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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时代无论从哪种方向去思索,不进步就是退步,不进化就意味着迟早会灭绝。倘若地球有一天不再适合人类生存?另一颗星球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自古历史分分合合,有兴必有衰,为了能够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进行适应环境的进化。所以陶笙对于这个节骨眼上,人类可能的转变,也是非常的好奇。

    因此他建立了这么一个世界观,几千年以后,经过人类从未停止的作死脚步的深远影响,物种越来越稀少,空气质量越来越差劲,南北极冰川也因为人类的行迹而逐渐消失。海平面逐年上升,陆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因此人类不得不思索采用新型建筑去更高的地方生存,建立适合他们的存活点。于是就在那样空气稀薄,行动不便的地方,人类也逐渐拥有了一系列体质上的突变。

    同时也就是那样一个灾害平发同时人类技术高度发展的时代,出现了一种新的物种。

    这一物种的存在此前从未被证实过,却在早在千年前就曾被人提出,甚至是挑战了达尔文的进化论海猿说。

    最初和陆猿属于同类,却逐渐消失在陆地上的物种,据说一直以来,海猿都在海底塑造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海洋文明,没有人知道它们存在了多久,甚至发达到未来的陆猿也没有找到海猿足够详细的情报。

    于是在某一天海猿乘着再一次的灾害疯狂袭击并取得大面积成功时,盛了万年的陆猿,迎来了一次致命的转折点。

    为了遵循自己的祖训,海猿并没有对陆猿过分打压。其实他们本就不需要做多少,在天灾的袭击之下,陆猿的存活数量已经非常少了。

    也就是在陶笙设定的这个世界里,等海猿兴盛整整一百年后,陆猿突然发动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反抗。

    陶笙在想这个世界观的时候,兴奋了好几天,说来说去,中文系做的事情最多就是看书,大一的时候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啃图书馆,b市有两个赫赫有名的大学,正是循着那全国容量最大的图书馆的金字招牌,陶笙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之后所在的大学。

    历史也好,幻想也好,甚至是那些被世人成为“谬论”的文字,他都会去这种天生的兴趣,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体现了。

    而就在陶笙沉浸于新书的幻想时,手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陶笙一愣,才回过神来。

    新信息?

    匆匆扫了眼号码,就知道是谁发来的了,陶笙眉毛一挑,本不想去搭理,可粗略扫过的时候,却发现那祖宗竟就发了个名字来。

    高封?那是谁?

    好奇心驱使着他点开一看,当即愣住了,这居然是一串名单,粗略一看大概有十来个。陶笙一个个仔细的扫下去,竟然在里面看见了匡乾的名字,还就在第三个。

    陶笙当时就怔住了,发一串名单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没心思再细细看名单了,陶笙把整条信息直接拉到了最低,一眼就看见了郭淮打在最后的一句话,结果他还没来得及看完,对方一连又发了三条来。

    “全是些手脚乱放尽爱占便宜的丑八怪,尤其是前五个,李耀上次就被摸了屁股,你小心点。”

    “里面穿多点,脸上用笔画两道,应该会安全很多。”

    “不行,到时候你还是申请做内部工作好了。”

    “对,就是这样,你早点睡,明天我安排。”

    陶笙:“……”

    ☆、第六十四章

    这天下午,为了年会做准备,金石的所有员工提前下班。

    所有人都三三两两的回家该准备的准备,陶笙也回去换了正装。

    随即没在家里多呆,便朝目的地赶去。

    所以抵达酒店的时候,陶笙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三三两两忙碌的工作人员,连忙低头瞄了一眼时间,他来的应该不算太晚啊,特意比规定时间还早了一个小时。

    毕竟这也是他最后一天为金石工作了,能尽多少力就尽多少力吧,深呼吸一口气,陶笙走了进去。

    结果才刚到门口,就见万心急匆匆的朝外走。

    陶笙一顿,连忙叫了声,“心姐。”

    他还以为他来的算早的呢。

    “这么早?”万心停住脚步,眼底闪过丝惊讶,然后转过头朝外面喊了几句。

    “嗯,想早点来帮忙,有什么事要我做吗?”陶笙点点头,一边朝里面看了一眼。

    基本上都已经整整齐齐的罗列好了,这场年会是在晚上八点开始的,虽说提前了好几个小时用来准备,但很大一部分早就在昨天之前就完工了。

    “哦,有的,本来是在前厅,不过我好想听说你得调到内部去工作,不在场外进行调配。”万心低头看了眼手里纸张。

    陶笙:“……”

    “内部的话……”

    陶笙连忙打断她:“心姐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没有非得要到内部的。”

    万心莞尔,抬头看他一眼,“你听我的,我听上级的啊。”

    陶笙:“……”

    于是陶笙被打发到了后台。

    稍稍适应了一下,就发现这里的工作其实并不繁忙,简单来说就是盯着所有需要表演的人,并核对他们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以及处理一些紧急情况。

    陶笙一眼就看见了那天他在彩排时,出现问题的教练,此时正低头和一姑娘说着什么。接着一偏头就看见了陶笙,先是愣了愣,然后不屑的瘪了瘪嘴,顺带翻了个白眼。

    陶笙一挑眉,倒是不奇怪这人的态度。

    那天他晕倒前听见的声音,那想必就是郭淮的了,想想男人的态度,以及他以前乱七八糟的名声,估摸着不想歪也难。

    无所谓,他做好他的本职就好。

    几个小时过去了,事实证明陶笙想错了,呆在后台工作也不轻松,指挥是郭氏的人,他也就算个小指挥,大多数时候还得自己上手。就这么忙了一个下午,才总算确定了所有出场没有任何纰漏,于是便给万心报了个信。

    那边刚挂,这边手机就响了,忙的手机都差点掉了,陶笙低头一看,是匡乾。

    愣了愣,便接了起来。

    “你今晚会来吗?”背景音还挺安静的,估摸着是还没出发。

    “我已经到了啊,要工作。”陶笙扫了四周一眼,想想所有事情应该都按部就班了,他也忙了三个多小时,放松一会也不是什么大事,便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匡乾闻言一愣,“啊?我以为你辞职了就……打扰你工作了?”

    陶笙摇摇头,然后才想起来对方看不见,开声到,“没有,刚忙完,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哦,今晚你负责哪个厅?”

    “哪个都不负责,”陶笙摸了摸鼻翼,苦笑道,“我在后台。”

    “什么?”匡乾惊讶道。

    “嗯,金石这边两个负责人,心姐在外面,我就在里边看着。”陶笙想了想,编了个还算合理的接口。

    但匡乾又不是傻子,在内部能负责后台总指挥的,那一定是郭氏的人,出去表演都是郭氏的脸面,他们不可能冒着风险全权交给别人去做。

    何况金石也定然是希望所有员工都在场内,说白了,能认识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对金石来说,这绝对是上好的机会,比起后台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要赚多了。

    想到这里,匡乾挑了挑眉,虽说晏修那捉摸不透的家伙肯定不在乎,毕竟就算因此金石往前猛的跨了一步,也不过是他掌心的玩物,说准确点,应该是他送给别人,结果又被人抛弃的报废礼物。

    但下面的人在乎啊,说是说晏修已经成仙了,可员工还想多吃点饭呢。

    于是想来想去,都只剩下一个解释了。

    匡乾整理整理思绪,不再多问,继续道,“行吧,晚点我去后台看你。”

    “啊?”陶笙一愣,然后猛的就想起了上次在匡乾家,匡乾那番告白,他当时说的是会考虑,那现在见面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得给出一个答案了?

    匡乾听出了对方声音里的紧张,下一世的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他自然是知道陶笙在紧张些什么,一听出他声音不对劲,匡乾就心软的想让他放松放松,说自己不急。

    可他急不急?

    匡乾苦笑了一声,他三月就有一个新剧要开拍,一出去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到时候的状况和现在可是完全不能比了。所以在他走之前,就算没法确定,他也想再靠近一步。

    一次次拖下去,匡乾自认自己演不了谦谦君子太久。

    挂了电话,陶笙盯着屏幕,脸上存着几分不自在的红润,心想还好身边没多少人。

    可待会匡乾来了,又该怎么办呢?

    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陶笙扫了旁边的楼道一眼,想着反正现在也没他的事情了,闷后台这么久,下楼透个气好了。

    于是便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结果才下去两三节台阶,就听见下面传来了个声音。

    “到了。”

    陶笙脚步一顿,有人在楼下打电话?

    “问过了,说他是在后台工作。”那声音又道。

    陶笙愣了愣,觉得有点别扭,同时又自觉偷听不大好,便想干脆先回后台好了。

    为什么他不干脆就这么直接走下去?打个电话又不是承包了整个楼梯间。

    那是因为陶笙当时脑子里这想法压根就没出现过,他几乎是本能的朝和声音相反的方向走去,可一只脚刚踏上一步,下面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次不是说话了,而是在笑。

    陶笙的手不自觉的收成了拳,只觉得这笑声好像每一下都在敲着他的心脏,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男人那满是诡异的笑声持续了很久,接着吐出的两个字,彻底踩碎了陶笙脑袋里那根弦。

    “郭淮?”

    那一瞬间陶笙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像是停住了一样。

    倒不是因为他说了郭淮这两个字,而是因为他说这两个字时的语气。

    这种感觉让陶笙猛地想起了前一天在出租车上,那个后座的男人。

    陶笙握紧了双拳,深呼吸了好几回,稍稍平复了一点心绪之后,偷偷的往下看去,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却还是忍不住要这么做。

    “我整个人生都交代在他手上了,让他念我一辈子,是他该得的。”

    正在陶笙郁闷这个角度压根看不清对方的脸时,男人忽然歪了歪脖子,声音里满是千回百转的冷意,“就是让他死,也不过是一命偿一命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整张脸毫无征兆的就这么抬了起来,不偏不倚的,对上了陶笙的视线。

    刹那间陶笙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直刺他的心脏,刺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瞪目欲裂,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就算他只见过两回。

    肖清。

    拳头猛的收紧,陶笙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没法跳动了,下一秒就跟逃似得跑了出去。

    楼梯间里回荡着他慌张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