了洛阳的危机,不敢留下来送命,偷偷带着军队逃走了。

    这个消息把元明姝整个人都震的半晌回不过神。

    元子政,元宥!跑了!她急走到元灏床边,看到他的脸,张开的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知道不光是元子政和元宥,想跑的不止他们两个,所以才有人帮忙隐瞒消息,追随他们一起跑。这只说明整个洛阳已经人心浮动,各怀心思了。人心沦丧,无可挽回。

    他们跑了,却把元灏留下。

    对啊,带着皇帝,他们能跑到哪里去,元灏死了,他们作为元氏皇族就可以有借口兴兵,号召天下诸侯讨伐高桓。这么好的算盘哪个不会打,关乎利益,谁都不是傻子。元明姝想到元宥跟元子政平日一副忠君爱国样心就憋的一股恨,她不天真,本就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所谓的忠臣也无所谓忠臣,不管什么嘴脸面具撕开了都是为了利益你争我夺,她帮助元灏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元子政跟元宥帮助元灏也是为了自己的权力。

    可是,他们是元灏的亲叔叔啊!都姓元,背叛了元灏,他们以为他们就能逃得了吗?他们以为这样逃出去,凭他们那点残存的实力和扫地的名声还能归揽诸侯?元灏都知道不能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向高时芳屈服,杀了自己的叔叔,而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他们为何就不明白!他们是一家人,唇亡齿寒,这样简单的道理他们为何不懂!这种时候不同心协力抗敌却自己人先反。

    元明姝没开口,元灏闭目道:“朕都听见了。”

    他叹道:“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他们都走了,你也走吧,不用陪我在这里送死了,白白害了你,你走吧,朕不怪你,出宫去,你已经为朕做的够多了,长敬。”

    元明姝道:“我能去哪里,皇上和母后都在洛阳,我丈夫只是个小小的郡守,就算出了宫我又能去哪里,哥哥要我跟高昶一道去乡下种地吗。”

    元灏道:“能去乡下种地也是一桩福气,朕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个农夫,一辈子就在乡下种地。皇帝真不好做,朕要是有下辈子,就去做农夫,就是做不了农夫,哪怕做猪做狗也绝不做皇帝。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

    元明姝走到床边,握住他手。

    她阖了眼低声道:“我不走,我要是这时候不管母亲哥哥,自己走了,走到哪里这辈子也会心中愧疚。”

    元灏惨然一笑:“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母亲的话,她说的对,我做不好这个皇帝。可惜当初我少年意气,不听她的劝告,硬要和她对着干,现在才知道自己愚蠢。”

    元灏说完这话,突然要拟旨,元明姝只得给他侍奉笔墨,元灏拟的第一道旨,废去徐陵皇后之位,将其父兄一律贬官远逐。第二道旨,将高昶贬官远逐,同一道诏书上同样被贬的还有他曾经信任重用过的一些亲信。他还要写第三道,元明姝如何不懂他的意思,已经看不下去,拉住他含泪劝道:“哥哥何必如此,这叫什么。”

    元灏道:“只有这样才能救他们,免得被朕牵累,要是高桓进了洛阳,看他们有才能,兴许还会把他们重新招回来重用。”元明姝泪如雨下给他磨墨。

    最后一个字落下,元灏颓然丢了笔。

    好像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似的,突然他浑身颤抖的大哭起来。干嚎没有眼泪,做了个哭的口型,无声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咽喉,他整个腰弯了下去,弓着背无声嚎啕。他两只手捂了脸,脸孔已经扭曲起来。

    元明姝去拿他手,泪道:“哥哥。”

    元灏悲痛欲绝的双眼望着她,哑声道:“长敬。”

    他声音也因为气管梗塞而不能发出,只是徒然做了发音,元明姝扶住他,眼中满是泪:“哥哥……爱惜身体……”元灏突然两只手抱住她,嚎啕大哭,压抑许久的声音终于是放了出来,拳头在她背上狠狠的捶了十几下拳头,边捶边道:“朕完了,长敬,朕完了,祖宗的基业要毁在我手里,我是拓拔氏的罪人,我对不起母后,对不起你,早知有这一天,该叫母后杀了我。”

    ☆、第58章 国破

    元宥跟元子政逃出洛阳的当夜,就在城外十里处被高桓尽数俘虏,两千多人一个都没跑掉,包括元宥元子政在内,全数被高桓所杀。元宥元子政一逃跑,士兵们纷纷喧哗,整个洛阳的防守土崩瓦解,高桓率军长驱直入。高桓下令屠城,五万余虎狼之师顿时如同脱了缰的野马,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闯入官员百姓的家宅之中,见人辄杀,见到值钱的财物便搜入口袋,奸淫妇女。

    只在一夜之间,洛阳城就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而高桓亲率着一支军队进入洛阳宫,将皇帝元灏,侍臣,宫眷全部俘虏,没能被杀的重臣以及宗室成员,被驱赶到阊阖门外,如同赶牲口一般分男女赶在一处。高桓骑在高头马上,手持着马鞭,高声数落到噤若寒蝉瑟瑟发抖的文武百官:“太祖创业之初,何等英武!历经数代才有了如今这偌大一份家业,我魏帝国最盛时,整个中原十六州都是拓拔氏的领土,四海归服,连南朝皇帝都改了尊号向我大魏称臣,功业何其壮哉!如此丰功伟业,就是毁在你们这些人手里,你们这些人,一不种地二不耕织,不说打仗,连马背都爬不上,唯一的本事就是争权夺利,凭借着祖宗留给你们的姓氏,拿着朝廷给你们的俸禄,整日只知贪图享乐,压榨老百姓的血汗。天下就是被你们这群蠹虫毁坏的,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反思吗?要我说,你们这些人全部都该杀。”

    然后他一个一个的依次数落官员的罪过,数落完了依次定罪,将他们拖下去,就在阊阖门下就地杀掉。求饶惨号声此起彼伏,元灏脸颊雪白的立在中央,火光照的他的脸惨悴如鬼,耳旁是各种叫声,大骂高桓的,呼圣上的,他听在耳里,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出一点声音。

    高桓冷冷看他,道:“天下毁坏,是谁的责任?”

    元灏闭目道:“是毁坏它的人的责任。”

    高桓冷嘲道:“天下毁坏,是君主的责任,君贤则邦定,天下昌盛。君不贤则天下荡覆,国破身死,如商纣王,周幽王,如秦二世,都是昏君害国。你想推卸责任吗?”

    元灏绝望而凄凉的流下眼泪,高桓将他大义凛然的斥责数落一通,列了一大堆的罪过,然后宣布废除其皇帝位,将其暂押于洛阳宫正南的永宁塔中囚禁。

    高时芳这边处置宫中的女眷,将她们分配给手下的将士们,低等的供士兵们享乐,身份较高的宫嫔,女官,将她们赐给将领们为妻或做妾。元明姝跟徐陵在一起,被士兵们押上马车,徐陵从头到尾的流泪,悲痛欲绝,元明姝则是整个人都麻木,身体麻木,心里也麻木。

    她唯一庆幸的把元宵,冬阳还有康康都留在了高昶身边,没有让他们跟着自己。她什么也不想,只是紧紧攥着手中的匕首,那东西已经被她攥的发热。

    她和徐陵还有许多宫嫔一起,被关进了一个空旷的佛殿之中,女人们都已经花了妆容,衣裳凌乱全是灰土,有人在哭,有人在惊惶求助。她们都是普通宫人,没有任何主意,都围着元明姝和徐陵一声声叫皇后,叫公主,哭的哽咽不止,徐陵只一边流泪一边想着法子说话安抚众人。元明姝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外面有士兵根据名册在念名字,念到谁就让谁出去,被叫到的人也不知道是被叫走安全还是留下安全,都哭嚷的乱七八糟。徐陵掉着眼泪,看到元明姝这幅行尸走肉的麻木样子还抱住她边流泪边安慰:“你别怕,他们就算再放肆,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眼泪又急流而出。

    这些女子们对自己的未来还在茫然,甚至心存幻想,元明姝小声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战乱时候,女子都是牺牲品,外面那些人,他们要将你们当做战利品分发,你们该有心理准备,怎么为自己觅得生路前途。”

    正说着,有人进来,要带走徐陵,元明姝一下子惊动起来,一把抱住徐陵:“她跟我在一起!”那士兵一巴掌扇过来,紧接着一脚踢开她,元明姝怒火中烧,那士兵已经拽着徐陵要走,元明姝死死扯着她不放,大叫道:“徐姐姐!”冲上去要跟她一起,两个士兵抓住她把她丢了回去,元明姝跌在地上,骨头疼痛欲裂,身边宫眷们连忙拉住她苦劝:“公主,你别去了,你别去了。”

    元明姝胸口疼的喘不过气,徐陵被士兵架着,一边挣扎一边大骂:“你们这些乱贼,不得好死,本宫是皇后,你们要做什么!”然而她的叫骂声只是越来越远,元明姝被围在人群中半晌,突然又冲出去:“我要见高桓!让我见太原王,我要见他!”她正叫嚷着,高时芳进来了。

    元明姝心冷了一冷,站在远处不吭声了。

    高时芳向了她笑,摆手吩咐一旁士兵:“把这位长敬公主带出来,跟着我走。”元明姝挣扎反抗,死活不走,高时芳顿了一顿,回转身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元明姝一跟头翻跳下来,高时芳刚抱住,手上就空了,他冲上去抓住要逃跑的元明姝,像扛麻袋一样将她扛到肩上。

    元明姝骂道:“畜生,有胆量你杀了我!”

    高时芳任她挣扎捶打,岿然不动,脚步稳健,他没走多远,扛着元明姝就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殿中,又将她像丢麻袋一样的丢到地上。元明姝给这一下狠撞,骨头撞在地上,疼的半身瘫痪,高时芳冲上来,先是冲着她脸狠狠抽了一巴掌,随即捏住她下巴:“你这个女人,心肠比蛇蝎还歹毒,你以为你巴结了我爹我就会放过你?我高时芳从未受过那等侮辱,真是天天看你得意看的吃不下睡不着。你说我就是把你干了又怎么样?我义弟也不敢坑半句声,保不准以后还得让着我,你还真是能耐,我高家父子三人都被你迷了魂去,左右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干脆把我们父子一块伺候了得了?这才显得咱们父子兄弟之间感情深,也显得义弟宽容大方,父亲也会高兴喜欢他的。一定会加倍赞赏,你说是不是?”

    元明姝骂道:“你真恶心。”

    高时芳按住她撕扯她衣服,元明姝扭动挣扎,高时芳哧的一声将她裙子扯碎了,嘴唇在她脖子上乱亲乱啃。元明姝反抗的激烈,高时芳折腾了许久未能顺遂,他歇了口气起身站起来,解了腰带,一件一件脱了衣服,现出肌肉精壮的身体,边脱边面带笑意看着元明姝,饶有兴趣的欣赏她的表情。元明姝脸上流露出强烈的憎恶,他不解道:“你在嫌弃我什么?我对你不好还是不够年轻英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纳闷:“难道我不英俊吗?”

    元明姝靠墙倚着,胸中此起彼伏,高时芳看到她随着急促的故意而起伏的胸部,诡异的笑起来。元明姝脑子飞快的思索着,确定自己的想法,高时芳又道:“我不英俊,你不喜欢?”

    元明姝冷笑道:“你去照照镜子吧,你扒了皮的样子让我想到一头猪,光看着就要吐了。”

    高时芳怒火冲天:“我哪里像猪了!”

    元明姝积攒力气,冷笑了不理他,高时芳道:“我像猪,那我义弟像什么?”

    元明姝道:“他该像什么就像什么,该有什么有什么,该是什么样是什么样。”说着鄙视的瞧了高时芳一眼。

    高时芳笑骂道:“放屁,我同他身量差不多,差不多高差不多胖瘦,人也差不多白,你在故意气我吧?”

    元明姝道:“你真的该去照照镜子。”

    高时芳黑了脸,他不说话了,上来按住元明姝剥她衣服,元明姝无法再躲避,心一横,握了匕首去刺他。高时芳始料未及连忙躲,她这一下刺中了高时芳的右手掌,高时芳一声大叫,鲜血淋漓的流下来。

    他一巴掌挥过去,只听的咔擦一声,元明姝手上剧痛,手腕骨断了,匕首握不住的掉下来。元明姝握着右手疼的浑身发抖,高时芳照着她脸又是一巴掌,元明姝白皙的面颊顿时仿佛要渗血。高时芳看着她,却看她倔强的别过脸去,既没有流泪也没有叫喊,只是紧紧的咬着牙,高时芳道:“你妹妹,我碰她一个手指头她就吓的跟个耗子似的到处乱钻,你倒是跟她不一样。”

    元明姝咬牙道:“你今日最好杀了我,否则等到哪一天,我一定会把你活扒了皮再剁成一百八十块去喂狗。”

    高时芳笑:“我本来不想打你的,想疼你,你跟她不一样,我本想好好的哄你高兴逗你喜欢,你怎么非要跟我过不去?你连我爹都肯讨好,为什么肯讨好我?”

    元明姝道:“高桓好歹是个人物,你是个什么东西。”

    高时芳一把攥了她头发将她提起来抵到墙上,脸上呈现出一种可怕的愤怒,然而他没来得及发作,外面突然有声音道:“大公子,许珲许长史来了,太原王有事,让大公子过去,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