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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节

      百里初琢磨了一会,索性拎着着那绸布轻轻地抖,他这么一抖,那原本看起来复杂的包布便一下子被抖开来,里面‘咣当’一声掉了一个东西出来。

    那东西形状看着倒真是一块令牌,纯铜镀金的令牌身上雕刻着漂亮的饕餮纹,令牌尾上也吊着黑色的穗子,这么看着也算做得精致,不过比起原本猜想的玉牌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而且怎么看都像是腰牌。

    有人送腰牌做定情信物的么?

    这个……

    双白心中不祥感愈发厉害,往日里呈给主子的东西,他就没有不检查的,除了这一次,因为是秋大人送的东西,他估摸着殿下绝对不会喜欢别人先于他看到大人的手信,而且送东西来的人也说明了是礼物,那么他自然更不会去拆开,但是现在他后悔了,就该拆来看看。

    百里初看着那腰牌,唇角的笑容淡了点,但还是伸手去把那腰牌翻了过来。

    就是一块做工精致,但是普通的腰牌,上面缀着个编号——六十一。

    双白和百里初看着这块令牌面色不一,尤其是双白,他看见数字就立刻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他们安插在藏剑阁焰部的人的腰牌!

    秋叶白送这个东西过来,摆明了就是告诉他们,别瞎折腾,她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好事!

    双白目光瞬间就有些发飘,他这回真是办事不利了!

    百里初看着那令牌,唇角笑意瞬间便冷淡了下去,面无表情地用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敲着桌面,看不出什么来。

    双白发飘的目光无意触及那块绸布上,瞬间呆了呆,片刻之后,他额头上马上就浸出汗来。

    那个……居然是那个东西!

    而此时,百里初的目光也从令牌落到了那红色的绸布上,随后顿了顿,淡淡地道:“把那绸布展开来。”

    双白沉默了一会,没动。

    百里初冷嗤了一声,直接自己伸手各提着那绸布一抖,他瞬间一僵。

    这会子两人都看出来兜袋是个什么东西了。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小太监尖利的唱喏声响起:“内阁户部、礼部、工部……依诏参见殿下。”

    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白领着数名内阁大臣推门而入,同时门外一阵冰凉的秋风也随之吹了进来。

    “呼~。”

    于是高贵冷艳的摄国‘公主’殿下手上拽着一条四四方方,做工极为精致的华美的亵裤迎风飘扬,因着风向是自外向内,所以华美精致的亵裤立时兜头朝着‘公主’殿下的头脸笼了个正着。

    “……。”

    百里初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红,随后一阵熟悉的幽香就扑面而来。

    而双白大惊,正打算伸手去赶紧把那亵裤抓过来,却不想亵裤一展之后,正面上绣着的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立刻就张扬地呈现了出来,瞬间让双白一呆。

    亵裤左右两边各自绣了两个大大的“傻”,中间裤裆的部分则是胡乱地用毛笔沾着黄色的颜料画了个……画了个……鸡?!

    嗯,鸟!

    这只鸟‘正好’覆在自家殿下高挺的鼻梁上,凸得极具立体美感。

    整个联一块就是——“傻……鸟”!

    一干大臣们哪里想到进门就看见这样‘销魂’的场景,一向高高在上让人不敢直视的摄国殿下拽着个写着‘傻鸟’的男人大亵裤往头脸上套!

    这……莫非是最近新时兴的哪种妆头么?

    或者是……殿下已经饥渴若此,拿着哪位男宠的亵裤来以慰相思寂寞之情?

    那他们岂不是撞破了殿下的隐秘情思,了不得!

    一干内阁大臣们瞬间傻了眼,有那不识趣的,此刻竟忍不住“哈”地一声笑了出声。

    这一笑,整个殿内的气氛立刻就僵冷了下去。

    双白脸色惨白地赶紧伸手想去把自己殿下脸上的东西抓下来,但是百里初已经伸出手直接抓住了那亵裤一把扯了下来,因为抓着亵裤的手太用力,细致的手背骨节都泛出青白来。

    而百里初的脸一露出,那阴冷森然的眸光慢悠悠地露出来,转向明光殿内,明光殿内所有人瞬间就觉得空气里的温度直线下降。

    百里初身上那种黑暗森寒的气息仿佛迅速地从他所在的上首瞬间蔓延向整个内殿,光线都黯淡了下去,明明殿内已经上了银丝暖炭,但是所有人都觉得秋意寒凉,直灌心口。

    而被百里初阴森暴虐的眼锋扫到的一干内阁大臣忽然齐刷刷地往左右两边一站,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不用小太监唱喏,直接恭恭敬敬地对着百里初行礼:“参见摄国殿下。”

    他们这么一动作,好巧不巧地就把刚才那个发笑的大臣给露看了出来,正是工部尚书。

    那工部尚书脸色惨白,双腿直哆嗦,心中把周围的全无同僚爱的同僚们给恶狠狠地诅咒了一遍!

    摄国殿下的那个‘鬼公主’的外号是叫假的么?

    他可不想如前任的工部尚书那样,因为试图‘刺杀’摄国殿下,而直接被控鹤监的鹤卫们当场诛杀。

    但是周围的大臣们却都很乖觉地低着头,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且不说本来同僚就是用来出卖的!

    何况这位不是自己找死么,主子让看见的,他们才看见,主子不让看见的,看见了也是没看见,才是好臣子,这位居然生怕主子不知道他看见了不该看见东西。

    大殿内鸦雀无声,就是一白等人都毛骨悚然地偷偷闪躲在不起眼之处。

    空气里只有偶尔的炭火爆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