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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节

      尚宫大人把文房四宝拿过来看了看:“是白绫。”不是宣纸,用来写字的不是宣纸而是白绫。

    缓缓打开那些白绫,发现里面有画好的咒术,还有一张是半成品还没有画好。

    这次,不止是尚仪就连宫正和尚宫的脸都变了,她们抬起头看向红鸾:“你是怎么得到那块砚台的?”她们从没有过的认真的。

    李司工的房里搜出咒术相关的东西,却也让她们对红鸾生出疑问来:李司工的房间当然不会让红鸾随意出入,如此隐秘的事情红鸾是如何查到的?藏得如此隐秘的东西,红鸾又是如何得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红鸾原本和李司工是同党,不知道因为什么反目成仇,两个人才会互相陷害。

    红鸾很随意的道:“是柳儿到尚勤局里来寻李司工时,无意间水盆里发现了这方砚台,因为看到水色并不是墨色而有些发红,便上了心;后来,我们买通了李司工身边的宫人,偷到了那方白绫和砚台——就在今天早上李司工离开房间后偷到的。”

    尚仪听完后轻轻一叹:“难道说这就是天意?”

    宫正大人摸摸那妆台:“你身边的宫人柳儿常到司工这里来吗?来做什么?”

    红鸾并不避讳:“因为前几天奴婢被人所害,据那人所说是李司工所指使,所以奴婢想查清楚此事,可是并不容易;而奴婢后来想到李司工八成不会放过奴婢,还会再来害奴婢,所以就将计就计,让柳儿等三人过来配合李司工。”

    “李司工,很相信柳儿三人呢。”她最后又补一句。

    宫正大人点点头:“如此宫奴院的事情才能完全说得通,是司工让柳儿三人埋些灰烬害你,可是她们却什么也没有做,最后更是不会给她做人证了,对不对?所以李司工也就没有了人证、物证,落一个欺上之罪。”

    红鸾叩头:“奴婢当时无凭无证且在先帝大丧期间,无奈之举还请大人恕罪。”

    “起来吧,不关你的事儿。”宫正大人看着红鸾:“只是你也没有想到居然那么巧就发现绘制咒术的人,无心插柳倒让你立了大功。”她说着话眼睛却没有闲着,和红鸾说完指着一方的花架:“拆开它。”

    又拍了拍桌子:“它,也拆开。”她的眼睛果然厉害,花架和桌子下面都有小小的夹层,不过花架的夹层里什么也没有,而桌子的夹层里却有一张纸上面写着生辰八字。

    宫正看了一眼忽然脸色大变,把纸交给尚宫大人:“也许、也许……”她没有再说下去。

    尚宫大人看完后脸色阴沉:“我也不清楚,此事要请旨后才会知道。”她把纸收到了袖子里:“再好好的搜一搜,真没有想到我们宫里用得家什居然如此巧妙,实在是让我吃惊。打发人去叫营造总领公公过来瞧瞧——我想问问他,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没有给我们人人来一套呢。”

    红鸾也没有想到桌子里另有乾坤,这不在她的谋划内;不过有此事却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越发肯定此事不是她的陷害而全是李司工的所为:事实的确如此,不同的只是红鸾请孟大人帮忙,把李司工在宫外的家中所藏的东西,弄到宫里给她藏到了妆台里。

    现在她改了主意,打消了她要长篇大论一番的主意,反而退到一旁尽量不引人注意: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绝对要比咒术之事还大。

    有些事情她是招惹不起的,所以想法置身事外才是当前最聪明的做法。

    搜到最后,银票的数目把尚宫大人也吓了一跳;同时,还有一些帐册,所记都是宫中太监宫人所欠的她的银两。

    宫正翻了翻银票:“呃,我不能说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可是我所有却不及十成之一。她的所图,不小啊。这些桌椅等物可不是平常人能弄进她房里的,而且要在宫中聚赌敛财,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应该说不是她一个司工可以罩得住的。”

    尚宫看看红鸾:“你的功劳越来越大了;”看看尚勤:“你啊,只怕又要去将养些时日了。”尚勤大人是要被连累的,不过有尚宫在她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尚仪怒得一拍桌子:“把那个无法无天的东西拖进来,我倒要问问她,是谁让她做得这些。”她咬牙:“把她的骨头一寸一寸的敲断,就不相信她不开口说实话。”

    李司工进来的时候还抱着一线希望,当她看到屋里的情形后脸色一下子灰白,知道大势已去,她再说什么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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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469章 有问必答470章 请罪

    469章 有问必答470章 请罪

    宫正大人几个已经坐好,摆手让拖李司工进来的宫人退出去;尚勤大人更是把屋里大部分的宫人都赶了出去,红鸾趁此也想混水摸鱼出去,掂着脚尖不惊动任何的人溜出是非之地。

    咒术之事是宫中人尽皆知之事,太后和原本的皇帝、现在的先帝都没有要大肆追究的意思,她当然没有什么好怕的,完全可以拿来利用一番除掉李司工;但是那张纸,让她嗅到了极度的危险,所以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可惜,宫正大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开口就叫住了她:“尚勤大人是让那些闲杂人等出去,你可是立了大功之人,晚上去向太后回禀时我们还要为你请功,你也要去给太后叩头的人,不用出去。这里的事情,到时候可能还要由你来向太后说个清楚,你出去到时候说得颠三倒四,岂不是惹太后生气?”

    红鸾苦着脸看向宫正大人:“奴婢也没有什么功劳可言。”为了报仇她不惜一切的取信于太后与新帝,可是眼前的功劳太过烫手了,她真得不想要也不敢要了。

    宫正大人古怪的一笑:“你走得掉吗?我们现在都掉了进来,岂能让你一个人走脱快活?你赶紧给我过来是正经,莫要再耽搁大家的时间。”

    红鸾向尚仪、尚宫和尚勤三位求救,可是三位大人却都没有理会她:这更让她担心的要死,那张纸上写得东西足够让太后震怒灭几个世家的她小小一个女官,怎么敢牵扯进这样的大事儿?只是此时却由不得她了。

    她走是走不了只能回来,蹭到尚勤大人身边站着,决定做个泥雕木塑,绝对不多说一个字;不对,应该是绝对不开口说一个字。

    尚宫大人看向李司工:“你有什么话要说?这些东西不会都是红鸾找来陷害于你的吧?”她转头瞟红鸾一眼:“你的证人呢?”红鸾说过她收买了李司工身边的人。

    红鸾上前跪倒道:“就是李司工的贴身宫人侍儿。”

    李司工听到后也没有什么反应了,她贴身的宫人有五人之多,这个侍儿是其中最不多话的一个;她是真得没有想到侍儿会生变,不过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吃惊的,就算是没有侍儿,她同样是洗脱不掉自己身上的罪名。

    侍儿进来跪下,她倒是极坦然:就算是有点紧张,但却并没有回避李司工的目光。

    宫正大人看向侍儿:“你跟了司工多久?”

    “六年。”能做李司工的身边人,时间当然不会短,不然也不可能被李司工倚为心腹。

    “李司工看来待你薄啊,你是为什么决定如此做的?”宫正大人的话有些诛心了,背主向来是惹人非议的,可是侍儿所为在眼下来说却是值得奖赏的才对。

    侍儿的脸色微变,但她还是叩头道:“回大人的话,侍儿是因为受过孟大人之妹的恩惠,就算是孟大人之妹早已经不在人世,但侍儿也不敢忘其恩德;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司工大人所为向来没有对奴婢等人说过,但是做为近身之人奴婢还是看出那么一点点来,因此也早有离心,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她抬头:“司工大人所为,如果不是合适的机会,奴婢只怕是洗不净自己的。”她极为坦诚:“奴婢所言句句为真,请大人们明鉴。”

    宫正大人看看她对尚宫大人道:“她所言是真的。”抬头看看红鸾:“你的面子倒不小,居然能请得动侍卫统领大人帮忙;虽然孟大人是个好说话的,依我所知也没有如此好说话。”

    红鸾倒没有想到宫正大人连这种事情也要问,微微一愣后道:“回大人,奴婢只是去求过古公公,后来古公公把孟大人之妹的遗物送来时,奴婢也很惊奇的。”

    宫正大人微点头:“哦,原来是这样的。”她看看尚宫大人和尚仪:“只怕,我们要好好的禀于太后知道了。”这话就是说不能有什么隐瞒。

    原本这样的大事儿,她们为了自身着想也罢,还是为了免去麻烦,有些事情会模糊过去;但是此事因为有孟大人的掺和,说不定新帝已经知道,她们如果瞒了什么恰好是新帝知道的,就是真得自找麻烦。

    尚勤大人拍拍自己的衣裙:“刚刚我还以为孟大人真是给她面子呢,倒是我想左了。”说完别有深意的一笑,细细看一眼红鸾:“倒真是我多想了。”

    宫正大人和尚仪都笑了,不过谁也没有多说话,关于孟大人的话就此揭过没有人再提及。

    红鸾轻轻试汗立在一旁,刚刚还想不说一个字的,只不过刚刚开始她就说了不止一个字了;今天,还真是步步凶险呢。她瞧一眼宫正大人,心里生出极大的忌惮来:这位大人精明的吓人,是真得吓人,把她就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