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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高时芳故意跟韩傥去接近,每日邀韩傥到自己的函谷园宴饮,韩傥自然无有不应,没过多久,两人便成了朋友。这两位好友可是太有共同话题了,高时芳一说元明姝,韩傥就大有兴趣,到最后竟然成了十句话有九句就要谈论元明姝。

    当然,他们的谈论是很正经的,韩傥对元明姝带着愤恨,提她就没好话,高时芳也附和,这女人确实该收拾。

    但韩傥不是蠢人,他很快就发现了高时芳的心思。

    高时芳开口不离元明姝,那眼神分明是猥亵。

    都是男人,没什么不懂的。

    他觉得这个高时芳有点可怕,疯魔了一般,喜欢个得不到的女人很正常,但哪至于天天挂在嘴边上。不过他也没揭破,一个是没必要,一个是他也喜欢和高时芳聊元明姝。

    两人对彼此的心思都是心知肚明,又互相装傻。

    还聊起元明姝的驸马,高时芳称,驸马和他是好朋友。

    又感叹说,驸马已经不在了啊。

    韩傥嗓子眼就有点堵。

    韩傥这人不是高时芳那种野路子下流胚子,他是世家贵族出身,受过诗礼教养的,某种程度上说是正经人,虽然他也经常呷妓,但那在贵族青年是很正常的,类似风雅,高时芳有些话,太不要脸太露骨,他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高时芳以为,这位韩公子自以为出身高贵,挂着一副虚伪的正人君子嘴脸,实际上一样龌龊下流。

    这天晚上,韩傥喝的醉了,高时芳看他醉的连猴子公母都分不清了,就叫了个美人出来。这个美人跟长敬公主长的有九分相似,虽然远没有长敬公主的气质,但是光看模样,也能以假乱真,他让美人去伺候韩大公子过夜。

    韩傥被四肢大敞的挪到了床上,有人给他脱衣服,又搂抱亲吻他,他倒是很舒服的,迷迷糊糊的就享受起对方的服侍来。那美人很有点手段,弄的他销魂蚀骨,快活的要发疯,他仗着酒意就爬起来,抱着美人便抚摸亲吻,正意乱情迷时,他睁开眼睛,就看见躺在他身下元明姝的脸。

    “元明姝”也已经是双眼紧闭,面颊薄红一脸春色,白皙修长的手脚缠着他抚摸勾引不止,韩傥登时就欲火大盛,再也控制不住,搂了她便下了死命狠干起来。

    ☆、第34章 韩傥

    高时芳站在不远处,看着床上两具情欲蓬勃的肉体纠缠,他就有点口干舌燥,胯下欲望昂然。过了一会,韩傥败下阵来,鸣金收兵,美人也被他干的出水,瘫软在床上。

    高时芳欲望也就慢慢自行消退了。

    像是有九分像,那鼻子那嘴巴那眼睛,真是出了奇了,然而空有其形不见其神,还是比不得真人。

    高时芳对元明姝研究日久,已经颇有心得,他以为长敬公主的美不单只美在相貌,而是美在神韵,以至于他虽然睡了许多跟长敬公主有八九分相似的美人,但还是感觉差了许多,并不太有意思,他认为如果睡的是长敬公主本人,那一定会很有意思的。他几乎都想就这个问题问一问高驸马。

    韩傥趴在休息了一会,又翻身而上,爬到美人身上继续,他足足闹了一整夜也没停歇,感觉是从未有如此快活过。天方明时他将美人搂在怀里,缠绵抚摸,碰鼻子亲脸的十分甜蜜。此时他已经知道此人并非元明姝了,乃是高时芳送给他的侍妾,他昨夜一边干的时候就一边在心里怕,虽然干的也很痛快,但是心中始终是悬着一把剑,醒来发现不是元明姝,只是个模样有几分相似的婢女,他庆幸的松了口气。

    同时又真有几分喜欢,这个女子确实很美。

    她有跟元明姝一样挺翘的鼻子,还有嘴唇,让人很想亲吻的。不过眼睛没有元明姝的好看,元明姝的眼睛黑,而且非常的干净清亮。

    皮肤也没有元明姝那样纯透晶莹的雪白,不过粉光融融的,也有另一种可爱。

    韩傥爱上了这女子,时不时到函谷园去,高时芳皆让这名女子伺候他,陪宴送酒,侍奉留宿。很快韩夫人便知道了此事,韩夫人得知韩傥爱上了高时芳家中的一个婢女。

    韩傥有时候在外面风流,韩夫人知道,但是因为韩傥从来不往家中留人,不蓄妓,也不养外室,比起这洛阳大多数贵公子们都要省心多了,所以她虽然生气,却也并没法追究。然而这一次韩傥仿佛是动了真情似的,日日都往高时芳家中去做客,夜夜的不着家,浑身冒着骚气,对她更是不大有精神理睬,韩夫人就不能忍了。

    这天韩傥刚回家,换了衣服又要出门。

    韩夫人问:“往哪里去?”

    韩傥答:“高君邀我去饮酒。”

    韩夫人看他那一脸正气的跑出去偷情鬼混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其实很爱韩傥,韩傥十分英俊,姿容俊美风度不凡,是她少女时期的梦中情人,可是结了婚,她感觉并不幸福,她感觉韩傥这人很冷漠,很无情,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他对自己始终是不冷不热的,让她经常伤心。

    她是遇强则弱,韩傥平日窝囊一些,她脾气就大,逮着韩傥就骂,韩傥如今真变心变坏了了,她又害怕了。她是擅长示弱的,换了副小女儿姿态,她可怜巴巴的哀求道:“夫君,我身体不舒服,你今日不要去了,在家里陪陪我吧,这几日月色好,我准备了酒和点心,咱们去亭中赏月。”

    她确实身体不舒服,前不久刚怀了身孕,可是韩傥一点也不怜惜她,反而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相好。

    韩傥以为跟韩夫人赏月是极其无聊的一件事,他宁愿钻进被子里门头睡大觉也没耐心干这消遣,韩傥自然没意思,道:“我答应了朋友,不能失约,你让玉簪陪你赏月吧。”玉簪是韩夫人的贴身丫鬟,韩傥把玉簪叫来吩咐叮嘱照顾夫人。

    韩夫人听到这话,眼泪都要下来了。

    但是韩傥并没有看见她的眼泪,他出去了。

    他走的那样快,好像赶着天大的急事儿似的。

    韩夫人一个人赏月,然而赏月也赏的不安心,山墙下,两只猫正在野合,叫唤的嗷嗷的,她的丈夫也跟那发情的野猫一样,比那夜猫还要龌龊,至少野猫家里没有老婆。韩夫人又气又恨,眼泪掉个不停,她让玉簪去把那两只野猫抓起来打死,但是玉簪并没有那样的本事抓到猫。

    韩夫人越想越气,她实在忍不住,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婢女,她找到高时芳家里去了。她去的很是时候,高时芳那边酒宴正到了高潮,韩傥却已经进了屋,搂着美人入帐。

    高时芳见到韩夫人,大喜,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韩夫人柳眉倒竖,面有愠怒:“韩傥在哪里?”

    高时芳不但不拦她,还很殷勤的给她指路,引她去韩傥所在的房间,边走边说:“夫人息怒,韩公子喝醉了,我刚让人服侍了他休息。夫人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韩夫人十分厌恶这个高时芳,韩傥就是交了这些狐朋狗友才不学好,整天在外面鬼混的。她猛然一回头,对着高时芳的脸,怒骂道:“我夫君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是你害的。”

    韩夫人模样也生的很好,年轻貌美,花儿一般的,高时芳对美人一向都有好感,韩夫人态度不客气,他不以为意只是笑:“这是哪里话,我同韩兄交情甚笃,如何会害他。”

    韩夫人不理他,回过头,冲到床边去拉开帐子,看到韩傥赤身裸体,搂着个女人正在行那事,她眼泪顿时出来了。

    韩夫人大发脾气大撒泼,一把撕了床帐,连帐子金钩都扯掉了下来,当即哭的鬓乱钗散。韩傥搂衣下床,韩夫人抓着他捶打不已,叫闹哭骂,那女子也吓的花容失色,连忙裹了胸就下床了,韩夫人又去撕打她,然而拽着头发看到人脸她却惊住了,那女子竟然跟元明姝长的十分相似。

    韩夫人愣了一下,突然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么多年,韩傥对她的冷淡,原来还是因为她。难怪韩傥没事总要往她公主府去拜访,难怪韩傥从来不爱跟自己说话,唯独提到她的时候就有了精神,难怪韩傥会这样对自己。

    她都结婚了,还勾着自己的丈夫不放。

    从前是,现在还是,什么好都要她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嫁了喜欢的男人,这个男人心还在她身上。

    韩夫人将韩傥痛打一顿,大闹一场。

    因为不是在自己家里,高时芳看着,韩傥脸很红,觉得有点丢人了。韩夫人是个脾气大的,他不好跟夫人硬对上,颇为难堪的向高时芳赔罪,又劝又拉的把韩夫人弄回家。

    韩夫人哭的不行,恨的不行了。

    丈夫这样可恨,却无人能帮她做主,以前她有个爹爹,自然韩傥不敢得罪她,可是如今她爹爹也不在了,娘和兄弟都在,却都是没用的说不上话。她伤心的回王府向她娘还有兄弟诉苦,哪知茹夫人把她骂一顿,说她不懂事,说韩傥敬她这个正妻,不纳妾就不错了,竟然为这种事打到人门上去,成什么体统。她兄弟也如此劝她,让她回去给韩傥认个错。

    韩夫人知道王府如今是没落了,靠不上,她哭泣了一场,还是不肯回韩家去。幸好韩傥家风甚严,是极有规矩极讲脸面的人家,韩家二老将韩傥臭骂一顿,让他把夫人接回来。

    韩傥也韩夫人也有些惭愧,倒也不全是个人渣,他亲自上王府向韩夫人赔罪,把韩夫人接了回去。

    韩夫人总算有了点安慰,哪知回到韩家,才知道,韩家父母认为儿子在外面乱搞不正经,让他把那女子纳了妾弄回了家里,而且她回到韩府的当晚,韩傥便睡在那女子屋里。韩夫人一怒未平一怒又起,没有人帮她撑腰她自己给自己撑,没过数日,有一日趁着韩傥不在,她让人把这美人杖毙了。

    韩傥回家来,只看到血肉模糊的美人尸骨,他是彻底气炸了,生平头一次跟韩夫人动了怒。

    夫妻二人吵到韩家二老跟前去,韩家二老息事宁人,一方面认为儿媳妇太凶悍,竟然动手把丈夫的小妾打死,一面自己也有点羞愧,当初同意儿子把那女人弄回来确实做的有点不厚道,毕竟儿媳妇正有身孕,该让着她一些。

    韩家二老各打五十大板,将儿子媳妇都训斥了一通,这桩纷争并没有就此了结,韩傥生了大气,要休妻。

    韩家二老拦着不许他休。

    韩傥不能违抗父母命,可是跟韩夫人分了居。

    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子,就算不喜欢,韩夫人这样动手打死他的侍妾,他也是不能容忍的。

    韩夫人却是恨的红了眼。

    她找到了元明姝府上。

    元明姝最近已经听说了这事了,韩傥弄了个小妾,被韩夫人打死了,夫妻两人吵架了,正在闹离婚。

    元明姝并不知道韩傥那个小妾跟她长的几乎要成两姐妹,也并不以为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对于韩夫人,她表示真挚的同情和慰问,除此之外就没有过问的兴趣了。

    韩夫人说什么她跟韩傥,元明姝完全听不懂,她跟韩傥才见过几次,能有什么关系?元明姝被质问的有点烦,别说韩傥不喜欢她,就是韩傥喜欢她,那责任肯定也不在她啊,她可是连个媚眼都没跟韩大公子抛过,韩大公子跟老婆不和关她什么事。元明姝没耐心跟韩夫人扯这官司,等她质问完了说完了,站起来,让傅戎送客。

    元明姝实在觉得有点古怪,这事情跟她没有一点关系,怎么韩夫人会找到她门上来?回到了房中,她越想越不对劲,让傅戎去打听了一下整件事,得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35章 计策

    元明姝纳着扇,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这个高时芳到底想干什么?

    最近冬阳的病好了些,能吃能睡了,两个孩子都隔断了奶,白日都交给奶娘照顾,元明姝勉强能脱的开身了,有精力来思考关于高时芳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会,元明姝有点明白过来了,她恍然大悟似的,心说,这个混帐东西,他把我当成什么了?把我当成妓女了?

    还有那个韩傥,也把本公主当成妓女了?

    元明姝顿感一阵恶心,韩傥这小子看着正经,像个明白人,哪知竟然也是个糊涂虫混蛋胚子,原著中就被高演玩的团团转,家破人亡身败名裂,这一世没娶元明姝,娶了韩夫人,结果还是被高时芳玩的团团转。

    这小子是命犯姓高的啊。

    韩傥跟韩夫人这对夫妻,论起来很有异曲同工之妙,元明姝深以为这两口子是天生一对。一样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韩傥就是个人渣,韩夫人就是个草包,智商水平也差不多,破锅配烂盖,谁也别嫌弃谁。韩傥这家伙还嫌弃自己老婆。

    元明姝心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韩夫人至少是真心爱你,也不会给你在外面偷人,模样也是个美人,你还不知足。真给你弄个琴瑟和谐恩爱不移的妻子你珍惜了吗?元著中的元明姝跟韩傥那可是标准的恩爱夫妻,一对璧人,还不是给韩傥这人渣毁的渣都不剩。

    元明姝以为,虽然如果让韩夫人给她当老婆她也要嫌弃的吐一地,但是对韩人渣来说,有个老婆你就知足吧!

    元明姝手搭着桌面,现出颜色鲜艳美丽的寇丹。最近几日她轻松了不少,也就重又有了心情打扮,此时红唇雪颊,明妆嫣然,轻纱笼臂,她拿那白皙美丽的手笃笃敲了敲桌面。

    关键问题还是在高时芳,这个不老实的。

    韩傥是个人渣,但他的作用不大。

    元明姝正琢磨着怎么对付这个高时芳,傅戎进门来告诉她,高时芳来了。高时芳这个时候竟然登门拜访了。

    元明姝但一思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就见!元明姝向傅戎道:“请他到客室去,我随后便到。”傅戎应了声去办,元明姝整了整衣服,往客室去。

    高时芳坐在客座,低头抿茶,见到元明姝他诚惶诚恐的立了起来,垂头恭腰连忙向元明姝施礼,比孙子还孙子。

    元明姝径自往主座坐了,敛了裙手臂压着扶手。

    她问的直接:“高公子,所为何事?”

    高时芳这是第二次见到元明姝,正儿八经的当面见到,至于不当面的见到,大概就有几十回了,所以他还是有点激动的。他看到元明姝染了寇丹的手,手上染了寇丹的女人何其多,美丽的手又何其多,然而因为是元明姝的,他便感到了不同寻常的诱惑,那种久违的心跳,和他第一次尝到女人滋味的感觉类似。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向元明姝又施了一礼,道:“臣是有一件礼物想献给公主,望公主笑纳。”

    边说边从袖中取了一只绿檀木盒捧上来,离元明姝越近了,已经到了元明姝跟前。元明姝觉得这人有点太不知礼了,收了袖往后靠了靠,她清了清嗓子,道:“李双……”她本来是想让高时芳退回去,让李双替她把盒子呈上来,哪知高时芳没等她叫来李双,自己啪一下把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是一枚珠钗,钗一上镶嵌着一颗体积硕大的珍珠,直径有20毫米,通体呈金色,散发着淡淡的莹润光芒。元明姝吓了一跳,金珍珠本来就珍贵稀有,长到这么大的更是世间少有,有价无市,可以说是珍品中的珍品了。

    饶是元明姝见惯了珍珠宝贝也忍不住要怦然心动。

    元明姝再一次清了清嗓子,咳咳道:“这样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高时芳笑道:“这样的珍宝,也只有世间最美丽的女人,也就是公主您才佩戴的起。”元明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她喜欢好东西不假,却从来不会见利昏头。

    元明姝刚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安慰自己小意思,不要被收买,高时芳又取出了另一枚花纹雕刻的玉盒,打开来,呈给元明姝。同等大小的珍珠,里面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一共十一颗!金光闪闪!元明姝直接被刺激的心跳不稳了。

    元明姝心中大骂,操他娘的,这才叫土豪啊!

    高大公子这等手笔,什么女人追不到啊,简直了。

    高时芳看到元明姝这个表情,心中就一阵欣喜,看来有戏,他连忙打铁趁热,凑近了,低声而暧昧道:“我给公主戴上吧。”挨近了元明姝身边,手捏了那枚珠钗要往她发间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