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幻想破灭

    楚凡一亲口答应向老爷子的要求，向子泰所有的纠结都消失殆尽，不过就是搜集一些药鼎而已，这些东西他命令一声也就够了，至于放置的地方也好选，爷爷早前送他一处房子，虽然比不上家中老宅，但是只一个花园都有五百平，私密性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远了一点，不过交通发达，也就是多跑几步路的事儿。

    向子泰“嘿嘿”傻笑了一番，又见她手里抱着那么大的丑罐头，连忙表示一番想帮着她抱着，不过楚凡可不愿意，这个东西可是她千挑万选的宝贝，向子泰这个愣小子保不准不小心砸了，护犊子似的瞪了一眼，才让他收回了手。

    “你什么时候见我爷爷？”向子泰也不在意，讪讪的又盯着那罐头看了一眼，才转口问道。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也想请他掌掌眼，瞧瞧我买的家伙，不过你先打个电话问候一声，看他有没有空。”楚凡道。

    向子泰点了点头，心想着楚凡真不得劲，都决定拜师了还“你爷爷”、“你爷爷”的叫着，真是疏远。

    不过又一想，如果楚凡成了爷爷的徒弟，那不是平白无故比他多出一个辈分来？叫什么？师姑？

    忍不住多瞧了楚凡两眼，顿时有些不能接受了，师姑这个名词怎么着都和古时候道观里的道姑有点像，老气横秋、一点新意都没有！

    倒不如劝爷爷收她做徒孙，到时候他还能平白无故多个小师妹，这么水灵惹人爱的小师妹可比自家那堂妹有趣多了，以后再听她一声声“师兄”叫着，该有多么暖心？

    向子泰咂了咂嘴，哈喇子都要流了出来，乐呵呵的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打电话的时候都扬着弧度，那副傻小子的态度把电话里头的向安国都唬的一愣一愣的，还以为他抽风了呢！

    向安国在楚凡身上那是真的下了苦心，现在楚凡肯见他他自然是万分乐意，别说本来就不忙，就是真的忙的不可开交也得腾出空来会上一面！

    十七岁先天级别的人物呢，也就京城那边有些根基深厚的先天家族能培养出来，银市这边，还真没几个有能耐的！

    楚凡头一回接触古玩，并没陷入太深，这天底下的事儿都不能做的太绝，这么多古玩，她不可能将所有带着灵气的都搬回去，古玩捡漏得来的钱，可以用来发家转运，但还是不适合长此以往下去。

    向家在银市屹立不止百年，在开国之前就是银市数一数二的商户，要不然只凭借这老头子一人，真不容易打下这么强悍的家产，让儿孙都跟着享福。

    至于这向家的住宅更有意思，原本就是向家的祖宅改建而成，并不在市中心，反而靠近银市郊区，占地三千平，楚凡一进门，看过去的除了花园就是水池，要么就是一些景观物，有些景物倒也没什么稀奇，只要是三千平的面积，就那么米粒儿大小的一栋小别墅伫立在水池边，上下三层，三层面积加起来估计连三百平米都不到！

    见到楚凡如此惊讶的表情，向子泰才解释了一番，原来向家的子嗣一直都比较稀少，也就向子泰和他老爸这两代还不错，有两个男丁，再往上那都是独苗苗，如果房子盖得太大，请冷冷的对家中子嗣更不好，这才改成了这么一个庄园中的蜗居。

    “凡丫头！我可把你盼来了！”

    楚凡还没走进房子里头，门口一个精壮小老头一脸猥琐笑意迎了上来，搓着两只老手，怎么看都像是要拐骗孩子的怪老头。

    向子泰惊得脸色顿时变了下来，这真是爷爷！亲爷爷？！

    他活了十八年也没见到爷爷这么对着他笑过呀？眉眼都要挤在了一起，还有那胡子！还能再翘上去一点不？弓着腰的样子真是对待未来徒弟不是老祖宗？

    向安国平时还是很内敛的，不苟言笑也是他的特点之一，就是一瞧着楚凡这个救命恩人，这就忍不住心花怒放了一点。

    “向爷爷，突然前来拜访有些冒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楚凡地上自己买来的一些补品，露出一点笑容道。

    向安国笑呵呵的拿过礼物，冲着向子泰却是眼睛一瞪，“臭小子！你师傅肯来你偷笑吧！让你师傅破费也就罢了，还不知道帮你师傅拿东西！一点规矩都不懂，真是混账！这个月零用钱免了！”

    楚凡嘴角一抽，为向子泰默哀了一秒随后便跟着向安国进了门。

    向子泰脑子里“嗡”的一声，谁师傅？他？毛！楚凡才多大？！

    “爷爷！我亲爷爷，你说什么呢，你脑子糊涂了吧？我不介意楚凡做我小师姑的……您可别乱来呀……”向子泰反映了一下，脑子一抽顿时觉得眼前草泥马奔腾而过，连忙追了上去。

    这向家不是普通人家，之前奚晨一听楚凡要来向家便自己开口回家了，毕竟以奚家的能耐，在向家真不够看的，也不想在人家面前蹦达，楚凡自然也不勉强，而且第一次来向家，本就客气，再带一个更客气的，往后就别想好好来往了。

    “我听说你买了些宝贝让我掌掌眼？你手里这个酒樽就是其一？”老爷子不愧是有过研究的，一眼就瞧出这家伙的名称，不想楚凡，不是花瓶就是叫大罐头。

    “爷爷，你别忙呀，你先说清楚了，刚刚在门口什么师傅呀？”向子泰都要哭了，连忙道。

    向安国一看孙子碍事，直接上去就踹了一脚，自从他得了楚凡输送灵气的好处以后，病虽然没全好，但是比一般老头还是强的，一脚就将人踹的叫唤起来，“你给我闭嘴！等我给你师傅看完了宝贝再来收拾你！”撇了他一眼，又道：“去换一身体面正式的衣服在我书房门口等着，别忘了泡上一壶好茶！”

    向子泰傻了眼：爷爷，你是不是找到亲孙女了所以连大孙子都不要了……

    心里万般怨念，可爷爷的话又不能不听，只觉得脑袋里闹哄哄的吵着，傻愣愣的乖乖按照老爷子的话去做，楚凡倒是惊讶不已，向子泰也算是富好几代了，身上半天纨绔子弟习性都没有，甚至极为孝顺，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还能按照老爷子的话做，到还真是值得刮目相看。

    ☆、第三十三章 鉴定

    向老爷子的书房倒是与众不同，收藏了不少古董和画作，楚凡扫过一眼，便瞧出来这里头多半都是富有灵气的物件，只有两三个例外。

    将酒樽安稳放在桌子上，老爷子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起来。

    “咦？”老爷子惊呼一声，看的更细。

    “这酒樽造型端庄大方，薄胎、重量轻，不错不错……”

    “薄釉的地方显露的香灰胎色，倒是符合金元北宋时的檀香灰色……里外满釉，天青纯正，并有细小浅白的开片……凡丫头，你在哪捡的漏？”老爷子越看越心惊，这酒樽看上去极为普通，当然这只是相对于那些不懂北宋瓷器的人来说，他有几个交情不错的好友，收藏了好几件北宋瓷器，虽然都是些普通货，但他也帮忙掌过眼，自然也学的多了一些，眼前这个酒樽看上去太完美，所以更像是臆造品。

    “银市最大的古玩城呀，你家向大少带的路，怎么了？”楚凡向老爷子的眼神盯得发毛，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干笑道。

    “凡丫头，我跟你说，就你这件瓷器，除非是银市几个老人精拿着放大镜仔细盯着看，否则任谁都会看走眼，你实话说说，就它，你花了多少钱？”

    老爷子心里现在已经确信了一半，这东西极有可能是真货，不过他一个人看了有风险，回头还得找那几个老家伙一起瞧瞧。

    楚凡身处五个手指头，还没开口，老爷子就道：“五万？还好，能接受。如果是真的，就凭着这酒樽的样子来看，五万块根本不算钱！你怕是不知道，两三年前也出现一个天青釉的酒樽，自称是北宋汝窑，当时还争相报道，不过后来确定是假货，就那假货被认错的时候卖价八千万呢，而你的酒樽，不止外形比两年前的完美，就连釉色都更加纯正，要我说，不低于这个数……”

    老爷子身处一根手指，楚凡咂了咂嘴，一亿呀……

    就这么一个大罐头，价值一亿……真坑爹，世界上多数人连个物件都比不上。

    楚凡本来还想开口解释一下自己是花了五百块，可听向老爷子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就是觉得这罐头灵气足，但凡有灵气的东西那绝对都是好的，这才买了下来，怎么也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这么值钱！

    银市这边的发展还算不错，上亿身价的并不少，就好比向家，绝对也有五十亿的身价，楚家比向家差些，但是也只是差在起步上，资产怕是并不比向家少多少，就他们这样的身家，在整个华夏更是不够看。

    “老爷子一道将我这块玉牌也看看吧，手镯就算了，这镯子别致，我自己戴。”楚凡将揣在兜里的汉王玉牌拿了出来。

    这玉牌不过中指长度，一面刻着天地同光，另一面这刻着日月相和，侧身祥云缠绕，看上去刻工倒是显老，但玉牌整体却没有任何瑕疵。

    向老爷子看第一眼便觉得是假了，可入手一摸又觉得不同，玉与其他东西不一样，即使过了上万年，那股玉气还是在的，和假货摸上去的感觉可并不相同。

    “汉王玉牌，难道你的意思是这玉牌乃是汉王所戴？”向老爷子兀自说了一句，又摇了摇头，“这应该是上好和田玉，说是汉王所带就有些牵强了，无史可证，不过我可以肯定，这玉牌是真，你看这纹理，略带粗犷，汉代的玉器在儒术盛起之后风格也略带柔和温婉，有可能是汉高祖时期刻制，玉身温润，必然经受常年温养，这东西……小丫头，你倒是奇了，想必这块玉牌在那摊主手中时间不长，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容易让你捡了漏！至于汉王一说，怕是故意起的噱头，让你买他的东西，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楚凡倒是不介意玉牌来历，不过听向老爷子的意思，这玉牌虽然是真，但是价格绝对不高，汉代玉器盛行，这玉牌年代虽然久，但毕竟没什么来头。

    “多谢老爷子，不过这大罐头我留着也无用，不如先由老爷子帮我仔细掌眼如何？”

    楚凡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头心思全在那天青釉酒樽上了，刚才那目光，虽然诧异和怀疑，但更多的都是得瑟，显然就是要去炫耀一番。

    果然，一听楚凡开口，老爷子尾巴都要翘了起来，连忙说道：“我一个人的确是确定不了它的价值，不过我认识的老友们对这方面了解的都不比我少，只要你放心，我肯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你答复，不过看你这样子似乎对这宝贝不感兴趣呀，不如这样，等鉴定结果一出，只要是真的，我出价买下来，如何？”

    “那自然好，我正好缺钱，这东西毕竟是古物，在我手里也是糟蹋了，卖给向老爷子我也心安。”楚凡笑道。

    老爷子乐呵呵的笑了笑，握着手中的玉牌，又道：“这玉牌只真的无疑，年代久远，玉又养人，我一把老骨头正好需要有个养元气的东西在身边，不如就让给我吧，我出价一千两百万！”

    楚凡对这白玉牌没什么研究，也不清楚他的价值，不过向老爷子都开口了，自然只多不少。

    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捡漏，她今天算是见识了，六千块的东西转手就卖了一千多万，傻子才不干！不过也是因为她能看透灵气，要不然哪有这么好运？

    “话说回来，老爷子真要将你那宝贝孙子送给我当徒弟？”楚凡笑了笑，又道：“我可说好了，我这个人懒得很，而且也知道先天之气讲究天分，不是想得便能得的，向子泰显然没那个天赋，向老你习武也有几十年了都没摸到门槛，他资质还不如你，我自然没把握带他入门。”

    “你倒是肯说实话，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岁，便宜那臭小子认你为师我还不乐意呢……我这身体也就这样了，虽然得你上次相帮好了许多，但毕竟到了年龄，不指望其他，就是阿泰毕竟是长子嫡孙，心性简单醇和，没什么心眼，他父亲虽然不错，但也不是大才，性格更是敦实，往后这家产多半要交给老二家打理，有你这个师傅在阿泰身边护着，我不用太过担心。”向安国叹了一口气，道。

    楚凡周身一冷，交给向家老二打理？

    要不是这老头年纪大，她真想碎口唾沫直接骂他一声！

    ☆、第三十四章 记名弟子

    不过楚凡虽然没骂他，但脸色却也差到了极致，有些冷笑的说道：“向老爷子原来是打的这主意，我看这拜师的事还是罢了，就算向子泰是我徒弟，也不一定能护着他周全，还不如让他现在死了重新投胎得了，免得将来受罪。”

    “这话什么意思？”

    向老爷子脸色也不好看，若是别人这么说他铁定立即翻脸了，不过凡丫头他的确是喜欢，也就多了些耐心。

    楚凡撇了他一眼，道：“你道你大儿子心性敦厚，所以要把产业交给二儿子，这是你们家的家事，我自然没权管，但一旦我真认了向子泰做徒弟，便牵扯了你们向家的因果，一旦向子泰被你二儿子一家害了，我这个做师傅的若是不出头便是牵扯业障，你就不怕我将来毁了你二儿子一家？让你最后一个继承人都不剩？”

    楚凡说的是实话，前世向安国死的突然，根本没定下继承人，两虎相争，最后全部身亡，向家老大并非没有能力，而是他为人端正，脚踏实地，所以看上去并没有突破，自然比不过阴损的向家老二，至于今生，她可以肯定，只要这老家伙认定了向老二做继承人，那老大一家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前世好多少，毕竟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向安国活了这么大年纪并不是顽固愚蠢的人，楚凡微微点拨一下他便懂了其中意思。

    老二性子圆滑阴沉，虽然能经营好公司，但的确如楚凡所说，不一定会厚待老大一家，顿时，心里那杆秤也微微偏了一点，虽然没有立即推翻老二的能力，但是对家产之事更加上心。

    “这事儿我也只是打算而已，你放心，如果将来真如你所说，你对付了老二一家也算替我清理门户，我这身子骨没准还能再活个近十年，到时候阿泰要是有能力，我自然会选择他这个长子嫡孙。”

    楚凡有些诧异，向老爷子翻脸真快，刚才还偏向向家老二呢，转眼又变了。

    不过这些与她无关，她收向子泰为徒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

    没过一会，向子泰便被叫了进来，换上了一身正装，脸色讪讪的，“爷爷……”

    向老爷子“嗯”了一声，转头说道：“阿泰，跪下叫师傅。”

    向子泰觉得自己这耳鸣的毛病更厉害了，真要叫楚凡“师傅”？还得跪下！？

    倒是楚凡皱眉说道：“不用跪，喝杯茶就算了，咱也学那些高人，收他做个记名弟子，不用太守规矩。”

    她才十七好不好，向子泰比她还大一岁，收了向子泰做她徒弟她都觉得自己老了，万一跪了岂不是更老？何况，磕头是要给红包的，她，穷得很，没钱！

    向老爷子当然知道记名弟子与嫡传弟子的区别，尤其是那些隐世大家族里头，记名弟子多的都没处放，只有嫡传弟子才有好处，瞧着自家这小子的傻样，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反正楚凡年轻，就算是记名弟子，怕也是她收的第一个徒弟，肯定不会亏待。

    向子泰感觉今儿一天都在做梦，他家爷爷逗他玩呢……

    迷迷糊糊的只能按照老爷子的意思，规规矩矩的对着楚凡鞠个躬敬个茶，一脸苦涩的叫了一声“师傅”，不知怎么就被爷爷如此便宜的卖了，细看老爷子屋里的大罐头，心里更是觉得，老爷子肯定是看中了人家楚凡的东西，所以用他换呢，如此一想，脸都憋成了干绿色，没见过比他还便宜的大孙子！

    不过以后他才知道自己这是占了多大的便宜，现在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楚凡在向家呆的时间不久，便急匆匆的催着向子泰让人送十个药鼎回去，老爷子见她着急，立即派人赚了账：“酒樽三天之内就有回复，到时候如果价格你满意，我便让人将钱转给你。”

    楚凡对老爷子也放心，点了点头，离开了向家。

    她早就想炼丹，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也不顾着已经黑了的天色，直接顺路去了一趟延寿堂买了些药材，其中人参、甘草、青黛、白术、五味子等加起来数十种药材几乎都是批量的买，纷纷打包带走，看的向子泰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买药，简直就是打劫！

    “楚……师……师傅，你真准备炼药？”向子泰可怜巴巴的问道，今天的打击太大了。

    楚凡瞄了他一眼，这傻小子还看不起她呢，往后有他好受的……

    眯着眼，笑道：“乖徒儿，你知道你爷爷想让我教你什么不？”

    向子泰立即想到楚凡上次考试比年级第一还牛，顿时松了口气，爷爷肯定是让她帮着他补课呀，真是吓他一跳！不过他成绩也不算差，用得着么？

    “那个……师傅，我回头多看点书就行了，你就和我爷爷说，下次我考试会进步、不会给他丢脸的，就不用你教了。”向子泰傻呵呵的笑了两声。

    “乖徒弟，你想多了，从明天开始你早上五点之前必须到圆山脚下等我、和我一起晨练，如果做不到……”楚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我就和你爷爷说，你不尊师重道，理当被废去手脚踢出师门！”

    毛骨悚然的目光让向子泰浑身上下泛着一股凉意，身子忍不住向后缩了缩……神吶，五点之前到圆山，那四点半就要起床……

    不行！他现在就要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