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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

    郑蓉蓉道:“会不会是那个杜故捣的鬼?他踹了高队长一脚,好像还是踹在高队长右腿上的。”

    我想了想,然后道:“这个难以确定。杜故与高队长接触的时间不长,直接的身体接触也就是他踹了高队长一脚,如果说这一踹就让高队长中了虫邪,那杜故这人也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一动,暗自想道:“说不定还真是杜故捣的鬼,这段时间,能来找我麻烦的似乎一直都是异五行的人,土堂、水堂、木堂、火堂的人先后都已经现身,五堂之中,土堂擅长用虫,之前在陈家祖坟之地中,那个聖白菜就曾经藏着一头大虫子,如果照着这个逻辑推断的话,那么这个杜故很有可能就是土堂的高手,而上次蟑螂之祸,应该也是土堂搞的鬼……土堂,自从折了一个土先生和土大师以后,就销声匿迹了,这是重新卷土再来了吗?波涛暗涌,事情,似乎要远比这表面上的平静波澜壮阔的多啊。”

    我这边胡思乱想,郑蓉蓉在那边忧心忡忡道:“那个杜故,他会不会继续纠缠你?我很害怕你出事。”

    《义山公录》和神相令没有到手,杜故当然不会放过我。

    但是看郑蓉蓉担忧的样子,我心里顿时涌出无限温暖。

    从小到大,一直跟父母生活在一起,到后来又与德叔相依为命了一年多,德叔去世后,遇见了成哥和池农,他们两个都是大男人,即便对我好,关心我,也很难有细腻的表现,可郑蓉蓉不一样。

    郑蓉蓉是个外人,却对我很关心,她的关心体现在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中,很直观,很亲切。

    我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这样子,或许是我很对他们郑家很重要,能预言她哥哥的生死;或许是她就把我当真正的朋友,出于单纯的友情而关心我。

    但不管因为什么,我都很享受这种感觉,也很感谢这种感觉,她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她好。

    他人投我以桃,我报他人以李。

    不,她对我好一分,我要对她好十分!

    我说:“杜故被高队长的枪打中了肩膀,应该伤的不轻,我想他没有胆子再来找我了。而且,我回去之后,基本上是与成哥、农哥在一起,他们两个人的本事很高,十个杜故估计也伤害不了我,所以你不用担心。”

    郑蓉蓉“哦”了一声,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后道:“你说的成哥和农哥就是你的那两个徒弟吧?”

    我笑道:“对,成哥是个武痴,农哥是个神医。”

    郑蓉蓉也笑道:“明明是你的兄长,还叫你师父,感觉真好笑。不过,你们三个在一块,也挺奇怪的。”

    我说:“玄门五脉,山、医、命、相、卜,我们三个算是相门和医门,如果再凑三个人,我们就齐全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邵薇,她究竟在做什么呢?

    我也想起了王贵华和王荣华,嘴角隐隐浮起微笑,这两个大个子,在全真教过的可好?

    “咦,你笑什么?”郑蓉蓉诧异道。

    “没什么,我想起了两个山门中的老朋友。”我道:“他们很有意思的,都是道士。”

    郑蓉蓉睁大了眼道:“现在还有真的道士?”

    “当然有啊。”

    “他们结婚不?”

    “有结婚的,也有不结婚的。”我道:“道士也分类,我的那两个朋友,是不结婚的。”

    郑蓉蓉道:“你们这些东西我是搞不懂的。不过听起来也挺有意思。”

    我笑道:“跟我接触多了,就懂了。”

    我们两个一路畅聊,很快就到了山下停车场,在说话的过程中,郑蓉蓉没有问我一丝一毫有关《义山公录》和神相令的事情,这让我对她更添好感。

    因为杜故就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这些东西应该能让很多人好奇,感兴趣。

    但,它们也是我的秘密。

    不窥探别人秘密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

    我下车以后,对郑蓉蓉说:“如果高队长给你或者你爸爸打电话,要我的手机号码,你就说给他。”

    郑蓉蓉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解释道:“我没给他留手机号,如果他的虫邪发作,一定痛不欲生,在医生束手无策时,他会想起我的。”

    郑蓉蓉“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好。”

    我说:“那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一点。”

    郑蓉蓉“嗯”了一声,神情却有些迟疑。

    我说:“你怎么了?”

    郑蓉蓉看我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说:“没关系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咱们是朋友。”说完,我朝她微微一笑,以示鼓励。

    郑蓉蓉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又怕你不高兴。”

    我点点头道:“是问你哥哥的事情吧。”

    郑蓉蓉说:“是。”随即又赶快补充道:“但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我哥哥才故意接近你,请你吃饭什么的,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朋友了……”

    “我知道。”我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别忘了我是个相士,能看出来人情真假。”

    郑蓉蓉也笑了,她说:“谢谢你。”

    我说:“你是问郑景岳的事情吧。”

    郑蓉蓉点点头,道:“我三哥已经走了,我不想我二哥再出事,虽然他们的品行有些不端,但是还罪不至死,是吧?所以我想问问,有什么补救或者防范的措施,让我二哥脱离危险。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看着郑蓉蓉一脸渴望的表情,我沉吟道:“人的命天注定,很难改,妄改天命会遭天谴,得不偿失。但是命难改,运可变。”

    郑蓉蓉眼睛一亮:“这么说我二哥有救了?”

    我说:“他现在本来就没有出事,所以也不存在救不救这一说。但是为了避免之后可能出现的危险,他还是需要做一些事情,来改变一下自己的运势。”

    郑蓉蓉道:“怎么改?做什么事情?”

    我说:“吉人天相,相逐心生,生门有法,法在人为,为善为恶,存乎一念。死,往往是人自己作的。”

    郑蓉蓉愕然道:“我听不懂,这是咒语吗?”

    我笑道:“不是,是做人的道理,很容易懂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知道吧?”

    郑蓉蓉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道:“吉祥如意的人,相就好,这便是咱们常说的吉人天相。你哥哥之所以面有厄运之相,固然是有外因存在,比如说运气不好,比如说有人要害他,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决定一切的往往是内因,内因就是他本身,所以说,相不好,是因为他心中不纯。因为心中阴邪,所以才会招来阴邪的东西,这就是相逐心生。要想改变这一现状,那就把心中不干不净的东西给去掉,让纯洁阳光的东西给收纳进来,这样,他的厄运就会远离。这就是生门有法,法在人为。而能否做到,能否坚持,就看他自己是什么想法了。所以说为善为恶,存乎一念。简单来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身正气,百邪不侵,就算有鬼怪,遇见你也会绕道走开。人在做,天在看,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所以,死,都是自己作的。”

    郑蓉蓉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就是说少让他出去吃喝嫖赌、打架斗殴,多做些修身养性,积善行德的事情。”

    第六十一章 此令一出,莫敢不从

    郑蓉蓉确实很聪明,很快便领会了我的意思,我笑道:“对。只要你能说服他,让他这一段时间少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少干那些不该干的事情,以去掉身上的邪气、秽气、祟气、戾气、阴气,多接触一些喜庆正义的场所,多干些光明正大的事情,积累一些正气、阳气,他应该不会死于非命。”

    郑蓉蓉连连点头,说:“好。我一定劝他!”

    我严肃道:“让他记住我说的那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郑蓉蓉也郑重道:“好。”

    我挥挥手:“快回去吧。”

    郑蓉蓉发动起车子,然后朝我嫣然一笑:“谢谢你,铮子哥。”说完,她驱车而去。

    “铮子哥……”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郑蓉蓉居然叫我铮子哥。

    这算是在表示对我的亲切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吗?我笑了笑。

    看着绝尘而去的红色跑车,我突然又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管信不信,报应总是有的,不落己身,就害亲人啊,但愿郑景岳不要干什么蠢事,搭上自己的命不说,还会祸及蓉蓉。”

    蓉蓉可是个好姑娘!

    唉,这一家子人,为什么性格差异、作风差异这么明显?

    果然是一树结果,有酸有甜,一母同胞,有贤有愚,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啊。

    我心事重重地走到别墅,刚敲了一下门,门就猛然开了,紧接着成哥和池农就像两条砧板上的活鱼,奋力蹦了出来,把我吓得惊呼一声,道:“你们干什么!这么大的人了,一惊一乍!”

    “好小子,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快说,你们俩干什么去了!”成哥两眼发光道。

    我看看同样兴奋激动的池农,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男女,无分老少!

    能让俩大男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这八卦的威力实在是不可小觑。

    我说:“我和蓉蓉去吃饭了啊,你们不是知道嘛,还明知故问!”

    池农道:“蓉蓉,叫的这么亲!你不要避重就轻,说,除了吃饭,还干什么去了!”

    我说:“我们俩就吃饭了,别的没干什么。”

    成哥道:“你六点多出去,现在是半夜十二点,你就算是头猪,吃饭也用不了六个小时吧!”

    池农道:“对!看你有气无力、两眼无神、心事重重却又隐隐有一丝窃喜的样子,我可以断定,你一定是干了某种不纯洁的男女勾当!”

    我:“……”

    成哥大笑道:“无话可说了吧!被我们说中了吧!哈,臭小子有本事啊!居然是咱们三个里的头一筹!厉害!不愧是我老弟!”

    说着,他们两个笑得跟什么似得,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我简直都看不下去。

    我无奈地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让开一点,我想进屋。”

    池农说:“别呀,趁着夜色再聊一会儿。”

    我说:“有正事跟你们说。”

    成哥说:“这就是正事。”

    我说:“我被偷袭打晕了,还有人挟持我。”

    成哥说:“这都不算事儿,还是啊!你说什么?”

    成哥说到半截,忽然晃过神来,他与池农都收起笑容,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道:“你有没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

    成哥道:“那就好。走吧,进屋说。”

    我把自己晚上出去后遭遇的一系列事件详细说了一遍,成哥和池农听得先是吃惊,然后又诧异,表情越来越凝重。

    等我把事情说完,他们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儿,然后成哥愠怒道:“娘的!到底是什么人在打我们的主意!这么三番五次的捣鬼,真是欺人太甚!”

    池农皱眉道:“铮子没有受伤,已经算是万幸了。只是铮子,我万万没有想到,神相令居然就在你的手里!这件事,你可是又瞒了我和大傻成啊。”

    “农哥,这件事不是我瞒着你们,而是我也才知道,那个铁片就是神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