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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是夜三更,海寿匆匆跑进寝殿:“万岁爷,坤德宫传了信来,说皇后娘娘哪儿不好呢。”

    皇上一把撩开床帐,下地,一边儿穿衣裳,一边吩咐:“海寿你去老四府上,把老四两口子叫来。”

    海 寿应一声跑了出去,知道这事儿可耽搁不得,说起来,也真是命,今儿白天皇后娘娘才见了六皇子,晚上这人就不行了,真叫四皇子妃说着了,皇后娘娘这是心病, 就撑着最后一口气儿呢,若是六皇子说一句顺当话,这人没准就能缓过来,可六皇子那个性子,对皇后娘娘恨之入骨,怎可能会说皇后娘娘想听的话,故此,前脚 六皇子一走,后脚皇后娘娘这就不成了,别的皇子都好说,四皇子可是皇后娘娘亲生的,若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怎么能瞑目啊。

    海寿刚到四王府大门前,还没进去呢就见四皇子两口子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一见海寿,慕容是就知道,怀清猜的不错,母后的境况不好。

    怀清今儿从坤德宫回来便有些坐立不安,慕容曦那个态度,见了皇后娘娘一准没好儿,皇后娘娘的病拖到这会儿,也就是一口气撑着,这口气一泄,可就再无生机,只不过,这件事怀清不想说出来,慕容是已经够糟心了,自己还是让他消停消停吧。

    心里头有事也看不下去书,早早就安置了,可怀清却做梦了,她梦见了皇后娘娘,她那么慈祥温柔的望着自己,从怀清第一次进宫,皇后从没用这种目光看过她,这是一种长辈的目光,不止慈祥还亲近,可她什么都没说,怀清刚要说话的时候,忽就消失了。

    怀清一惊睁开了眼,入目是慕容是担心的目光,他摸了摸她的脸:“清儿怎么了,你刚才一直喊着母后,我推你都推不醒。”

    饶是怀清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此时也有些警醒,忙道:“快,咱们快进宫,刚我梦见了母后了,这或许并非吉兆。”

    两人匆忙收拾就出来了,不想在门口正遇上海寿,三人一块往宫里头赶,到坤德殿的时候,皇后已陷入弥留。

    皇上一见怀清来了,忙招招手,怀清知道皇上的意思,上前号脉,怀清不禁想起了苏爷爷,苏爷爷最后一刻教了她什么是绝脉,正是皇后娘娘现在的脉象,六脉已绝,再无生机,不禁摇摇头。

    皇上怔怔看着床上的人,忽道:“你就这么想解脱是不是,那就去吧,去吧,朕不留你了……”

    仿佛意识到皇上说的话,皇后娘娘的手一松,怀清伸手过去探鼻息,忙跪在地上。

    黎明时分,丧钟敲响,咚咚的声音,响彻皇宫内外。

    老太君在外头跪了会儿,就让海寿传皇上口谕给请到暖阁里头去了,毕竟这寒冬腊月的,老太君的身子哪儿禁得住长跪啊。

    老太君起来的时候不禁看了眼最前头的怀清,这丫头的脸色可不怎么好,也莫怪,白天夜里这么守着,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刚想说怎么寻个借口让怀清歇歇儿,忽听前头一阵噪乱:“四弟妹,四弟妹……”

    二皇子妃跟三皇子妃忙道:“快来人,四弟妹昏过去了。”

    小太监一听也慌了,刚说要上奏皇上,慕容是已经大步过来,一把抱起怀清,海寿多会瞧眼色,忙过去道:“四爷这会儿不能出宫,要不然,把皇子妃放到暖阁里头吧,正好老太君在呢,也好照顾着些。”

    慕容是点点头,抱着人进了暖阁,老太君忙道:“快把丫头放炕上来暖和暖和,海公公你去把王泰丰叫过来给丫头瞧瞧,瞧这张小脸白的都跟纸儿似的了。”

    见慕容是还在跟前站着开口道:“这里有老婆子呢,四皇子就放心吧,外头一大摊子事也轻忽不得。”

    慕容是自是知道自己不能久待,却颇担心的看了怀清一眼,想想她晕了也好,再么下去,恐她的身子要吃不消的,交代跟前的太监几句出去了。

    不大会儿功夫,王泰丰匆匆赶了过来,见了老太君刚要行礼,老太君忙道:“得了,还行什么礼啊,快瞧瞧这丫头,可是怎么了?”

    王泰丰这才近前给怀清号脉,老太君颇紧张的盯着他,见他神色凝重,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忙问:“如何,是什么病症?”

    王泰丰眉头一松道:“不是病是喜,四皇子妃这是有喜了。”

    老太君一愣,继而大喜过往:“真的?”

    王泰丰点点头,知道老太君一向不信自己,不禁自嘲的道:“虽说在下医术不精,可这喜脉也不会瞧错的,从脉上瞧有两个月了。”

    老太君掐指算了算道:“倒是快。”

    王泰丰道:“只不过这前三个月可娇气,这守灵……”

    老太君道:“规矩之外也有人情,便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也该护着自己的孙子,得了,你去知会四皇子一声吧,省的他放心不下。”

    二皇子妃瞟了余静茵一眼,小声道:“这人还真的看命啊,这大冷的天,有人命好,暖阁里头躺着去了,有的人命不好,就只能拖着肚子在这儿跪着。”

    余静茵咬了咬唇,心知二皇子妃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个孩子可是她全部的希望,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有丝毫闪失,而且,前头有张怀清,自己为什么不能跟着学。

    想到此,一翻白眼也倒在了地上,二皇子妃心道,你倒是学得快。

    跟前的太监发现,忙上奏给海寿,海寿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这侧妃娘娘倒是会见缝插针,可惜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她能跟四皇子妃比吗,还奢望也把她抬暖阁里来不成,咳嗽一声道:“叫人抬到后头闲屋子里请太医瞧瞧,等醒过来接着跪。”

    小太监把话传过来,二皇子妃跟三皇子妃两人对看一眼,差点儿忍不住笑场,余静茵自然也听见了,暗暗咬牙,既然装了,也只能装到底。

    怀清一醒过来就见老太君望着自己,不禁愣了一下:“老太君,这是哪儿?”说着就要起来。

    老太君忙按着她道:“快躺着,这里是暖阁,你晕过去了,你这丫头自己有了身子都不知道,亏了你还是大夫呢。”

    怀清道:“我知道。”

    老太君道:“知道你还在外头跪着,这么大冷的天,真要是有个好歹儿怎么办?你就不替你自己想,也得替你肚子里孩子想想啊。”

    怀清道:“母后新丧,我这个儿媳妇儿若是推三阻四的不守灵,别人不定要怎么说呢,我还罢了,只怕慕容是要落个不孝之名。”

    老太君叹了口气道:“如今就别想这些了,身子最要紧,好在也差不多过去了,明儿出了大殡就没事了。”

    外头小太监匆匆跑到四皇子跟前嘀咕了几句,慕容是先是一愣,继而点点头,不远的二皇子正好跟慕容曦跪在一块儿,这时候凑到慕容曦耳边道:“老六,你瞧老四那样儿,是不是他媳妇儿……”

    见慕容曦瞪他,二皇子悻悻然住口:“得,爷不说了,有空惦记惦记你自己的媳妇儿多好……”慕容曦仿佛没听见他嘀咕似的,往暖阁那边儿望了一眼,莫非真病了……

    ☆、第157章

    皇后的大殡过去,两口子才算正式回了府,这一路上,四皇子都把怀清圈在怀里抱着,低声埋怨:“这么大的事儿,怎么瞒着我,真要有个闪失……”慕容是都不敢往下想:“你的身子本来就弱,如今又怀了身子,哪搁得住这么跪着。”

    怀清低声道:“在我眼里,她不是皇后娘娘,她是你的母亲,我婆婆,儿媳妇儿给婆婆守灵天经地义,这是孝,至于孩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谱呢。”

    慕容是道:“有谱怎么晕了?”

    怀清眨眨眼:“那是意外好不好,行了,你就别唠叨了,再唠叨下去,我的耳朵都要起膙子了。”

    慕容是道:“这次就饶过你,以后若是有事再瞒我,看我怎么罚你。”

    怀清举起手:“我发誓,以后什么时候都不瞒你,真的。”

    慕容是点点头:“这才乖。”手不由从她的腰间过去,在她肚子上摸了摸,忽想起什么道:“我记得你嫂子那时候,喜欢吃什么香椿鸡蛋饼……”

    慕容是话音未落,怀清捂着嘴干呕了几声道:“快别提这个,一提我就想吐。”

    慕容是急忙道:“好,好,不提,不提……”一边轻轻给她顺了顺前胸:“那你说,你想吃什么,我也好给你弄来。”

    怀清道:“等我想想。”

    一直想到进了松涛苑,终于想起来了道:“那个,我想吃葡萄。”慕容是一愣。

    二皇子跟六皇子在百花洲里头正好遇上,就坐到一处来了,二皇子瞧了慕容曦几眼道:“我说老六,这百花洲的头牌都进你府里了,你还跑这儿来做什么,再说,不说你的侧妃有喜了吗,怎么还天天往外头跑,可不像话啊。”

    慕容曦侧头瞧了他一眼:“二哥,你孩子都仨了,也没见你断了往这儿跑啊。”

    “咳 咳咳……”二皇子咳嗽几声:“老六,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得了,咱哥俩谁也别说谁,二哥跟你说个乐子,你可知道,咱们京里最近可是出了件新鲜事儿,就咱们那 位冷郎君四爷,如今满世界踅摸葡萄呢,也不知抽了什么邪风,如今可是冬底下,树上一个青儿都看不见,哪来的葡萄啊,真能出幺蛾子,我跟你说,都出到一百两 银子了,这哪儿是葡萄啊,简直比金珠子还值钱呢,早知道这个,夏天的时候,爷就在地窖里头存上它七八筐,这会儿一股脑都卖给老四,你哥哥我就发了。”

    慕容曦目光闪了闪,心道,葡萄……

    “爷,爷,有了,有了……”可喜提着一个小框跑了进来:“爷,您瞧这个。”说着把盖在小框上的棉被揭开,里头圆咕噜好几串葡萄,喜人非常,慕容是大喜:“哪儿来的?”

    可喜目光闪了闪,有些吱呜,慕容是顿时就明白了:“是老六送来的。”

    可喜点点头:“是陈丰送过来的。”

    慕容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老六到底还是放不下,忽听里头怀清干呕的声音,忙提着葡萄进去了。

    可喜松了口气,心说,他们家皇子妃真是能折腾人啊,你说想吃什么不成,这寒冬腊月的非要吃葡萄。

    陈丰回来,慕容曦问:“送去了?”

    陈丰点点头:“交给可喜了。”心里不禁叹息,为了这么一小筐葡萄,爷差点儿把京城都翻过来,这份心思也不知哪位领不领情。

    正说着,忽外头传来吵闹声,陈丰一听声儿都不禁头疼,是侧妃余氏,这余氏的性子比起六皇子妃可还在以上,自从这位进了府,府里就没一天消停的时候。

    余静茵挺了挺肚子,瞪着小厮:“你个死奴才再敢拦我,可仔细我肚子里的皇孙。”

    她一句话,那小厮急忙往后退了两步,趁着这个空档余静茵进了屋,一见慕容曦就换了脸色:“静茵给爷请安。”说着还假模假式的挺了挺肚子。

    其实还不到三个月,根本看不出来,可余静茵为了显出来,特意在腰上塞了个棉垫子,走到哪儿都挺着个肚子,就怕人不知道她怀了孩子。

    慕容曦一看见她的肚子,就不由想起那天怀清的恭喜,顿时就跟吃了只苍蝇似的恶心,皱着眉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一听这口气,余静茵脸色一僵,却仍道:“我听说,爷叫底下人寻了一筐葡萄来,静茵正想这东西吃呢,故此舔着脸跟爷讨一些回去,太医说了,这时候吃什么都不是我吃,是肚子里的孩子想。”

    慕容曦看了她一眼:“余静茵,你是日子过得太好了,上赶着来找不自在是不是,我一早下过严令,没有我的话儿,谁也不许到这院子来,你把爷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不成。”

    余静茵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在余家给爹娘宠惯着长大,何曾受过这个委屈,先头是觉得没依仗,稍微收敛着些,这会儿肚子里有了这块肉,还怕什么。

    再说,张怀清肚子里的是皇孙,自己肚子里的也是皇孙,凭什么人人都当张怀清是宝贝疙瘩,自己连路边的野草都算不上,别人还罢了,慕容曦也上赶着讨好张怀清,是余静茵无论如何也忍不得的。

    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气没处发,这会儿给慕容曦几句冷言冷语一刺激,性子上来,不禁道:“慕容曦,你别跟我摆什么架子,你以为我乐意嫁你啊,要不是皇上下旨,我干什么糟蹋自己来当你的小老婆。”

    小老婆?慕容曦冷笑了一声,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就凭你余家一个做买卖的商户,莫说给爷当小老婆,就是通房丫头都不够格。”

    余静茵脸色一变:“你,我余家虽是商户,我姑姑却是皇后,我爹是堂堂国舅,你竟敢侮辱我余家。”

    慕容曦嗤一声乐了:“用不用我提醒你,你的皇后姑姑已经入了地宫,你那个所谓当国舅的爹现在是朝廷罪臣,你就是罪臣之女,识相的赶紧滚回去,再不走莫怪爷不客气。”

    余静茵气的满脸通红:“慕容曦,你好无情,你就不顾念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一提孩子,慕容曦脸色更沉:“余静茵你我都清楚这个孩子怎么来的,爷给你留点儿体面,不想戳破此事,你倒得寸进尺,你余家的姑娘真好本事啊,你姑姑是下毒的一把好手,你呢更不要脸,若不是你给爷下了药,就凭你,脱光了在爷跟前,瞧瞧爷可会看你一眼。”

    “啊……”余静茵给他刺激的尖叫了一声:“慕容曦我今儿跟你拼了。”说着竟然泼妇一样冲了上来,要跟慕容曦撕扯。

    可惜还没挨着慕容曦呢,就给慕容曦一脚踹了出去,这一脚慕容曦毫不留情,正揣在余静茵的肚子上,饶是余静茵腰上塞了两层棉垫,仍觉得腹中剧痛,摔在地上,两腿间立马落了红,余静茵顿时傻了……

    宫里御书房,皇上放下笔,招海寿过来:“你瞧瞧,这几个字哪个更好些?”

    海 寿一见就明白,这是皇上给四皇子妃肚子里的皇孙起名儿呢,因为下一辈而都戴着竖心旁,故此海寿一瞧就猜了出来,不过,这皇孙的名儿可轮不上自己插嘴,尤 其,四皇子妃肚子里那位更是贵中之贵,四皇子是皇后嫡子,四皇子妃的是国公府贵女,又是几个儿媳妇儿里,格外得皇上青眼的一位,从听说四皇子妃有喜开始, 皇上没有一天不念叨的。

    海寿忙道:“奴才瞧着个个都好。”

    皇上嗤一声:“得了,别拍马屁了,这个恪字朕瞧着好,钦天监也算过了,上上大吉至尊至贵。”

    海寿一惊,心说,万岁爷这话可是太明了,不过想想也不应该觉得意外,皇上本来就属意四皇子继位,又因四皇子妃的聪明对四皇子妃肚子里的皇孙格外看重,皇上先头总说,自己几个皇孙资质过于平庸,这是盼着四皇子妃生个聪明的出来呢。

    想到此忙道:“奴才也瞧着这个字好。”

    皇上倒乐了,想起什么道:“对了,老六府里的侧妃不是也怀了吗,跟老四家的月份差不多,生的时候该是前后脚。”

    海寿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皇上提起这档子事儿来,偏就提起来了。

    皇上见他脸色不对,不禁道:“可是有什么事儿?”

    海寿知道瞒不住,忙道:“回万岁爷,那个六皇子府里的余侧妃,前两天小产了。”

    小产?皇上皱了皱眉:“她是余家人,该知道怎么保重自己才是,怎会小产?”

    见海寿欲言又止,皇上脸一沉:“说,怎么回事?”

    海寿这才道:“听说侧妃不知为什么跟六皇子动起手来,一个不妨摔了一跤,孩子就摔没了。”

    皇上道:“余家这丫头让她爹宠的一点儿规矩道理不懂,有这么个愚蠢的娘,生了孩子也是个糊涂虫,没有就没有了吧。”

    海 寿心说,皇上这话真真说到了点子上,余静茵虽说比赫连清有本事,能怀上六皇子的孩子,可这后头的做法的确蠢的没边儿了,根本就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儿,这事 儿不用想,海寿都能猜出来,肯定是余静茵觉着自己怀了孩子有底气了,想恃宠而骄,可就忘了,她连宠都没得呢,哪来的什么骄啊,末了,连自己最后的依仗也没 了,以后在六王府的日子恐更不好过,这才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呢。

    不过,六皇子也真狠啊,好歹那是他的骨肉,竟一点儿不顾惜,想想四皇子妃,不禁叹息,还真是同人不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