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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节

      纤纤的理由是她胆子小,看看紫玄再看看元华她缩了缩肩膀:“妹妹我、不敢出去;外面,不知道、不知道有没有血。”

    紫玄倒没有推脱很干脆的应下来,带着宫人就要向殿外行去,可见她心里也是有些急不可待;却又被元华叫住。

    “妹妹出去千万替我禀明太皇太后,就说是我脚上有伤所以才会跌倒的,同太子妃没有关系的。”她说完眼中泛出泪光来,虽然没有说一句委屈可是她的委屈大家都看得到。

    元华进入大殿时可是走得极稳当,脚上哪里来得伤?只是她深明大义,所以才会委屈自己想息事宁人罢了。

    冷玉轻叹:“难为良娣娘娘了。”

    红鸾点头却没有说话,因为她感觉紫玄在看她,虽然只是一眼却让她有种利箭穿体的感觉;不想被元华误会什么,她并没有抬头看向紫玄,只是眼前不自觉得想起了紫玄和福王之间的对视。

    殿外正是太子妃最威风的时候,她盯着太皇太后确认:“太皇太后,你不必如此,只要你能说出我有意推倒良娣,或是知道良娣有孕的凭证来,那妾立时就跪下请罪凭太皇太后发落;妾要到先帝灵前分说的,就是太皇太后无凭无据却非要说良娣小产是妾所为。”

    太皇太后气得一佛升生天二佛出世,这二佛刚出世也要被气得再升天了,可是那把剪刀提醒她要忍,忍无可忍也只能忍;当她正要开口时,尚仪过来说元华请紫玄过来向太皇太后禀几句话。

    听到此话太皇太后想回绝,因为此时事情对她和元华极为不利,她不想元华被牵扯的太深;只要元华成为受害的那个就足够了,此时如果开口就是指认太子妃把她推倒的,就如太子妃所说可有凭证?

    在太子妃用剪刀抵住自己的咽喉时,会有谁敢做这种证?紫玄万不会为了元华做证的,元华不会是痛失胎儿而心神大乱吧,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打发一个紫玄出来?就是打发个宫人出来也比紫玄好啊。

    太皇太后不想见可是皇帝想见,所以他抢先道:“让她过来说话。”

    听到皇帝的话尚仪看看太皇太后,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太皇太后很不快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点头,不好驳了皇帝的面子。

    不过皇帝看到紫玄不等她见礼就问的一句话,让太皇太后立时转怒为喜了:“元华还好吧,还在流血吗?御医怎么说,可开了方子煮好药了?”他问的无不是元华的事情,根本不是要问紫玄元华要说什么。

    皇帝是不得不出来劝解太子妃的,可是他的心却在元华的身上,而且由他的话可以听出来他很焦急的:是真还是假?那重要的嘛,重要的是皇帝当众这么做了,是假得也会变成真的。

    紫玄向太皇太后行完礼就答了皇帝的话,只是她垂下的目光不是落在皇帝的脚上,也不是太皇太后的脚上,而是福王的脚上;当她看到福王的鞋子时眼中微微一暖,说话也快了那么一点点。

    听到元华不肯让御医诊脉,把皇帝急得搓了搓手:“这可如何是好?朕、朕……”看看太子妃倒底没有说出来,只是打发尚仪进去伺候元华,定要让御医给元华请脉才可。

    太子妃看到皇帝和紫玄说起来没完没了,又是在说元华更加有气,便开口对紫玄道:“元华良娣不是有话要你禀太皇太后嘛,那你还不说?”她当然知道元华想说什么,既然送上门来了她岂能放过。

    而且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元华不肯诊脉呢;为什么不肯诊脉,那当然是心虚了,假借着小产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就是想掩住实情。真当她这个太子妃是蠢人吗,欺人太甚啊;她没有想到在最后元华会送上门来,一次就能收拾掉元华和太皇太后实在是大快她心。

    “皇上,你有什么可着急的,元华良娣都不着急不是吗?小产那可是要了女人的半条命啊,可是元华却不肯就医,这里面是不是有点……”她挑起眉头看向太皇太后:“你说呢,太皇太后?我看那小产嘛,实在是不必大惊小怪。”

    太皇太后大怒:“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真真是她能忍,天下人也不能忍了。

    太子妃不屑的道:“太皇太后在宫中这么多年,不比妾清楚吗;宫里向来不少假喜事啊,前朝不是还出过龙胎枕头的事情嘛;既然元华良娣不想诊脉,依妾的意思还是不要诊的好,免得到时候太皇太后脸上不好看,皇家的体面也要扫地啊。”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争的,只要让几个御医去请脉自然就知道此事的真与假了;可是太子妃敢口无遮拦,而太皇太后因为心底存疑也不敢大叫着让人去请脉。

    太皇太后“哼”一声:“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说完她不再理会太子妃看向紫玄:“有什么事儿,你说吧。”她想把话题引开,继续下去对她和元华都极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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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527章 舍车528章 恕

    527章 舍车528章 恕

    紫玄听到太皇太后的话行礼后有点迟疑,她很后悔冲动之下自殿中出来代元华传话;现在她不说不成,可是说出来必定会被太子妃恨死。事情只能怪她自己,刚出来的霎间心思不全在元华交待的事情上,左想想右想想的,弄到现在她又要面临二择一。

    如果她出来没有那么多的废话——咦,她忽然发现其实就算是她想把元华的话说出来,刚刚根本就没有机会;太皇太后和皇帝两个人的话,刚刚可不曾给过她机会,至于什么原因她不清楚。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能到太皇太后面前是皇帝让她过来的,太皇太后开始的话显然是不想她代元华开口,而皇帝呢?皇帝并没有太皇太后明显不想听的意思,只是每次开口都让她要乖乖的回话,没有机会把元华的话说出来:也可能是有意的,但是更多的可能是无意。

    紫玄感觉有些凉意,想到上一次她是被太子妃相逼,不得不向太皇太后表明她的忠心,但现在却是时势所迫,开口连太皇太后和太子妃都得罪了。说实话,她当真没有如此大的胆子。

    太子妃那么小的心眼儿,听完她的话后绝对有得她受;而太皇太后想必不会真正的怪责元华,到时也只能是自己倒霉;可是她不说成吗?什么也不说,一会儿元华就会见到太皇太后,开口之下她就会落一个别有居心的罪过;到时候太子妃会如何看她:定会当她是恨不得太子妃死了——她的确是有这样的心思,却不能让太子妃及旁人知道的。

    元华的心计好深。

    此时此地的紫玄终究知道元华的心计之深有多么的让人心惊了,让她或是纤纤出来传话,话传与不传,传话的人都会同时被太子妃和太皇太后所痛恨;想到她出来的本意,此事也怨不得她人,元华在开口的时候并不是针对她的,却是她心甘情愿想出来传话的。

    纤纤是不是洞悉了元华的心思,才以自己胆小为名避开的?而她因为心在他处,所以才会那么容易落入元华设好的圈套。虽然此时的她把事情想得再清楚明白不过,却根本无计可施。

    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她以眼角余光看向福王:现在能救她的也只有此人了;说不定现在福王就在为她用心思想法子,只要他一开口定会引开众人的注意力;只要无人非要追问元华的话,那她也就没有任何危险了,至少有可以推脱的借口。

    福王只要想做,这点事情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简单了,她一直都是最了解福王的人。

    她满怀希望的看过去,发现福王眉头紧锁,看他的眼也知道他正在思索什么;只不过显然他的心思并不在紫玄身上,也根本不在眼下众人的身上;看他完全没有觉察到她的目光,就知道他压根不知道她现在的境地有多么的为难。

    她心中一凉接着就是一酸、一痛,不过时间容不得她多想和拖延,既然没有人出口为她解围,她也只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因为元华就在殿中,太皇太后今天定还会再见元华的,她都不敢把元华的话稍作改动,只能是原封不动的说出来:“元华姐姐让妾代禀太皇太后,她说出了那样的事情是谁都不想的,太子妃也不知道她有身孕的事情;而她跌倒是因为,”她微微一顿,偷偷斜太子妃一眼:“因为元华姐姐的脚上有伤所致,绝非是太子妃动得手。”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让人听不出她的心中的惊惧与怨恨来;在宫中想活得久就要懂得如何藏起自己的心思,使所有人看出来的都是她想要让人看到的。

    太子妃听到后脸色猛然一变,咬牙道:“她有那么好心?为什么刚刚不说,偏要这个时候打发你出来说了?她动得是什么心思,让她明白说出来的好,不要当所有的人都是傻子,看不透她的所为。”

    她倒是猜对了一半,元华当然是不怀好意的;可是另一半、也就是元华为什么要如此说却是她根本猜不到的。

    皇帝的目光微一动,然后看向太皇太后:“元华都说了,事情清楚了,就这样吧。”他看太皇太后的脸色涨得发紫,紫中又透着青色便补上一句:“倒底怎么回事,我们还是进殿去问问元华。”然后他用极轻的声音道:“先稳住她再说,再闹下实在是……”他叹息没有再说下去。

    虽然有皇帝的安抚,太皇太后的脸色依然是极为难看的,她并没有和皇帝对视多久就有些儿狼狈的扭过了头去;如果元华的话刚刚在殿上就说,那只会证实元华的心底好同时让太皇太后更有话可说,更让太子妃翻不过身来。

    但是事情走到这个份儿上,元华的几句话说出来,无疑于当众狠狠的甩了一掌在太皇太后的脸上,这让太皇太后如何能受得住?她在殿上认定太子妃是害元华龙胎之人,几乎就是在问罪太子妃,逼得太子妃要去先帝灵前讨个说法,这让天下臣民们如何看她这个太皇太后?

    今天的事情就算是有错也全是太皇太后的错,和元华可是没有丝毫关系;所有知晓此事的人只会说太皇太后有推元华上位的想法,可是元华却是个好人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宫中之事的险恶。

    太皇太后最气的就是,现在她还要为元华说好话才成,不说就只能让太子妃太过得意;此事如果被人断定是她和元华之错,以后宫中还有她们祖孙二人立足之处嘛。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元华,她好心为你开脱就是不想看到皇家丢了体面;孩子没有了的她,能忍住伤心为你出头,你还要说如此恶毒的话实在是、实在是……;她的脚有伤,她的脚有什么伤,要不要现在哀家就和你去验一验”太皇太后责问太子妃倒还说得理直气壮,只是胸口的气血翻腾,让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太子妃丝毫不领情:“她安好心太阳明天就要西边出来了。无非就是看事情不可收拾了,才会摆出深明大义的样子来,恶心人不恶心人;还有,她的脉,哼,我看皇上您还是不要让人为难那善心的良娣了,免得到时候真得丢尽皇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