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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不知,云清然这一次是薄纱蒙面,奴婢并没有看到她的真容,据说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得很像已故的湘夫人。”这些都是这位侍女打听的,她将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薄锦绣。

    而当听到湘夫人这个名字的时候,原本还十分镇定的薄锦绣,在此时此刻一点儿都不镇定了,她忽地就站起身子来,“湘夫人,湘夫人,竟是湘夫人,没想到竟是她。难怪陛下那般护着这个女子。等等,容本宫好生想一想,现在本宫终于知晓这陛下最看重的东西是什么了。你先下去通知官爷,想办法杀死云清然,然后嫁祸给王夫人。”

    “诺!”

    侍女便下去了,而薄锦绣则是一人独处,她拿着手中的香饼,将她捏到粉碎。

    “湘夫人乃是陛下的最爱。”

    薄锦绣自然也是知晓当初湘夫人和刘启的事情了,他们两人是在最爱的是被窦太后给分开的,这些年陛下始终未对湘夫人忘情,就算在临幸她的时候,也会时时唤起湘夫人的名字,这般情义,若是云清然死了。薄锦绣一想到这里,便哈哈的大笑起来。她要将着汉宫的女子一个个都斗倒。

    相比较于薄锦绣的如此的好心情,另一边的王夫人的心情就没有这么好了。近日来,王夫人可是被各种各样的烦心事都困恼了。这不是曹襄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如今又出现刘启被刺的事情。

    “母妃,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一直愁眉不展,是不是娉儿姐姐的事情又出现问题了?”刘婷今日刚刚入宫,筵席便散了,她还没有赶上,而刺客的事情刘启又严禁外泄,于是刘婷便一无所知。所以见到王夫人如此的不开心,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曹襄的事情。

    “今日陛下被刺,那该死的刘秀凝和刘嫖两人,竟然暗指乃是本宫和彻儿指使所为。陛下虽未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对,他的眼神……”王夫人到现在也无法忘记他的眼神,那眼神是那般的冷清。以她这么多年去刘启的了解,刘启定是怀疑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因而她便越发的不安起来。

    “怎么会是母妃呢?父皇信了?”

    刘婷当即也紧张起来,她虽不喜王夫人和刘娉,但是这不代表她不希望刘彻成为太子了。她以后最大的靠山还是刘彻,若是刘彻成为皇帝,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这个本宫不知,本宫只是想知道此事到底是谁所为,贾如意?不对,贾如意天生蠢笨,她断然不会弄出这种事情来了。薄锦绣,薄锦绣她本无子嗣,刺杀陛下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只剩下程姬了,程姬生有四子,长子刘非如今已经羽翼丰满了,若是让程姬所为,倒是极有可能,彻儿现在尚未有兵权了。”王夫人想来想去,只是可以想到程姬所为。

    “是啊,母妃,定是那程姬所为,上次因为婉妹妹的事情,程姬便一直对你怀恨在心,此番她做出这等事情一点儿都不奇怪。”刘婷此时也认定这事情乃是程姬所为。

    “应该就是那个贱人,娉儿的事情也是她抖出来,她怕是已经与淮南王勾结上了,淮南王刘安还有他的女儿刘陵,在加上一个堂邑侯府,馆陶公主,这些人怕都已经与程姬联手了。这个乡下妇人,竟是这般好手腕,想要害本宫,本宫定让她死无全尸。”王夫人已经认定了此事乃是程姬所做。

    而且她一旦认定的一件事情,细想一下,发现若是程姬所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而且以王夫人对贾如意还有薄锦绣的了解,这两个人都没有这样的战斗力。

    “母妃,只是如今乃是非常时期了。”

    “是啊,如今是非常时期,更可恨的是,你舅舅王信府上竟然真的有碗红花了。你也知道你舅舅那个德性,最是喜欢收集这些毒物,现在被小人有机可趁了。当真是气死我也。”

    王夫人真的是气了,可是这些事情为时已晚了,已经发生了。

    “母妃,这下子该如何是好?这一次母妃你真的是毫不知情,若是父皇查出来,你该如何说?”刘婷也开始着急起来了,虽说她已经出嫁了,这事情断然不会连累到她的身上,可是若是王夫人和刘彻倒了,她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现在本宫也不知。已经让你舅舅将他手上的碗红花给处理掉,但愿比赛还没有查到。”

    王夫人在此时也只能默默的祈祷了,可是事实证明上天这一次没有眷顾王夫人了。刘启最终查到了王信的身上,而且这一次还是让郅都和张汤两人一起联手去查证的。

    “那王信如何说?”

    甘泉宫中,刘启一脸冷然,他的手攥成了拳,现在查出来的结果,和他想的方向一致。王信乃是王娡的亲哥哥,刘彻的亲舅舅了,此番碗红花在他的手上,此事便有蹊跷了。

    本来刘启就想到了此事和刘彻有关了。

    “回陛下,王信只是言说他有收藏毒物的爱好,才花重金买下了这碗红花,而且他只有一朵,还未用。微臣也已经查验了一番,发现王大人所言属实。”郅都朝着刘启一拜,便查验到的事情告知了刘启了。

    “张汤,你如何说?”

    郅都说完,刘启便转身望向张汤。张汤刚刚复职不久,这一次刘启为了将张汤请出山,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最终好不容易说服了张汤的母亲崔氏,才让张汤回来了。

    “微臣查验到的结果与郅都大人一致,而且王信大人确然有收集毒物的爱好了。若是说他利用毒物行刺陛下的话,微臣认为此事可能性极小。而且花如海的事情也是疑点重重。”张汤也是据实相告了,他乃是法家的代表,法家虽然喜严刑峻法,但是也讲究证据了,无证据不断案之说。

    “哦?郅都你的想法也与张汤一致?”

    刘启听了张汤的话之后,并没有改变他的初衷,他还是有些怀疑刘彻想要害死他,从而取而代之了。

    “微臣确然与张大人所想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微臣认为此时怕是与王信脱不了干系了。毕竟整个长安城也只有他才有这碗红花,就算有人想要栽赃嫁祸的话,也势必知晓王大人最喜收集毒物,而且在前不久还得了碗红花了。此人定是十分了解王夫人。”郅都这样分析道。

    郅都从来都是薄锦绣的人,他自然早早的就接到了薄锦绣的密信,信中已经言明此事的来龙去脉。而郅都也知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今日见到刘启,郅都并没有直接言说此事和王夫人有关,而是顺着张汤的话去说。

    “这倒也是,王信喜欢收集毒物的事情,朕都不知晓,怕也只有他身边的人知晓。而那花如海死的时候,身上还放着花粉,也只有她亲近之人才可以放上了。”

    郅都只是将事情分析了一下,刘启一直对着他点头。

    “好,那你们两人下去给朕好生的查。朕只想知道她是谁?”

    “诺!”

    随着郅都和张汤两人下去,刘启便头便剧痛起来。

    “头,头疼……”

    内侍官看到刘启这边,便上前扶住了,便赶忙请来景枫,景枫当即便用银针探穴,缓解了刘启的头疼了。

    “景先生高才,朕的头疼……”

    刘启近日来的风疾之症越发的严重,原来只是一个月发作一次,现在越来越平凡了。而且头疼之症还在加剧了,刘启只好一直揉着头。

    “陛下不能过度的操劳了,过度操劳,对陛下的身子不好,你这风疾之症,需要静养才行了。我且给你开一个方子。”景枫便当即便开出了一个方子递给了刘启。

    “景先生,朕这个病究竟能不能治好?”

    刘启乃是帝王,帝王最怕的是什么,不是宫廷之中的内斗,也不是外敌的入侵,他最害怕的是死。伟大如秦始皇也害怕死,想要寻求长生不了之药,虽然后来证明他失败了。可是长生不死,这历来都是帝王想要。刘启也不例外,他不想死了,他还没有活够。

    “陛下只需按照我的法子去静养,假以时日,陛下定能安好,切莫动气,动气最是伤身子。今日乃是陛下的生辰,陛下也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这般愁眉不展呢?”

    景枫虽然知晓今日的事情,可是他还是将此事给提出来了,因为他想要再给刘启添一把火。如今的汉宫实在是太平静了,一点儿战火都没有,他觉得不自在。

    “今日的事情,先生不在,朕也不想再说了。”

    刘启最终没有去说,而是让景枫下去了。他一个人在甘泉宫中坐着,望着偌大的甘泉宫,此时的他竟然就那样默默的作者,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坐着,他不知做了多久,之后竟是歪倒在龙椅之上,竟是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他见到他一直想见的那个人——湘夫人。

    “我叫南湘,我本是赵国的歌姬,刚刚入汉宫没有多久,你呢?”

    湘夫人笑的是那么的甜,她朝着她笑,唤他呆子,两个人在御花园之中打闹,羡煞旁人。

    “湘儿,我捉到你了,我捉到你了,你往哪里走。”

    刘启就抱着南湘,那是他第一次抱着女子,握着女子的手。女人的手和男人的手真的不一样,好软好滑,还有那樱桃小嘴,他忍不住的就吻了下去,那般的味道,他的手便伸进了南湘的衣袍之中,握住了那一处丰盈。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他第一次知晓何为男欢女爱。

    “公子,公子,不要,不要……”

    之后,又是一阵梦。

    “陛下,你来看我了,我终于来看我了,你见到清然了吗?那是你的女儿,你的亲女儿。你一定要好生照顾她,一定要!”他最后见到湘夫人的那一刻,湘夫人一直握着他的手,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云清然。

    哐当,一阵巨响,刘启猛然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他先前不让任何人打搅他,没想到他竟是一个人逮到深夜,他起身,走出了甘泉宫中,带着暗卫去往了云家。

    而今晚的云家也十分的热闹,今日云倦初宴请了陈阿娇,还邀请公孙煜来作陪。

    “大兄,你觉得今日在汉宫的事情,到底是何人所为?大伯不会有事情吧,我知道很担心大伯会出事情?”云清然十分的担心刘启,从她今天拔剑的速度就可以看出来了。

    “不会有事的,今日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有事情的。我虽然看不见,也知晓那箭应该不是射向陛下,当时我知晓陛下的位置,那箭偏了。不过最终被你给砍断了,所以不知那箭的走向。”

    云倦初看不见,但是听声辨位的能力却高于常人。

    “大兄,不是射向大伯,那……”

    云清然此刻也沉默了,她当然不会怀疑云倦初所说。

    “恩,不是他。看来汉宫要不平静了,清然你还是老实待在云府吧,哪里也不要去。”云倦初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这种不祥之感愈演愈烈。

    “大兄,我知道了。今日昭明公主要来哦。大兄我给你好好打扮一下,方才我还瞧见表兄公孙煜一直在房间试衣服呢?我大兄如此俊朗,可不能输给他了。来,我为你束发。”

    云倦初看不见,他的生活起居一般都是云清然打理的,而云清然也这些年也一直这样照料云倦初。

    一切收拾妥当,陈阿娇也已经到了云府。这是陈阿娇第二次来云府,她只带了茜娘一个人了,下了撵车,便有云府美艳的婢子将她迎到大堂之中。

    “昭明公主请,家主马上就到。”

    陈阿娇便在那处坐定,等着云倦初出现了。没一会儿,便有一人走出来,此人乃是公孙煜,今日的公孙煜一身大红,着实的养眼。

    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穿红色,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将红色穿的如此的霸气,而公孙煜却可以这么穿。他见到陈阿娇,见陈阿娇也是一身大红,顿时就笑了。

    “昭明公主安好,今日乃是我来作陪,公主请坐。”

    公孙煜十分体贴为陈阿娇斟茶,他刚刚做完这个动作,云倦初便和云清然两个人一起出来了。云清然依旧是薄纱蒙面,她盈盈而来,一下子便挤开了公孙煜,让云倦初和陈阿娇两个人坐在一起了。而她则是朝着公孙煜笑道:“表兄,你这边做,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的桃花酿。”

    之后便将公孙煜带到了一旁。

    “家主,今日不知你邀本宫前来所为何事?诸葛连弩已经做好了吗?”

    上次云倦初在歌舞坊的时候,就已经言说诸葛连弩已经做好,邀请陈阿娇前来探看。只是那时她一直忙于风慕宁的事情,没能走开了。如今风慕宁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她便来了。

    “来人,将诸葛连弩送上来。”

    云倦初一声令下,云烟罗便捧着诸葛连弩上来了。

    云倦初和云清然两人都对诸葛连弩进行了改进,原来的诸葛连弩真的要做出来的话,会显得十分的笨重。他们将它改造的十分的轻便了许多了,云烟罗将诸葛连弩递给了陈阿娇。

    “公主请看!”

    陈阿娇接过诸葛连弩便实验了一番,果然十分的顺手,若是将这东西推广而去,将来在对战匈奴的时候,定会事半功倍。

    “公主如何?”

    云倦初指着诸葛连弩问道。陈阿娇点了点头,笑道:“很好,家主不愧为大汉第一兵器行家,也只有你才能做出如此精准的诸葛连弩,那么这个本宫就连收下了。”陈阿娇倒是也十分的不客气,说收下那就收下了。

    不过云倦初确实摇头:“公主,你就准备这般收下了吗?虽说乃是你提出的构想,但是也是我云家为你研制而出,公主这般随意拿出了,我可不好对下面的人交代了。想必公主也知晓我云家的规矩吧。”云倦初一改常态,而云烟罗听到云倦初如此一说,便将诸葛连弩当即收回。

    “规矩?本宫当真不知你们云家的规矩?”

    陈阿娇确实不知晓云家有什么规矩,她也没有听说过。

    “公主,我们云家的规矩就是,你先要从我们云家拿走一样武器,就要答应我们云家家主一件事情了,当然这件事情有大有小,全凭我们家主的心情。”

    云烟罗解释道,为何一直说云倦初是一个无耻之人,就连云清然也是。那就是因为云倦初提出的要求,都是各种各样的无耻,什么都有了。

    “哦,竟是这样。那可以,本宫既要的这诸葛连弩,自然也愿意答应家主的要求,只是不知家主到底有何要求?”

    诸葛连弩对于陈阿娇来说,实在是太重要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自然是要带走。

    云倦初听了之后,便笑道,他走到陈阿娇的面前,对着她的耳边说道:“孟子有云: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而我云倦提出的要求,便是独拥公主一夜,不知公主可否答应?”

    陈阿娇听了之后,便抬头瞥了他一眼。

    “公主,我知晓你不愿嫁给我,但是无妨,但求一夜,但凭公主一眼,诸葛连弩便在这里。”云倦初语罢,便让云烟罗下去了。他也坐了回去。

    公孙煜并没有听到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只是从他的观察来看,陈阿娇的脸色有些许的不对劲。她倒是没有发火,也没有怒色,而只是在思考着什么。

    还没有等到陈阿娇回答,便有侍女匆匆赶到这里,“皇上来了。家主皇上来了!”

    云倦初眉头一皱,他是没有想到刘启会来这里,他便站起身子,云清然已经飞奔出去了。她听到刘启来,是满脸的欣喜,便跑到了大厅外,一下子便撞见了刘启。

    “大伯你来了,怎么这么晚,如今天寒,你怎么不多穿几件衣裳啊,冷不冷,要不我这就去给你哪一家披风。是狐裘,我亲手做的。”云清然上前便挽住了刘启,刘启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一脸的笑意了。

    在汉宫那么久了,他有那么多的子女,唯有这云清然最贴心,对他也是最好了。

    “好,那等着待会儿朕走的时候,你给朕送来便是了。朕还不知道清然竟也会缝衣,你阿母若是知道,定是会很欣喜。”刘启望着云清然,像,实在是太像,和湘夫人一模一样。

    云清然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的笑了笑,她和刘启两人是一前一后走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