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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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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过路阴阳

    作者:捂脸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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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一个以行骗为生的神棍遇上真天师的故事。

    现代都市文,三教九流、风水道法、怪力乱神

    天师攻x神棍受,竹马变天降,相逢不相识,强强1v1

    内容标签:强强 三教九流 灵异神怪 阴差阳错

    主角:魏阳、张修齐 ┃ 配角: ┃ 其它:三教九流、风水道法、怪力乱神

    编辑评价:

    旧时代里开卦摊、测风水、批八字的江湖骗子被人称之为金点先生,如今这批骗子又改头换面干起了“咨询”事业。魏阳正是这神棍大军中的一员,还是个彻彻底底不相信怪力乱神,坚持唯物主义自然观的“专业人士”。然而这个嘴上从来没有真话,把演戏当人生的小神棍却遇上了一个怪力乱神缠身又掉了枚魂魄的龙虎山天师……

    作者用极其生动的语言描绘展现出了一个充斥着三教九流和怪力乱神的现代都市,小八门、金点先生、尖盘腥盘,设定自成一体又别具风格,考据亦真亦假,更是让剧情精彩纷呈,带领读者走进那个充满真实感的光怪陆离世界。

    ☆、楔子 上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一钩月牙儿浮上树梢。今夜的月亮跟往常不同,色泽暗红、月晕朦胧,如同隔了一层毛玻璃般看不清轮廓,在寂静中透出几分阴森。淡淡的红月照耀下,乡野之间的村落显得异常安静,大部分人家都已经关门闭户,唯有几家还亮着灯火,只是这星点灯火似乎也显不出什么人气,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静谧。

    一只圆头圆脑的黄斑狸花猫跃下了院墙,四爪轻巧的踩在石板路上,沿着每日巡视的路径向村外跑去,这是它每天必经的小道,熟门熟路,不带半丝犹豫,然而当路过村西那栋独门而居的小院时,它足下突然一顿,如同过电一般炸起了浑身毛发,身体半拱,喉腔中发出刺耳的惨嚎。

    猫叫声划破了寂静,若是往常,该引来一片犬吠,然而村落中依旧无声无息,夜色如同沉沉帷幕,掩蔽了整个村镇。渗人的惨嚎绵长不休,让人心底生出深深寒意,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来晚了。”

    只见小径尽头,两道身影快步向这边跑来。为首的是一个30岁上下的男人,面容儒雅、身姿矫健,肩头硕大的旅行包也不影响他健步如飞,后面跟着的则是个孩子,大约7、8岁模样,身形还没长开,但是步速不逊于前者,紧紧跟在男人身后。

    似乎听到了人声,那只猫扭过头,竖瞳缩得如同一条细线,散发出绿油油的凶光,背部一弓就扑了上来,男人眉头一皱,随手掐诀,从指尖弹出什么东西,落在猫儿双眼正中,黄猫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半空落下,就地打了个滚,像是突然恢复神智,呜咽一声向村外逃去,转瞬便没了踪影。那人并不在意野猫的去向,随手把旅行包递给身后的孩子,低声嘱咐道:“小齐,你在门外等着,不要乱走,我进去看看情况。”

    那男孩跑的有些气喘,但是依旧稳稳接过袋子,端正的小脸上满是严肃,认真点了点头,男人微微一笑,安慰似的摸了摸对方发顶,转身走进院中。

    此时小院正中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瓦数不大,灯泡像是电压不足般微微闪烁,就着模糊的灯光,男人大致扫了一眼院中情形,这院子大概有二十来平米,并不很大,几只半人高的水缸挤在一起,不少都盖着盖子,隐隐有化学药剂的刺鼻味道从中溢出。不远处的墙角还堆着小山似得的青铜器皿,有几只圆鼎滚落在地,鼎身上覆着厚重的斑驳锈痕,像是刚刚出土的古物。只是比起正经的古董,这院里的青铜器显然数量太多,造型也太过相似,一眼就能看出是量产做旧的假货,男人只是在院里一扫,就从袖中抽出了两张符篆,屏住呼吸,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木门发出了吱呀一声轻响,一股腥臭劲风迎面扑来,快得看不清来者身形,男人毫不迟疑,手上一扬,两张符篆飞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东西倒弹了回去,符篆无火自燃,绽出赤红火焰,男子身形一晃,一柄不知从何而来的桃木短剑出现在掌中,蹬蹬踏前两步,他单膝跪地,狠狠把木剑插入地板之中。就算是乡间,这屋里用的也是实打实的水泥地面,然而此时木剑就像切开豆腐一样轻轻松松插入七寸长短,随着这动作,更大的爆炸声响起,如同凭空打了个闷雷,天花板上悬着的灯泡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炸裂开来。

    没了灯光,那男人并不惊慌,只是轻轻喘了口气,站起身来,凭着朦胧月色打量了一下房间,他快步走到书桌前按下开关,雪白的光线从台灯中溢出,也终于照亮了屋内情形。只见客厅中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身上遍布血痕,惨白的脖颈上有两个乌青手印,头颅不自然的垂在一旁,显然是掐人者力道太大,扭断了她的脖子。男的则缩在墙角,四肢扭曲,五官移位,眼角睁得太大已经迸裂,几道污血顺着耳孔滴落在地,法术的余威还在他身上波动,让尸身有些抽搐。

    只看了一眼,那男人就明白这是个凶煞冲人的死局,轻轻摇了摇头,他快步走到桃木剑旁,把一张黄符拍在地板上。不一会功夫,空白的米黄色符纸上显出几道扭曲印记,像是有什么东西凭空涂抹了一番,眼看符篆成型,男人拔出木剑,在符上一划,符纸无火自燃,转瞬变成一撮细灰。随着这蓬小小的火焰,房间中也有什么东西烧了起来,那种隐含腥臊的污浊空气被烧了个干净,还在颤抖的男尸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浓浓的血腥味儿。

    处理完一切,男人站起了身,刚想寻找引来这次灾祸的缘由,院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心中咯噔一下,男人飞身向外冲去,只见刚才还站在院外的男孩已经走到了院内,正蹲在一只歪倒的水缸前,不知在看些什么,他心头不由生出一阵焦灼:“小齐,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咦?这孩子是哪儿来的?”

    只见面前不大的水缸里钻着一个孩子,年纪很小,估计只有3、4岁光景,长相十分可爱,然而此刻他正双手抱着膝盖死死窝在缸底,一双眼睛睁的老大,黑黝黝没有半分神彩,只是傻愣的看着缸外两人,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失了魂。

    男孩飞快答道:“我刚才占了一挂,查到这边有生气,他没被冲身!”

    “这种凶煞之地怎么能卜筮,不怕引来邪气吗!”没想到这小子会自作主张,男人不由训斥了一声,又皱了皱眉,“估计是那两人的儿子,不知看到了多少。”

    毕竟是父母遇煞又自相残杀的惨剧,看着这小孩畏畏缩缩的模样,男人心底也有些不忍,伸手想把他拉出水缸,谁知那小娃却不自觉的又往里缩了缩,避开他伸来的手臂。动作虽然微小,但是男人紧皱的眉峰稍稍舒展了些:“没有失魂,就是太害怕了。小齐,你试试看?”

    男孩毫不犹豫伸出了手,低声对那孩子说道:“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可以出来了……”

    这次那孩子倒是没躲,只是傻愣愣的望了回去。男人刚想再说什么,突然站起身来:“有人正往这边来,你呆在这儿,看着这孩子,这次可不能乱跑了。”

    没等男孩回答,他就径自向院外走去。刚才收拾邪祟时发出的动静的确不小,可是身边的村子里没有一人出门观望,反而从乡间小道上过来了几人,像是从邻村过来的,更罕见的是这群人没有用手电筒、应急灯之类的工具照明,反而举着几支火把,看起来颇有些兴师动众。领头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穿着干净整齐,颔下蓄着花白的胡须,本来应该有点高人风度,但是此时跑得太急,已经满头满脸的汗水,看到院外站着的男人,他像是吃了一惊,但只打量了一眼,就拦住身后队伍,高声喊道:“在下姓魏,家住隔壁魏家村。敢问这位朋友是哪条道上的,因何鬼日登门?”

    今天是阴历七月七,鬼节。在城里人眼中这日子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乡下忌讳依旧颇多,别说平常时日了,这种残月当空,还是血月毛月的日子,根本不会有人深夜出行。可是这行人偏偏跑了过来,还举着火把避道,牵着黑狗防煞,显然是专门为院里的邪祟而来,能一眼看出自己不是寻常人,想来这老者也有些门道。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开口说道:“龙虎山张氏,偶尔路过此地,发现起了凶煞,特地上门除煞。”

    听到这话,姓魏的老者面色大变,不由踏前一步急匆匆问道:“院里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煞鬼太凶,我来晚了一步。”

    这话引得人群中一阵骚动,龙虎山的名头虽然人人都知道,但是这都什么年月了,相信道士能捉鬼的人可不多,更别提这男人根本就不是道士打扮,反而像个端着架子的年轻教授,队伍里顿时乱了起来,有人上前想说些什么,那老人却大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这声怒吼可比别的管用,身后登时鸦雀无声,魏老头深深吸了口气:“敢问这位先生,现在还能进院吗?这里住的是我的儿子儿媳……”

    他的声音哽咽颤抖,虽然悲痛,但是还努力保持着镇定,看着这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景象,那男人轻叹了一口气:“邪祟已经除去了,跟我来吧。”

    “快出来啊,呆在这里有什么用?我爹可厉害了,我也会占卦,不会害你的!”蹲在水缸前费了半天口舌,里面的孩子依旧毫无动静,男孩皱起了眉,思索了会儿,从身边的旅行袋里掏出半块带着包装纸的牛轧糖,递在那小娃娃面前,“要吃吗?花生牛奶味的。”

    自己珍藏的糖果也没能引起这小家伙的兴趣,男孩板的有些严肃的小脸顿时显出几分沮丧,他很少接触这么小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哄人,可是这小不点明明是自己找到的,该由自己负责才是。蹲在地上跟那瓷娃娃一样的小家伙对视了良久,他苦恼的叹了口气,想要起身再从旅行包里翻些什么出来,一个弱小的力道拉住了他,男孩一惊,低下头,只见那孩子不知何时拉住了他的裤腿,看起来不想让他离开的样子。

    男孩脸上绽出一点笑容,立刻蹲了回去,伸出自己的小手:“我不走,你出来好吗?别怕,有我保护你……”

    这次他没费什么功夫,那孩子终究还是握住了他的手,慢慢爬出了水缸,直到这时男孩才发现小宝宝身上的衣服上还沾着血迹,手小的可怜,带着几个肉乎乎的小窝窝,像只小奶狗一样颤巍巍的,还发着抖,大眼睛里有些雾气,似乎噙着泪水。

    被那只柔柔软软的小手抓着,男孩心头就是一软,拉着他往灯光下走了两步,一起靠坐在旅行包旁。乡间的夜晚有些凉,他伸出手臂半抱住身边的小孩,想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一边绞尽脑汁说道:“不怕,我爹是龙虎山真传,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等我回山后,就能学道法了,我要当个真正的天师……你知道天师是什么吗?”

    那小娃娃没有回答,只是攥紧了小手,低低喊了一声:“妈妈……妈妈被爸爸打……”

    男孩顿时安静了下来,他虽然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卦象是骗不了人的,估计被冲煞的人已经死掉了。沉默片刻之后,他低声说道:“那是妖怪,不是你爸爸。别害怕,妖怪已经被我爹收了……”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他又想了想,伸手从领口拽出了一根红绳,只见绳子上挂着一枚白色玉牌,不同于常人佩戴的生肖雕像或者佛祖菩萨玉雕,玉牌上刻的是一个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就像一道阳文符箓,只是犹豫了一下,他摘掉了玉牌,把它挂在了那孩子颈间。

    “这是我爹给我的玉符,可以护身,你带上就不会有妖怪来捉你了。”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没事,我爹还能再雕一块给我,这块你就留着吧。”

    坐在院墙角落,男孩难得有些啰嗦的慢慢说着话,声音里带着点故作老成的童稚,一道微弱的光晕照在两人身上,隔开了身后的阴影。

    ☆、楔子 下

    踏进房门,魏老头身形微微一晃,扶住了门框。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像是某个同伴被房间内的惨剧吓到,跌跌撞撞逃了出去,他也没有阻拦,只是勉力吸了口气,站直身体,一步步向房间内走去。

    屋里亮着灯,两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倒在地,此时男尸早就不再抽动,青黑色的面孔如同脱了水一般,有些发枯发皱,女尸的舌头则垂在唇边,颜色跟脖颈上的乌黑手印也相差无几,在惨白的灯光照射下,这两具尸体像是马上就要尸变一样,看起来狰狞无比。魏老头哆嗦了半天,什么都没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糯米,哗啦一下洒在两人身上。

    “邪祟已经除去了,不会起尸的。”张怀言随口说道。

    魏老头看了看毫无变化的白米,木然的点了点头,那双浑浊的眼睛又扫了一遍室内,突然问道:“孩子呢?他们应该还有个孩子,三岁半大……”

    “还活着,在院子里。”

    这答案显然超乎了老人的预料,他猛地抬起头:“孩子没事?!”

    “没事,跟我儿子在一起……”张怀言的话还没说完,那老头就夺门而出。

    这时魏家庄的人一半在房间里收拾残局,另一半则守在院外,院子里反而没什么人,两个小孩静悄悄躲在角落里,也没被发现。魏老头一眼就瞅见了蜷缩在男孩身边的小娃,快步冲了上去,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半晌,最终还是颤抖着伸出了手:“阳阳,爷爷来接你了……”

    然而面对老人的召唤,那小娃显然有些惊慌的缩了缩身体,死死拽住了身边男孩的衣袖,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男孩也有些紧张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老者,显然是不相信对方的身份,反而半直起身子挡在孩子身前。张怀言这时也走了过来,看着三人别扭的情形不由苦笑一声,然而当视线扫过那小孩适才藏身的水缸时,他突然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往缸里一探,摸出了样东西。

    那是一截圆柱形物体,看起来像是一节指骨,上面还沾了点红色血痕,是新鲜的童子血。张怀言用手一摸,就发觉上面铭刻着一圈细纹,似乎是个简单阵法,这玩意放在常人眼里估计看不出端倪,但是放在精通阴阳奇术的道士、术士眼中,就是个再典型不过的法器,只是这种骨器韧性不高,又无法携带太多咒力,当代会用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然而法器依旧是法器,如果沾上了童子血……张怀言悚然一惊,抬脚一踩院墙,飞身飘上屋顶。站在房顶向下看去,他的脸色变了,只见一片漆黑的夜幕中,村落里还有几户亮着灯光,遥遥望去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在这个龙虎山真传眼里,却看到了一条流动的生气脉络,灯光所处的正是与北斗七星对应的七关方位。七关在道教占研派里可是大有用处,茅山术用它来除鬼降妖,形势派则用它堪舆望风,对于龙虎山一脉更是有祈福、占卜之用,只是他自小学得都是符箓篆术,对于这类望气术不太精通,之前才没能看出这个阵局的端倪。

    眼前这个大阵分明是人为炮制的阵法,逆转七关,估计要用整村活人的生气冲煞,不是为法器加持,就是想咒害某人性命,是个十足十的邪门阵法。哪料在起阵的时候,阵眼处意外出现了一枚旧时遗存的骨节法器,又被童子血激活,骨节上的法力便跟大阵阵力相冲,不但毁了阵眼,还把气脉引入了这个民居之中。

    张怀言低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小院的布局,从房顶跳落下来,快步走到院子角落一处空地上,轻轻用脚踢开浮土,只见下面露出半条犬尸。那是条土狗,面目非常狰狞,像是在呲牙狂吠,尸身已经扭曲变形,说不出的诡谲。

    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张怀言马上明白过来,把土狗埋入院里恐怕是为了造假古玉,把新玉放在现杀的狗腹之中,埋入地下两三年就会生出血红沁色,能当成古董玉卖上高价,这也算是造假商常用的手法了。然而狗杀的却不是时候,埋的更不是地方,把刚刚怀崽儿还未成胎的母狗埋在院中死门,本身就有冲天煞气,再被骨节、大阵一冲,自然生出妖邪。

    难怪他在村外察觉到的煞气跟在屋中遇到的不是一个级别,若真只是大阵运作,这么巧妙的安排怕是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等到大阵真正成型任谁都无法破坏,届时阵力生化的邪气将会浸染整个村落,而非只害了这一家人的性命。

    魏老头这时也凑了上来,面色铁青的看着地里埋着的土狗:“先生,这事是不是有人弄的?”

    张怀言没有立刻答道,而是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今夜这里会起煞?”

    魏老头低声答道:“家里有个拜家仙的,夜里突然收到通知,可惜晚来了一步。”

    张怀言顿时了然,所谓“拜家仙”就是供奉狐黄白柳灰五大仙肉身,算是民间跳大神的一种。这种小妖道行有限,碰上凶煞大多是不敢惹的,通知一声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也亏得自己来得早些,否则这队人马恐怕还要死伤几个。

    轻轻摇了摇头,他看向正蜷缩在儿子身边的小男孩,淡淡答道:“不是针对这家,只是阴差阳错,让他俩撞了邪。”

    的的确确是阴差阳错,如果那小孩没有把玩骨器,用童子鲜血激发了骨阵,怎么可能引发大阵紊乱,气脉入院。但是同样,如果这家人没有把死狗埋在院中,怕是煞气也不会直接冲身,要了他们的性命。然而这种事情,若是说了,恐怕只会让人心存芥蒂。只能怪在阴差阳错。

    魏老头却似乎听出了言下之意,他干涩的笑了笑:“大仙说阳阳妨家,我家老二从来不信,还专门搬到邻村住,谁知……”

    张怀言闻言一叹,朝儿子招了招手:“小齐,你带那孩子过来。”

    刚才为了躲魏老头,两个孩子又往后退了些,这时已经快躲到院角了,听到父亲召唤,张修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牵着小孩的手走上前来。站在了父亲面前,他有些不安的看了看父亲严肃的表情,低头执拗的说道:“爹,他很可怜,我把符玉给他了,你说过符玉可以辟邪的……”

    “无妨。”张怀言蹲下身,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孩子的眉眼,又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面颊和手指:“我不擅长推断命理,但是这孩子绝非大凶之象,只是赶上了七杀入墓的煞劫,他脖子上这枚符玉就不要摘了,这是龙虎山一脉的保命符,可以驱邪避凶,护住性命。”

    跟面对亲爷爷时的态度不同,那孩子这时倒是乖巧的紧,一声不吭缩在张修齐身后,张怀言一笑,伸手抱起那孩子,柔声说道:“你跟他倒是挺投缘,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等我们办完大事,说不好还能回来看看你……”

    冷不妨被人抱起,那孩子登时挣扎了起来,扭身想要逃走,可是抱着他的那双大手何其有力,他挣扎了半晌也没能挪动半分,小脸憋的通红,呜呜的哼了起来。张修齐顿时也有些紧张,快走两步想要拉回孩子,却又碍于父亲的威严,没敢妄动。

    一旁站着的魏老头连忙接过了孩子,用力把他抱在怀中:“阳阳,别怕,别怕,爷爷在这里,我带你回家……”

    几句话,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溢出眼眶,魏老头语带哽咽的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像是只有用他才能撑住自己老迈的躯体。似乎被这泪水影响,小孩也终于不挣扎了,只是略带疑惑的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爷爷,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小哥哥,最终伸出小手,按在老人干枯的手背上。

    看着那孩子回到了家人的怀抱,张修齐严肃的小脸上显出几分纠结,他从小跟在父亲身边长大,学习道法锻炼体魄,根本就没有机会跟小朋友们接触,“救了”这么一个孩子,的确让他有些新鲜,也有些不舍。然而毕竟常年在外,只是纠结了一会儿,他就站定脚步,仔细端详了那孩子几眼,默默收回了目光。

    张怀言捡起了一旁的旅行包,也走到儿子身边,对魏老头说道:“这里的邪祟已经除去,我们还有些要紧事,就先走了。若是有空回来,会再帮你们追查一下事情发生的缘由。”

    魏老头哆嗦着站起身来,深深给对方鞠了个躬:“多谢先生替我们解除祸患,以后若是有用到魏家村的地方,刀山火海,我魏长风都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