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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节

      被温泉蒸得本就炙热的身体,更是如沾火星,他欲要回头,肩膀被人摁压住,只听耳后声音轻棉:“先不要。”

    仿似魂魄脱壳,由她嗦摆,任由她一双酥手在他头颈和脊背上作威作福。

    她指法正宗,力道均匀协调,时而柔和,时而深透。

    按摩的手法无非八样,按、摩、推、拿、点、掐、揉、捏。身后人分明练家子,均落在合适的穴位。

    他过于紧绷的肌肉在松骨之中,渐而放松下来,疲劳尽散。

    “这又是什么香。”投入池中的东西,似是已经扩散开去,气味嗅之怡人通窍,也让人毛孔大开,更是炽热。

    她靠近他耳下:“大食的蔷薇水,不过我又改良过,既能保持香气,也有养生之效。”

    “嗯?”大食产的蔷薇水百来年的历史了,十分有名,流通各国,在大宣,多是各家女眷梳妆台上的美容之物,夏侯世廷自然知道,“蔷薇水,不是蔷薇所制吗?哪里来的养生效果?”

    却听她笑起来:“其实,在西域诸国,蔷薇水是用玫瑰花制成的,邺京这边不生长玫瑰花,大部分用素馨花和茉莉花代替,至多掺一些西域舶来的玫瑰花香精,蔷薇和玫瑰都是蔷薇科植物,形态形似,堪称姊妹花,却并不是同一种花卉,中原的合香业人士才用与玫瑰相似的蔷薇来命名。说起来,我迄今倒还没见过真正的玫瑰花呢。”

    “玫,瑰花?”

    她道:“嗯,说是在西域诸国比较受欢迎,除了炼制花露,还有很高的观赏价值,情人间会互相赠送,象征心心相系,感情永存,想必正是这个名声,才打响到各国。”

    他眉一动,又开口:“那又是如何养生?”

    “将蔷薇与几位药草植物用水浸泡后,放在密封器皿中加热,花中香精释放到水中,过程称作‘蒸香’,香精和水的混合成果,便是花的汗液,投于泉中,活血通脉,排除浊气,消疲解乏。”

    “花汗?”他偏过头去,轻笑,“本王倒是汗流浃背了。”

    这一偏头,却让他笑意顿凝。

    进了温泉地,四处湿润,怕打湿了衣裳,她换了一套纱衣。

    蒸热之下,衣裳早就半干不湿,紧贴在胸腰上,衬得身子玲珑有致,加上按摩了会儿,她香汗淋漓,脸儿红扑扑的。

    下意识举手擦汗的动作,也是风情撩人。

    汗流浃背?云菀沁听他一说,忽的想到应大夫的话,莫名心思一动。

    固血丸成分太凉,需温性药材平衡,可又怕加入后失去了原本药性——

    那么,也许,能用温泉来解决?

    这么一想,她心中一阵轻快,等会儿回去跟应大夫打商量,看看可行不可行。

    迷蒙白雾中,她脸腮绯红,心神不宁的样子,更添动人。

    他气有些乱了,匀了一下呼吸,等气脉稳当,再不迟疑,将她纤腕一拽,反手朝池子里一拉。

    “啊——”云菀沁身子一倾,朝泉池里栽去,溅得水乱跳,还未在池子里落地,被他拦腰一搂,踉跄几步,站稳了。

    秀发连着纱衣全都湿透了,她气急:“这是干嘛!”

    却见他手劲愈大,箍得纤软棉腰不放:“爱妃替本王松骨辛苦了,来陪本王一起泡。”

    纱衣藏不住下面的冰肌雪骨,她的浑身早就被蒸汽烤得粉粉红红,艳丽多娇,看得他心跳急遽,次次只能迅猛运气压下。

    “等等……”嗔声宛如枝头黄莺娇啼。

    大宣民风再开放,她的温泉也还没发展到有男女共浴池的地步!

    等?等了半天,就为了这一刻,怎会放过。

    大手一扯,他狠狠拉松她腰上鸾带。

    ……

    莲瓣泉池外面不远,初夏听得噗咚一声水花四溅的声音,背一直,正想走前两步,却被身后的施遥安一拉:“你干什么?”

    “刚听到落水的声音,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施遥安赶紧将她连拉带拽地退后几步,红着脸道:“不用了,估摸着……鸳鸯浴呢。”

    话一出口,初夏亦是红了一张脸,嘀咕:“……这个三爷,人看着倒还挺严肃,怎么这样不正经呢。”

    “什么不正经,”施遥安自是为主人说话,虽然也有些面红耳赤,仍强辩,“夫妻两人,太正经了,那叫不正常!”

    “呸,你倒还像是个挺有经验的。”初夏啐了一口,却听里面又传来水花声和男女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可疑动静,再站不住,赶紧溜出去了。

    施遥安挠挠头,也赶紧跟上去了。

    ——

    待两人从温泉起身,已经是日西斜,步行出来时,脸色红润,气息餍足。

    解了乏气,一路上,夏侯世廷精神比先前好多了。

    云菀沁反倒恹恹了几分,刚才是强行抛去糟心事。

    这会儿又想起表哥和红胭的事,怎么能安乐。

    上了车驾,她不停回头张望猫眼温泉,直到车子拐弯,才勉强落了帘。

    马蹄橐橐渐响,踏上正道,他开声:“你表哥和红胭不管是一生一死,还是两个都能活下来,分开,怕是在所难免。”顿了顿,眺望窗外,火烧夕阳映得半边颊轮廓深邃。

    她也知道。不过,生离,总好过死别。

    活下来,总能有再见的一面。

    ——

    次夜,月明星朗,刑部监狱。

    两名衙役拿着锁匙,哐啷走到囚室边打开,望了一眼里头的人:“跟咱们走。”

    两天下来,比起刚进来的无谓,过完堂后的许慕甄消瘦不少,一袭素白囚衣竟也快撑不起来。

    “去哪里?红胭呢?”许慕甄哗的站起来。

    “甄儿。”衙役背后的声音响起来。

    许泽韬语气微颤,却是一身喜庆绸衫,站在独子面前。

    是爹。

    许慕甄顿时明白了。

    两人进去将他镣铐打开,锁链哗啦啦的,掉了一地,带着两个人走出囚室,左弯右拐,到了另一间囚室。

    “自己进去吧。”一名衙役指了指前面的一条甬道,手指往右一偏,示意右拐就好。

    比起之前待的囚室的凌乱嘈杂,这边难得的安宁干净。

    竟还有轻微的芳草香味,似是清扫整理过。

    许慕甄喉结一动,似是意会到什么。

    许泽韬望了儿子一眼,叹口气道:“你先进去,跟她说说话吧。”

    沿着甬道走到最里面,右拐,视野顿时明亮起来。

    竟是一片暖丽。

    囚室门大开,两柄红烛融融燃烧,夜色甫始,远远还未烧到尽头。

    设了一张香几,几上托盘置有龙凤酒杯,合卺之用,旁边还有挑杆。

    垫着厚褥的石墩床上,一袭红衣的女子坐着,头戴凤冠,身披霞帔,一如民间嫁娶的打扮,此刻红绡盖头遮脸,看不见神情,红袍下面一双绣靴轻轻晃动,掩不住初嫁的娇态和紧张。

    他拿起挑杆,还未拜天地长辈,情不自禁上前,鼻息哽咽,轻呐:“红胭。”

    红胭身子一动,半晌抬起手,拽住他的腕,领着他的手,慢慢挑起自己的盖头。

    一寸光阴一寸金,此刻天底下的规矩礼节,都是乌有。

    与他相对看着久一些,才最重要。

    她不想错漏半点时光。

    只当今生不可能再得良人,如今有他,便是捐弃了性命,也值得了。今宵与他一别,还剩一月的时光能细细回味,足矣。

    盖头掀在头冠两边,影绰珠帘后,女子娇美容颜如昙花绽到极致,一双美眸水光微漾,却含笑相应:“相公。”

    ——

    五天过后,高长史去了一趟许府,然后捎了口信回府。

    罗家一听闻许家未来姑爷犯下重罪,果不其然,终审过后不到两天,就派人来递了退婚书。

    许泽韬虽万般的可惜,又难免怄气,也只能接下。

    前夜,李侍郎择了间无人的囚室,铺排了一下,将许泽韬请去了刑部衙门。

    两人当着长辈,换了婚书,草草行了礼,也算是完成了太子和秦王的交代,任务应付了。

    太子提前交代过,将囚室整理得很妥当,也给两人备了衣物等用具,跟普通新房没什么两样。

    婚礼即毕,许慕甄押赴配所,次日天一亮,就出了京城。

    红胭则重新投入女囚室,等待月余后的问斩。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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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五章 限量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