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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节

      皇后便知道了结果,也并未说什么,只是道:“也好。他到底是你弟弟,又无子嗣留下,也不用太过刻薄。”

    太子自然不可能刻薄平王的,说实话,在平王没有出事之前,几个兄弟里面,他最喜欢的也是平王,因为平王从未对他的太子位露出过想法来,而且又娘家不显,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就是如今平王逼宫,说出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太子还是愿意往好了里想他,觉得他是被人挑拨所害,否则何以做出逼宫这种糊涂事来。

    “是。母后。”太子低声道。

    太孙底子薄,便恢复得慢,等着伤口结痂,里面的肉也长和之时,已经到了三月。

    三月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平王的事情基本也到了结尾之时。

    那些跟着平王逼宫的禁军,连同家族,全被收押判刑处置,流放往三六九关的苦寒之地。就是与平王走得近的人家,也被牵连了不少,尽数被举家流放。

    平王的岳家,倒因平王妃临死前的一封信,得以避过这场祸事,其中曲折,令人唏嘘。

    当然,这封信,除了帝后与太子,旁的人谁也不知晓。

    京城里历经三月的风声鹤唳,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就是朝廷里空出的位置,也以极快的速度补上,以往守孝完毕等待补官的往日官员们也有了各自的去处。

    然而皇帝的身体,却还是一点一点败了下去,朝廷里也都明白,皇帝时日只怕就在今年了。

    而身体越来越不好的皇帝,脾性也越加古怪起来,在后宫里也有些荒唐,太子每每也被训斥,唯有太孙还能得皇帝一个好脸,更何况下面的朝臣。

    皇帝脾性不定,下面的人自然心思更异。

    何况皇帝明显即将仙去,朝廷总是有些人心浮动的。朝着太子去的,朝着四皇子去的,朝着太孙去的,肯端端正正上朝的,反倒是极少。

    南魏倒是一支,不过这几年南魏科举入仕的也大多才出京外历练,对朝中之事就是有心也怕是无力。

    不过以南魏之人的沉稳,必然也不会参杂进这些事情里面来。

    毕竟皇帝骂太子骂得厉害,人人都看得出不喜了,然而四皇子一个弱年,连上朝的资格都还没捞到,又有什么好指望的。

    然而还有人愿意去奉承四皇子,那也不过是心里的野望压过了理智。

    唯一可控的是,边关里各处都不曾有异动,就是皇帝有个万一,想来太子也能顺利登位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皇帝长命的少,基本就平均四五十的寿命了,然后太子他爹还有个吃丹药的癖好,年老乱吃药,又受刺激,基本就早嗝屁的命。

    皇帝属于每个儿子都疼爱的,但是基本以江山为重,太子天然的继承人,又不是智障也不是蠢货,不可能换别人来当太子,皇帝也不允许朝臣以换太子的借口来搅乱朝廷,然后平王就悲剧了。

    按照皇帝给平王的安排,两代富贵都有,只可惜平王想得到太多……天下至高权势的诱惑,也不是谁都抵挡得了的啦。

    也就唐朝的唐玄宗他哥哥嫡出,把皇位让给唐玄宗,那是因为跟他爹李旦一起受过太多苦,野心被磨得一点不剩了,毕竟是在武则天手下混啊,能保命都不错了。所以唐玄宗对他的兄弟都十分好,对儿子苛刻。

    本文里太子他爹,属于对儿女都疼爱的那种人,知道皇位诱人,就防范于未然,虽然最后还是没什么卵用,但实际上还是有用的,虽然儿子们各有心思,死了两个,但至少没祸害到江山。至于年老了么,临死之前很多老人的通病还是有的,就是糊涂了嘛,怕死,看谁都不顺眼。

    ps:争取下午还码出一章来,么么哒。

    第164章 1.28

    皇帝临终,是在七月。

    皇后带着后宫诸人跪在殿外,太子与太孙,及诸相臣跪在皇帝榻前。

    “把平王与世子迁入皇陵吧。”皇帝如今面上也只剩下一层枯黄的皮了,显得脸骨有些突兀,声音也浅得令人几乎不闻。

    太子离皇帝最近,听到此言,便点了点头,“谨遵父皇令。”

    皇帝吐出一口气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继续道:“我去之后,你登基后便立下太子。”

    太子也应是,各位相爷也听得这一句清楚。

    皇帝又道:“皇子多是祸非福。”

    他膝下只得四子,年纪各不相同,然而也还是有争权之举,皇帝心中是真担忧太子如先皇。

    太子不得不道:“儿臣心中明白。”

    皇帝已经开始大口喘气,然而心中之事还未说完,只得哑着嗓子继续道:“这江山还交予诸位了!”

    各位相爷不得不磕头应下,嘴里还得到皇帝龙体为重。

    皇帝轻笑了一声,知道这些都是虚话,道:“我与太子还有事要说,你等出去罢。”

    太孙连带着几位相爷走出了皇帝的寝殿,又跪在了外面。

    皇帝这才偏过头看向太子,“我死后,只盼你能守住这大庆江山,无愧于列祖列宗。”

    太子眼角有泪,“儿臣必不负父皇所托。”

    皇帝点了点头,“阿吴的身体,因替朕挡箭,底子差,但只要认真调养就好,许一二年便可好转。就是有万一,阿吴只要在一日,你必不能思另立太子,让朝臣们有可趁之机,败坏这祖宗的家业!”

    太孙的身体,太子是知道的,本就底子弱,那一箭虽是没有要了太孙的命,却也伤在心肺,必然得好好养着。这有个万一,皇帝的意思也十分明显,不过是担心太孙活不过他去。

    “儿子明白。”太子道。

    太孙是嫡长,若是因嫌弃太孙而另立别的孩子为太子,只怕朝廷里的臣子少不得要各有说辞。太子还年轻,总会还有许多孩子出生的,既然嫡长不合适,自然只得取贤,然而何为贤何为不贤,谁又证明得明白。

    太子不知道先帝末年争储有多严重,然而在他年幼之时,却是知晓自己的父亲有多少为朝臣所掣肘,等后来入朝参政之后就越来越明白朝臣与皇权之间的博弈。

    立储立后,都是大事,能按着规矩来,自然也会少了与朝臣摩擦的烦恼。

    “我死后,召诸将进京,换九关主将。”皇帝声音虽小,语气却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