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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怀济看了怀清一眼,略有些犹豫,却听男子道:“爷千年不遇请回客,看意思人家还不领情了。”

    那两个小厮忙道:“这两人不识抬举,贵客就别勉强了,您里头请,楼上牡丹庁空着呢,小的去天香楼给您唤两个唱的陪贵客吃酒,管饱您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怀清道:“既蒙公子相邀,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一扯怀济跟了进去。

    男子嘴角一扬看了怀清一眼道:“如此,今儿咱们就见识见识这引凤楼的排场。”

    四人进来,怀清四下打量一遭,不禁暗道,果真是销金窟,当中空地上搭出一个舞台,有十几个姑娘,或在哪儿挑弄丝竹,或窃窃私语,还有几个在练习歌舞,转身回眸长袖善舞,身姿曼妙姿态蹁跹,男人进来这里,想不一掷千金都难。

    若 开在京城,甚至汝州府,这引凤楼都不算太奇怪,可开在南阳县就不大对头了,南阳县的老百姓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便有几个有钱的富户,也没说天天往这儿跑 的,若说为了迎接外客,这南阳县经年也来不得几个达官贵人,指望外客,引凤楼天天在这儿戳着,人吃马喂,估摸连裤子都得赔进去。

    且, 刚才若不是茶馆里遇上的男子,她们兄妹恐怕连门都进不来,即便他们穿的不富贵,至少也比寻常百姓强的多,却连引凤楼的门都进不来,可见引凤楼这个买卖说是 开饭馆,怕是挂羊头卖狗肉,地底下定有猫腻。至于什么猫腻?怀清脑子里灵光一闪,仿佛捉到了些头绪,却还要仔细瞧瞧。

    牡丹亭在二楼,布置的富丽堂皇,却有些俗气,总的来说,这引凤楼的风格就像一个毫无底蕴的暴发户,或者说是为了迎合暴发户开的,品味俗不可耐,唯一可看的,大约就是底下舞台上的弹唱跳舞的姑娘,一个个杏眼桃腮,身段曼妙。

    小厮把四人迎进牡丹亭,就跑了,不大会儿功夫,进来一个风情别具的大美人,一进来就道:“下头的小子不懂事,怠慢了贵客,媚娘这儿给贵客赔礼了。”说着袅婷婷一福:“还望贵客瞧在媚娘的份上,莫计较才是。”说着微抬首,眸光顾盼,柔媚入骨。

    怀清暗道,这女子真勾人,不说男人,就是自己都觉心里扑腾了几下,不过她哥是例外,她哥是什么人,怀清相当清楚,属于一根筋儿的人,古板保守,估计在她哥眼里,这风情万种的女子,也不过红粉骷髅罢了。

    想着,不觉看向对面的男子,不想那男子也正看向自己,两人的目光一对,男子眼里光芒一闪,冲怀清眨了眨眼,怀清急忙错开目光,心说这厮有病,这么个尤物在旁边,冲自己眨什么眼啊。

    男子笑道:“媚娘?你这名儿真真起的好,你这声儿媚的爷骨头都酥了。”怀清差点没吐了,心说这人年纪不大却真是个色鬼。

    媚娘咯咯笑了两声道:“爷说笑了,听爷的口音莫非是京城来的?”

    男子目光一闪道:“怎么,京城来的进不得你这引凤楼不成?”

    媚娘娇笑了两声道:“爷这话说的,引凤楼开的是买卖,迎的是客,五湖四海的贵客都来了,媚娘才欢喜呢。”

    “既欢喜,怎连杯茶都没有,莫非这是你引凤楼的待客之道。”

    媚娘道:“闻听贵客临门,媚娘特命人取山泉煮沸烹茶,故此耽搁了些时候,几位爷见谅。”说着拍了拍手,进来两位身着粉衣的妙龄少女,把茶盏放在桌上。

    媚娘道:“水是伏牛山的山泉,茶是王记茶庄的极品明前龙井,几位爷尝尝可入得口吗?”

    怀济揭开盖碗,看了看汤色,不禁道:“好茶。”刚要喝,却给怀清一伸手挡住:“且慢。”

    怀济一愣,怀清把自己跟前那碗茶端起来递到媚娘跟前道:“我有一个习惯,最不喜吃这头一水的茶,却如此好茶,倒掉未免可惜,不若媚娘帮我吃了可好?”

    媚娘目光一闪:“媚娘怎好吃客人的茶?”

    怀清心说,你敢喝就怪了,这引凤楼果真是黑店,先不让他们进,进来了却又在茶里下药,这茶若自己兄妹喝下去,恐怕出不去这引凤楼了。

    对面的男子明白过来:“媚娘不吃这茶,莫非在茶里下药了不成?”

    媚娘脸色变了变,冷笑一声:“虽是客,也要守我引凤楼的规矩,莫非当这儿是你府上了不成,我媚娘又岂是你们可以欺辱调戏的。“

    怀清却乐了:“媚娘这话可说差了,明明是你们欺客在前,下药在后,怎么却倒打一耙。”

    媚娘脸色更加难看:“莫非你们几个今儿到引凤楼是来砸买卖的不成,若是来捣乱的,却错了主意,引凤楼可不是没根儿没叶的。”

    怀清道:“哦,这倒新鲜,倒要请教媚娘,引凤楼后头的根儿是哪个?媚娘说出来,我们听听,没准真吓怕了,便不追究下药之事了。”

    媚娘自知说错了话,忙道:“我们做的是生意,几位若不瞧不上引凤楼,就此请往别处。”说完,转身疾步往外走。

    怀清看准机会一身脚,媚娘绊了一下,身子往前扑,怀清伸手扶住她,另一手飞快拿起那碗茶,灌进了她嘴里。

    便媚娘反应迅速,也喝进去了两口,杏眼圆睁指着怀清道:“你……”然后眼睛一闭晕在地上。

    怀清还没怎么着呢,对面的男人却一拍桌子道:“真是黑店,敢给爷下药,好大的狗胆,陈丰,给爷砸了这引凤楼,爷倒是看看,这引凤楼后头到底是谁戳着?”

    怀清一愣,忙道:“不可……”已是晚了,眼睁睁看着这主仆两人,噼里啪啦砸了牡丹庁。

    怀清虽点破了茶里下药,却也没想到对面这位如此二缺,一句话就把引凤楼砸了,看见来的衙役,怀清不禁扶额,心道,这厮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23章

    怀清看了她哥一眼,心里暗叹,估摸她哥这个刚上任的南阳县令,做梦也没想到,县衙的大堂还没上,却先做了南阳县的大牢,还有这主仆俩。

    怀清不禁瞪了那祸头子一眼,那男人却笑了:“你瞪我做什么?不是你说那什么媚娘给咱们下药,爷一怒之下砸了她的引凤楼,不正好给你出了气,论说你该谢爷才是。”

    怀清咬着牙道:“真是谢谢公子,让我们见识了这南阳县的大牢。”

    男子却嘻嘻一笑:“不用客气。”

    怀清都恨不能扑过去咬死他,这厮的脸皮太厚了,遂转过头去不想再搭理他,不想男子却凑了过来:“喂,你怎么知道那茶里下了药?”

    怀清懒得搭理他,往旁边挪了挪,不想这男的亦步亦趋凑了过来,怀清没辙道:“猜的。”

    猜的?男子愣了一下却不上当:“少糊弄爷,猜能猜这么准,以后算命去得了。”正说着。外头那个五大三粗满脸横丝肉的牢头,喝了一声道:“敢是皮痒痒了,想让爷给松松筋骨怎么着,你,就说你,再说话,让你吃一顿鞭子。”

    说着呵呵笑了两声道:“行啊,你们几个小子胆儿够肥的,敢砸引凤楼,知道那是谁的买卖吗?莫非活腻了。”

    怀清看了他两眼道:“我们几个活腻没活腻不知道,我瞧你倒是活腻了。”

    牢头大怒,挽着袖子道:“这小子找死,你们俩把这小子给我拽出来,我今儿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活腻了。”

    后头两个差人打开牢门,怀济刚要站起来,砸引凤楼的男子却先一步挡在怀清跟前,男子脸色一沉:“敢动她一根汗毛,爷管教你见不着明儿的日头。”

    那两个差人被他的气势所慑,略往后退了一步,怀清却不领情哼一声道:“多管闲事。”跟那牢头道:“你的头痛,今年可发作了?”

    那牢头愕然,牢头姓柳叫柳大虎,五年前不知怎么患上了头痛,不发的时候跟常人无异,一旦发作起来便痛之欲死,骨头节间都咯咯有声,且一年痛似一年,寻郎中瞧了,都说瞧不出什么症候,去年痛的坏了一只眼睛,仍不能止住疼痛,今年这还没出正月呢,自己就开始担心发作。

    且,自己这个头痛的症候也只家下婆娘知道底细,这小子一个外乡人如何知道的,莫非是神医高人。

    想到此,手里的鞭子扔在一边道:“快,把这位小神医给老子请出来。”

    那两个差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说,刚还要抽鞭子呢,怎么这会儿成神医了,却也不敢得罪顶头上司,呵呵笑了两声跟怀清道:“小神医请。”

    怀清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走了出去,柳大虎忙招呼:“赶紧着,给神医搬凳子倒茶。”

    不大会儿功夫,怀清就坐在了板凳上,手里端着大碗茶不紧不慢的喝了几口,里头的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你也忒不够意思了吧,有茶尽顾着自己喝,好歹共患难一场,分爷半碗茶不过分吧。”

    怀清心说,没你姑娘还落不到这种地步呢,伸手把碗递给了她哥,怀济接过去,看了那男人一眼,递给他道:“我不渴,兄台喝吧。”

    男子笑眯眯的看了怀清一眼,端过茶,不知是不是怀清多想,总觉着他是沿着自己下嘴的地儿喝的,喝完了还砸吧砸吧嘴:“想不到这南阳县大牢里也有如此好茶,竟比引凤楼的西湖龙井还香,还甜。”

    怀 清脸有些红,瞪了他一眼,柳大虎可管不了这么多,一门心思就想治好自己的病。旁边儿差人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心道,这小子就看了两眼就知道头得了什么病,简 直神了,都凑了过去:“小神医您给我瞧瞧,看看我有什么病没有……您给我瞧瞧……我这腰这两天不知怎么了,总不得劲儿……我这胃……我咳嗽……”七嘴八舌 好不热闹。

    柳大虎一见恼了,大喝一声:“都给我边儿待着去。”一句话围着的差人都退后了几步,柳大虎过来,嘿嘿笑了两声道:“小神医既瞧出我这病,可有法儿治?您给我号号脉开个方子如何?”

    怀清道:“有治,不用号脉,你这病是由寒而起,又着了风,风气入头,故每发头痛,我说给你一个方子,家去煎了吃下,一剂可愈。”

    “啊……真的啊,太,太好了。”柳大虎欢喜的直搓手:“那您快说,快说。”

    怀清道:“酥炙龟板二钱,麻黄一钱,藁本一钱,甘草五分,文武火煎两遍,二汤合一睡前服下,次日即愈。”

    柳大虎嘀咕了两句,还怕记不住,又让差人寻了笔墨来,让怀清写了方子揣进怀里方踏实了,其余差人一见头儿开好了方子,忙上前道:“小神医,您给我瞧瞧……给我看看……”

    牢里的男子忍不住笑道:“不成想你还是个江湖郎中,不管有没有真本事,这嘴头子却能忽悠。”

    怀清懒得搭理他,怀济却道:“这位兄台不知,我家世代行医,小,呃,小弟,深得祖上真传,习得一身医术,非是江湖郎中。”

    男子听了,瞥了怀清一眼道:“如此,倒是爷失敬了,我这儿也觉得浑身不得劲儿,等出去也请神医给爷瞧瞧,有什么病没有?”

    怀清白了他一眼,心说,你的病就是二,这辈子都没治了。

    牢里头正热闹,忽外头跑进来个差人道:“头儿,赵县丞来了,说来接咱们新上任的县太爷张大人。”

    县太爷?柳大虎一愣,一激灵,扫过牢里,忙问怀清:“神医莫非是来我们南阳县上任的张大人?”

    怀清笑了,抬手一指她哥:“张大人在哪儿。”

    柳大虎身形一颤,脚一软跪在地上:“大,大人,请恕小的有眼无珠,实在该死,该死……”

    陈丰低声道:“原来是南阳县新上任的县令。”

    男子看向张怀济颇玩味的道:“原来是张大人。”

    这里说着,外头进来好几位,甘草头一个冲进来,看见怀清好端端坐在板凳上,愣了一下,着实松了口气,忙道:“姑娘可吓死奴婢了,不是茶馆老板娘说您跟大爷去了引凤楼,奴婢还不知您跟爷进了这南阳大牢呢,好端端的去吃饭,怎吃到牢里来了?”

    怀清道:“这话可说呢,俗语有云,奴大欺主,店大欺客,以往只觉这是句笑话儿,今儿方领教了。”

    南阳县的县丞赵成栋也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儿,南阳县三年走了五个知县,赵成栋可是瞧的一清二楚,他这个县丞能当到今天,就是本着一条原则,那就是明哲保身,反正能装糊涂的装糊涂,不能装糊涂的,就哼哈过去,把事儿往上司身上一推,跟自己半点干系没有。

    虽说这个南阳县的县丞不好干,可比起即将上任的这位县令,却好太多了,尤其这回,山匪劫了朝廷六百零七万两税银,这笔银子若不追回来,恐这个新上任的县令没好日子过。

    想 追税银就得剿匪,可南阳县这些山匪早成了气候,不说胆大,暗地里还勾连着不少朝廷命官,这里头的水深不可测,山匪好剿,后头千丝万缕的关系可难镗,说白 了,就算张怀济有本事剿了山匪,追回税银,得罪了上头的人,他这个县令一样当不长,这里外不是人,张怀济就是个倒霉蛋。

    赵成栋早扫听清楚了,这张怀济在邓州府当了好几年驿丞,若真有门路,还不早升迁了,哪会窝在邓州府,当这么个不入流的芝麻小官,这也更让赵成栋坚信,张怀济就是上头为了应付皇上,派下来顶雷的,故此,也真没把张怀济当回事。

    可不当回事,也不能刚进南阳人就没了啊,一早赵成栋领着三班衙役在县衙门口等着迎接新上任的张怀济,谁知等来等去,等来一个丫头一个小厮,带着两辆满载着行李的大车。

    近前一问才知道,张怀济带着妹子微服逛南阳城去了,赵成栋心说,看意思倒真想大干一场,只可惜,南阳的水早给搅混了,想喝口清水,纯属做梦。

    既然张怀济微服出访,赵成栋乐的顺水推舟,琢磨等吃了晌午饭,再来见上司也不晚,不想饭还没吃到嘴,张怀济家那个丫头小厮就找来了,非说他们家爷进了南阳县大牢。

    甘 草也是等着不见主子回来,怕出事,就跟陈皮两人分头去找了,正找到茶馆,那老板娘一听是来找早上那两个人的,忙拉过甘草道:“早上是有两兄弟来吃茶,问了 安阳县的好馆子,我说了引凤楼,也不知那两兄弟去没去,却刚听说有人大闹引凤楼,被衙差拿住,关进南阳大牢去了,莫非是你家主子?”

    甘草一听就急了,忙寻陈皮商量着去寻县丞赵成栋,赵成栋自然知道有人大闹引凤楼,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张怀济,那引凤楼后头可是守备的大人许克善,许可善上头是汝州府布政司,哪是他一个南阳县令能惹的起的。

    不过,这刚上任的县太爷进了南阳大牢,可也不像话,牢头柳大虎可不是吃素的,怕他不长眼动了刑,忙跑了过来了,却不想竟是这么个境况,人都好好的不说,张怀济这个妹子还坐在板凳上喝茶,看病,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赵成栋喝退了柳大虎,忙上前道:“下官赵成栋,参见大人。”

    张怀济还没说什么,就听外头一阵吵嚷,一个差人飞快跑进来道:“大,大人,外头守备许大人到了,说来请罪……”

    ☆、第24章

    请罪?怀清看向二缺男,就算再没常识,怀清也知道堂堂五品守备大人再亲和,也绝不会主动来见一个七品县令,更遑论请罪了,能当得起守备大人请罪的,肯定另有其人,而这里除了二缺男,怀清真想不出还有别人。想起二缺男的排场,怀清不禁琢磨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怀清看他的时候,二缺男已经走了过来:“怎么样,小神医,用你聪明的小脑袋猜一猜,爷是谁?”

    怀清别开头哼了一声道:“不想猜。”

    男人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道:“不想猜没关系,爷告诉你,爷是……”忽外头进来个颇威武的官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下官许克善不知六皇子驾到,接驾来迟,特来请罪。”

    怀清惊愕的看向他,六皇子?这二缺是皇子?虽说猜他可能是权贵,也不过是哪府的贵公子,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皇子,如今想想倒也合情合理,明知道引凤楼的后台是守备府,还砸了个稀巴烂,除非皇子,谁敢如此不计后果。

    许克善知道派了六皇子来南阳县,意在追回被山匪劫持的税银,不过大燕上下谁都知道,六皇子慕容曦是有名的纨绔,平常不是架鹰溜鸟逗蛐蛐,就往百花洲里头扎,百花洲是京城有名儿香艳地儿,为此皇上没少申斥。

    可申斥也没用,六皇子皮糙肉厚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日子长了,皇上也觉得力有不逮,觉得也没出什么大格,不就是溜溜鸟,玩玩女人吗,总比那些成天你争我斗的儿子强,最后索性睁只眼闭只眼,由着这位折腾了。

    却 不知这回怎么派他来南阳了,南阳可是有名的穷县,比不得江南到处都是乐子,依着这位龙子的脾气,绝不会来,即便皇上下旨,也会变着法儿的拖,能拖一天是一 天,故此,许克善虽知皇上派了六皇子,也没当回事,想着怎么也得开了春,这位才会来,且,这位可是出了名的爱享受,来了绝不会无声无息的,自是要大排场。

    不想这回却料错了,这位不禁悄无声息的来了,还把引凤楼给砸了,接着信儿,许可善就知道坏了,南阳县虽常有外乡人来收皮子,却常来南阳县的外乡人,有几个不知引凤楼的,就算引凤楼店大欺客,也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换句话说,有这个胆儿的,绝不会寻常角色,许可善问了伙计,伙计形容几人样貌口音,许可善就猜那个邓州府口音的,想来是新上任的南阳知县张怀济,至于京城口音的那位,不是六皇子还能是谁,忙问:“人在哪儿呢?”